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犬夜叉)萤火之辉 作者:千迦纱华 文案 对强大的妖怪来说,生命,如同令人辗转难眠的夜一样漫长 而对他来说,她的存在,便是那黑暗中的一点亮光 那道,只属于他的,萤火之辉 ※本文拆杀铃官配,还请杀铃粉见谅 内容标签: 少女漫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萤火、杀生丸 ┃ 配角:犬夜叉一行人、玲、邪见、斗牙王、月华姬 ┃ 其它:犬妖族、奈落一行 ================== ☆、章一 苏醒   「哈哈,真的跟妳母亲越来越像了呢,不仅是长相,连脾气跟个性也跟朱夕一模一样!」   「现在妳的剑术只是空有形式罢了,若妳真的想要将阳炎的力量给发挥出来,那妳必须找到妳真正想守护的东西。只有那想要守护重要事物的心情,才是将剑及招式发挥自如之道!」   「抱歉,我知道萤火妳对妳舅母的维护,但是,保护十六夜他们母子的事情我只能拜托妳了!」   「如果是萤火妳的话,一定能让他有所改变的……」   「唉呀,我们的萤火怎么能那么可爱,真想把妳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不把妳给嫁出去呢!」   「有些男人喜欢的是能站在他身后,默默支持他、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女人,有些男人则是需要能够和他并肩奋斗的女人,妳觉得他是哪一种男人呢,小萤火?其实,我说这些并不是让妳为男人而改变自己,而是让妳想好,妳到底是哪一种女人,应该选择哪一种男人作为妳的伴侣。」   「傻孩子,妳怎么就固执地认为他之后会变得跟他父亲一样呢?嘛,虽然他的确有许多地方都跟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好了,我们可爱的萤火别哭丧着脸嘛,反正舅母会陪着妳的!」   「去吧,既然是妳舅父亲自拜托妳的,不用顾忌我这边。况且,让他欠下妳一份情也不算坏事!」   「哼,每次都栽在母亲的小把戏上有意思么?」   「可笑,低下的人类所做的食物也能让妳这么喜欢?」   「自不量力!我不需要妳的帮忙,更不用妳的保护,给我安份地留在这里别动!」   「随便妳……不过,居然认为我会喜欢上人类的女人,真是愚蠢至极!」   「萤火。」   「我们的小萤火~~」   「萤。」   众多的声音充斥在脑袋里,再加上有许多记忆画面都在还没来得及捕捉前就一闪而逝,让在沉睡中的萤火忍不住难受地皱起了眉。等…等一下,那是…那是谁…那是…谁的声音……   在混乱的意识挣扎了不知道多久后,原本一直紧闭着眼的她忽然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里是哪里?完全没有印象,但是…这里有种好熟悉的味道……等到脑中的昏眩感散去、不再是一片空白时,她才艰难地转动着干涩的眼睛,查看着自己的周遭,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铺着柔软皮草的地上,而她所处的地方像是在一个岩洞里,洞外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瞇起了眼,过了好一会才又重新睁开。现在…是清晨?还是……   她试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不管是前脚还是后腿都感到十分僵硬,只是简单的弯曲一下也有困难。尝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感觉到自己的关节不再那么僵硬后,她这才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十分虚弱,即便能够顺利地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四只脚却不停地颤抖着,还没能迈出几步便踉跄了好几下,甚至还重重摔在了没有铺着皮草的冰凉坚硬的岩石地上。   咬着牙再次站起来后,她便又继续跌跌撞撞的洞口的方向走去,但是到了洞口处时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谨慎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半空中看着。那是…结界?强度…唔,很强,是担心我在清醒之后跑出去才设置的吗?   用着仅剩不多的气力和精神观察了会后,她才试探性地踏出了左前脚,发现这个结界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后她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等到整个都走出去后,她又盯着洞口的看了好一会,随后便将脚边的小碎石往那个方向踢了过去,并且在看见那颗碎石像是碰到一到隐形的墙而被弹开时不解地皱起了眉。所以,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入那个洞穴吗?原因…是以为我会一直无法恢复意识、担心有人会进去帮我才设置的?还是…担心有人会攻击我才设置的?   思索了一会后她便放弃思考,一来是因为现在她完全没有头绪也没有线索可以联想,二来是因为她也没有那个余力可以思考,所以再次看了那个洞穴后,她便转过头看了眼四周,随后便发现她对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印象,但却有种十分强烈的熟悉感。   她试图要想起些什么,但记忆却是一片空白,而且在回想的时候还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疼,让本来状况就不是很好的她又失去了站着的气力,再度跌到了地上。   就在她正躺在地上困难地喘着气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很强的妖气正往她所在的地方接近,连忙抬头往传来妖气的方向看去,下一刻,她便看见了一团光球降落在她的面前,在光球碰到地面的同时光也突然散去,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也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而那个女子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仕女装扮的女性以及几个侍卫装扮的男性。   看到这个阵仗,她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并且做出了预备攻击的姿势,即便,以她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可能在面对这么多人时全身而退,即便,那个站在最前方的女人让她觉得十分熟悉,还让她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戒备一样,那个女人一个人走向她,并且露出了欣喜的模样,「刚才感觉到有人触动了结界,所以特别过来看了看,原本以为是有人入侵了,没想到居然是小萤火妳!」   小萤火……听见这个似曾听过的称呼,她愣了一下,但是不仅完全想不起来关于这个称呼的记忆,头还开始疼了起来,只不过没有像刚才那样严重,只是闷闷地疼着。   「小萤火还是跟以前一样呢,特别喜欢维持着犬妖的形态,」就在她等着这股疼痛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开口了,只不过这次的语气从欣喜变成了无奈,「就不打算变成人的型态、好好跟舅母说说话吗?还是说隔了两百年,小萤火已经忘了该怎么化成人形了吗?」   随着那个女人的话,萤火的脑中忽然一闪而过如何从犬妖的型态变成人形的方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让她按照那个女人的话的想法,所以看着那个女人思索了一会后,她便顺从地化成了人类的形态。   在她变成人的那一刻,那个女人也马上走向了她,并且抬起手来覆到她的脸上,「长大了,变得更加标致了呢,也是,毕竟也过了两百多了……」   发现那个女人忽然从欣喜的语气转换成了惆怅,萤火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微微张嘴想要询问,只不过很可能因为沉睡了两百年的关系,她的喉咙十分干涩,让她根本发不出声、说不出话。   看见她这个样子,那个女人轻笑了几声,「真是,我都忘了小萤火妳才刚醒呢,我们还是先回去,让妳先好好休息一下再好好聊一聊。」   说完之后,那个女人便向身后的两个仕女使了个眼色,而她们也迅速上前过来一人一边搀扶着萤火,并且朝她倾身行礼,「还请您忍耐一下,萤火大人。」   确定有人照顾好她后,那个女人便挥了挥衣袖,而刚才那个光球又再度出现、包裹住她们一行人,然后往先前萤火觉得熟悉的方向飞去。   没过多久,萤火就感觉到她们在降落,而在光球消失的那一刻,她发现她正处在一个偌大的庭院中,从池塘、人造假景的规模大小以及她视线所及能看到的建筑来看,他们来到的地方是一座占地整座山头的气派宫殿。   这里…这里是……在,环顾整个庭院的时候,有几个画面以及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的脑中闪过,但是她却完全来不及捕捉,只有强烈的熟悉感留在她的心里,她下意识看向同样让她有着熟悉感的女人寻求线索,只不过在两人对上眼神的那一刻,那个女人却突然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脸,「睡了那么久了,小萤火先去好好泡个澡吧,待会我让大夫过来给妳看看,嗯?」   听见她那微微上扬的询问尾音,萤火反射性地点了点头,而见她如同两百年前时那样乖巧,那个女人微笑着轻拍了两下她的脸颊,然后对着搀扶她的那两个仕女说道:「一叶、二叶,萤火就交给妳们了。」   「是!」恭敬地朝她点头后,被唤作一叶和二叶的仕女便小心地带着萤火离开了庭院。   在她们的带领下,萤火可以嗅得出来空气中的水气越来越重,而这股水气中还带着点硫磺味及热气,没过多久,她们便到了一间有着一座大浴池的浴室。   是引了天然的温泉水吧……尽管温泉所带有的硫磺味有点刺鼻,但对于身体虚弱、光是走了一小段路就出了不少冷汗的萤火来说却是可以接受的,而就在她思索要用怎么样的方式告诉那两个看起来就十分尽责的仕女自己希望能够单独沐浴的事情时,一叶和二叶便主动提出告退、会在外头守着的话,并且在走之前留下了干净的衣物在池边,还替她解开了腰上的结。   对于她们这样善解人意萤火十分满意,在确定她们走出浴室后,她这才脱下身上的衣物,小心地踏入了浴池里,让自己整个身体浸到了温泉中。   不知道是不是温泉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有着足够的休息时间的关系,泡到最后她觉得自己的状态恢复了许多,甚至还舒适到让她昏昏欲睡了,要不是一叶在浴室外出声提醒她泡太久不好,她可能真的要睡着了。   微微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后,她便迅速踏出了浴池、披上了先前放在池边的衣物,而正当她试图自己穿上浴衣时,一叶和二叶就自行走了进来,一个替她穿衣,另一个则是帮她擦拭着头发,等她的头发干了差不多了、衣服也穿好,她们这才领着她出去。   走了不短的一段后,她来到了一个已经铺好床垫的房间,里面除了坐着刚才那个女人和几个仕女外,还有个身上带着药草味的男人。   大概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先前那个女人提过的大夫,所以萤火只是微微蹙起了眉,随后便顺着一叶的搀扶坐到了床垫上,并且毫无异议地喝下了二叶喂到她嘴边的药。   在她将整碗药都喝完后,那名大夫便执起她的左手,开始诊断着她的身体状况,没过多久他便放下她的手,转身对那个女人说道:「萤火大人身上的伤全都痊愈了,不过还需要静养一阵子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即便听见他这么说,那个女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确定都痊愈了?不会有其他的问题或后遗症么?」   「两百年前萤火大人所受的伤势都痊愈了,脉象感觉起来也没有异状,只不过还是有些事情是要询问过萤火大人后才能知道的。」沉默了一会后,男人又再度转向了萤火,用着恭敬的语气说道,「萤火大人现在能说话了吗?如果没有办法的话……」   「那个……」没等他说完,萤火便看向他身旁的女人,用着刚恢复、还带着点沙哑的声音说道,「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您们口中的萤火…是指我吗?」   听见她这么说,其他人都愣住了,那个女人甚至还微微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她才用着调笑的语气说道:「小萤火,妳是在跟舅母说笑么?」   「所以,您是我的舅母大人吗?」   对着萤火那双充满认真的眼,那个女人迅速收起脸上的笑意,开口继续问道:「那萤火妳还记得其他人吗?妳的父母?妳的舅父?杀生丸呢?还有,妳记得妳是怎么昏迷的么?」   萤火试着顺着她的话去进行回想,只不过却完全想不起来,只能皱着眉对她摇头,然后疑惑地询问道:「那个……您说的杀生丸…是谁?」   她的语音一落,大夫和仕女等人瞬间露出错愕的表情,并且下意识直起了身,而原本还一脸凝重的女人却突然轻笑出声:「阿啦,阿啦……」   杀生丸啊,我看你之后该怎么办啊……想到自家儿子在知道这件事后会露出的表情,那个女人笑得更欢了,即便她很清楚,自家儿子永远是那一个单一表情。    ☆、章二 身世   在萤火被迫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里调养身体的期间,那个自称为她的舅母和她的侍女轮流告诉了她许多事,试图弥补她过去的空白。   从她们的叙述里,萤火知道了她的母亲名为朱夕,是西国犬妖一族的统领的妹妹,也是犬妖一族里实力坚强的战士之一,而她的父亲则名为青衣,是犬妖中精通医术的那一支中的一员,虽然不像其他的犬妖一样擅长用剑,但是箭术却是犬妖中数一数二的。   五百多年前,她的父母在与其他妖族的妖怪争夺地盘的战场中认识了彼此,因为青衣温柔的包扎手法及说话语气,再加上他曾经在一次朱夕与一个强大妖怪的正面交锋时替她挡了一刀,让她就这么对着在战场中表现的不算出众的他动了情。   至于她的父亲青衣,如同其他犬妖族的男性,早就对在战场上表现耀眼的朱夕怀抱爱慕之意,但却因为自身身分、妖力以及实力不及她而从未将爱意表达出口,也从来不敢奢望两人会有机会在一起,只不过朱夕并不这么想,经过多次的相处交流后,她对他的好感日益增加,所以在战争结束、获得短暂的和平时,她主动开口向他表示爱意,一次又一次,最后连她的兄嫂也出面说服了对自身条件还有些自卑的青衣,这才让他转被动为主动,抢先在朱夕不知道是第几次表达心意前说出自己的爱意,没过多久,两人便在犬妖一族的见证下举办了婚礼、结成夫妻。   由于越强大的妖怪在子嗣的繁衍上会越不算容易,在成亲一百多年后朱夕这才怀上了孩子,也就是现在的萤火,只不过在怀孕的期间来自西方国度的妖不知为何来到了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土地上,为了在西国的统领外出的时候保护西国的族人,朱夕咬着牙提剑带领为数不多的士兵驱敌,最后虽然顺利将那只强大的妖给赶了出去,但是她与青衣却双双死在了战场上。在死之前,他们夫妻俩用着仅剩的妖力保护着他们的孩子,而那些妖力足够她在母体里待到出生。   萤火的母亲朱夕的兄长,也就是她的舅父、西国犬妖一族的统领,名为斗牙王,在朱夕和青衣逝世后,他与其妻月华姬便将夫妻俩的尸身移至隐匿的地方、设下了结界,直到萤火出生,斗牙王夫妇便收养了她,并顺着朱夕和青衣的遗愿将她取名为萤火。萤火这个名字,是在知道朱夕怀的宝宝是女孩子时青衣所取的,用以纪念两人互相倾诉爱意的那一个有着许多萤火虫微光点缀的夜晚。   相较于因为相爱而在一起的朱夕和青衣,萤火的舅父和舅母的结合则是掺杂较多政治考虑与族人的期望,毕竟对整个犬妖一族来说,只有族里最美、妖力和能力最强的月华姬才能配得上他们的统领。而尽管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斗牙王和月华姬对彼此都十分敬重,也顺利在结婚了三百多年时有了一个孩子,名为杀生丸。   在两百年前,斗牙王和月华姬的那持续了几百年婚姻出现了一些变化,那就是,斗牙王在一次外出时碰上了一个女子,并与之相爱。   若只是普通的女妖也就罢了,犬妖一族的人不会介意他们的统领纳一个侧室,但是斗牙王却爱上一个人类贵族中的一个公主,所以族里对此完全不同意,尤其是当他爱上一个人类的事在整个妖界里传开,让犬妖一族成为了许多人的笑柄。而尽管身为正妻的月华姬不予置评,可是杀生丸却对此十分不谅解,甚至还出言反抗跟他一直以来都十分尊敬的父亲。   就在斗牙王忙着调节自己和族人、自己和儿子的关系时,与他缠斗了多年的龙骨精又再度来袭,还集结了一大群实力不算太弱的妖怪,而很不凑巧的,在这个忙碌的时刻,他爱上的那个人类女子十六夜也有了身孕了。   不敢将十六夜带到满是妖怪的犬妖领地,再加上藏起一个人类最好的方法便是让那个人待在人类群里,所以斗牙王便决定让她待在她的家里直至生产。而担心自己的妖气和频繁探视会让十六夜的存在暴露到其他妖怪的眼前,他便只能派妖怪混进十六夜家的宅邸,而他选择的,便是自家外甥女萤火。   可能是因为萤火在胎儿时期是在已经死亡的母体里成长的关系,也可能是朱夕不确定自家兄长是否能及时赶到,为了保护自家女儿、不让其他妖怪或者是有灵力的人类发现到她的存在而给了她最后的保护,萤火一出生时虽然有着不俗的妖力,但是散发出来的妖气却薄弱到令人足以忽视。另外,尽管因为身为妖怪的自傲,以及她对月华姬和杀生丸的亲近的关系,让她对于人类十分排斥,但是她却是斗牙王最信任的人之一,更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自家舅父都亲自开口拜托自己了,而她在乎的舅母也间接劝说她答应,所以萤火也只能压下不满潜入十六夜所在的人类贵族府邸,成为十六夜的近身女侍,保护着他们母子的同时也陪伴着十六夜,避免孕期中特别多愁善感的十六夜感到不安。   就在十六夜快要临盆之际,不知道为什么,龙骨精却突然发现了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存在,派了麾下的妖怪袭击她,萤火别无他法,只能在派身旁的小妖怪赶回去西国通知斗牙王时将那个妖怪给引到郊外,却不幸地正面与龙骨精对上。   再后来的事情,除了萤火、斗牙王、龙骨精以及龙骨精那群手下外,没有其他人清楚,西国那里只知道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斗牙王用着身上最后一股妖力将受了重伤、陷入昏迷并且变回犬妖的型态的萤火送回了西国的领地,随后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等待死亡,并且藏起自己的尸身。至于侥幸活下来的萤火则是因为受伤过重而身体开始自我修复,就此陷入了沉睡,而一睡,便是两百年……   由于月华姬的那些侍女们在叙述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替自家主子抱不平,顺带对她们那从未承认的半个主子十六夜进行一番鄙视,再加上萤火才刚醒过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休息,所以听了整整三天,萤火这才把自己先前几百年的妖怪生活的大概给听完。   让那些侍女们所失望的是,她们所叙述的那些事并没有勾起萤火的任何回忆,她没有因为听见熟悉的人名而出现情绪起伏,只是消极地接受那些事情是她的过去,心理上却更像是将这些事当作别人的故事来看待。   与愁容满面的侍女们相反,身为亲人的月华姬却显得一副有趣的样子,每天前往萤火房间嘘寒问暖时都带着笑,也不强迫她去回想过去,只是有时候会以过去她是怎么样怎么样的为借口、逗着她去做一些很笨的事情,然后掩着嘴在一旁笑着。   在萤火的身体调理的差不多时,月华姬便将这几年来替她保管的武器还给了她:一把名为阳炎的剑,那是朱夕生前的武器,是她聘请一位名将用她的犬牙打造的,在她几百年里的众多战役中都陪伴着她;另一把是名为绯阴的弓,那把弓则是属于青衣的遗物,弓木是他在找寻药材时无意发现的千年神木,弓弦的部分则是斗牙王曾经赠与他的龙筋,韧性非常好,也让他得以在战场上表现得不输给一般的战士。   看着自家舅母大人交给自己的剑与弓,萤火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就像当初脑袋一片空白的她刚走出山洞后见到月华姬时一样。   顺从自己心中的感觉,拿到它们的当下她立刻跑到了后山试了下,而出乎她的意料,虽然她没有任何记忆,但是她的身体却好像还记得该如何使用它们,尽管还是有几小处有些不顺手,可她相信只要花点时间,她一定能将所有手感给找回来,并且变回月华姬和侍女们口中的杰出战士。   就在她忙着练剑、练箭时,月华姬也时常抽空指导她一些格斗技巧,以免她在没武器的情况下只能挨打。   对于月华姬教给自己的那个名为毒华爪的技能,萤火虽然感激但却觉得自己往后大概不会使用,毕竟将自己弄得满手都是毒液或者是融化的人体、物体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从她的眼神读出了她的排斥,费心教导她的月华姬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是伸手戳了戳她那已经长了点肉的柔软脸颊,用着饱含笑意的语气说道:「妳啊,这爱干净的个性怎么还是跟两百年前一样,简直是比杀生丸还要过分,要知道,同样也爱干净的他在外历练的这几年使用毒华爪的次数也有几十次呢!」   听到自家表哥的名字,萤火觉得有些古怪,毕竟再怎么说杀生丸再怎么说都是月华姬唯一的儿子,是整个西国的统治者之一,而且听说他也算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照理来说月华姬和侍女们在跟她说她以往的事时应该会谈论到杀生丸很多次,但是认真算起来她却好像只听过他的名字不到五次,而他们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唯一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却好像只有练剑而已。   由于涉及她那一直想不起来的过去,所以她只是困惑了一下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改为一脸委屈地看着已经开始揉捏起她的脸的月华姬,「等我出去历练时我也会用的,舅母大人……」   「好了,不闹妳了,」月华姬用手拍了拍她的脸,「回去屋里休息吧,妳的身体才刚好,晚一点舅母再陪你一起泡温泉。」   「好的,舅母大人。」顺从地点了点头后,萤火便挽着她的手一起回到他们的城池。   一回到宫殿,还有正式需要处理的月华姬往正殿的方向走去,而萤火则是带着两个侍女往内殿走。   当她正要回自己的房间稍稍午睡时,走在长廊上的她忽然从眼角余光看见了与主屋有点距离的独立院落,她不是第一次注意到那个屋子,从她被允许可以下床之后,她总会在来回自己的房间和月华姬的房间的路上看见那个相对清冷、又没有任何是侍女或是负责清扫的杂役妖怪进出那里。   停下脚步望着那里好一会,她这才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三叶、四叶,那个小院子是哪里?」   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那个院落,三叶和四叶下意识张大了眼,对看了一眼后,三叶便作为代表,将她们这几个侍女琢磨了好几天的话语给说了出来:「那里是杀生丸大人的院落。」   得到这个答案,觉得奇怪的萤火歪了歪头,「既然是表兄大人的院子,那为什么我从来没看过有人去打扫呢?」   「那是因为杀生丸大人讨厌外人动他的东西,所以只有在杀生丸大人要回来的前几天,夫人才会派杂役去简单地打扫一番。」   听见她们这么说,萤火对于自家表兄越来越好奇了,她忍不住好奇心,直接走下了木质地板,灵活的几个跳跃,踏着院子里所摆放的岩石、避过还有些泥泞的地面,来到了杀生丸的房间,而一拉开纸门,她便闻到了一股气味,淡淡的,但却让她感到熟悉。   见到她就这么呆呆站在房门口,快步赶过来的三叶和四叶以为她想起了些什么,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惊喜,只不过还没等她们开口询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却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她们,用着疑惑的语气问道:「妳们刚才说除了表兄大人外、平时不会有其他人过来这里的,对吧?」   「是的,萤火大人。」   「既然这样,那这股气味就是属于表兄大人的,对吧?」萤火皱了皱鼻子,试图再做一次确认,「那为什么表兄大人的气味会留在我之前还在昏迷中时的那个山洞里呢?表兄大人在过去的那两百年里有去看过我吗?」   她的问题让三叶和四叶忍不住在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们很想要帮忙自家少爷和小姐,但是自家小姐的记忆却不给力,早就被自家夫人吩咐过的四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概是因为结界的关系,您所沉睡的那个山洞洞口结界是由杀生丸大人所设置的,而隔个几十年杀生丸大人便会过去补强。」   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眼神暗示,萤火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打量这个房间,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房间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心及熟悉。歪着头想了一会后,她才再度开口说道:「妳们说了,表兄大人回来前会有人过来打扫的?」   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三叶和四叶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在这里睡一会午觉也不会有关系啰?」   不等她们回答,萤火便迅速化作了犬型,为了避免不小心毁损房间的哪一处,她还特意缩小了体型,然后就着缩起身体、趴在榻榻米上开始午睡。   尽管没有恢复记忆,萤火大人的这个喜欢在杀生丸少爷的房里午睡的习惯还是没有变过啊……看见她这副模样,三叶和四叶忍不住为了这个熟悉的场景叹息,因为通常在这个场景中,她们西国的小少爷都会拿着兵法书简坐在一旁。   对着这幅景象看了好一会后,四叶这才端正地跪坐在房门口,随时等候萤火的吩咐,而三叶则是打算赶至前殿,打算告知月华姬这个讯息。   从这天过后,萤火每次要午睡时都会跑到杀生丸的院落,而且还会常常在跟月华姬撒娇时提说若之后杀生丸生气时一定要保护她,让月华姬常常笑着将她抱个满怀。   训练了好几个月,确定了萤火的剑术及弓道都回到了两百多年的水平、甚至还有些许进步后,月华姬忽然将萤火唤到了自己跟前,询问她是否想要像杀生丸一样外出历练一番。   知道她对自己的期许,再加上遗传自家母亲的爱冒险性格、让她也对外头的世界充满好奇,所以没犹豫多久,萤火便点了点头,并且伏在她的膝盖上补了一句:「年尾时我会回来陪舅母大人过新年的。」   「我们的小萤火怎么这么贴心呢。」笑着抚着她那浅金色的长发后,月华姬忽然收敛起了扬起的嘴角,「不过,在妳出发之前舅母有件事想跟妳说一声。」   萤火侧过头,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让妳顺道去看看犬夜叉,」见她的脸色更加困惑了,月华姬连忙解释道,「那是妳的表弟,妳舅父替他取的名,而在他过世之前,他替你们两个订下了婚约。」   听到这里,萤火突然迅速坐起身来,整张脸带着惊吓和一点嫌恶,并且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舅父替我和他订下婚约,和一个半妖?!」   「舅母知道委屈妳了,」月华姬抬起手来抚上她的脸,一脸怜爱地说道,「但妳的舅父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担心犬夜叉…若是没有妳的婚约者这个身份的话,他一个半妖并不会被我们一族给接受的,即便他有着妳舅父的强大妖怪血统。」   「可是…可是跟一个低下的半妖……」   「只是一个伪装而已,让他有一个身分容易被一族接受就行,」月华姬将她拥进怀里安抚着,「如果不是这样,舅母也不会同意我们的小萤火跟一个半妖绑在一起一辈子的!」   萤火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皱着眉,乖乖地待在她的怀里,过了好一会,萤火这才开口问道:「那舅母大人不觉得委屈吗?」   听见她这么说,月华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了些,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道:「有妳,有杀生丸,舅母不会。」   「是么……」对于她给的答案,萤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又这么相拥了一会,月华姬这才放开了她,让她回房去收拾东西。   由于除了阳炎和绯阴,再加上一些人类的货币之外,萤火不需要带什么其他东西,所以不到一刻钟她便将自己给打理好,重新回到正殿去跟月华姬道别。   看着她那乘着妖云离去的背影越变越小,到正殿门口目送他离去的月华姬这才转身往殿内走去,而跟在她身后的侍女一叶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夫人,这样欺骗萤火大人好吗?犬大将替她跟那个半妖订下婚约什么的……」   月华姬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只是个玩笑罢了,我可爱的萤火可绝对不会生我的气的!」   「可是…就算萤火大人不会生气,」三叶的声音带着颤抖,并且说出了她们这些侍女们最担心的事,「但是杀生丸大人那边……」   「他要是生气就由着他生气吧,」月华姬朝她们摆了摆手,并且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而忍不住掩嘴轻笑,「谁让他在两百多年前让我们的小萤火伤心呢,让他稍微气一气、弥补一下我们萤火受的委屈也好。」    ☆、章三 初见   出自于对犬夜叉这个身兼婚约者的半妖表弟的排斥,再加上这一次出行的最主要目的是历练,所以萤火并没有特意去打探他的消息。   尽管说是历练,但是大部分她还是秉持着妖不犯我我不犯妖、人不烦我我不杀人的原则,一路上她很少用剑用弓,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听,试图了解这个人类界和妖界的状况及局势。   人类那边,她知道现在局势很混乱,贵族及皇室只剩虚名,一些有钱有权的都开始拥军自立,替自己建城池、称自己为城主,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及领土,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断,寻常人家大多过得很苦。   而相比人类那边时不时就是谁又灭了谁、谁和谁结盟之类的消息传出,妖怪那边的传言就比较有变化性一点:五十年前就消失的四魂之玉碎片又再度出现了、只要一片四魂之玉的碎片就能将妖力提升大妖怪的程度、有一个穿着奇怪的人类巫女跟一个半妖搭档收集着四魂之玉碎片、那个半妖在五十年前和一个人类巫女相爱但最终却被对方封印、那个半妖就跟他父亲一样都对人类女人特别迷恋、那个半妖的父亲几百年前为了救他的人类女人而丢了性命、那个半妖的父亲好像是西国那边的统领……   听到这里,即便失忆,即便对于自家表弟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但这还是不难让萤火听出来现在流传在各种妖怪口中的半妖便是犬夜叉,并且藏身在树上听着妖怪们分享最新一手消息的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捂脸了。   她真心觉得这个和自己有着部份血缘相关的表弟很丢脸,喜欢上人类就算了,但却没用到被人类压制得死死的,还因此被封印了,而被封印后还没学乖,反而继续跟人类厮混在一起。而最让她不满的,便是因为他太不懂得低调,让妖怪们注意到他,进而想起了两百多年前早就逝世的斗牙王以及他与人类女人的恋情,就因为他们父子俩,连带着整个犬妖一族都成为了各个妖怪闲暇之余的谈资,甚至还有着犬妖一族的女性一定都不怎么出彩的传言出现。   好吧,她必须承认,后面那一项该负起最多责任的其实是斗牙王,毕竟其实其他妖怪们也很清楚,一个半妖,即便他真的喜欢上了犬妖一族的女性,那个她也不一定会看上一个半妖,也不一定会冒着被整个族排斥的风险接受他。   如果,之后连杀生丸表兄大人都喜欢上了一个人类的话,那么犬妖一族的名声就再也回不来了吧……想到这里,萤火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胸口也闷疼了起来。她想,在年底回去西国过新年时,该跟自家舅母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尽管她自己觉得用武力镇压、让人类和妖怪都不敢说他们犬妖的闲话是最好的。   又在树上待了会、确认了犬夜叉现在所在之处的大概方向后,她便在不让树下的任何妖怪发现的情况下离开了那个树林。   因为有着不想让人看轻犬妖一族的念头,再加上所需要的消息也都收集得差不多了,所以好好休息了一晚、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后,萤火一改先前的低调,不再特意避开其他妖怪的地盘、人类的村庄。   由于她那姣好的脸蛋和身段、精致的衣着,身后还背着的做工良好的长剑和弓,再加上她身上的妖气微弱到令人和妖都难以察觉,外表看起来也大概是十五、十六岁的模样,让人类和妖怪都认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富家小姐,即便带着剑也没什么危险性,而那把弓在他人眼里也只像是个装饰品,因为她并没有带着箭袋,身上也没有任何藏着弓箭的地方,所以,许多妖怪朝她出手了,有强到可以化作人型的、也有低等的,许多人类也朝她出手了,有强盗恶霸、也有被城主养着的武士。   尽管这样的情况早就在萤火的预料中,但是一路上除非躲着就不得片刻安宁让她很是烦躁,所以一开始只给那些人和妖一些小伤的她在后来便改变了拖拖拉拉的方式,对于大部分来找碴的妖和人她都是一招解决,只有一些因为饿昏了而试图想要抢她的武器拿去换食物的人类孩子或母亲,她才会手下留情。   随着她手上的妖怪和人类的命越来越多,关于她的事也渐渐在妖怪和人类间传开了,只不过却没有任何人或妖能够认出她是属于犬妖一族,或者该说,根本没有人能确认她到底是妖还是人,让躲在暗处的偷听着最近传言走向的萤火很是挫败。   放弃了宁静却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让她忍不住开始思索到底是该继续保持高调,还是变回原本的模式,而犹豫了一个晚上后,她便又重新挑着人烟稀少、不属于任何妖怪的领地的小路走,只有偶尔嘴馋的时候她才会绕到人类的村落,就像这次,在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里走了快一个月后她又看见了一个人类的城池,而且感觉上比其他遭受过山贼或战火波及的村落还要来得平和及富庶一些,所以她便决定到里头晃一晃,顺便尝点小东西来慰劳自己。   一走进城内,她便马上闻到了两股异味,一股是混合着血的淡淡墨水味,另一股则是不怎么纯粹的犬妖气味,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原状,并且若无其事地重新迈出步伐。   那股带着血腥的墨水味代表着这座城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的平和,但这座城的居民的安危与她毫无关系;那股不怎么纯粹的犬妖气味应该是来自她那个半妖表弟兼婚约者,但是在他出生时她就变回原形、陷入沉睡,他不一定知道她的存在,就算知道他也绝对认不得她的长相,所以,毫不在意的她迅速靠着甜腻的香味找到了城里的茶铺位置,点了一盘三色糯米团子和一杯茶。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不怎么喜欢人类,但是对于人类做出的一些小点心她却意外地喜欢,团子、最中、羊羹……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团子,不管是甜的还是沾了酱油,而她相信,她在两百多年前也一定很喜欢,因为之前她在调养身体的时候一叶那些侍女也会时不时替她准备一些。   坐在摆在店外的长椅上,面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的她一边小口小口咀嚼着,一边注意着那两股奇怪的气味的动向,而在发现那股属于犬妖的气味一点一点增强,本来还想让两人见面的事情顺其自然的她忽然有种想要改变主意的冲动。   不想见到那个半妖,即便…舅父大人是希望我能和他……想到这里,她突然变得有些恹恹了起来,嘴里的团子也食之无味,而就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先一步出城、以免碰上犬夜叉时,她的身旁突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不好意思,美丽的姑娘,请问我可以坐在妳旁边的位子上吗?」   顺着声音微微侧过头瞥了眼那个说话的人,见对方是个拿着法杖的年轻法师,萤火便又将头转了回去,只专心享用着自己的茶点,尽管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法师用佛珠缠着的右手有点古怪。   看见她对自己完全不理会,那个法师仍旧面带着笑容,并且当作她默认而就这么坐了下来,没多久店员姑娘也替他送上了茶点。   借着接过店员姑娘递过来的茶水的机会,法师握住了她的手,以看手相为由说了许多甜言蜜语,哄得她心花怒放,捂着羞红的脸与他聊起了天。要不是之后又有客人过来、让那位店员不得不离开去招待,被他们的聊天声音吵到的萤火都想要直接起身走人了。   正当萤火以为自己能够安静享受自己的最后一串三色团子时,那个法师又重新转向了她,面带微笑地找她攀谈了起来:「刚才吵到姑娘了吧,抱歉。我叫弥勒,是个流浪法师,姑娘妳呢?」   听见他的询问,萤火好不容易才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给压了下去,之后她便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希望早一点脱离这一个多话又轻挑的法师。   像是知道她的打算一样,弥勒也没等她回答又再度开口了:「虽然我们这次才第一次见面,话说多了会显得太过无礼,但是我还是想多嘴地提醒一句,像妳身旁那样带着强烈妖气的武器并不适合妳这样美丽的姑娘的。」   在他语音落下的那一刻,萤火也吞下了最后一颗团子,她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然后拿起了刚才在坐下时放在身旁的阳炎和绯阴,并且在站起来的同时转头看向他,对着收起笑意、一脸认真的他冷笑了一声,「我不适合,你就适合了?而即使我不适合,难道你打算抢过去为己所用?」   说到这里,她将阳炎对准了弥勒,而后者因为感受到她所散发出的杀气而下意识身体微微往后仰,手里还紧紧握着法杖。趁着这个机会,她用着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还特意避过疑似犬夜叉的妖气。   没过多久,她便出了城、来到了郊区,而让她意外的是,那股属于犬妖的妖气是变得十分微弱了,但是另一股奇怪的墨水味却变浓厚。   她朝传来墨水味道的方向看去,并且看到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木屋,她微微皱起了眉,只不过很快便恢复原本的面无表情,随后便藏身在附近一棵树叶浓密的大树上,打算跟自己打一个赌:如果这一个晚上她跟散发那股妖气的半妖遇不上的话,那她便可以等到之后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时再跟自家表弟见面。   深深呼了一口气后,她就这么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了起来,等待明天清晨的到来。   虽然是避着眼的,但是她的耳朵和鼻子却依然灵敏地注意着周遭的情况,而就在快到子时、她的赌局就快要赢了的时候,原本宁静的郊外突然嘈杂了起来。   就着她听到和闻到的,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先前她所在的那座城的城主带着侍卫们过来这里、打算抢夺一个画师的四魂之玉碎片,但却反过来被那个画师操纵的墨水妖怪给杀了,而就在那些妖怪要杀城主的那一刻,救兵出现了,有那个白天跟她搭话的法师,以及被一个散发着灵力的巫女唤作犬夜叉的妖怪……   明明…剩没多久了就赢了……深深叹了口气后,萤火便改坐为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后,她便从树上跳下去,就这么出现在已经将画师和那些墨水妖怪给解决、分配好四魂之玉归属权的犬夜叉等人的面前。   「是谁?!」   看见她突然出现,犬夜叉马上从腰间再次拔起他的刀,而那名穿着奇装异服的巫女戈薇则是带着趴在肩头的小狐妖七宝退到他的身后,至于早就见过她一面的弥勒则是一边紧握着法杖一边对她露出自然的笑容,「美丽的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呢。」   「怎么?是你认识的人吗,弥勒?」察觉萤火面无表情的模样,犬夜叉的语气变得不客气了起来,「该不会是在哪个地方被你的花言巧语给骗的姑娘吧?」   听见犬夜叉称呼萤火为姑娘,原本因为她在点心铺里散发的杀气及携带的武器而以为她是妖怪的弥勒稍稍放松了些,只不过左手仍旧握紧法杖,「不,我跟这位美丽的姑娘今天才认识的。」   没理会他们的斗嘴,萤火只是沉默着打量着犬夜叉,视线在他手上的刀与身上的衣服上游移着。   以舅父大人的牙制作的妖刀,稀有的火鼠裘,看起来舅父大人可真的很重视这个半妖呢,给他这么多宝物保护着他,只不过……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刚才从挥刀的声音她就可以发现到,他的刀法毫无章法,那把刀给他可以说是浪费了。   就在她思索到底要不要为了不浪费斗牙王的牙刀而教导犬夜叉一些基本剑术时,他戴在脖子上的项链突然入了她的眼中,并且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咬着牙,用着愤怒到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跟人类混在一起就算了,但是居然戴上人类的言灵念珠、甘愿受控于人类,犬夜叉,即便你只是半妖,难道你连身为妖怪、身为犬妖的尊严都没有吗?!」   听见她一开口就提犬夜叉的名字,犬夜叉等人立刻就意识到她并不是弥勒惹出的麻烦而是犬夜叉,只不过当事人却是一头雾水,只能双手紧握着刀,一脸戒备地对着她:「妳这家伙,到底是谁?是妖怪还是人类?」   在说最后一句时他是不确定的,因为从她说的那番话听起来,她也是一个妖怪,还是血统纯正的那一种,但是从她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妖气。   「萤火,」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让空气里充斥的血腥味和墨水味让自己冷静点后,她这才又重新张开眼睛,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我叫萤火,是西国犬妖统领犬大将的外甥女。」   由于对于这个半妖表弟以及他那死去的母亲并没有太多好感,她并不想太早让对方知道两人有着婚约的事情,打算拖一步算一步。   她的话让戈薇回想起了犬夜叉的父亲,并且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询问道:「所以,她是你的表姊或是表妹吗,犬夜叉?」   「我怎么会知道啊?!」   犬夜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而戈薇也想起来了,从小时候起他便是跟着他的人类母亲生活,即使长大后也好像从没有到过西国一趟,只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死心,「不过,既然是你的亲戚,那冥加爷爷和杀生丸也有可能提过她吧?」   因为她的话,犬夜叉开始陷入沉思,试图从记忆里翻出萤火的名字,而在发现萤火算是自己人后,弥勒则是再度试图与她攀谈,毕竟尽管她是个妖怪,但也是个大美人。   见他想要靠过来,萤火立刻往后跳了一大步,并且从身后拿过绯阴摆在身前、制止他的靠近,然后有些不耐烦地等待着犬夜叉和戈薇讨论出个结论来,甚至还有些恶意地想要变回原形、让他们能够迅速地确认自己身为犬妖的身分。   看着因为犬夜叉一直是一脸不确定的模样,本就是急性子的戈薇着急了起来,不断地用言语催促他,让犬夜叉忍不住大声地吼了她一句,而这一句也让耐心用罄的戈薇喊了句“给我坐下”,下一秒犬夜叉就这么趴到地上的狼狈模样,萤火的眼神暗了暗。吶,舅父大人,在替我和犬夜叉订下婚约的时候,您是否有想过他只想跟人类生活在一起、一点都没有想要回到西国的念头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从山贼看见杀生丸,以为他是人类而想抢夺他的盔甲、一开始神无刚出现而村民以为他是普通孩子、以及神乐用白童子将城主夫人的孩子掉包这几段,大概看的出来人类并不会从奇异发色辨识出对方到底是不是妖怪,所以,若是我将女主的发色设定成淡金色也不会奇怪啰? ☆、章四 故人   由于犬夜叉绞尽脑汁还是没有从自己那长达一百多年的记忆里找到萤火的名字,所以戈薇等人也只好放弃逼他回忆,打算稍作休息后便收拾东西启程、继续去寻找四魂之玉,只不过在启程时戈薇又犯难了:该拿这位一自我介绍完就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表姊大人怎么办呢?   对于戈薇的苦恼,犬夜叉却完全不以为意,甚至是感到嗤之以鼻,身为半妖的他从小就被妖怪和人类双方所厌恶排斥直至长大,他可不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姊会对他有什么好感,而她在刚才初次见面时说的那指责的话语让他想起了每一次杀生丸和他见面时都来当作问候的冷嘲热讽,所以他完全不想继续跟她有所牵扯。   至于弥勒和七宝,因为从认识她到现在她并没有表现得多有危险性,所以前者觉得在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有一个美女相伴算是挺不错的;而后者则是因为小小年纪就经历过太多与四魂之玉相关的阴谋险恶,所以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妖怪十分防备,甚至还悄声在戈薇的耳边说道:「戈薇,说不定这个妖怪也是为了四魂之玉的碎片而过来的,想想之前的蜘蛛头……」   即便七宝几乎是用着气音,但是凭着犬妖所拥有的出色耳力,萤火还是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并且冷笑了一声,「四魂之玉的碎片,你们以为我萤火需要藉由那种旁门左道来确保自己的实力?」   看见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所露出的饱含讽刺的冷笑,再加上她那自傲的话语,犬夜叉和戈薇同时想起了不久前才遇上的杀生丸,并且在心里默默认同了她是犬夜叉的表姊的说法,毕竟她现在浑身所散发出的高傲冷艳气息跟杀生丸给人的感觉几乎是一模一样。   觉得萤火越来越有可能是犬夜叉的亲人,戈薇那本来因为七宝的话而稍稍萌生的戒心又被她抛到脑后了,并且朝萤火露出一个微笑,「那个…犬夜叉的表姊,妳之后有什么行程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听见她这么问,萤火皱着眉看了她一眼,随后便重新跳上先前自己闭目养神的树上,几个跳跃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甚至离开了犬夜叉的嗅觉范围。   尽管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了她的邀请,但是由于原本萤火预定要去的地方跟他们是同路的,她也不打算为了他们改变自己原本的路线,所以她就这么一直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有时候双方会在森林的某一处擦身而过,有时候犬夜叉他们会在人类的村庄遇到正坐在茶摊的座位安静地吃着糯米丸子的她。   原本,她以为她和犬夜叉他们并不会同路太久,只是后来却因为戈薇的关系,她那想要跟他们各走各的的想法就这么被搞砸了。   整件事的起因是发生在一个森林附近,一对到森林里捡好柴的母子遭受到一群鸟形妖怪的攻击,而在不远处同时闻到人类、妖怪及血的味道的犬夜叉便与戈薇等人一同赶去打算救人,但当他们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许多鸟怪的尸体,而萤火就站在附近的一棵树的树干上,姿势优美地举着她的绯阴,将自己的妖力化成一支箭的形状对准着天空中仅存的最后一只鸟怪。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萤火已经将手中的箭给射了出去,并且完美地命中那只鸟怪、将牠射落。   看见了那一幕,到现在射箭还时准时不准的戈薇忍不住露出了对她露出了崇拜的眼神,而在听见弥勒说那支箭还毫无偏差地命中牠的心脏时,戈薇对她的崇拜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   为了让萤火能够传授自己几招,之后有一段时间她都一直跟着萤火,试图跟萤火说些话、与萤火搭好关系,甚至还拿出一些她从她的世界带来的小零嘴来招待萤火,让跟在她身后的犬夜叉及七宝都有些吃味。   只不过,萤火却对戈薇的示好并不领情,每次就任由着戈薇自顾自地说着,而即便她的确是对着人类的小吃食有兴趣,但是她却觉得戈薇带着的零食看起来有些奇怪,所以并没有多少兴趣的她每次都会迅速跳到了戈薇无法到达的树上,又几个跳跃离开了他们一行人的视线。   尽管知道戈薇并没有恶意,但是对犬夜叉、对人类没有好感的她却还是有种被人打扰的厌烦,所以她便努力与犬夜叉等人保持着更远的距离,也克制自己的馋嘴、尽可能不在短期内再度进入人类的村庄。   特别挑人烟稀少也是有好处的,她在一座山林的深处发现了一池温泉,而且从那温泉的四周飘散的气味来看,那池温泉至少在近期之内并没有被人类或是妖怪使用过,所以心情很好的她便脱下了身上那为了方便行动而让一叶他们改短的狩衣,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温泉里,好好享受着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热水澡,也是外出历练以来最舒适的一个澡。   等到双手指尖的皮肤都泡皱了,萤火这才有些不情愿地从温泉池里起身穿衣,而就在她刚绑好腰间的束带时,地面上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让她差点站都站不稳。   不,应该不是地震……她努力稳着身形,一直到那不正常的震动停止后,她才几个跳跃离开了那池温泉,并且在远离了温泉所散发出的硫磺味的干扰后动了动鼻子,嗅着风里传来的气味:山鬼、一群低等妖怪、犬夜叉他们,还有,一股熟悉的犬妖味道……   那是……在意识到那股气味所属的主人是谁后,萤火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有些不正常,她抚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才又迈出了步伐,往风吹来的方向、也就是震动的中心赶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震动的中心,她就不自觉地减缓自己跳跃的速度,也放缓了自己呼吸的气息,之后她就这么停在了树上,并且一边手扶着树干、用着树干的阴影掩护着自己,一边观察着眼前的场景。   用不着几眼,她就将整个情势给看清楚了,犬夜叉一行人可以说是完完全全被压制了,弥勒被放倒在一边,没什么战斗力的七宝则是在一旁看照着他,戈薇一脸着急地拿自己的行李和弓箭往弥勒那边赶,至于犬夜叉则是赤手空拳地与对手对峙着,他的铁碎牙甚至还在对方的手上,尽管目前铁碎牙因为戈薇的破魔之矢的关系而变回了平时那便于携带的细剑模样。   那就是…杀生丸表兄大人……看着那个手持铁碎牙的挺拔身影,萤火的手又忍不住放到了胸口处,那里,正充斥着当初苏醒后刚见到月华姬时的熟悉之感,还有一股她无法说明的悸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就在她盯着杀生丸发楞的时候,已经给弥勒喂了药、正准备拉开弓给予杀生丸一击的戈薇眼尖的看见他身后不远处树上的萤火的身影,并且在露出看到救星的表情的同时用力地朝她挥手及大叫:「萤火,犬夜叉的表姊!拜托,快来帮帮我们!杀生丸他……」   话还没有说完,戈薇突然止了声,因为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件事,既然萤火是犬夜叉的表姊,那便表示她也是杀生丸的表亲,而从犬夜叉是由人类所出的这一点来看,萤火应该跟杀生丸的感情更亲近才是。   在场没有人有时间去关注露出一脸懊悔的表情的她,犬夜叉警惕地注意着萤火和杀生丸的一举一动,完全不敢分神,至于杀生丸,他在听到萤火的名字时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随后他便顺着戈薇的视线缓缓转过头,并且看到了站在树上的萤火。   对上她的视线后,杀生丸就这么看着她,没有问候,也没有说任何话,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就这么直直看着她,而被他盯着的萤火也跟他一样,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着。   尽管杀生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犬夜叉还是难得敏锐地看出他的眼神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复杂到让他忘了还要分神杀掉自己夺刀的事情。   原本犬夜叉还抱持着舍弃夺回铁碎牙、就这么趁机全身而退的希望,但是完全看不到杀生丸现在表情的戈薇却只觉得现在是个除去他左手臂上的四魂之玉的大好机会,所以她重新架起了弓箭,瞄准他左臂上的四魂之玉,然后将箭射出,只不过这次她又失败了,箭只射中了他的铠甲,并且又再度引起了杀生丸的注意。   收起了因为看见萤火而出现的所有情绪,杀生丸用着不耐烦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犬夜叉说道:「犬夜叉,叫她住手吧。别说是半妖,拥有妖怪血统的你在临死之前也不该接受人类的援手。」   看见他的双眼重新浮现杀意,犬夜叉连忙让戈薇住手,只是戈薇却仍旧一副自信的模样,再度朝杀生丸射出一箭,但那支箭却被他轻轻松松接住并且用自身的毒气给溶掉了,还让对人类本就没什么耐心的杀生丸动气了,「已经告诉妳别碍事了,妳听不懂吗?!」   即便手中的铁碎牙没有完全恢复,杀生丸还是朝她的方向挥了一刀,而要不是有犬夜叉立马赶过去相救,戈薇根本不可能能够全身而退。   可能是看见重要的人、想要保护的人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攻击了,犬夜叉也顾不了保持谨慎行事的方式了,在将陷入昏迷的戈薇交给已经可以靠着法杖站立行走的弥勒后,他便主动向杀生丸出击。   他承受了变化后的铁碎牙的攻击,顺利地来到了杀生丸的面前,并且箝制住了他握刀的左手,而即便杀生丸趁机用手穿透了他的胸膛,但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折断杀生丸所装上的左手手腕、让他将铁碎牙给夺了回去。   见能握住铁碎牙的手已经被犬夜叉给毁了,而犬夜叉虽然重伤到无法站立但却紧握着铁碎牙、让自己无法接近,杀生丸眼神暗了暗,没多久便果断地放弃抢刀,并且一边转过身一边吩咐道:「走了,邪见。」   「这样就可以了吗?」   听见他这么说,邪见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再度做确认,只不过他却没有搭理,只是往萤火所在的树上深深看了一眼,随后便聚起了妖云,带着邪见离开了,而他们所带来的毒蜂最猛胜也迅速跟了上去。   见他们都离开了,已经恢复意识的戈薇连忙赶到犬夜叉的身边,后者也在听见戈薇的声音后放心地倒了下去。   看着他就这么倒在血泊中,戈薇忍不住哭叫了起来,而到这个时候,一直待在树上的萤火这才跳了下来,并且趁着戈薇一边哭一边将犬夜叉翻身时看了眼他的伤口,确定杀生丸下手的地方距离他的心脏还有两吋的距离时,她才淡淡地开口说道:「包扎一下,辅以人类的伤药,再好好休养一阵就可以康复了。」   她的话让只记得哭的戈薇这才冷静了些,并且在压着犬夜叉的伤口止血的同时吩咐七宝去拿她放在行李里的医药箱。在等待七宝的期间,戈薇忍不住用着有些冲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表姊妳不肯帮忙呢?!如果有妳的帮忙的话,犬夜叉也不至于会伤成这样……」   对于她的质问,萤火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即便犬夜叉是她的婚约者,那也不代表她会愿意接受一个实力太差、需要她救场的丈夫。另外,虽然她失去了苏醒前的所有记忆,但她很确定,她的舅母一定教导过她,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女人绝对不要去插手男人的战争。   没空等待她的答案,接过七宝递过来的医药箱后戈薇便开始专心替她包扎,而萤火也在这个时候直接离开,顺着杀生丸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由于杀生丸是乘坐妖云走的,气味比较难捕捉,所以萤火只能在树顶上一边跳跃一边搜寻着他的去向。   翻了好几个山头,又被几条小河给耽误了时间,她这才在一个沼泽旁的树丛里找到了杀生丸及他的侍从,并且目睹了他试图杀掉一个披着狒狒皮毛的妖怪、却被对方逃掉的一幕。   尽管对杀生丸的是没有多印象,但从先前一叶那些侍女的叙述,再加上先前他跟犬夜叉谈话时的态度及用语十分高傲,她觉得现在并不是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好时机,更不觉得让他知道自己看见了他让一个妖怪从他手上逃脱是个好主意,所以她打算在树上多留一些时间,只不过没等她隐藏好自己的气息,杀生丸便朝她的所在之处瞟了一眼,「下来吧。」   听见他的话,萤火的身体紧绷了一下,随后才认命地从树上往下跳。   「妳是谁?是妖怪还是人类?」在她落地的那一刻,邪见很尽责地站到她和杀生丸的中间,一脸戒备地盯着她看,而很显然地,刚才他并没有听见戈薇的话,也没看到待在树上的她。   没有理会他的询问,萤火只是望着杀生丸,有些紧张地唤道:「表兄大人……?」   虽然在家里都是跟自家舅母和侍女们这样称呼着杀生丸,但像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这样称呼,她却觉得十分诡异及不自然。以前的我,难道不是这样称呼他的么?   直直看了她好一会后,杀生丸这才开口轻轻应了一声:「啊,萤。」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篇文的最□□烦的地方是在称谓的地方 男人、男妖(怪),女人、女妖(怪),他人、他妖(怪) 很高兴终于让男主角出场了!! ☆、章五 夜话   Hotaru,短短的三个音节,萤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觉得十分不对。   在她沉睡的时候,她的脑袋里闪过几个记忆片段,尽管现在她对那些片段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她对于“萤”这个称呼是熟悉的。只是,在西国那里,没有人是这样称呼她的,包括侍女,包括月华姬,而她不觉得这样的昵称会出自一个表哥的嘴里是正常的。   她张了张嘴,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杀生丸突然转过身,缓缓踏出了那片沼泽旁的小空地,「先离开吧,不是不喜欢沼泽的气味么?」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因为他对自己的理解愣了好一会,毕竟按照自家舅母及侍女们的说法她和他的关系并不算太过亲近。   「那个…萤大人……」   发现她落在后头,原本早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杀生丸身后的邪见再度折了回去,并且用着讨好的语气提醒道,而在听见他的声音后,萤火这才回过神来,一边迈出步伐,一边说道:「是萤火。」   她的话一说完,落后的人便换成了邪见了,还一副目瞪口呆、惊吓过度的样子,他跟随着杀生丸快一百年了,尽管到现在他还不敢说自己是最了解自家主人的人,但他敢肯定,这个能够让杀生丸唤着昵称的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至少,在杀生丸的心理决不简单。   到底是要用对待表小姐的方式对待她,还是该用对待夫人的方式对待她呢……就在邪见纠结着哪一种态度才正确、以免又惹的杀生丸不高兴时,萤火已经追上了杀生丸的脚步,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   安静地走了一小段路后,走在前方的杀生丸忽然开口了,他用着他那清冷的声音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五个多月前,休养了两个月后才出来历练的。」愣了一小会萤火这才反应过来,并且补了一句,「听一叶她们说了,是表兄大人帮忙在我昏睡的那个山洞入口设下结界的,真的是很谢谢你。」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忽然出现了奇怪的沉默,而且在这个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时,益发不自在的萤火忍不住往前个几步,稍稍歪着头偷瞄杀生丸的表情、看看他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或者是无意间做了什么而生气,但是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前,他右脸颊上那被犬夜叉伤到而留下的伤痕率先映入他的眼帘,让她的心紧了一下,还下意识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并且在他侧过头来看向她时用着急的语气说道:「你的伤…请先让我处理一下!」   对着她那担忧的脸好一会,杀生丸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随妳。」   得到他的应允,萤火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并且迅速拉着他到附近的一棵大树下,而走到那里后,他便主动坐下,还曲起右腿、将自己的右手搁在膝上,让还在思索该怎么开口请他坐下的萤火松了口气。   她缓缓地在他的身旁跪坐了下来,抬起手来虚覆在他右脸颊,然后专注地将妖力集中在那只手的手掌中,没多久她的掌心便散发温暖的鹅黄色光芒,而随着那道光芒消失,他的脸也恢复成原本那几乎无瑕精致的模样。   听月华姬和一叶她们所说,这是她从她父亲那里所继承到的本事,就像她的弓道一样,也是她从长达快两百年的沉睡中苏醒后费了许多时间练习才又重新上手的能力,只是,不同于她的剑术与箭术,她到现在才能肯定自己算是很好掌握这一项技能。   还没来的及为此而高兴,她的脑中又闪过了先前戈薇提过杀生丸所装上的人类手臂上嵌有四魂之玉的碎片的事以及犬夜叉用手折断他那只手臂的画面,下一秒,她的手也在大脑进行思考之前就伸向他的衣领,嘴里也紧张地说着:「对了,还有你的左手……」   「妳的规矩,萤!」   杀生丸先一步抓住她那就要碰到自己衣领的手,用着严厉的语气训斥的同时也斜眼瞪着她,只是看见她可能被吓着而微微睁大的淡金色双眸,他便放开她的手,然后主动拉下左边的衣服,露出还留有灼伤痕迹的左断臂,并且在她反应过来前别过头去闭上了眼。   看见他这个样子,萤火立刻将惊吓抛到脑后,一脸惊喜地起身绕到他的另一边,只不过在看见他断臂的伤口时,她的整张脸都僵住了,她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伤口,声音带了点颤抖:「表兄大人的左手…到底是怎么……」   「是犬夜叉那个半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决定好对待萤火的态度、并且赶过来的邪见在听见她的询问时连忙抢着回答道,毕竟能够找到一个跟其他人抱怨犬夜叉又不会被打的机会很少,而且他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够讨好有着极大可能会成为自己未来主母的萤火,「就是他用着铁碎牙将杀生丸大人的左手臂给砍断的!还有刚刚那个叫奈落的妖怪,他给了杀生丸大人一个动了手脚的人类手臂,刚才那只手臂……」   「闭嘴,邪见,要不然我会让你永远闭嘴。」   没让邪见有机会将告状的话语说完,杀生丸便给了他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而从来没有怀疑过杀生丸所说的任何一句话的他立马噤了声,甚至还抬起双手捂住嘴,迅速地往后好几步,试图藉此告知自家主子自己很好地接收到了他的命令。   一旁的萤火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主仆俩的互动,她只是死死地瞪着杀生丸断臂的伤口看,本来该是淡金色的眼眸突然变成了妖化时的红色,连尖锐的犬齿都露了出来,「那个半妖…他怎么敢?!」   「是父亲大人的铁碎牙。」察觉到她那濒临爆发的怒气,杀生丸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随后便恢复了原状,用着平淡到像是在谈论与他无关的事的语气说了这句话。   听到他这么说,萤火像是被当头浇了一大盆冷水一样,瞬间变回了完美的人型模样,她紧紧地握着拳好一会,这才又抬起手来,再度用自己的妖力治疗起他那被人类手臂吞噬的伤痕。   为了转移刚才口误的尴尬,等到治疗完毕、收回自己的手后,她便紧抓着身上和服的衣襬,有些紧张地说道:「抱歉,表兄大人,我可能有些手生了……」   「不,」杀生丸一边重新将衣服穿好,一边淡淡地说道,「和以前一样。」   他的话稍微让萤火放松了些,并且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能听到表兄大人这么说真的太好了,因为记不得以前的事,我也不确定这几个月以来的练习到底是不是有用。」   「妳……」稍稍愣了一下后,杀生丸的脑海中开始迅速闪过各式各样的问题,到最后他再度开口时却只有这么一句,「妳记得多少?」   虽然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萤火却有种他在生气的感觉,原本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一边斟酌着自己的措辞,一边用着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基本上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时刚见到舅母大人也认不得,而虽然在调养身体的那段期间舅母大人和一叶她们有将以前的事告诉我,但是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连父亲和母亲大人的事、舅父和舅母大人的事以及表兄大人的事都没有任何印象,要不是先前有去过表兄大人的院落,刚才也无法凭着气味认出表兄大人……」   在她说话的时候,杀生丸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和手上的小动作,察觉到她并不是在说谎时,他闭上了眼,缓缓问出了最后一个他想知道的问题:「那妳是怎么认出那个半妖的?」   「唔,刚好在同一个村子碰上的,一开始是因为注意到他身上那不纯粹的犬妖气味,所以观察了他一阵,见他身旁的同伴唤他的名字时才确定是他的。」   「我问的是,是谁告诉妳关于那个半妖的事的?!」   从杀生丸的语气里听出了怒气,萤火忍不住抖了一下,「是舅母大人,她还让我在出来历练的时候找机会跟犬夜叉见见面,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婚约者,总不能在成亲前连他长得怎么样都不知道……」   在听到婚约者的那一刻,杀生丸立刻睁开了双眼,而还没有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本来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邪见已经惊叫出声:「您说什么?!您跟那个半妖犬夜叉有婚约?!」   喊叫完之后,邪见便抱着头陷入了自己选错态度的纠结,完全没有注意到萤火突然变得尴尬的表情,也没有注意到杀生丸所对他传达的“他死定了”的眼神。   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后,杀生丸对着正低着头紧抓着自己衣襬的萤火冷哼了一声,「妳,竟然相信母亲大人的说词?」   「唉,表兄大人怎么这么问?」萤火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但在对上他那充满嘲讽的眼神时,她就明白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嘴里讷讷地说道,「舅母大人说了,那是舅父大人的想法,舅父大人担心族里不会愿意接纳留着一半人类血液的犬夜叉,所以才希望我能和他成亲,藉此让他融入族里……虽然我也不想相信这个说词,但是在看见舅父大人居然将珍贵的火鼠裘和铁碎牙留给了他,我也不得不接受了……」   直直看了她好一会后,杀生丸这才用着淡然的语气说道:「说完了?说完就睡吧,妳累了。」   没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旁的邪见无语地趴在地上大力地捶着地。杀生丸大人,您该说的话并不是这一句吧?!在听到心仪的女性忽然便成了自己看不上眼的半妖弟弟的未婚妻时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吧?!   至于被命令睡觉的萤火则是在杀生丸的提醒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疲累。   基本上,妖怪是可以凭着自己强大的修复身上的外伤,而像萤火的父亲青衣这样的妖怪大夫则是负责包扎、用药草加速那些伤口复原以及诊断妖怪的疾病,只有当妖怪的伤口太过严重、严重再不治疗就会丧命时,那些大夫才会使用妖力进行治疗,因为这样的治疗方式会让他们在事后过于疲累,甚至还需要一阵休养时间。   由于杀生丸先前受的只是小伤,所以替他治疗的萤火只是有些想睡而已,她顺从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到树上……」   杀生丸用着同样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就在这睡。」   听见他的话,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萤火又乖乖地跪坐回地上,脑中又不断地回想起月华姬的嘱咐,那让她在人类的形态时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嘱咐,而在一个成年男性的身旁绝对不是她舅母所认为的合适举动之一,所以想了一会后,她便变成了先前在西国时窝在杀生丸的院落午睡的时候的犬妖型态,然后在距离杀生丸的附近伏下身入睡。   没过多久,杀生丸便从她那平缓规律的呼吸确认她已经熟睡,原本为了遮掩而落在不远处的目光也缓缓落到她的身上。   对他来说,她犬妖型态的睡颜他是熟悉的,不仅仅是因为她从还不会化成人形时就常常跑到自己的院落午睡,也是因为在过去她沉睡了那两百年里他每一年冬天都会回去西国,变回犬妖的型态陪着她一起在洞穴里睡上一会,然后在离开西国之前稳固洞口的结界。   他很确定,城里的每一只妖都知道应该要在萤火苏醒后的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他,而他也知道,能让他们不遵从他的想法的只有他的母亲月华姬的命令,能让他们不告诉他关于萤火丧失记忆的事情也只有他母亲月华姬的命令,当然,能让所有侍女都对于那萤火和犬夜叉有婚约的传言不予以反驳的也同样只有他母亲的命令。   关于前两件事,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萤火醒了,就算失忆但也忘记许多不愉快的事,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但最后一件,却引起了他的怒气,一开始,他觉得这就是一个自家母亲是想要惹怒自己所编造的荒谬谎言,但后来萤火在转述她所给的理由时,他忽然不确定了起来,想起她父亲对于犬夜叉与那个人类女人的偏爱,他开始觉得那真的有可能是他父亲的决定。   但…那又怎么样,父亲大人,不论您做了什么决定,铁碎牙不会属于犬夜叉那个半妖,萤更不会!!想到这里,杀生丸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让本来应该还在熟睡的萤火惊醒了过来,本能地抬起头来,警惕地环视四周。   看见她这个样子,本来就一股怒气的杀生丸紧紧皱起了眉:「趴下!不管是什么情况,有我在,还轮的到妳出手么?!」   睡到一半却无缘无故被训斥了一顿,萤火感到很委屈,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一叶她们在告诉她以前的事情时没有对杀生丸的事着墨太多,因为大概关于他的是他发脾气或是骂自己的事情。   尽管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想要亲近他的想法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她缓缓走向了他,用鼻子在他身上蹭了蹭算是讨好,然后就这么在他的身边伏下身。   在一旁的邪见也很有眼见力地找了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休息、而萤火也再度入睡后,杀生丸也靠到树干上开始闭目养神,而他那仅存的一只手则是放到了萤火的头顶上,并且像以往她每一次午睡的时候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毛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周我的情绪起伏很大 先是闺蜜忘了我的生日,很难过很伤心 我觉得是我心理上太过依赖她了,所以在她跟人交往后我就有点不适应,也在发现她在我生日那天跟她男朋友到内地玩得很开心时眼泪一直一直掉 虽然后来她在隔一天补祝我生日快乐,还说要补偿我,但是…总觉得自己该想想要怎么处理这样的问题了(叹) 再来就是得知了一个朋友的消息 我跟那个朋友并没有深交,但是我们的父母是同事,我们小学初中是同一个学校,后来大学毕业后她就去国外打工游学,她的父母给了她大概快八万人民币作为支持,说是若花光了就回去,但她在那里待了三年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最近还结婚了,老公是当地人。 听见她现在的生活,让我开始想:我自己为什么会活成这样? 不是说我现在的生活不好(好吧,若是能不被逼着交男朋友,工作上能多说些英文的话就更好),只是,那个朋友现在的生活是我曾经最向往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做到,但我不能…… 我外语能力比她强一些,我父母的收入也能给我同样的经济支持,但为什么我做不到?若我当初没有修习教育学程、没有花快一年去进行教师实习及考取教师证,我的生活是否能变得跟她一样? -------- 先谢谢大家看我唠叨,现在扯回男主好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高桥有对杀生丸的设定有做些变化,首次登场的时候他的话可是很多的,但是后来他就突然沉默寡言了起来 所以,男主也只能什么都不说 ☆、章六 同行   感觉到洒在自己身上的光线,本来还在睡梦中的萤火缓缓睁开了眼睛,因为这是她走出西国开始历练后睡得最安稳舒适的一觉,所以她十分满足地用前爪蹭了蹭自己的眼睛及脸,一直到完全睡醒时,她这才想起身旁还有着自家表兄,并且迅速抬起头往睡着前杀生丸所在的地方看去,而他维持着她在睡着前同样的姿势,靠着树看着远方。   即便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萤火还是连忙起身变回人类的模样,有些紧张地说道:「早上好,表兄大人。」   「啊。」应了一声后,杀生丸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瞥了她一眼,「妳打算去哪?」   听见他的询问,萤火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的小小的地图,并且将它摊开来,然后指了一个用赤色墨水点了个点的地方,「这里,听舅母大人说了,这里是两百年前舅父大人封印龙骨精的地方。」   「父亲大人的墓地并不在那里。」杀生丸微微蹙起了眉,心里又重重地给自家母亲记上一笔,毕竟他并不赞同让萤火单独去面对那个两百年前几乎杀死她的强大妖怪,即便那个妖怪已经被封印了。   「是,这我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要祭拜一下舅父大人,但是舅母大人说了,舅父大人将自己的墓地给藏起来了。」说到这里,萤火的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可是,因为我一直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舅母大人和大夫觉得我若是去昏迷之前所待过的地方看看的话应该会对恢复记忆有些帮助,而且,听说当初犬夜叉的母亲所住的宅邸也在那附近,而我好像也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随着她每说一句,杀生丸原本紧皱的眉头就放松了一些,而等到她说完后,他便直接转过身,「走吧。」   没头没尾地听见他这么说,本来正紧抓着衣襬想着若是他禁止自己去的萤火懵了,躲在暗处等候指示的邪见也懵了,只不过他不敢多说什么,拿着人头杖便三步并作两步追着自家主人,而当他快速地动着自己的短腿时,他还不忘对着仍站在原处不动的萤火询问道:「萤火大人,您不走吗?」   听见他的叫唤,萤火这才回过神来,在快步赶到杀生丸的身边时一脸着急地说道:「等一下,表兄大人,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不需要因此耽误你的行程……」   「等妳离开了龙骨精的封印之地再说。」   即便杀生丸的语气带了点不耐,萤火还是没有死心,「可是,当初我离开西国是为了历练的,若是跟着表兄大人的话,我是无法独当一面的……」   「妳以为我会去那些人类的住所么?」说到这里,杀生丸突然停下脚步,稍稍侧过头斜着眼看着她,「到了龙骨精的封印之地后我就会走,还有什么问题么?」   萤火被他那副“我并没有询问妳的意见,我只是好心地将我的打算告诉妳”的模样吓得闭上了嘴,很没骨气地摇了摇头。   见她没意见了,杀生丸这才再度卖出了步伐,而萤火则是乖巧又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至于邪见,则是与那一对表兄妹保持着十五步的距离,一个不会打扰到他们交流且能随换随到的距离。   在一叶等侍女的叙述里,杀生丸是个讲求效率、只看结果的大妖怪,所以原本萤火以为这趟前往龙骨精的封印之地的路途里会有大半的时间以妖云代替走路,或者是日夜不停地赶路,或者是单独解决所有前来找茬的妖怪及人类野盗,但是跟着他同行了三天,她才发现一切都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一路上,杀生丸都在采取步行,碰上妖怪或野盗便给了她一个眼神,将整个场面都放给她去处理,在她将敌人们处理完后他还会指出她先前的不足,而且他们的速度不会太快,每隔两天还会停下来休息一晚。   但是,最让她意外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那故作不经意表现出的体贴,他会在路过人类村庄附近的时候突然提说要休息,让她有着足够的时间可以溜进村庄里吃上几串糯米团子解解嘴馋,他会在经过干净的池子或温泉时让她有时间去洗个澡,自己则是带着邪见到不远处回避。   若是只有一次、两次,她或许还会觉得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子,所以自家表哥才会在旅途刚开始的时候稍稍体谅自己身为女孩的需求及小恶习,但是连续整整半个月里他都是对自己采取这样的纵容态度时,她便知道这并不是单纯的男性对女性的体谅而已,那更像是,长久以来所培养出的默契。   奇怪,若我之前真的有与表兄大人一起旅行过的话,舅母大人和一叶她们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没跟我提过啊……一路上萤火都抱持着这样的疑惑,只不过却不打算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毕竟就算从杀生丸的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也对他所说的一切一无所知,而每次她在对他知道自己的喜好露出惊讶的表情,或者是她在他提及以往的事情一片茫然时,她的表哥大人就会冷着脸、散发着令人难以亲近的气息好一会,她可不打算再次经历那样难熬的气氛。   尽管不知道杀生丸到底是怎么知道、又为什么愿意容忍自己的小恶习,但她还是想要礼尚往来一下,所以在经过一个富饶的人类城池附近、到一间有名的茶点店解解嘴馋后,她便拿着一整盒的栗子馒头及几串用荷叶包好的糯米团子回到杀生丸的休息处。   对于那些人类的小点心,邪见虽然嘴上嫌弃却一个接一个丢进嘴里,但杀生丸却完全不屑一顾,他这样的反应让萤火觉得有些挫败,只能默默地将那些酱油团子吃完,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有着华丽绣纹的小袋子打开,小心地拿出其中一个小小的糖饴放到嘴里,试图用甜味压一压自己满嘴的酱油味。   因为那股在舌尖上散开来的淡淡甜味,萤火下意识瞇起眼、扬起嘴角,而正当她打算再尝一颗时,她忽然察觉到了身旁杀生丸正皱着眉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注视让她有种做错事的心虚,连忙将想要伸进袋中的手给放下,然后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道:「这是我出门前舅母大人给我准备的,说是从某个将军要进贡给皇室的贡品里抢过来的,而按照护送贡品的士兵所说,这种糖饴是来自遥远的国家,叫作金平糖……表兄大人要尝尝看吗?」   听见她这么询问,觉得自家未来主母问了个蠢问题的邪见无奈地看了眼天,随后便低下头继续往嘴里丢着栗子馒头,而杀生丸则是将眉头皱了更紧了些,「我对人类的食物没有兴趣。」   「可是这很好吃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不顾他眼里所传达的厌恶,萤火就这么从小袋子里拿出了一颗金平糖,并且就这么喂到他的嘴边,而在她做完这一串动作后,在场连她自己在内的三个妖都睁大了眼睛。   即便杀生丸是抿着唇,但是那颗金平糖还是被她推到了他的牙齿上,那一小颗糖就这么缓缓融化,甜味也就这么在他的嘴里扩散开来,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她那贴在自己的唇上的食指指尖上。   从她懂事开始,她便常常被月华姬拐着做出许多次同样的动作,塞到他嘴里的人类食物种类也很多,有嫌、有甜、有酸、有生、有焦过头,也让她养成了不怕他生气的个性,只是那时候的他只将注意放到了她塞到自己的嘴里的食物和自己的气愤情绪上,完全没有像现在这样专注在她的指尖碰到自己唇上的触感,以及因为这股触感所带来的烦躁。   没等回过神的他抬起手来挥开唇边的手,萤火便先一步将手给缩了回去,还不忘将那一袋糖果塞回自己的怀里,然后她便乖乖地维持着跪坐的姿势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表兄大人,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出乎她和邪见的预料,杀生丸并没有露出任何像是要发火的征兆,只是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该走了。」   「唉?好。」愣了好一会,萤火这才跟着从地上起身,小跑步追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快脚程的杀生丸。   没有去理会因为突然加快了旅行速度而忍不住扁着嘴的萤火、因为自己突然变了个性而紧张地不停碎念的邪见,杀生丸只是维持着同样的速度继续往前走,脑海里则是开始回想,回想萤火是什么时候停止像刚才那样孩子气的举动,几乎没花多少心力,他便想到了答案:是从她陷入昏迷的前十年开始的,而也是那个时候她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变得爱坐在房间的屋顶发呆,变得喜欢窝在月华姬的房里、与她说着悄悄话,变得不像是与他一起生活了两百多年的她……   想到这里,杀生丸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来由地,他想要知道那时候让她变得反常的原因,只是现在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当事人,只不过现在的她对以前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另一个则是他的母亲,只不过即便撇开她那几乎可以称作是恶劣的个性,他的母亲表现得更像是萤火的母亲,对萤火好的事她才会向他说明,对萤火不好的她则是会选择守口如瓶。   因为心里冒出了个暂时无解的问题,杀生丸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导致接下来的行程都是处于一种沉默到很奇怪的气氛里,也让脑袋里突然冒出关于龙骨精的疑惑的萤火不敢开口问话。   好在,没几天他们一行就到了龙骨精被封印的那座深山里。一到目的地,被杀生丸和萤火之间的氛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邪见这才松了口气,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让他缓一缓,在见到被斗牙王用着犬牙封印的龙骨精时他又将那口气给憋了回去,并且紧抓着杀生丸的裤管、不敢直视那只陷入深眠的强大妖怪。   相较于他的胆怯,杀生丸和萤火的表现就显得很淡定,前者在看了眼龙骨精后便将视线放到了后者的身上,后者则是仰着头直直盯着龙骨精看、努力让自己回想着,只不过却连一点头绪也没。   不甘心自己大老远过来却连点收获都没有,萤火便聚起了妖云,让自己升到了与龙骨精同样的高度,仔细地观察着他,而在对上他那位于头顶眉心位置的面具本体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忽然感觉到一阵疼痛,只不过她的手还来不及放到自己的胸口处,她的头也跟着痛了起来,其疼痛远比当初她刚醒来时所感觉到得还要剧烈,让她忍不住抬起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蹲下了身、让自己缩成一团,并且发出了难受的低吼,这样的剧痛打乱了她的妖气,也让她无法在继续维持着脚下的妖云,没过几秒,她就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几乎是妖云消失的同一时间,待在地面的杀生丸便开始动作,他藉由一旁的陡斜峭壁,三两步就走到了比妖云原先的位置低个几尺的高度,随后他转身一跃,顺利地接到了正要往下掉的萤火,并且带着她回到了地面上。   他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靠着自己,仅剩的手臂则是紧揽着她的肩、支撑着她的身体,而在看见她疼到眼角冒出了水光时,他的眼神暗了暗,只不过他还是等到她急促的呼吸缓下来时才开口问道:「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吗?」   听见他这么问,脑中疼痛感才刚退去的萤火愧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表兄大人,虽然刚才脑袋里好像闪过几个画面,但是却什么都没记着……」   「无妨。」对着她那饱含歉意的脸一会,杀生丸这才淡淡地吐出这句话,随后他便托着她的膝窝,毫无困难地用单手将她抱了起来,带着她往山林的深处走去,「先睡一会,有事晚点再说。」   因为已经累得完全无法去顾虑到月华姬先前教她的那些规矩,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就这么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处,陷入了昏睡中,而杀生丸则是在这时微微侧过头,将自己的脸贴着她的额头上。   看见他们两个渐渐走远的背影,邪见忍不住烦恼到抱着人头杖原地打转。现在,我到底是该跟还是不该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前半大概没有杀生丸的戏份,后半才有 而那时候珊瑚出场了,刀刀斋出场了,官配也在后台待命中了 ☆、章七 疑惑   即便带了萤火进了森林里,陪着昏睡的她一整个下午,在她泡在森林里的温泉里洗去当时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时待在不远处守着,但在她打理好自己、精神也好一些的时候,杀生丸便按照之前所说,直接转身走了,走之前也只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对于自家主子一言不发就径自离开的行为,邪见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他是真心不懂这个相处了一百多年的主人的想法,从这一路以来杀生丸对萤火的迁就,再加上刚才在她睡着时杀生丸是一直抱着她的、还将自己的绒尾环在她的身上的行为来看,难道这时候杀生丸不该是顺势继续陪着她去其他地方看看、或者是在离开之前说些类似要小心、之后可以在哪里见面之类的话么?!   尽管是这样在心里吐槽的,但是理智上邪见也知道杀生丸不可能会这么做,所以到最后他还是将头转向萤火,希望她至少挽留个几句、道别个几句,但她却只是在向他点头作为道谢与道别后就没有任何动作。   再见了,有着人类点心当零嘴的日子,再见了,不需要替杀生丸大人找手臂、也不用当杀生丸大人的出气筒的日子……她这样的反应让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邪见瞬间绝望了,所以只能眼角含泪地跟她告别,然后顶着一张慷慨就义的脸快步去追已经快要走远的杀生丸。   目送他们离开后,萤火这才转过身去,往月华姬给她标示的那张地图的地点走去。   尽管已经经过了两百年,但是地图上所标示的那座宅邸还完好地在那里,所以她没有费多少心便找到了想要找的地方,并且趁着晚上的时候溜了进去,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地方的各个角落完全没有任何熟悉感,更不用说是先前在与龙骨精面对面时产生的头疼症状。   就在她怀疑是不是因为在那个宅邸待的时间不长,或者是对人类的住所完全不上新,所以才对那个地方没有印象时,她从久居在附近的小妖怪口中得知十六夜家的宅邸早在两百年前就被大火烧成废墟,十六夜所属的三条家也举家搬到城里的西北处,现在她所看见的宅邸是在那场火灾发生后的十年才再度建成的,而住在里面的是近一百年来逐渐在贵族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阿部家。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萤火便将手里剩下的糯米团子都留给了那些小妖怪作为谢礼,然后迅速往他们所说的方向赶去。   再怎么说也是迁居过后的宅邸,她本来也不觉得能够有什么收获,只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她在一个偏僻院落的阁楼里找到了几幅画,从先前月华姬告诉她的事情来看,那几幅画应该是在描述两百年前她的舅父以犬妖的形态侵入三条家的宅邸那天的景象,只不过其中还有许多夸大的成份在,像是将那场大火的主因归咎于斗牙王的妖术,像是堂堂一个统治西国的犬妖居然被一群人类的侍卫给包围,甚至被武士给刺伤……看到这里,心里越来越不满的萤火干脆重新卷起了那些画作,打算先将它们转移到其他地方、晚点再带回去西国让月华姬去处理。   收拾好那些画作后,她又在其他地箱子里翻到了几本书,从内容来看倒像是十六夜所记的日记。跳开了十六夜开始懂事、与斗牙王相知相爱、发现自己怀孕的那些部分,她从十六夜纪录着在将怀孕的事告诉斗牙王后的心境与情况的文字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之后的她名字也陆陆续续地出现在她的日记里。   “夫君说会去拜托他的外甥女过来保护我跟孩子,那个女孩子听说叫萤火。”   “真难相信萤火君也是犬妖,她的耳朵不像夫君那样尖尖的,脸和手上也没有妖纹,就好像是人类一样。”   “萤火君不怎么喜欢说话、也不怎么喜欢笑呢,原本还以为能够成为好朋友的,不过,虽然她总是板着一张脸,但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听仕女们说了,家里有很多武士和侍卫们都在偷偷喜欢她呢。”   “今天总算看见了夫君的长子杀生丸君了,他是来找萤火君的,两个人还在屋顶上聊了好一会,只不过好像出了什么事,萤火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开心呢。”   “最近夫君越来越少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西国那里有什么状况,可是,若是真的出事的话,萤火君应该也会回去的,对吧……”   “这几天萤火看起来好像很紧张,是因为西国那边,还是我跟孩子这里?”   “听冥加说了,为了拖延时间、让夫君能够过来城里,萤火君受了很重的伤,目前还昏迷不醒,我和夫君,还有犬夜叉,真的亏欠她很多……”   “萤火君还没有醒……”   “萤火君还没有醒……”   “我想告诉犬夜叉一些关于萤火君的事,毕竟要不是她,我和犬夜叉根本不可能在那一晚活下来,只是,冥加却阻止了我,他说若是之后犬夜叉在碰上杀生丸君时不小心脱口说出萤火君的名字的话,一定会惹得杀生丸君生气的。”   “萤火君还没有醒……”   “萤火君还没有醒……”   迅速地翻完十六夜留下的所有日记后,萤火不仅没有对以往的自己有所了解,反而还产生了更多疑惑:为什么她那讨厌人类的表兄会愿意为了她而屈尊来到这座城里呢?为什么沉默寡言的杀生丸会跟她聊天、还能聊上好一会呢?为什么若是听见犬夜叉说出自己的名字的话,杀生丸就会生气呢?   之后若是碰上表兄大人的话,能够从他那里得到解答么……愣神思索这个问题好一会后,得不到答案的她便将那几本书跟那些画收在一起,准备等以后有机会交给犬夜叉,毕竟她跟犬夜叉的处境差不多一样,都是从小失去了父母,而既然失去记忆的她在西国养病的那几个月里都忍不住将她父母留下的书信给读了好几遍,这几本日记对犬夜叉来说应该也会是无可替代的。   将这些东西用布包裹好后,萤火这才离开了那个单独院落、那个宅邸、那座人类的城。   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将那些画和日记藏好之后,她又再度回到了龙骨精被封印的那个深山里,试试看会不会再引出那些已经遗忘的记忆、并且顺利地捕捉住其中几个画面,而有着上次的教训,她不敢再使用妖云,反而是直接就着一旁的峭壁上不规则的凸出石块跳到了和龙骨精的本体同等高度的地方,然后站在那里直直盯着他眉间的本体面具看着,只是可能是太过刻意的关系,不管与他对看了多久,她都没有出现像上次那样的头疼状况,更没有闪过那些回忆的画面。   不甘心地待在原地快一个时辰后,萤火只能选择放弃,离开了那个地方,临走前还回到六条宅所在的那座城里,吃了好几串糯米团子作为心理补偿。   由于她在那个城里待了快两天,而两天的时间已经足以让杀生丸到了一个她无法用嗅觉追踪到他的地方,她也不觉得出来历练的自己若是一直跟着一个强大的妖怪会有多大的成长,所以她便按照原本的步调及原定路线继续走着。   尽管想着要独立的是她,但在恢复成独自一人的历练之旅时,感到不能适应的也是她,先前与杀生丸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不能在每次嘴馋的时候及时溜进人类的村里,但是每隔两天她都能睡个好觉、洗个好澡,还不用警戒周遭的状况,每次与上前来挑衅的妖怪对战后也有高手指出不足,可以说是最享受也是最能增长自身实力的状况。   有着先前的生活作为对比,萤火时不时就会叹口气,而在经过一个距离人类城镇不算太远的郊外闻到犬夜叉一行人的气味正在靠近时,她叹气的气息拉得更长了。   她对犬夜叉他们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不管是犬夜叉砍断了杀生丸手臂的事,还是先前时不时遇到时候的事,只是,尽管她不喜欢与犬夜叉他们碰头,但是她更不喜欢因为不重要的人事物而改变自己的原先的规划,所以她还是按照着原定的路线上走着,看看犬夜叉他们是否会临时起意改变他们走的路线。   就如同先前与犬夜叉首次碰面的情况一样,没多少赌运的她还是与犬夜叉等人打了照面,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没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连上次在分开前还对她很不满的戈薇也是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只是简单地与她打了个招呼,只有七宝和弥勒在向一个新伙伴介绍她的身分。   看了眼那个被弥勒称作珊瑚的女性身后所背着的武器,萤火忍不住瞇了瞇眼。穿着奇怪的巫女,亲近人类的低等狐妖,降妖除魔的法师,再加上使用妖骨作为杀妖武器的驱魔师,犬夜叉,身为半妖的你,真的如此厌恶你身上那属于妖怪的血统么?   没有兴致去追究这个答案,所以她便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一点也没有想要停留与他们叙旧的打算,只不过走没几步,她忽然闻到了一股从天空处传来的异味,连忙停下了脚步盯着空无一物的天上看,手也往背后探去、搭在阳炎的剑柄上。   察觉到她的异状,嗅觉没她好的犬夜叉以及戈薇等人都奇怪地看着她,一直到听见了一道从天空传来的牛的叫声时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让他们做出些反应,一道闪电突然从天上劈了下来,让他们只能赶紧跳开,只剩下萤火一个人维持着戒备的姿势紧紧盯着那道闪电劈下来所造成的烟雾的中心看。   没过一会,那阵烟雾就散了,而一头牛及坐在牛上的老者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我叫刀刀斋,」没等犬夜叉他们询问,那名老者便主动开口表明了来意,「犬夜叉,拔刀吧!」   听见对方是来找犬夜叉的,萤火便马上收回紧握着阳炎的手,重新站直了身。看见刀刀斋用手上的槌子敲了下铁碎牙,后面又用皮革磨着刀刃,她便知晓他对犬夜叉并没有杀意,就算有也打不过犬夜叉,所以她便直接转过身准便离开,只不过走没几步,她便被一道细小又苍老的声音给叫住了:「萤火大人?真的是萤火大人么?」   她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迅速地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停止玩闹性打斗、甚至还开始讨论起铁碎牙的犬夜叉和刀刀斋,随后便在犬夜叉戴着的言灵念珠附近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是谁?这种大小的妖怪好像没有听一叶她们提过……皱着眉想了一会却无果后,萤火便恢复原本的面无表情,「是谁?」   「萤火大人,是我啊,是我冥加啊!」冥加一边说一边从犬夜叉的身上跳到刀刀斋的身上,又跳到牛的身上,一脸激动地挥舞着自己的四只短手,小小的脸上还带着泪,「能够看见您从昏迷中醒过来,冥加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相较于他的兴奋,身为当事人的萤火完全没有反应,倒是一旁的犬夜叉不满地嚷嚷道:「所以冥加爷爷,她真的是我的表姊吗?」   「当然是,萤火大人是老爷的妹妹、也就是朱夕姬大人唯一的女儿。」冥加用力地点着头,「当年夫人临盆的时候有个大妖怪来袭,要不是有萤火大人的帮忙及保护,夫人和犬夜叉少爷根本没有办法活到老爷赶过来的!」   没等犬夜叉开口询问详情,萤火已经迅速从身后拿过阳炎,用它直直指着冥加,「既然称舅父大人为老爷,那就是舅父大人的臣下了吧。身为舅父大人的臣下的你,居然称呼舅母大人以外的人为夫人,你是何居心?若是想去服侍那个人类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   感受到她所散发出的杀意与强大妖力,冥加和戈薇等人都紧绷着身体不敢动弹。至于犬夜叉,则是心情十分复杂,只不过可能是早就对自家母亲身为侧室的身分有所理解,也可能是这两百年以来早就遭受杀生丸和其他妖怪的言语刺激的关系,所以紧紧握了握拳后,他便开口问向冥加:「喂,冥加爷爷,既然这个女的真的是我的表姊的话,那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啊?」   「还是不是怕犬夜叉少爷您会不小心说溜嘴?」发现有人转移了注意力,冥加连忙知无不言,「要是您在碰上杀生丸少爷时不小心提到了还在昏迷中的萤火大人的话,绝对会惹杀生丸少爷生气的!」   又是这句话,到底为什么表兄大人会生气……萤火微微簇起了眉,犬夜叉等人中认识杀生丸的也都困惑地歪了歪头,只不过还没等他们之中的谁开口发问,突然想到什么事的冥加又再度兴奋了起来,「对了,刀刀斋,既然萤火大人在的话,你的事情也不一定要麻烦犬夜叉少爷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犬夜叉皱起了眉,「这老头子要麻烦我什么啊?」   「因为有人要我的命啊,有个满嘴胡言的家伙要我帮忙打造出足以和铁碎牙匹敌的刀,否则就要把我杀了。」虽然是有关自己生命的威胁,但是刀刀斋还是保持着双手环胸的惬意姿势,「就当作是你适不适合铁碎牙的测试吧,你要保护我不被那个家伙给杀了。」   这样的命令语气让犬夜叉很不高兴,他单手罩住刀刀斋的头,「应该说请你保护我才对吧!」   在他的语气刚落下的那一刻,从风里闻到熟悉气味的萤火下意识抬起了头望向空中,而本来还老神在在的刀刀斋也冒出了一句:「来了!」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下一秒,一个光点突然出现在空中,并且伴随着风声越变越大,杀生丸和一只双头妖兽坐骑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到最后,杀生丸在离他们不远的空中停下,利落地从妖兽身上往下跳,安稳地落在地上。   「杀生丸。」   一看见他,还记得上次自己的惨状的犬夜叉马上戒备了起来,而一旁的弥勒则是跟刚才一样向珊瑚解释杀生丸的身分,戈薇则是在跟刀刀斋确认他刚才口里的家伙是不是杀生丸。   没理会他们的小动作,杀生丸只是看着同样盯着自己看的萤火,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萤,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唔,在我的认知里,除了正室是可以直接被称为夫人外,侧室的前面一定要加个称呼或名字 如果不是的话.还请阅读的卿提出更正喔 又,昨天总算下定决心去看中医,医生说我就是俗称的经前紧张 开了药之外,还让我戒咖啡戒茶 但我每天晚上几乎是以茶代水的说,感觉好痛苦 ☆、章八 本能   在听到自家表兄的叫唤后,萤火完全没有思考便马上迅速往他的方向走去,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让她开口问好,他便直直看向了犬夜叉,对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犬夜叉,为什么你会跟刀刀斋在一起?」   「当然是为了打败你!」用犬夜叉的身体挡住自己的刀刀斋不怕死地挑衅道。   「哦?」杀生丸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动了动,「刀刀斋,看样子你是急着想死么?」   看见他没有将注意力就这么放到犬夜叉身上,刀刀斋连忙改口说道:「不,要是你能打倒犬夜叉的话,我或许会为你打造一把新的刀。」   没去理会戈薇对他这样将犬夜叉推上战场的责骂,对于他这样的说法,杀生丸满意地微微扬起了嘴角,「记住你刚才的话,刀刀斋。」   说完之后,他便马上采取了攻击,而戈薇等人也马上退到有点距离的安全地带,至于萤火则是乖乖地站在原处,一来是因为她有自信能够在被他们兄弟俩对战波及到时及时躲开,二来则是出于一种莫名的信任,信任杀生丸绝对不会将战场扩展到他所在的地方。   即便犬夜叉手持名刀铁碎牙,但由于没有经过专门的剑道训练,再加上实战经验又落后杀生丸一大截,所以即便杀生丸只有右手和一条光鞭,但还是将犬夜叉压制到毫无还手的地步,也让对犬夜叉信心满满的冥加以及还对他抱着点希望的刀刀斋都连连摇头,只有戈薇还坚信着他之后一定会反败为胜,甚至还大声地夸口说以前犬夜叉都是如此打败杀生丸的。   对于她这样的盲目信任,一旁的萤火忍不住哼了一声。   虽然她没有目睹犬夜叉砍断杀生丸左臂的那一战,但她并不觉得杀生丸会因为突然少了只手臂而无法取得才刚得到铁碎牙的犬夜叉。而在上一次她刚碰到杀生丸的时候,她甚至还有种杀生丸是故意不对犬夜叉赶尽杀绝的想法,毕竟那时候的犬夜叉只靠着本能在抵抗,完全无法将铁碎牙的实力完整的发挥。   与她抱持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刀刀斋,在犬夜叉又挨了一拳后,他便忍不住出招、从嘴里吐出了烈火,阻止了杀生丸的攻势及将他和犬夜叉隔开,并且气愤地指着杀生丸说道:「吵死了!你父亲不是已经给过你一把很好的刀了吗?!就是佩在你腰上的天生牙,那也是用你父亲的牙齿加上我刀刀斋的功夫锻造出来的,是一把虽然赢不了铁碎牙但也不逊色的名刀!」   第一次听说过这一件事,萤火下意识往杀生丸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不过在看见他眼神里的愤怒时,她便马上收回了视线,而如同她所预料的,在刀刀斋大声说出两把刀的分配是斗牙王的遗言时,他散发出的气势整个凌厉了起来,「别开玩笑了,居然认为那种烂刀子会适合我杀生丸!」   听见他是如此评价自己的作品,刀刀斋气得咬牙切齿了起来,「我生气了!快逃吧!」   话说完以后,没等犬夜叉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便使劲用着手里的锤子捶着地,而周围的地面便以那处为中心开始龟裂,紧接着变成了熔岩火海。   趁这时候,刀刀斋便赶紧拉着犬夜叉等人逃跑,而隔着一个火海的杀生丸察觉到他们的气味消失后便马上收起光鞭,并且稍稍侧过头去看向才刚找到一块完整的地面重新站好的萤火,「萤。」   「是!」因为刚才所站的地方被刀刀斋的攻击给波及到,才刚找了块完整的地面站立的萤火连忙应声回道,并且迅速赶到走到他的身旁乖乖站好,「表兄大人。」   扫了她一眼后,杀生丸这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稍早刚好在路上碰到了,原本是想马上离开的,但是那只叫作冥加的跳蚤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由于知道他待会应该会去追犬夜叉他们,所以萤火决定晚一点再问出自己的疑惑,「因为之前没有听一叶她们说过他,而且他又说了些奇怪的话,所以便不小心停留了一会。」   杀生丸微微皱起了眉头,「奇怪的话?」   「他说既然我醒了,刀刀斋他烦恼的事情应该可以请我帮忙,」在说的同时萤火还歪了歪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按照刚刚刀刀斋所说的话,他应该是希望我能帮忙在表兄大人面前说情吧。」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沉默不语,而见他们表兄妹俩谈话结束了,原本一直待在旁边待命兼不拖后腿的邪见这才上前问出了刚才就想询问的问题:「那个,杀生丸大人,刚才刀刀斋说的事邪见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原来您腰间的佩刀是您父亲的遗物,那是把怎么样的刀呢?」   「你想知道么,邪见?」从眼角余光察觉萤火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模样,杀生丸便从腰间拔出刀子,迅速往他的身上砍过去,而见他就这么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杀生丸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别蠢了,邪见,快起来!」   被他这么一说,邪见这才回过神来,并且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摸着自己刚才被砍的地方,一边难以置信地惊呼道:「奇怪,明明被砍了一刀的,怎么会……?」   「因为这把天生牙,是把杀不了人的刀子。」冷眼看了下刀身后,杀生丸便将天生牙递到了一旁的萤火的面前,「要看看么?」   他的询问让本来看见他就这么毫无预警地砍了邪见而愣住的萤火这才回过神来,并且好奇地接过刀子来好好察看了一番,然后才将天生牙回给了他。   利落地将刀收回刀鞘里后,杀生丸这才开口询问道:「有什么想法么?」   萤火摇了摇头,「杀不了人的话,那应该有其他作用吧,表兄大人知道吗?」   「治愈,」杀生丸在说话的时候带了点不屑,「或者该说,是挽救弱者的性命。」   「唉?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很好奇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歪着头思索了一会,看看能否想起什么相关的事情,只不过最终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萤火也只能在心里轻轻叹息。   「如果有着绝对的实力的话,根本就不需要用到天生……」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情变化,杀生丸哼了一声,只不过说到一半他忽然止了声,右手也紧紧握着拳。两百年前,若是我有铁碎牙的话,萤也不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感觉到他散发出的杀气及怒意,邪见马上将身体缩到萤火的身后,以免自己被迁怒,而萤火则是几个小步凑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仰起头询问道:「表兄大人?」   对着她那略带担忧的眼神,杀生丸那成拳状的右手稍稍放松了些,并且转过身往犬夜叉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要走了,妳呢?」   再次体会到自家表兄说风就是雨的个性,萤火连忙开口表示道:「我能跟着表兄大人走上一段么?等到表兄大人忙完了铁碎牙的事后,我有些事想要请教表兄大人。」   「那就走吧。」   说完之后,杀生丸便马上迈出了步伐,而得到他首肯的萤火则是迅速跟了上去,至于没有像他们两个一样有妖云可以控制的小妖怪邪见则是努力在没有变成熔岩的小区块上跳来跳去,最后好不容易才抓到了萤火披在身上的绒尾,这才顺利脱离了那片熔岩火海。   原本邪见一直以为有萤火在,又没有抢夺铁碎牙成功的杀生丸的情绪至少会控制一些,但是他却没有想要遮掩他的坏心情的意思。碰上了前来打算抢夺他的盔甲、对萤火说着一堆下流语言的流浪武士们,他不像先前那样留给萤火练手,反而上前自己动手,尸体的惨状还让身为妖怪的邪见不忍直视,而之后在湖边碰上了龙形的妖怪时,他也是一个光鞭一个爪子就把那只妖怪给解决了,还徒手拔下了妖怪的左前爪装到自己的左臂上。   看见这么凶残的一幕,邪见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萤火的反应,只不过她却只是一副受教的模样点着头,并且跳到了那只龙的尸体旁边,试图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东西可以作为武器材料后,他便放弃去研究他们表兄妹俩的想法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取得了能够短暂跟铁碎牙退抗的龙爪之后,杀生丸便快马加鞭地往犬夜叉他们的气味传来的方向赶去,而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所以萤火并没有特意加快脚步,反而是隔了一段距离追在他的身后。至于完全不敢落后他半步、却又完全跟不上的邪见,萤火则是将他丢到了先前杀生丸带来的那只双头妖兽的背上。   等到她总算到了杀生丸所在的地方时,他和犬夜叉之间的战斗看起来已经快分出胜负了,前者不仅毫发无伤,表情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而后者则是在腹部处多了个不小的伤口,衣服还弄得破破脏脏的。   「刀刀斋老爷爷,什么是风之伤?」   「那是能够引出铁碎牙真正力量的轨道,也是铁碎牙的真髓……」   「既然老爷爷你知道的话,那就快点教犬夜叉使用啊!」   「那并不是靠外人教的,而是必须自己领悟才行。」   打斗之余听见了刀刀斋和戈薇的谈话,杀生丸忍不住对着与自己刀剑相向的犬夜叉嗤笑了一声,「你还不懂吗,犬夜叉?你根本就不是铁碎牙选中的主人!」   说完之后,他又开始朝犬夜叉发动攻击,除了用嵌在左臂的龙爪打着铁碎牙的刀身外,也会对犬夜叉的身体用出了毒华爪。   就在他们又开始第二次的缠斗时,在一旁观战的萤火则是忍不住拿着自己的阳炎沉思着。铁碎牙有着瞬间斩杀百妖的威力,而天生牙则是可以用来挽救弱者的性命,可为什么我的阳炎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照理来说,母亲大人的牙应该不会比舅父大人的来得差才是,还是说,是铸刀师的问题?   尽管脑袋里是在想着这样的问题,但是关于周遭的事情她还是有在注意的,所以当珊瑚说出看不下去犬夜叉单方面挨打的画面、丢出了手中的飞来骨时,她还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并且及时用阳炎将飞来骨打了回去。   看见她就这么握着阳炎挡在戈薇等人面前、以免他们再度妨碍杀生丸,而在她身后的犬夜叉虽然顺利地除掉杀生丸装在左臂的龙之爪,但双眼却沾染上了杀生丸右手放出的毒时,认识萤火许多年的冥加忍不住着急地说道:「萤火大人,您快去帮帮犬夜叉大人吧!两百年前,您不是已经答应了老爷要保护十六夜夫人和犬夜叉大人吗?」   对于这个先前出口对月华姬不敬的家仆,萤火十分不喜,所以她只是冷冷回了一句:「对舅父大人的承诺了,我两百年前已经做到了,而现在你这个小妖怪又凭什么拿这个来说事?!况且,你觉得我应该为了一个无用的婚约者而去与未来西国的统领为敌么?!」   「无用的婚约者?」对她失忆的事情不知情,对月华姬的谎更不知情的冥加完全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萤火大人,您指的是?」   没给萤火机会回答,因为现在的对手丧失视力看不见而有机会分神到他们对话的杀生丸便厉声说道:「别说多余的话,萤!」   明明是站在自家表兄的立场替他说话,结果却被他这样当众责备,萤火忍不住觉得有些委屈,只不过却面上不显,只是继续一边举着阳炎对着戈薇等人,一边注意着杀生丸他们那边的战况。   虽然她已经乖乖阖上嘴不再说话,但是杀生丸的怒气却没有消除,他的双眼慢慢便红,颊边的妖纹也慢慢扩大,并且就这么举着右手往半倒在地上的犬夜叉走去,「犬夜叉,你跟我们,本来就是不同领域的存在,低等的半妖!」   就在这个时候,犬夜叉忽然倚靠着铁碎牙站了起来,本来应该看不到的双眼紧紧盯着杀生丸的方向,并且朝他挥出了一刀。   从他将铁碎牙举起的那一刻,萤火闻到了围绕着铁碎牙的风散发出了不同以往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开始泛起了不安,而且双脚也不受控制地往杀生丸所在的方向跑去。   如同她所预感的,犬夜叉所挥出的这一刀便是风之伤,六道强大的剑压就这么迅速地往杀生丸的方向袭去,让杀生丸完全躲避不及,而即便是让从犬夜叉举起铁碎时就开始动作的萤火也来不及举起阳炎抵挡,只能咬着牙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掩护,希望至少能减少杀生丸所受到的伤害。   从眼角余光看见她跑过来时杀生丸就察觉到她的意图,所以在她靠近的那一刻,他便顺势先一步将她拉进怀中,尽可能地侧过身护住她。这一次,绝对不会让妳……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腰间的天生牙传来了一股如同心脏一般的跳动,紧接着一道光就这么包裹住他们两个,而下一秒犬夜叉以及和他一起同行的人类的气味就消失在他的鼻间,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森林气味,他和萤火的气味,以及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除了他的,还有萤火的。   属于她的血的气味,他是不会忘的,因为两百年前的时候,他怀中的她所散发出的血腥味,是强烈到让习惯杀戮的他也忍不住作呕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犬夜叉,一开始只看过动画,没刷过漫画的,所以最近在跳着补漫画 (感谢wiki,将动画漫画对照表列的清清楚楚的) 在动画里,杀生丸对犬夜叉有些留情,反倒是犬夜叉在反击时毫不留手 但在漫画里,杀生丸却是真想置犬夜叉于死地,倒是犬夜叉顾及兄弟之情 所以,这篇可能是动画漫画综合用吧,看哪个合适用哪个。 最后,求收藏,求留言 (我现在要去回留言了!!!!) ☆、章九 养伤   「您要走了吗,父亲大人?」看着沿着自家父亲手臂上滴落的血在白雪的衬托下变得更加艳红,以及他身上的血腥味在雪和海水的气味中仍然强烈呛鼻,杀生丸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今天稍早,他代替了他的父亲斗牙王出门巡视了西国的领土,只不过巡视到一半,他父亲的属下便急急忙忙跑来找他,说是他父亲匆匆忙忙离开西国,独自前去对付打算对十六夜和她那即将出世的孩子的龙骨精。   得知这个消息后,即便对那个人类再怎么不满,他还是跟着离开西国,前去寻找他的父亲,而在他到达他父亲和龙骨精的战场时,龙骨精已经被封印了,他的父亲虽然已经离去了,但却留下了足以让他追踪他去处的血腥味,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负着这么重的伤的时候,他的父亲却还是想着要赶去找那个人类女人。   「你要阻止我吗,杀生丸?」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那强大的父亲要为了脆弱的人类而如此轻忽自己的身体,只是,他也觉得没有明白的必要,因为他永远也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跟人类扯上关系,所以他只是回答道:「我不会阻止您,但是在走之前还请您把丛云牙和铁碎牙交给我杀生丸。」   「那么想要力量么,」他的父亲突然低低笑了几声,「你为什么渴求着力量呢,杀生丸?」   觉得他的父亲应该是在考验他的决心,所以在回答的时候他一边在心里斟酌着措辞:「我应该走的是霸者之道,而只有拥有力量才能打开那条道路。」   「霸道吗?」喃喃重复了一遍后,他的父亲又再度问道,「杀生丸,你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么?」   听见这个问题时,萤火的模样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是想起两人几个月前在那座人类的城池的谈话,他便马上开口说道:「我杀生丸,不需要那种东西!」   「那萤火呢?」   见他的父亲明明知道他和萤火的状况还这么问,而他的父亲还是导致他和萤火现在的关系的最主要原因,所以他并不认为他的父亲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出自于关心,而是出自于嘲讽。紧了紧双拳后,他选择嘲讽了回去:「萤不是那种需要倚靠他人守护的柔弱女人!」   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父亲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是转移了话题:「回去西国后,替我跟萤火说一声抱歉。」   说完之后,他的父亲便变成了犬妖的型态,并且迅速往人类城池的方向跑去,而他的父亲所经之路都留下了大滴大滴的血。   「无聊。」   对着他的父亲远去的白色背影,他只是转过身,冷冷地吐出这个字眼,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最后所说的那一句话让他焦躁不已,所以他便下意识加快了回西国的速度。   一回到西国,他便马上前往他母亲的房间所在的主院落、打算告诉他的母亲关于父亲的去向,只不过一到内殿,他便看见平时沉稳、训练有素的仕女们都一副匆忙慌张的样子,其中一个仕女手上捧着的盆子里还装着满满的血水,其他的手上也有着许多沾血的布条。   嗅出那些血是属于萤火的后,他先是一愣,随后便迅速往血腥味最浓的方向走去。   他母亲的房门并没有拉上,所以一站在门口他便看见了萤火就这么毫无知觉地躺在了房间的地上,身上穿着的便利短版和服被解开了,胸口和腹部都有着不小的伤口,其他地方也有着许多刀伤和擦伤,她身下的白色床铺沾染了大片的血迹,即便她的身旁围着两位西国最好的女性大夫不停用妖力替她治疗,那两处伤口却仍旧不停地冒着血。   他几乎是从她刚出生时就看着她了,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所以过了许久,他才用着干涩的声音说道:「萤她……」   「受伤了,你以为龙骨精真的会好心地等到你父亲赶过去才去攻击那个女人么?!」平时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副从容样子的他的母亲难得用着焦躁的口气在说着话,并且在向他解释的时候还吩咐着一旁的仕女小心喂萤火吃药,以免治疗到一半就失血过多撑不下去,「既然知道了原委就给我出去,杀生丸,萤火现在的这个样子不是你该看的!」   对着他母亲那充满厉色的表情,他其实很想出言反驳,只是想起两人现在只是表兄妹的关系,所以再次看了眼萤火身上的伤口后,他便转身走出他母亲的房间,并且就这么背靠着门边的墙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无能为力地等待着,等待着。   一直到了黎明时分,他母亲的房内的骚动声这才稍微安静了些,而他的母亲也主动出声唤他进去,只不过在他进去时见到的仍是闭着眼躺在床铺上的萤火,只是身上的和服已经被换成了白色里衣,一旁的大夫们的神色也仍是凝重的。   「真是非常抱歉,虽然已经将萤火大人身上的那些小伤都治疗好了,但是胸口处和腹部的那两处致命却有着龙骨精的妖气禁制,所以除了勉强止住血以外,我们完全没有办法让伤口愈合,不论是用药还是使用妖力……」   「真是,那只龙骨精都活千年了,居然对上小辈也下了狠手!」有一瞬间,他母亲的美丽脸庞因为愤怒而隐隐露出了犬妖原形,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随后她便一脸疼惜地抚摸着萤火那惨白的脸蛋,然后询问一旁那两个不停磕头道歉的女大夫,「芍药,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其中被唤作芍药的女大夫连忙回答道:「只能倚靠萤火大人本身的妖力去恢复了,只不过可能必须花上比较长的时间,而且,在这期间萤火大人可能也无法继续维持着人形的模样……」   他的母亲对着萤火那张已经开始冒出妖纹的精致脸庞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开口说到:「三叶、四叶,妳们两个去后山的那个洞穴整理一下。」   「是!」三叶和四叶马上走出了房间,并且带上了一些在门口等候吩咐的侍女们。   就在等待她们的期间,他就这么一直站在萤火的床铺旁边,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他,而他的母亲也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替萤火梳理着头发,一直到四叶跑回来回复说一切都整理好后,他的母亲这才开口说道:「杀生丸,你带萤火过去吧。」   听见他母亲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并且蹲下了身,伸出双手将萤火给打横抱起,然后缓缓走出了房间、内殿、外殿……   到了先前他母亲口中的洞穴后,他便先让在洞穴口等待的三叶等侍女退下,直到从气味确定她们已经退到了足够的距离处时,他才低下了头,用脸抵着她的额,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音量轻轻唤道:「萤……」   他觉得萤火会变成这样是对于他的讽刺,不久前他才对他的父亲说过萤火并不是需要他人保护的柔弱女性,但现在她却伤成这样。如果他有留在城里陪她的话,如果他有像铁碎牙那样强大的武器的话,他根本不会让任何妖怪或是人类将她伤成这样……   他就这么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她快变回犬妖形态时,他这才又再度迈出步伐走进洞穴里,将她放到了三叶她们铺好的柔软兽皮上。   在他放下她后没多久,萤火便完全变回了犬妖的形态,而杀生丸也跟着她一起转变,并且就这么在她的身旁伏下身,将头搁在她的身上,闭上双眼……   ----------   感觉到一股冷意就这么从头往下流到自己的胸口处,本来陷入短暂昏迷的杀生丸瞬间睁开了眼,并且对着传来陌生气息的方向做出吓阻的凶态,并且下意识收拢了右手臂,只不过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怀中空无一物。   萤火不见的事情让他更加愤怒了起来,只不过正面迎击了风之伤的他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继续维持着凶狠的表情,一直到发现陌生的气息是来自一个手上拿着装水的竹筒的人类女孩,而那个女孩在看见刚才他所露出的妖形模样的脸庞时就转身逃跑时,他才稍稍收敛了下表情,并且开始凭着嗅觉寻着萤火的下落。   没多久他便闻到了她的气味,并且在感觉到她的靠近的同时也听到了她奔跑的脚步声,下一秒她便拨开了树丛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上还抱着一些干净的白布和一堆草药。   「表兄大人。」看见他已经醒来了,萤火便迅速走到他的身旁跪坐着,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后便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盔甲及衣服,一边检查他身上的伤势,一边向他说道,「比较严重的伤口我刚才已经治疗过了,剩下的用草药调理一下就可以了,只不过可能需要花一些时间。」   由于还记得在陷入昏迷前曾经闻到属于她的血的味道,而现在她的身上也带着微量的血腥味,所以杀生丸便用着身上仅剩的最后一道力气伸手抓住她那想要诊断他身上伤口的手,微微皱着眉问道:「妳自己呢?」   「因为有表兄大人的保护的关系,我身上的都只是些小伤而已,明天就会好了。」说到这里,萤火忽然顿了顿,随后便朝他深深鞠了个躬,「抱歉,我给表兄大人您添麻烦了。」   「跟妳无关。」说了这句话后,杀生丸便放开她的手,转头看向远方,表示现在完全任由她检查。   得到他的允许后,萤火便将刚才采的那些草药一点一点放进自己的嘴哩,然后将嚼烂的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并且用先前准备的白布替他包扎伤口。   在她包扎的时候,杀生丸的思绪则是飘到了刚才他短暂失去意识时所做的那个梦,那个关于两百年前萤火被龙骨精所伤的时候的梦上。原来…已经两百年啊……   等到将他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后,萤火便重新帮他穿好衣服,又将一个竹筒递到他的嘴边,「表兄大人,多多少少喝一些水吧。」   对上她那带着点担忧的脸,杀生丸顺着她的意开口喝了一些,而如同她所说的,随着微凉的水流过干涩的喉,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也好了些。   在将竹筒里的水给喝玩的时候,他这才注意到残留在她嘴角的深青色药汁,金色的眼眸也跟着微微瞇了起来,「先前从西国带出来的糖,还有剩吗?」   「嗯,表兄大人是说金平糖吗?还剩挺多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萤火还是乖乖地从怀中拿出了装着金平糖的袋子,放在手心中递到他的面前,并且拉开了束口的带子,「表兄大人想吃吗?」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杀生丸只是抬起手来从袋子里取了两颗糖,然后就这么塞到了她的嘴里。   对于他这样亲昵的举动,萤火的脸微微泛红,只是还是努力保持着平常的语调询问道:「表兄大人?」   「不是怕苦么?」   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杀生丸还伸手抹去她嘴角所残留的药汁,让她觉得自己的脸变得更热了些。   没查觉到她的异状,放下手后杀生丸便继续开口说道:「休息吧,萤,妳已经累了。」   「我没事,表兄大人才应该多休息,这样您的伤才能好得快些。」   知道萤火身上的伤的确不怎么严重,而自己的状况却不然,杀生丸便不再坚持,靠着身后的树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确认他在休息后,萤火便在他身旁得不远处坐了下来,简单地整理剩下的白布和草药,然后也靠着树闭眼休息,只不过在休息的同时还将阳炎和绯阴放在怀中,确保在敌人来袭时能够马上反击。   在闭上眼后没多久,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了杀生丸的声音:「说吧,要向我请教的问题。」   听见了他的问题,萤火马上睁开了眼看向他,见他仍旧闭着眼,她这才开口说道:「那个…只是有件事情想不通而已,上次跟表兄大人分别之后,我找到了那个叫作十六夜的人类女人生前所住的地方,虽然因为她和她的家人搬了一次房子而对那里完全没有印象,但是我却找到了那个十六夜生前的日记。在那个人类的日记里提过几次我的名字,有一次是这么写的,她说冥加不让她将我的事情告诉犬夜叉,因为若是之后那个半妖不小心在表兄大人您的面前提到我的名字的话,您一定会对他动下杀机。今天也是,那个叫作冥加的跳蚤也说了同样的话,可是…我不大明白他说那句话的意思……」   杀生丸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只跳蚤也只有这种小心思动得快!」   「那…到底是为什么?」   微微睁开眼看见萤火一脸疑惑在意的模样,杀生丸再度闭上了眼,然后才用着淡然的语气说道:「妳为了他们母子俩沉睡了两百年。」   为了他们这对与妳不相干的母子,妳沉睡了两百年养伤,而在沉睡之前又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若是他们胆敢用着不敬的语气唤着妳的名,或是云淡风轻地拿妳的事作为谈资,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即便他说的话没头没尾的,但是萤火觉得自己大概可以理解其中的意思,所以她便没再询问,并且重新靠回树干上。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暖了起来,原本脸颊上退去的热度也再度升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说道:「谢谢您,表兄大人。」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的神色反而难看了起来,他微微侧过头去不再看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跟单位的前辈聊到了,所以忍不住回去翻了一下 然后觉得有马那独占欲强到黑化的个性触到我的萌点 很想写这样的男主,但是我萌上的二次元男神里好像没有一个可以发展成这样的性格的(真可惜) ☆、章十 挥刀   原本,萤火以为在自己的妖力及草药的治疗下,杀生丸的伤应该很快就能痊愈,只不过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因为伤口上带有铁碎牙的禁制,所以即便有外力的帮忙,过了两、三天了伤口还是没有完全愈合,连她身上的那几道小伤也是。   在第四天替杀生丸换药的时候,她有些不甘心地瞪着他身上的伤口看,手也覆到上头,打算再次用妖力治疗时,他却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动作,「别白费功夫了。」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愣了一下,随后便后知后觉地记起他的左臂也是被铁碎牙砍断的事情,对铁碎牙所造成的伤口也有一定程度的理解。   一想到那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树林里养伤,就这么一个人无法动弹地靠着树修养好几天,没有人替他治疗,没有人照顾他,伤他的还是他父亲的牙刀、他从没放在眼里的半妖的弟弟,她的眼神便暗了下来,没有被他抓着的手也不自觉地放到他的断臂处轻轻抚摸着,低声询问道:「那时候…很疼么?」   想了一会杀生丸这才意会到她在说什么,看着低着头的她所露出的哀伤侧脸,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股他无法用言语所形容的复杂情绪,一直到她抬起头来看向他时,他才从那股情绪中回过神来,「忘了。」   听见他的回答,萤火感觉有些挫败,她微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吞下了所有打算质疑他的话语,抽回自己的手默默地替他换药换绷带。   在她换好药、替杀生丸重新穿上衣服时,附近的草丛忽然传出了窸窣声,下一秒一个人类女孩便从树丛里窜了出来,她一脸腼腆地看着他们,腋下挟着一个竹筒,双手托装着浆果和烤鱼的一大片荷叶。   由于在他们待在这个森林里休养的这几天这个女孩都会过来,来的时候还会带着些食物,所以在看见她时,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连厌恶人类的杀生丸都没有,因为他记得当初在陷入昏迷时便是这个女孩给他浇了一头冷水,而之后她也看过他露出原形的模样,既然这样都无法让她对他们心生畏惧的话,他也不想白费力气去驱赶一个没有什么危险性的人类女孩。   即使不需要也不会去碰,但为着这几天她都来送食物的心意,萤火还是朝她点了点头作为问好。这样的小动作让那个女孩露出了笑容,她将手上的食物朝他们的方向递了递,只不过这次响应的却是杀生丸,不屑地瞥了她手上的东西一眼后,他便冷冷地说道,「少多管闲事了,我们不需要人类的食物!」   第一次见他对那个人类女孩回话,萤火因为讶异而顿了顿原本手上收拾草药的动作,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口对那个人类女孩说道:「别浪费了,妳自己留着吃吧。」   可能是她的态度比较好的关系,那个女孩虽然还是不相信他们那不用吃东西的说词,但还是乖乖地缩回了手,失落地捧着食物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杀生丸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何必对一个人类孩子那么客气?我以为妳不喜欢人类。」   「是不喜欢,但也不是特别厌恶。」歪着头想了一会后,萤火又开口补充道,「而且,我觉得那个孩子挺特别的,即使知道我们是妖怪,而表兄大人您总是对她不假辞色、我也不是每一次都会理她,但是那个孩子却还是每天带着食物过来给我们。」   杀生丸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以为然,「过度的天真只会显得愚蠢。」   不想太过替一个人类辩驳,所以萤火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随后便从地上站起身来,「表兄大人,我去弄点水回来,您有需要什么东西么?」   「不用,打理好妳自己。」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忍不住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在将自己的阳炎放到他的手边、让他至少有点自保能力后,她便迅速离开了树林。   找了条干净的河流简单地清理自己后,她便开始到寻找白布与草药,又找了几个大的竹筒装满水。   等到东西都找齐了,她这才赶了回去,在树林间跳跃的时候,她从树丛间的间隙看见了在树下休息的杀生丸的身影。   很奇怪地,明明这几天她都能够看见一身白衣靠在绒尾中、侧着脸看向远方的他,但是现在她却因为他这个样子而乱了心跳,连脚步都不自主地停了下来,她就这么站在树上,看着在另一棵树下的他。   「萤,给我下来!」   突然听见自己在偷看着的人的声音,并且对上了对方那充满严厉的金色双瞳时,本来看他看到出神的萤火差点就捧不住手上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后,她这才从树上往下跳,然后心虚地走向了杀生丸,「表兄大人……」   在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好坐下后,杀生丸这才开口问道:「刚刚在上面做什么?」   不怎么会对他说谎,也不想对他说谎,所以保持着跪坐姿势的萤火低下头,用着有些害羞的语气说道:「在看表兄大人,表兄大人跟舅母大人长得真的很像,都很好看呢……」   听到她这么说,杀生丸忍不住愣了一下,因为从小到大他就从她口中听到同样的话好几次,只是那时的她在说的时候语气都十分自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露出难为情的表情,被她的模样给影响,他也有些僵硬地别过原本看着她的视线,轻轻地吐出了一句:「无聊。」   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后知后觉地想起用好看这样的字眼形容一个男性的确不大恰当的萤火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她便像前几天时的中午时分一样,转变成犬妖的样子,伏下了身开始午睡。   由于现在杀生丸行动不能自如,现在晚上都是由她在守夜,让他能够得到足够的睡眠及休息、以利伤口的恢复,而她则是利用中午的时候小憩片刻。   被自家表妹反过来护着,杀生丸的心情十分复杂,只不过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也只能先将这样无力的情绪压下,改为抬起手来抚摸着因为怕有什么突发状况而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睡觉的萤火的毛发,可能是因为这几天都一直紧绷着精神的关系,她睡得很沉,甚至在睡梦中时下意识用头蹭了蹭那只将她顺毛顺得很舒服的手。   一直到了傍晚,萤火才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一看见本来充足的光线变得昏暗了起来,她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在变成人形后不断地对在她醒来后便马上收回手的杀生丸说道:「抱歉,表兄大人,我睡晚了……」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撮跑到她额前的头发皱起了眉,并且便抬起手来替她拨了拨,然后才开口说道:「无妨,若还困着可以继续睡会。」   「不,我睡饱了。」因为他的动作而脸红的萤火迅速摇了摇头,「表兄大人要不要也休息一会?或者是您想吃些什么东西?我去找给您……」   「用不着,妳顾好妳自己就好了。」   难怪即便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的感情还是好不起来……对着杀生丸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萤火突然觉得找到了其中一个让自己困惑的问题的解答了,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思索了会他这样的个性到底是随自家舅父还是舅母后,她便拿过先前放在一旁的草药和白布,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帮您换药好吗?」   「啊。」   得到他那算是同意的回复后,萤火才敢动手替他解开身上的盔甲、脱下他上半身的衣服、稍早帮他包扎用的白布。   因为他身上的伤口变小了,需要用来包扎的布也变少了,所以看见他伤口复原的地方还留着干掉的绿色草药汁液时,她便用多余的白布沾了点水,然后开始帮他擦拭身体。   感觉到自己胸前传来的一阵凉意,本来在她替自己换药时习惯看向不同方向的远方的杀生丸瞬间转回了头,而在看见她一脸专注地帮自己擦拭自己的身体时,他忍不住抿了抿唇,「这不是妳需要做的事情,萤,等我伤好了之后我可以自行处理。」   「早点清理还是比较好的,而且…怎么说,算是请表兄大人作为我的练习对象吧,这些事情我总是要会的,要不然我成亲之后……」说到这里,萤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而面孔扭曲了些,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状,「算了,我的未来夫君可是那只半妖,应该用不着。」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冷哼了一声,原本眼里因为她替自己擦拭身体而出现的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到现在,妳还对母亲大人的玩笑话深信不疑吗?」   「舅母大人是不会骗我的,」萤火毫不犹豫就回答道,并且还用着不赞同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恶意揣测月华姬的话语,「虽然我对以前的事情没有印象,但我知道舅母大人是不会做出对我不好的事的。」   听在杀生丸的耳里,她的话是间接表示他才是在骗人的那一个,只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开口质问,而是开口说道:「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让妳下嫁一个半妖。」   「谢谢您。」对上他严肃的眼神许久后,萤火低下了头,讷讷吐出了这一句道谢,然后便继续专注地替他擦身体,一直到他身上变回原本白皙的模样后,她才开始替他敷药、缠上白布。   重新帮他穿上衣服后,她又拿过另一个竹筒来让他喝点水,而如同前几晚时一样,在放下竹筒后他便闭上了眼。   见他开始休息后,将阳炎抱在怀里守夜的萤火环抱着曲起了双膝,头靠着刀柄,在警戒着周围状况的同时分神思索着:她的表兄大人会说出那样的话,到底是因为不想让犬夜叉有任何融入西国的机会,还是因为…同样觉得让她下嫁一个半妖是委屈她了?   只是啊,就算是委屈,就算表兄大人不答应,就算我也觉得讨厌,但是这是舅父大人、是西国的前统领的交代,所以…除了照做之外,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吧……由于身旁有着跟自己一样有着敏锐听力的犬妖,所以萤火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然后放开环着双膝的手,改为紧握着阳炎专心守夜。   直到黎明时分,保持着警戒的她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只不过与前几天不同的是,原本在这个时候就会醒来的杀生丸却仍旧闭着眼,到了第一道阳光打到森林里时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上他那的那双金色的眼睛,萤火连忙将水递给他,又将沾湿的干净白布给他,并且微笑着对他说道:「早上好,表兄大人,昨晚应该睡得还好吧?」   「啊。」   一觉醒来后,杀生丸便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她说些什么,树丛处又传来了窸窣的声音,而那个人类女孩也在下一秒时捧着荷叶出现。   今天这个人类女孩显得十分狼狈,不仅脸上有几处瘀伤,走路一瘸一瘸的,上方的门牙也缺了一颗,连装在荷叶上的食物也只有几朵细小的香菇,只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往他们的方向走近、将手上的食物往她们递去。   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一眼,杀生丸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跟妳说了,我们不需要人类的食物。」   尽管这几天已经听过他说过许多次同样的话,甚至还被他打翻过手上的食物,但那个人类女孩还是显得很失望,并且垂下捧着荷叶的手。   看见她这个样子,本来就对人类小孩有着较大容忍度的萤火打算开口说些话、安抚下她的情绪,可是在她出声的前一刻,杀生丸却又再度开口了:「妳的脸…是怎么一会事?」   从没想到他会对一个人类说出这样的话,萤火愣住了,平时都被他冷眼对待的女孩也愣住了,而没察觉到她们两个的想法,等了几秒却没有得到答案的他便说道:「不说就算了。」   听见他的声音,愣住的萤火和女孩这才回过神来,后者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前者则是压下心里出现的奇怪情绪,并且伸出双手分别放到女孩受伤的膝盖上及她的脸上,用自己的妖力替她治疗,等到那些伤好的差不多后,萤火才将手拿开,然后开口说道:「妳掉的是乳牙,之后会长出新的牙齿的,所以我就不帮妳治疗了。」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不痛了,女孩笑着朝她点了点头,随后便捧着她的那些食物高兴地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杀生丸便冷哼了一声,「只是个人类而已,妳不必浪费妖力去替她治疗的。」   「那个女孩,大概是为了寻找要给我们的食物时被其他人打了吧,我先前在寻找草药的时候看见这里的村民在河里放了渔网,而她先前给我们的烤鱼应该就是从那个渔网里面抓的。」顿了一顿后,萤火这才又继续说道,「表兄大人也是在意的吧,要不然刚才也不会问那个问题的。」   「只是随口问一问。」   杀生丸感到有些不解,为何他的随口一问可以让她觉得他对一个人类受伤的事是在意的,还让那个人类女孩笑成那个样子,只不过,他并没有想要弄清楚的意图,所以他只是缓缓动了动自己的双腿,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吧,萤,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伤势比他轻、可是伤口都没有完全痊愈的萤火摆明不相信他的说词,并且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腰,「表兄大人,请您别逞强了!」   就在这个时候,这座森林的不远处传来了毫不遮掩的脚步声与窸窣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大,他们也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影,即便他们已经从空气中的气味知道了对方就是邪见。   一见到他们两个,已经找了他们好几天的邪见忍不住痛哭流涕了起来,「杀生丸大人,萤火大人,我总算找到您们了!」   看见他就要扑上来抱住自己的脚,杀生丸便先一步抬起脚来将他踢开,「难看死了,邪见。」   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冷酷无情的举动,邪见很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擦掉了脸上鼻涕和眼泪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他的指示。   「走吧。」   在轻推开扶着自己的萤火后,杀生丸便开始往森林出口的方向走,即便他走得有点缓慢,但脚步却很稳,所以萤火便放弃上前搀扶他的念头,而是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以便可以在他出了什么事时随时应变,至于邪见,则是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小声地询问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而除去杀生丸一开始无法动弹的事情外,他几乎是有问必答。   还没等他们出森林,杀生丸和萤火同时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地往村子的方向看去,而邪见则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这一对表兄妹,「怎么了吗,杀生丸大人、萤火大人?」   杀生丸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去看着萤火,而对方则是一边往村子走一边回答道:「有很浓的血腥味,还有野狼的臭味。」   见她过去了,早有预料的杀生丸也马上转身跟了上去,而邪见也只能努力迈着短腿努力追上。   原本,邪见以为萤火会进到那座村子里,但她却在村子外围的森林小径上停了下来,并且紧紧盯着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及围在她周遭的几头野狼看。   可能是感觉到她在愤怒的缘故,那几头野狼马上放弃继续食用那个女孩的尸体,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而在对上身上散发着强大妖气的杀生丸的瞪视时,本能感到会有危险的牠们便直接落荒而逃了。   「真不愧是杀生丸大人,仅仅一个注视就将那几头野狼给吓跑了。」照例恭维了杀生丸了一番后,邪见便主动上前查看了,然后朝他和萤火摇了摇头,「这个女孩已经没气了。」   尽管早从空气中的气息知道了这件事,萤火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是吗,真是可惜了……」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皱起了眉,「妳是在为了一个人类的死亡感到可惜么,萤?」   「她只是个幼崽,而且您不能否认,就这几日她的表现来看,她比她大部分的同类及妖怪来的好多了。」说完之后,萤火便走到那个女孩的身边蹲了下来,「将她埋起来吧,这里的野兽挺多的。」   见她打算亲自动手处理那个女孩的尸体,不想让她碰上那些东西的杀生丸忍不住抓住她的衣服将她往后拉、试图让她远离那个女孩远一点,就在这个时候,他对上她那带着同情及遗憾的眼神,拉扯她的动作也顿了一顿。   看不惯、也容不得让何事情让她的眼里出现这样的情绪,杀生丸皱起了眉,而正当他打算开口让邪见替她去帮那个女孩挖个坟时,配在他腰际的天生牙突然出现了强烈的脉动。不明白为何天生牙会有这样的反应的他先将萤火拉到他的身后,然后才将动手拔出天生牙,而在他手持着那把牙刀的时候,他看见了先前没有看到的小妖怪正围绕在那个女孩的旁边。   是来自冥界的使者么……他试探性地朝那些小妖怪挥了一刀,下一秒那些妖怪便消失了,而那个本来已经没气了的人类女孩也在同时恢复了呼吸,眨了眨眼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地上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和萤火。   「活过来了?!杀生丸大人,您居然会用了那把天生牙救那个女孩的命!」邪见忍不住惊呼出声,并且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去看看萤火的反应。   被他盯着的萤火也是惊讶的,而且除了惊讶外还带了点其他情绪,只是她的面上不显,并且一脸平静地将视线从那个女孩转到杀生丸的身上,「表兄大人?」   「这把刀…说不定能视情况派上用场。」将天生牙收回腰际后,杀生丸发出了一声冷哼。犬夜叉,你将会为没有杀死我的事情后悔莫及!   压下心里因为想到犬夜叉而冒出的杀意后,杀生丸便迅速转过身,在确认萤火的神色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后,他这才踏出了步伐,「该走了,萤。」   「好的,表兄大人。」看了眼那个正坐在地上跟矮小的邪见大眼瞪小眼的人类女孩后,萤火便跟了上去,并且对着杀生丸的背影开始走神。怎么办,舅母大人,现在连表兄大人都开始对人类的女性上心了,而且对方还是个七岁左右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萤火是个矛盾的女人~~~~ 正在思索,霸道之剑的时间线到底是在???????? ☆、章十一 回家   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自己身后不远处蹦蹦跳跳地追赶自己和杀生丸脚步的人类女孩,萤火忍不住开始思索先前邪见说的有些不正确,天生牙并不是复活了那个女孩,而是给了那个女孩新生,所以她才会像个刚破壳而出的雏鸟一样,对着睁开眼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自己和杀生丸如此依赖、即便他们没有想要为她放慢脚步的意图却还是紧紧跟着,完全没有先前几天的腼腆样子。   就在萤火试图想着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以压下杀生丸可能也会喜欢上人类女性的不祥猜想时,走在她前方的杀生丸却对那个人类女孩的跟随十分不满,「那个人类幼崽到底要跟多久?!」   即便他在说话时并没有回头,萤火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表兄大人,不过我想还是至少带她到一个比较安全的村落再把她放下吧,要不然就白费了表兄大人刚才挥了的那一刀了。」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便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往前走,而见他没有反驳,萤火心里那不祥的预感又更加强烈了些。   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萤火在接下来的路程上都在观察出现在他们走的道路的两旁,看看是否有能够用来疗伤用的药草。   由于杀生丸带伤在身,队伍最尾端又有着一个刚活过来的人类女孩,所以出了森林、翻了一半的山后,他们便在一个隐藏在树丛后的温泉附近停下了脚步,准备在那休息一晚。   身为大妖怪,萤火和杀生丸并不需要每天进食,连邪见这样的小妖怪也不需要,但是那个跟着他们的人类女孩却是需要的,所以邪见便只能带着她去附近觅食。   原本萤火是想自己带她去的,毕竟不管是杀生丸或是邪见都对人类十分厌恶,只不过她才开口将话说到一半,杀生丸便径自将话截过、让邪见带那女孩去找食物。   在他们两个走后,杀生丸便靠着树坐了下来,然后对萤火说道:「去梳洗一下。」   「您先去吧,」萤火难得不遵照他的指示,反而是跪坐在他的身旁,「温泉对现在的您很好,等您泡好后,我再帮您换药,好吗?」   根据以往对她的认识,杀生丸很清楚她的询问只是表示她的想法,若是被她问的对象不答应的话,她便会缠着、一直到对方答应为止,所以看了她一眼后,他便缓缓从地上站起,越过她走向她身后那藏在树丛后的温泉。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萤火可以很清楚知道他解下了天生牙和盔甲、他脱下了他的靴子和衣服、他拆掉了身上的那些包扎用的白布、他走进了温泉里。   听见水声的时候,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整张脸也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就这么继续坐在那里听着他泡温泉会是件很奇怪的事,但是就这么留着还受伤的他单独在这也不安全。   就在她苦思着到底该怎么做才不会让她显得太尴尬时,她便再度听到了水声,以及他那湿掉的脚踏到地上的声音。知道他已经从温泉中出来了,她又开始纠结了,只不过这次没有让自己思考太久,她便马上开口问道:「表兄大人,我可以过去帮您么?」   她的语音一落,树丛后的布料窸窣声便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便是杀生丸那清冷的声音:「倒也无妨。」   虽然主动提出说帮忙的是萤火自己,但是得到他的应允时她还是感到意外的,不过她并没有去深究原因,而是马上走了过去,这时候的杀生丸已经套上了裤子、披上了里衣。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中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着这几个月以来他在生活上到底是如何自理的,胸口处也因为各种猜想而闷得慌,但是她并没有将这样的情绪显现在脸上,而是走上前去蹲下了身,替他套上了袜子和靴子,替他上药包扎,随后又帮他将衣服穿好。   她做每一个动作时,杀生丸都低着头看着,他记得,以前的她也常常替他这样穿衣,甚至还为了能够亲自替他绑上腰间那繁复的结而跟侍女们练习了好几次,现在看来,即便她失去了记忆,这样的技巧她还是记得的。   一直到最后她将天生牙别回他的腰间,他才收回自己的眼神,单手拿过她背在身后的阳炎和绯阴,然后转过身走出了树丛,「该妳了。」   「表兄大人,」从出色的听力察觉到邪见他们已经快回来了,萤火连忙出声叫住了正打算走出去的他,她想要早点弄清楚他对那个人类女孩的想法,只不过当他回过身看向她时,她就忍不住结巴了起来,「那个…就是那个女孩,您……」   见她如此吞吐的模样,杀生丸以为她又想替那个女孩说话,便不耐地制止道:「想带着她一直到找到人类村庄,或者是一直带着她,都随妳。」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愣了愣,一直到她脱下衣服泡到温泉里时,她那乱糟糟的脑袋这才清醒了些,并且后知后觉地开始烦恼了起来,她仰了仰头,看着天空中在氤氲水气衬托下的月亮。怎么办啊,早上才表现得讨厌那个女孩跟着的表兄大人,现在却只给我留下她的选项……难道,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表兄大人也不自觉地被人类女性给吸引了么?   --------------------   守夜守了整整一晚,也思索了一整晚后,萤火便决定放弃担心杀生丸是不是会步入他父亲后尘的问题,改为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   走在渺无人烟的森林小径时,她便专心收集药草、处理不自量力上前来找茬的妖怪;而若是到了靠近人类村庄的郊外时,她便会将阳炎交给杀生丸,然后带着已经愿意对着他们三个妖怪说话、说自己名为玲的人类女孩进入人类的村里,帮玲买了件布料较好的和服,带着玲一起去茶铺子吃点心,并且在离开之前买了些饭团或能够久放的干粮,让她在之后至少有几顿象样的吃食。   看见她跟玲处得来,而且她去人类村子解嘴馋时又有人作陪,杀生丸对于玲的不满也减少了几分,有时还会在萤火短暂离开去找药草或者是稍作梳洗时开口命令邪见带玲去觅食,甚至会主动唤她的名,即便大部分都是因为让她到远一点的地方,以免打扰到趴在他身旁午睡的萤火。   至于没什么发言权的邪见,虽然他很不开心必须兼职玲的褓母工作,不过玲对他还算尊敬,会顺从他的话帮一些小忙,跟着萤火进入人类村庄时也会替他带点小点心,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若是玲一直跟着他们的话,萤火便不会再度离开杀生丸独自历练,所以,就算他老是嫌弃玲的人类身分,他还是很希望玲能够留下来的,只不过,他的希望没多久便落空了。   在杀生丸的伤已经好到不需要再上药的程度时,萤火忽然提出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因为她在说这话时并没有避开邪见和玲,所以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邪见便忍不住抱着头大叫,然后拖着玲一起走到她的面前,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叫道:「萤火大人,为什么您又要走了?!您不知道,若是您不在的话,杀生丸大人……」   「邪见,」没等他说完,杀生丸便用着饱含杀意的眼神瞪了听见自己的叫唤而回过头看向自己的他,「走开。」   再怎么说也跟了他一年了,邪见连想都没想就用力点头,并且带着本来也想跟萤火询问她离开原因的玲一起跑向与他们有段距离的地方。   在确认他们已经到了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地方后,杀生丸这才转过头看向一脸好奇的萤火,皱着眉头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刚才邪见还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看见他因为自己的话而开始瞪着自己,萤火连忙闭上嘴,生硬地改口问道,「表兄大人,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看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杀生丸这才收回了眼神中释放的杀气,言简意赅地问道:「要去哪?」   「要回西国一趟,之前在那个叫十六夜的女人的故宅发现了一些跟舅父大人有关的东西,所以想替舅母大人送回去。」说到这里,萤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开口说道,「抱歉,先前没跟表兄大人说,只不过虽然说是跟舅父大人有关,但那也是那些人类单方面留下的纪录……」   即便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但是杀生丸斜眼看着她,「确实像是母亲大人会感兴趣的东西,只是,在走之前,那个人类女孩妳不处理一下么?」   「先前带玲去人类村子的时候我都有询问过,只不过除了吃的外,她对那几个村的人们都亲近不起来。等之后离开西国,我会去路过的村子看看的。」虽然是这么说,但对于要将玲留在哪个村子萤火早已经有了想法,她记得先前戈薇在找她攀谈的时候曾经提过的那个封印了犬夜叉五十年的村子,说那里的人类很和善,又有一个巫女坐镇,所以她觉得那里对玲来说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归处。只不过,在还没到那个地方察看之前,她可不打算在她表兄的面前随意提到犬夜叉的名字。   「所以,」杀生丸冷哼了一声,「在这之前妳是打算让我替妳看照她么?」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底便开始冒出了一股掺杂着愤怒的委屈,她觉得他未免也太反复无常了,明明不让她随意丢下玲的是他,现在将照顾玲的责任丢给她的也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那些躁动的情绪后,她便抬起头来直视他,「可是,表兄大人也并不讨厌玲,不是么?」   「呵,不讨厌么,」与她直视了好一会,杀生丸才用着嘲讽的口气说道,「即便失忆了,妳还是跟两百年前时一样愚蠢啊,萤。」   说话说到一半突然被骂,萤火本来就不太好的情绪变得更加不好了。两百年前、两百年前的,表兄大人,您就不能只说些我记得的事情么?!   没去理会她脸上的困惑,杀生丸直接转过身、朝邪见他们的所在之处迈出步伐,「算了,我就替妳看照那个人类一个月,但妳记着,萤,只有一个月。」   见他在经过邪见和玲后便直接略过他们、继续往前走,完全不知道他们谈话内容的邪见和玲根本不知道跟哪一边才是对的。   邪见就不用说了,身为杀生丸的第一随从的他马上转向杀生丸离去的方向,而常跟着萤火一起行动的玲则是一脸着急地看向她,「萤火大人?」   萤火只是朝她比了比杀生丸的方向,随后便升起了妖云到空中。   她并没有直接回西国,而是先绕到了先前藏起那些关于斗牙王的画作和十六夜的日志的地方取走了前者后才会去。   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赶路后,她回到了西国,而一见到她,门口的侍卫便马上往殿里通报,所以在她乘着妖云下降到地面上后,月华姬的那些侍女们就迎了上来,「萤火大人。」   在将手上用布包好的画作交给离自己最近的三叶后,她便一边往内殿走,一边询问道:「舅母大人在忙吗?」   「是,目前夫人还在前殿忙着处理事务,不过若是告诉夫人您回来了……」   「没关系,我先去泡个澡。」想到自己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打理自己了,萤火连忙制止道。   「是!」   听见她的吩咐,四叶便带着她往温泉浴池的方向走,三叶拿着她带来的布包去找月华姬,二叶和一叶则是去整理她的卧房,并且去取件干净的衣服。   泡了个舒服的澡、换上干净的和服后,萤火便跟着四叶前往内殿,而一进到内殿、看见了坐在上位的月华姬时,她便直接快步上前抱住她,「舅母大人!」   「看看,我们的小萤火回来了。」月华姬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妳会愿意在外头多玩一会呢。」   「只是想回来看看舅母大人,顺便带点东西回来而已,之后还会出去的。」说完之后,萤火回头看了眼四叶,而四叶便马上上前将她带回来的东西双手呈向月华姬。   月华姬朝她眨了眨眼,「这是什么?」   「您知道的,我去了那个人类女人的住处,这些大概是她的那些家人们留下来的。」   打开了布包后,萤火便将那些画作一件又一件摊开,而月华姬在看见画作上的斗牙王时,眼神里传递出了一股怀念,即便西国的画匠画下了许多斗牙王的作品,比这些更细致的,即便画里的内容是斗牙王的犬妖型态,还被一群人类包围攻击。   可能是不想在自家外甥女和侍女面前失态的关系,看了一会后月华姬便让一叶将画给收起来了,然后摸着萤火的脸询问道:「告诉舅母,有见到犬夜叉么?」   「见到了,他正跟一群人类混在一起,而且,他大概喜欢上了其中一个人类巫女。」为了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逃避跟犬夜叉的婚约,所以萤火故意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叙述着,「虽然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说那个巫女是五十年前封印犬夜叉的那个巫女的转世。」   由于清楚她对于犬夜叉的是不想谈论太多,月华姬便没有再追问,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那杀生丸呢?有见到么?」   听见她这么问,一旁的一叶等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毕竟虽然杀生丸早就知道她们是无法违逆月华姬的命令,但是只要她们一天没有向萤火说明她和犬夜叉有婚约的事情是假的,她们在杀生丸的眼中就会是从犯,所以她们一定要掌握第一手消息,以免从萤火陷入昏迷后脾气就越来越糟糕、待人处事越来越冷血的杀生丸朝她们发火时她们还无法及时向萤火求救。   没注意到她们的心理活动,萤火点了点头,「嗯,在路上碰到了表兄大人了。」   她对杀生丸的称呼让一叶等人抖了抖身体,月华姬则是掩嘴偷笑了好几声,然后才开口问道:「杀生丸他还好么?」   「那个,算是吧……」咬了咬下唇后,萤火便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小心说道,「在我碰上表兄大人的时候,他的左臂已经被砍断了,跟犬夜叉那个半妖争夺铁碎牙时被砍断的。后来,表兄大人又在跟那个半妖对上时当面对上了铁碎牙的风之伤,不过表兄大人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即使只有一只手臂也没问题。」   「杀生丸啊……」大概是早就知道自家孩子对他父亲留下的牙刀的执着,所以月华姬并没有因此而太过生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又继续问道,「那天生牙呢?杀生丸会用了吗?」   这又是个让萤火难以回答的问题,所以她讲得断断续续的:「会用了,表兄大人…用天生牙救回了一个…一个人类女孩……」   听到这里,经历过先前斗牙王和十六夜事情的一叶等侍女开始紧张了起来,深怕未来西国的统领也跟前任统领一样喜欢上了人类,而对自家儿子还算理解的月华姬则是追问起细节:「那个人类女孩妳也不讨厌吧?杀生丸在救那个人类的时候,妳也在旁边吧,萤火?」   「嗯,我是在旁边,我也不讨厌那个女孩。」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萤火还是老实回答道。   「那就对了。」揉了揉她的头后,月华姬微笑着用她的拇指摩娑她的脸颊。因为啊,那个孩子,是最疼妳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霸道的时间点了,是在白灵山事件之后,所以这表示我有一大段的内容要跳跳跳 另外,有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下一周需要停更一次 因为我周一到周五的下班后有课要上(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时不时的去上课) 周六要去隔壁县市看我的国中同学(我受够了我爸爸嫌弃我周末窝在家当阿宅而一直催我找个男朋友了!!) ☆、章十二 奈落   可能是连续好几个晚上都精神紧绷着守夜,所以在跟月华姬说完了关于杀生丸的近况后,萤火便马上回到了房间休息,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疲累的她就是无法顺利入睡,到最后还是听从在门口守着的四叶的意见,变回犬妖的形态跑到杀生丸的院落,闻着微弱的熟悉气味渐渐入睡。   这么一睡就睡了快一天了,而在醒来之后,脑袋变得比较清醒的萤火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杀生丸说过的话,也就是她和犬夜叉有婚约的事只是月华姬的玩笑的话。   即便比起跟自己的互动忽冷忽热的杀生丸,她更加亲近、更加相信总是温柔地对待她的月华姬,但是出于不想跟犬夜叉扯上关系的小心思以及潜意识里对杀生丸的信任,她其实是希望杀生丸的话是真,所以,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措辞后,她便前往月华姬的房间,用着扭捏地语气询问月华姬这件事。   对于她的询问月华姬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怜爱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一边抚摸着她那头淡金色的长发,一边向她解释杀生丸对犬夜叉的厌恶足以让他不愿承认她和犬夜叉的婚约。   听见她的解释,一直想不出杀生丸有什么欺骗自己的理由的萤火顿时感到豁然开朗,而紧接而来的便是浓浓的失落。   因为期待落空,接下来待在西国的日子里萤火便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在月华姬又让下属替她弄到不少的金平糖后,她便再次离开了西国。   由于距离杀生丸所给的一个月期限还剩下一大半的时间,所以她并没有赶着去找她们,反而是先绕路到犬夜叉先前生活的那个人类村子,暗暗躲在神社附近的树上里观察着这个村子,又询问了几只住在周遭的小妖怪。   待上了几天,确定这个村子里的人类因为没有受战火波及而淳朴,也很少有妖怪上门袭击,所以即便村里唯一的女巫并没有什么灵力,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村子是个愿意接纳玲、而玲也可能愿意留下的地方。   确定了村子的确不错后,萤火便动身往先前先前与杀生丸告别的地方、看看是否能在那附近找到他与邪见、玲。   一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脑袋里不停地想着若是玲不喜欢那里的话怎么办,若是杀生丸不愿让玲留在人类村落的话怎么办,若是杀生丸真的喜欢上了玲怎么……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就闷得发慌,让她不得不停下赶路的脚步,一手扶着一旁的树干一手抚上了自己的前襟,试图思索让自己这样不对劲的原因,随后她想到了一个,那便是在遇上杀生丸之前从各个妖怪口中听见的闲言碎语,那些对犬妖一族的嘲讽。   是了,若是连强大的表兄大人都喜欢上了人类,那么犬妖一族又会再度成为妖怪们的谈资,到时候犬妖一族的男性会被说成有着喜欢人类女性的特性,而犬妖一族的女性则是会被嘲笑比不上人类……先前暗中听到的那些妖怪谈论着他们犬妖的坏话的声音不停地浮现在她脑中,让她气愤难平,只是,即便不想让事情演变到这样的地步,她也没信心能够影响自家冷漠的表兄的决定。   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后,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随后便再度迈出了步伐。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杀生丸他们所留下的气味非常乱,各个方向都有,让她绕了许多路,有位于偏远沼泽处的小屋,只不过气味就这么停在那座小屋里,里头还带着一些血味和邪气;有位于人类村庄外的广大草原,但那里也没有杀生丸他们的踪影,只有大火烧焦后的臭味与犬夜叉的血的味道;有位于封印着龙骨精的峭壁山谷处,但龙骨精却已经不在那里的,只剩下龙骨精尸体残骸的腐烂臭味、犬夜叉的血味与风之伤的味道。   到最后,她随着杀生丸的气味来到了一座非常偏僻的森林,除了杀生丸他们几个的气味外,她完全没有感受到近期内有其他人或妖怪前来到访过。顺着气味,她来到了森林的最深处,可是和前几次一样,她也没在那里找到杀生丸他们。   正当她打算转身离开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叫住了她:「是萤火大人吗?」   听见有人的叫唤,萤火下意识往声音的方向看去,而当她对上一张浮现在树干上的苍老脸庞时,那张脸又开口继续说道:「也是了,若不是萤火大人清醒了,杀生丸大人也不会过来询问我关于犬夜叉大人的事,他身边也不会有一个人类女人待着的。」   「你是谁?」见对方用着如此熟稔的语气谈论着关于杀生丸他们,萤火便放下了打算伸到后背取阳炎的手,皱着眉询问道。   「您不记得我朴树翁了么,萤火大人?」问完之后,对方也没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也是呢,您上次来时是三百五十六年前,那时候跟在杀生丸大人身旁的您外表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呢。」   虽然对他说过的话完全没有印象,但是萤火却下意识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所以她朝那个看起来已经有千年岁数的树妖点了点头,「我并没有陷入昏迷前的所有记忆,所以,若你是舅父舅母大人,或者是我父亲母亲大人的旧识,我向你道歉。」   听见她这么说,朴树翁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开口说道:「是的,我是犬大将的朋友,若是萤火大人您碰上什么问题,您都可以过来询问我,我会尽力回答您的问题的。」   「所以,表兄大人也是过来询问你问题的么?」萤火再度皱起了眉头,「我在找他,并且顺着他的气味过来的。」   「是的,十天前,杀生丸大人过来询问我铁碎牙和犬夜叉大人的关联性……」将当初跟杀生丸解释过的内容再度说了一次后,朴树翁又补了一句,「我想他应该会去找犬夜叉大人,您要不要顺着犬夜叉大人的气味去寻找呢?」   十天的时间早就足以让杀生丸找到犬夜叉并且处理完所有事情,所以萤火并不觉得这会是个好主意,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谢谢,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   由于对她来说找到杀生丸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在说完这句之后她便马上转身准备离开、再度去追踪杀生丸的气味,可是却又再度被朴树翁给叫住了:「萤火大人,虽然我不知道您到底对先前您和杀生丸大人之间的事了解多少,但还请您在您失去记忆的这段期间好好看看杀生丸大人对您的态度,这样的话,您在失去记忆前的疑惑就会有所解答的。」   「我和表兄大人?我们不是只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而已么?」他的话引起了萤火的困惑,从她醒过来到现在,她对她和杀生丸关系的认知一直十分简单。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朴树翁那张原本浮现在树干上的脸忽然消失不见了,让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原本他才说会尽力回答自己问题,但现在他却在自己抛出问题之后马上消失了。   「朴树翁?」   萤火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可是却没再看朴树翁露面,所以她也不再逗留,很快便转身离开了那座树林。   很快地,她又在靠近人类村子的郊外找到了杀生丸他们的气味,而且他们的气味还很清晰,只不过到了一个西瓜田,杀生丸、邪见的气味却跟玲的分散开来了,而玲的身旁还有一股有点熟悉的妖怪臭味,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由于玲的味道被一股强烈的风给吹散了去向,她并不好追踪,所以她最后只能选择去追杀生丸和邪见的味道。   在树与树间跳耀的时候,她发现了犬夜叉的气味正在逼近,而没过多久他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只是他是在地面上与他往相同的方向奔跑。   如同她一样,犬夜叉也从空气中的气味发现到她,并且在跑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喂,这里有杀生丸的气味,难道他已经先一步去追奈落了吗?」   奈落……听见这个名字,萤火突然晓得了自己为什么会对那股妖怪臭味感到熟悉了,因为在几个月前她曾经在沼泽那里闻到过他的气味,即便只有一瞬,而她也记得邪见曾说过他的名字就叫奈落。   「奈落是什么妖怪么?」完全不想告诉犬夜叉自己已经跟杀生丸分开行动快一个月的事情,萤火只是自顾自地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妳连他是什么妖怪都不知道就跑过来了吗?!」难以相信地嚷了几声后,犬夜叉还是老实回答道,「奈落原本是个人类野盗,五十年前因为有着强大的邪念而吸引了许多妖怪啃食他,最后那些妖怪的聚合体便是奈落了。」   「那就是半妖了。」在说着半妖的时候,萤火其实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因为她知道的第一个半妖砍了她表兄的手臂,第二个则是算计了他,先是给了他一只会反噬他身体的人类手臂,现在又不知道要引他到什么地方。   以为她是在轻视自己及奈落的半妖身分,犬夜叉不知道用着什么情绪补充了一句:「他手上有半颗四魂之玉,若是轻视他的实力的话可是会吃亏的。」   萤火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倚靠外力才有的实力根本不足以畏惧。」   再次体认到她的个性就跟杀生丸一样自信骄傲后,犬夜叉便放弃与她谈话,继续往传来奈落气味的方向。   就在他们追到一处空旷的草原处时,不管是杀生丸或者是奈落的气味都突然消失了,让犬夜叉只能停下脚步不停张望着、试图找出原因,而萤火也在这时候从树上跳到了地面,瞇着眼睛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半空中一会后,她便伸出手往那里一碰,下一秒,虚空中忽然冒出了像是碰撞擦出的火花,而她的食指也出现了类似烧伤的红痕。   「邪气布置成的结界。」   在心里嘲笑了番那个叫奈落的半妖的小把戏后,萤火便开始计算自己大概需要用多少妖力来打破那个结界,只不过还没等她从身后拿过绯阴,犬夜叉便先一步举起了他腰间的铁碎牙,一瞬间铁碎牙的刀身变得通红,而在他朝空中砍下一刀后,那道本来看不见的结界忽然出现了圆形的缺口,大量的瘴气和邪气就这么从那个缺口里泄了出来,城堡一部分的模样也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即便早就听月华姬说过铁碎牙听说过能够吸收对手的能力,但是亲眼见识到铁碎牙的这一项本事时,萤火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愤慨了起来。若是拥有这把刀的是表兄大人的话,那么它一定能够成为一把举世名刀,而表兄大人也一定能获得超越舅父大人的存在的……   紧紧握了双拳后,她便跳进了结界内部,迅速往杀生丸所在的方向奔去,而虽然慢了一步,犬夜叉还是紧跟在她的后面,只不过没等他们两个赶到杀生丸和奈落所在的地方,他们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看着挡在路中间的女性妖怪,身上还散发出与奈落同样的气味,从没与奈落打过照面的萤火皱起了眉,微微侧过头去看向一旁举着刀备战的犬夜叉,「我以为奈落是个男妖怪?至少在你和邪见的嘴里他是个男的。」   「奈落确实是男的,这个是神乐,她是从奈落的身上分裂出来的妖怪。」犬夜叉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妳先前跟杀生丸在一起没碰上他吗?」   被称作神乐的女妖朝萤火打量了一番,但由于她的身上并没有散发出妖气,看起来就跟普通人类没两样,所以她只是冷哼了一声,「真没想到,除了小女孩外,杀生丸那家伙还带了一个人类女人,看起来你哥哥跟你一样对人类女性情有独钟呢,犬夜叉。」   「妳瞎了了吗?」没等被指名的犬夜叉回答,萤火迅速拿过自己的阳炎朝她挥了一刀,用剑压在她的脸颊上增添了几道血痕,并且在她惊愕地看着自己时给她一个嘲讽的眼神,「我身上的妖怪血统可比妳这个纯正,半妖。」   无缘无故被波及到的犬夜叉觉得心情有些堵,只不过他想要说话反驳的对象在给神乐一刀后便马上越过她、继续往前方跑去,让他单独面对神乐以及她身后的那一群最猛胜。   将奈落派来拖延时间的神乐交给犬夜叉打发、又解决了一小群飞过来要阻挡她的最猛胜后,萤火便到达了整个城堡最中心的位置,并且找到了她寻了十几天的杀生丸。   看见他正跟着一个像是由各种妖怪组合而成的奇怪妖怪对峙,萤火也不好跟他叙旧,只是跳到了他的身旁,紧握着阳炎与他一起看向那个奇怪的妖怪,「所以,那个像是各种妖怪的综合体的就是奈落?那个胆敢算计您的半妖?」   「到一旁跟邪见一起待着,」扫了她一眼后,杀生丸便冷声说道,「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准过来,不准出声。」   没预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萤火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只不过察觉到他那握着那把刀的手爆出了青筋时,她还是听话地退到了角落,而她一走到那里,他便马上开始对奈落进攻。   看见因为杀生丸的攻击而散落在四处的奈落身体还会蠕动,萤火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神色,并且别过头试图找邪见攀谈来转移自己烦躁的情绪,「玲呢?」   以为她那不好的语气是因为责怪他没有将玲看好的关系,邪见有些慌张地回答道:「为了将杀生丸大人给引过来这里,玲她被奈落的手下给带走了,还被他给藏到其他的地方……」   从这座城里所充满瘴气的情形来看,萤火也不觉得奈落会将人给藏在这里,毕竟若是玲出了什么事,奈落也没有可以与杀生丸放肆的筹码,只是她还是担心着奈落是否还留着后手、对玲造成什么伤害,并且开始担心若是在这次过后还让玲跟着杀生丸是否为明智之举。   一个显而易见的软肋,还是个不管对手是人类或是妖怪都毫无招架之力的软肋,那便代表像现在这样因为玲被掳走而必须主动走到对方布好的圈套中的状况会很常发生,或者以玲的命胁迫表兄大人做出更危险的事……想到这里,萤火的眼神暗了下来,垂在身侧的双拳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不该坚持带上玲的,可是,已经晚了……   就在她陷入自责的情绪时,一旁的邪见忽然出生惊呼道:「啊啊!杀生丸大人!」   听见他的声音,萤火连忙回过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战场上,而映入她眼中的便是被奈落的触手给禁锢住的杀生丸。看见这一幕,她便马上举起了阳炎准备冲上去,只不过像是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一样,无法动弹的他突然看向了她,并且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   即便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即便她对他的认知应该只有这苏醒过后的短短几个月,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读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想要她过去,而这样的认知让她感到有些惶恐。她试探性地垂下握着刀的手,而在这一刻他也收回了他的眼神,验证了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不该是这样的……她的感觉有些复杂,一来是对于他可能不信任她或是不愿让她帮忙的事而感到有些不平,二来则是对于自己对他竟然如此理解而感到讶异及困惑。   为了不让自己会一时冲动冲出去,她在收起阳炎后干脆将让邪见躲到另一边的柱子后头,自己则是靠在他原本所躲藏的那根柱子后方,凭着声音判断目前的状况。   她听见了犬夜叉的到来,听见了他为奈落正在试图吞噬杀生丸的事而发出怒吼,听见了犬夜叉用铁碎牙斩断奈落那禁锢着他的触手,听见了在犬夜叉对奈落展开攻势时杀生丸也用着他的新武器碾碎了奈落那用来包住他的肉团……   听到这里,她这才走了出去,而这时杀生丸和犬夜叉也一前一后将奈落的身体给毁到只剩下人类型态的那一小部分了。   见到他们已经快将奈落给解决了,萤火这才迈出了步伐朝他们靠近,只不过还没让她走几步,奈落突然放出了一大股瘴气,在遮蔽他们的视线的同时变成了一股黑烟窜到了空中,并且故意用着敬语说道:「杀生丸大人,今天我就先告退了。」   「愚蠢!」杀生丸释放出杀气,整张脸也因为愤怒而渐渐露出了妖的模样,「你以为你能从我手中逃走吗?!」   明明被打败的奈落却笑了几声,「杀生丸大人,与其变身追我,倒不如赶快去找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他的话让杀生丸瞬间收敛了暴怒的情绪,而犬夜叉则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杀生丸,至于萤火则是因为他的挑衅而瞇了瞇眼,并且伸出手往后拿过自己的绯阴。   「玲现在正跟一名叫作琥珀的少年在一起,至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犬夜叉,你应该很清楚吧。」自顾自地说完后,奈落又笑了几声,「当然,若是我弄错了,杀生丸大人您重视的只有您刚才特意保护的人类女人的话,您大可不必赶过去找玲也……」   「你说谁是人类啊,半妖?」没让他说完,从听到他将自己误认成人类时就愤怒起来的萤火便高举着弓朝他射了一箭,虽然不知道对奈落的本体造成多少伤害,但是围绕在他变成的那股黑烟附近的最猛胜与一些小妖怪都因为她的妖力而尸骨无存。   「呵,看来是我弄错了,下一次再跟您讨教吧,杀生丸大人。」闷哼了一声后,奈落所变成的那股黑烟便迅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见他打算要跑,萤火便准备追上去,所以她迅速朝杀生丸说道:「表兄大人,我去追那个半妖,玲那边就麻烦您了。」   看见她在说完后便马上在脚下聚起了妖云,早就将刀收回腰间的杀生丸突然取出了光鞭、捆住了她的左手手腕,并且在她困惑地看向自己时冷声说道:「过来,该走了。」   「您放心吧,只是个半妖而已,我能应付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萤火就是不想乖乖照着他的话,反而想要赌一口气追上去,所以在说话的同时她还试图将右手手腕上的光鞭给解开。   「我说了,过来,」杀生丸举起了握着光鞭的手,「又或者我拉妳过来,萤。」   感觉到奈落残留的妖气因为两人的对话而变得完全无法追踪了,萤火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走向他,而等到她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便马上收回了光鞭、升起了妖云,然后前往玲的气味所在的地方。   即便正用着嗅觉寻找着玲,但是杀生丸还是分神握起了萤火那先前被光鞭缠上的左手腕,并且用着自己的妖力治疗着她刚才在试图挣脱时所留下的小擦伤。尽管对这一类的治疗妖术不怎么熟悉,可由于她手腕上的只是小到大概只要过个一刻钟就可以复原的伤,所以他还是让她的手腕恢复成原本白皙模样。   「谢谢。」摸了摸他刚才碰着的手腕,萤火总觉得他手掌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一样,让她的心里充斥着奇怪的感觉,只不过她很快便将这样的感觉抛到一旁,转而开口问出她一整晚上都想询问的问题,「表兄大人,刚才……」   她还没将问题给问完,他们下方便传来了不小的骚动,而随着他们的前进,骚动声也越来越大,紧接着他们便看见了在一座废弃寺庙的前方,犬夜叉的人类伙伴正应付奈落的小妖怪群,而寺庙的后方草地上则是有两个黑点在跑,跑在前方的那个被后方的用铁链给绊倒在地,让后方的得以追上。   看见这一幕,萤火便马上从妖云上往下跳,用绯阴打飞了正打算用妖骨做成的鎌刀杀掉玲的少年,只不过对方只是滚了一圈后便站稳了脚步,并且拿着镰刀对准她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虽然早就从他那无神的双眼看出了他现在心智是被控制住的状态,但是萤火也没收起绯阴,反而是打算再度给他一击,让他失去意识到无法像现在这样对她挑衅,只不过还没等她举起绯阴,已经赶到这里来的犬夜叉率先给了琥珀一拳,并且对着他大声说道:「你这家伙是在做什么啊,琥珀!」   就在萤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戈薇也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昏倒了的玲身旁对她查看了一番,随后便抬起头来着急地对着萤火及已经来到萤火身旁的杀生丸说道:「这孩子没事,她只是暂时昏倒了而已。」   「你们听到了吧,杀生丸、萤火!」松了口气后,犬夜叉连忙开口说道,「所以别对琥珀出手了!」   被自己的表弟兼婚约者用着这样恶劣的语气唤着名字,萤火忍不住皱起了眉,而她身旁的杀生丸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没用的,犬夜叉,就算你想要保护那个人类,可是他看起来却想要和我较量较量呢。」   他的话让犬夜叉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向琥珀的表情,而就在这时候琥珀也朝杀生丸的方向投出了镰刀,让完全不想让他跟杀生丸对上、进而引得杀生丸对他下杀手的犬夜叉马上用铁碎牙替杀生丸挡下这一击。   趁着这个时候,杀生丸迅速地来到了琥珀的面前,并且一边单手勒住他的脖子、将他高高地举离开了地面,一边侧过头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竟然替我挡掉了这个人类的攻击,犬夜叉,没想到你会如此敬爱我这个哥哥。」   见劝说没有用,犬夜叉干脆将铁碎牙对准了他,「别说蠢话了,杀生丸,你再不放开他的话,我就砍了你!」   听见他这么说,杀生丸加大了勒住琥珀脖子的手的力道,而萤火也改为站到他和杀生丸的中间,并且将手上的武器从绯阴换成了阳炎。   在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杀生丸忽然放开琥珀,让萤火和犬夜叉等人都有些讶异,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发问,本来躺在戈薇怀中的玲醒了过来,用着惊喜的语气唤道:「杀生丸大人,萤火大人也回来啦!啊,琥珀……」   就在犬夜叉和戈薇稍微放了心,注意力也放到了玲的身上时,琥珀便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拿着武器转身就跑了。   见他就这么跑了,犬夜叉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呼了口气,只不过他仍旧没有将铁碎牙收起来,而是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向杀生丸:「你不追吗?」   「只是不想让奈落称心如意罢了。」说完之后,杀生丸忽然迅速略过了萤火、避开了铁碎牙,然后结结实实地往犬夜叉的脸上打了一拳,让他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并且跌坐在地上。   正当犬夜叉想要开口大骂的时候,杀生丸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还泛着杀意,「你的命是萤救的,你那人类母亲能多活几年也是因为萤,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不该、也最没资格刀剑相向的就是萤,听清楚了么,犬夜叉?」   由于先前在碰上冥加的时候就将自家母亲与萤火的事情打听清楚,也从冥加口中得知了萤火和杀生丸的过往,所以犬夜叉并没有反驳,只是有些不甘不愿地说道:「知道了啦。」   对于他这样敷衍的态度,杀生丸不满地瞇了瞇眼,到最后他还是勉强接受了他这样不正式的承诺,转过身去走向萤火,「走吧。」   听见他的声音,萤火这才从刚才他对犬夜叉说的话语回过神来,并且抬起步伐跟在他的身后,至于玲则是迅速跳离戈薇的怀中,蹦蹦跳跳地追上了他们两个,然后大胆且自然地抓住了萤火那宽大的衣袖边角。   在走的路上,只有玲在不停地说着萤火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的声音,萤火和杀生丸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他们的邪见出现,杀生丸这才开口说道:「邪见、玲,去休息吧。」   得到他的指示,已经快要累瘫了的邪见大喜过望,他马上拉着玲到一棵树下,然后跟玲一起堆起了落叶。   直到他们在堆好的床上入睡后,杀生丸便转头看向保持着沉默的萤火,「妳有话要对我说。」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又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在说话的时候,萤火还带了点质问的语气,「那个奈落只是个半妖,您是不信任我能够应付一个半妖么,表兄大人?」   「经过两百多年的沉睡,妳那冲动的个性却一点也没有改进么,萤?先是自不量力地跑去对付连父亲大人都无法全身而退的龙骨精,而现在则是妄想独自去追一个妳完全不清楚底细的妖怪。」相较于她的不平,杀生丸就显得很平静,「如果妳还留有先前的记忆就罢了,但现在的妳,历练及经历比犬夜叉还要少,我是不会让妳独自去对付奈落了,他是个由人类和妖怪的恶念所结合成的妖怪,在心计方面妳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可能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多话的关系,萤火花了一小段时间才消化完,对于他说的,有部分因为她失忆而无从反驳,有部分因为他占理而无法反驳,所以到最后,本来还有些气的她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即便如此,您也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开始时不让我一起出手对付他呢?」   皱着眉看了她一会,杀生丸这才回答道:「原本,我并不打算让他知道妳和我一样是血统纯正的犬妖的事,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后来犬夜叉那家伙来了,妳也擅自出手了……」   「打乱了您的计划,我很抱歉,」从他的解释里推断出他是不想让自己被奈落给惦记上、也不希望让自己跟奈落牵扯上,萤火在感到感动的同时还是忍不住说道,「对于您对我的照顾,我也很感谢,只是,我不可能一直表兄大人您以及舅母大人的保护之下的,这也是我出来历练的原因,不是吗?」   杀生丸动了动嘴唇,但最后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而这一次她并没有读懂他的眼神,反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只能找其他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表兄大人,我想,是不是该尽早将玲送到人类的村庄?要不然像今天一样的事情可能会再次发生。」   「我无所谓,但是知道玲跟我们有所牵扯的奈落可不会因此就放弃利用她,只要妳不担心那个人类幼崽在人类的村庄更容易被奈落给抓去、更不会因此而去救她,那我明天就让邪见将她送过去妳之前所说的那个村子。」   听见杀生丸这么说,萤火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之前自己的想法确实过于天真,本来就对幼崽更为宽容、又跟玲有相处过的她确实无法就这么对玲不管不顾,而比起在人类的村庄,将玲放在他们身旁也确实比较安全,至少在除掉奈落之前。只是,她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其实,表兄大人不也一样在意着玲的安危么?」   「我答应过妳,替妳照顾她一个月,一个月后,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说到这里,杀生丸突然转过身去,「区区一个人类,绝对不会是我杀生丸的软肋。」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停更一次,这次的字数算多了吧 希望留言和收藏的数量也可以跟着up up 上周末去了隔壁县(相当于内地的隔壁城镇吧,因为台湾很小很小),好像把雨水也给带过去了(我同学说之前那里从没下过那么大的雨) 接下来就是关于蛮骨他们了,我只能说为了推动剧情,玲还是不能走啊 ☆、章十三 心事   即便当初选择救玲而非去追奈落,但在休息了一晚之后,杀生丸和萤火便开始追查他的下落,毕竟犬妖一族的就这么被一个半妖给算计了,他们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对方,而且,未来需要回西国的他们总得将玲送到人类的村子,而在那之前他们至少需要先确保不会再有妖怪不会为了威胁她们而去找玲的麻烦。   由于萤火是出来历练且增加对战经验的,杀生丸也无法坚持每次都由他自行去追查、留下她跟玲待在一起,所以在她保证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后会先回去跟他报告、不会擅自行动后,她这才获得允许能够跟他一起轮流去寻找奈落的下落。   每当萤火出去查线索时,杀生丸便会留在与她分别时的地点,靠着一棵树坐下来等着她回来,而邪见、玲以及为了先前杀生丸驯服来当作坐骑的双头兽阿吽也会乖乖待在那附近活动,一直等到萤火回来,在她稍作休息、报告探查结果后,他才会缓缓从树旁起身往前走。   但是若是寻找奈落的是杀生丸的话,萤火则是会带着玲他们继续往前走,若是他们走的路上有人类村子或城池,她会让邪见和阿吽留在村外,然后带着玲进村,让玲能够用些正常的餐点,买些女孩子会用的东西,顺便替玲买些储备食物;若是有森林,她会一边走一边教导玲和邪见一些比较常见的疗伤治病草药、可以食用的植物;若是刚好走到了有着许多花的草原或是清澈的小河边,她便会干脆坐在草地上休息,由着玲去采花编花圈、玩水兼抓鱼,有时她甚至还会将几朵喜欢的花递给玲、让玲也一起编到花圈里,她会坐在小河边,双脚泡在溪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   尽管知道奈落仍躲在某处蓄势待发,但是经过连续好几天可以称作是悠闲的日子后,不仅是萤火,连杀生丸在心态上都稍稍松懈了下来了,尤其是看到萤火因为玲而偶尔会显现出的小女孩心性的时候,他甚至有种回到三百多年前的错觉。   那时候的她变成人形的模样看起来跟玲差不多大,每次在上完月华姬替她安排的课程后,她便会在后方庭院像现在这样玩着,拉起和服的衣襬踢着池塘边的水、采几朵漂亮的花编在一起送给月华姬、玩着一叶等仕女替她做的华丽手鞠、与她们学着绣一些简单的花样……   除此之外,他也记得她的一些小嗜好也是在那时候开始的,那时候邻近西国的人类小国为了取得斗牙王的庇护,每年都会送许多贡品到西国,包括糯米团子,包括题着和歌、花样美丽的折扇,包括做成花的各种发饰,而到现在她对团子的喜爱仍旧没有消退,她所收集的折扇和发饰也堆满了她房间角落的一个大盒子里。   即便失去记忆,还是跟以前一样么,萤……看着萤火因为玲对她那玩翻花绳的技巧拍手惊呼而露出的浅浅微笑,在一旁本来打算离开去追查奈落下落的杀生丸忍不住一个愣神,一直到听见邪见开口询问他还有什么事时,他这才回过神来,并且不发一语就直接离开,让邪见只能干瞪着眼留在原处。   离开了萤火他们后,杀生丸便像以往一样,走遍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方圆几百哩,看看是否能够找到奈落的气味,或者是像先前萤火那样碰上奈落所丢下的部□□体、那些被他强迫变成他身体一部分的妖怪,只不过却像前几次一样毫无所获。   邻近傍晚时分,他便回头去追上萤火他们的脚步,几乎没花多少时间,他便在他与他们分别的地点的不远处找到了他们,玲和邪见正在攀着树摘野果,而萤火则是靠着其中一棵树,双手环着胸,看着远方出神。   看见她这个样子,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他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真是,小萤火将你的那些坏习惯学得十成十,都变得不像原本那样可爱了”,只是,他却对他母亲的感叹十分不以为然,不管是以往还是现在。   就在他打算迈出步伐走向他们时,萤火却先一步注意到他的到来,她将环着胸的双手放了下来,乖巧地将手交迭放在身前,朝他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表兄大人。」   「走吧。」   看了她一眼后,杀生丸便直接侧过身往前走,而在听见他的吩咐后,她便马上跟上他的脚步,本来在树上觅食的玲和邪见也马上跳回地面上,一个爬到阿吽的身上,另一个则是拉着阿吽的缰绳追了上去。   一直到到了一个小溪旁的空地、弦月也缓缓升起时,杀生丸这才停下脚步,他将那块空地留给萤火他们,自己则是走到一棵长在比那块空地略高的地方的树旁,坐在树下开始闭目养神。   看着玲在邪见的帮助下抓到了几条鱼、成功升起了火后,萤火便走到了杀生丸所在的位置,端正地跪坐在他的身旁,大概是觉得他是因为这几天都在做白工而心情不太好,所以紧紧抓着衣襬好一会后,她便用着不怎么自然的语气说道:「那个,表兄大人,其实我觉得…就算我们不特意去找那个奈落也没关系,反正即便他再怎么增强实力,也绝对不会是表兄大人您的对手的,所以……」   没让她说完,杀生丸便开口冷声说道:「我以为妳记得,轻敌是大忌,萤。」   听见他用着这种语气,萤火下意识挺直了背,「是。」   看见她这样子,杀生丸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缓缓从树下站起身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精致锦布袋递给她,那是稍早他在追查奈落时经过一个富庶的人类城池、在里面一家有名的店铺买的,而为了让老板拿出那些专门卖给这座城的公主的上好折扇,他可是用了他的毒华爪溶了几把次品。   在她一脸疑惑地接过之后,他便马上转过身,一边走一边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那个,不喜欢的话就直接丢了。」   他的话让萤火更加困惑了,只不过一直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她这才拉开了布袋,毕竟她可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露出什么被他认为是不喜欢他送的东西的表情。   在看见里面装的是折扇时,她忍不住愣了愣,而在打开扇子,看见折扇上绘着夜晚枫叶的景色,左下方则是用金色的墨题着平兼盛的《欲掩不从心》,她甚至因为心虚而抖了一下,差点将手上的折扇给掉在地上了。   相思形色露,欲掩不从心,烦恼为谁故,偏招诘问人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首和歌后,她便开始盯着那首诗出神,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旁的玲开口用着带有笑意的声音说道:「是杀生丸大人送给您的吗,萤火大人?好漂亮的一把扇子,能借玲看看看吗?」   看见她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扇子,萤火露出了微笑,并且将扇子递给了她,只不过她想起之前才吃完了烤鱼,不敢马上接过,反而是先跑到溪边用力地洗了洗手,又往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后才跑回萤火的身边,高兴地接过扇子看了好一会。   尽管看不懂那首和歌,也不懂那绘者故意将大部分的枫叶画成即将枯萎掉落浅褐色是要传达哀愁的意境,但玲仍旧觉得那个扇子上的景色十分漂亮,她歪着头笑着说道:「我们很快就能看见这样的景色了对不对,萤火大人?」   听见她这么说,萤火这才想到现在已经进入秋天,「之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去帮妳挑厚一点的和服。」   「谢谢您,萤火大人。」用力地点头道谢后,玲又将视线放回了扇面,然后指着写着和歌的地方询问道,「这里写的是什么,萤火大人?」   「一首和歌,等之后妳认全了字之后我再告诉妳。」说完之后,萤火拍了下她的背,「好了,时间很晚了,妳该睡了,玲。」   「好的,萤火大人。」在说话的同时玲还将扇子收起放到她的手上,并且笑咪咪地对她说道,「杀生丸大人送的礼物萤火大人可要好好珍惜喔,要不然杀生丸大人可是会难过的。」   说完之后,她便趁着萤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跑回下方的空地,跟一直在偷听偷看她们说话的邪见互相做了个手势,随后便找了块较柔软的草地、靠着阿吽入睡,至于邪见则是靠着阿吽的另一边。   见他们都要睡了,萤火便干脆拿着扇子跳到了树上,坐在树枝上、靠着树干,大腿上则是摆着打开的折扇,然后对着弦月深深叹了口气。   尽管是不想承认的,但是她心里很清楚,那首和歌叙述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写照:她…大概是对她的那位表兄大人怀抱着一点爱慕之情的。   在月华姬和一叶等侍女的叙述里,以往的她和可以说是从小认识到大的杀生丸关系并不亲近的,让她在刚遇到他的时候相处起来有些尴尬,但是在这短短几个月,尤其是追着奈落的这小半个月里,她对他的态度却慢慢变了。   本来他那俊美的外表与强大的实力就是许多女性会抱持好感的,而她下意识对他产生的熟悉感与信任也让她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再加上,他对她真的很好,不管是对她在剑术上的教导、对她的保护、对她在生活琐事上的迁就……种种的种种,都足以消除他的喜怒无常及冷言冷语给她带来的恶感,甚至对他产生名为喜欢的感情。   只是,即便意识到了自己对杀生丸所怀抱的感情,但她更是清楚自己身上还背负着与犬夜叉的婚约,而犬夜叉还是他最为讨厌的同父异母弟弟,所以与其将这份感情表现出来,她宁愿藏在心里。   原本,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好,所以在看见折扇上的和歌时她才会反应这样大,即便她并不清楚杀生丸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秘密才选了这把折扇,还是纯粹挑了一把漂亮的折扇作为送给她的礼物,毕竟她收藏在西国的几时把扇子里刚好没有夜枫这个景色的。   可能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我逃避的心态,还是就着这几个月对杀生丸的了解而认为他对感情的事情并不敏感,所以萤火说服自己选择了第二个答案,而一有了答案之后,有着些微睡意的她便阖起了折扇,然后握着扇柄缓缓闭上了眼睛。   因为杀生丸不在的关系,所以即便在睡梦中她还是保持着警戒,一直到感觉到他气味的接近时她才放松了下来,只不过还没等到她睁开眼睛,杀生丸已经来到了她所在的树上,并且蹲到她的身旁,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轻声唤道:「萤。」   「表兄大人!」   听见他的叫唤,萤火连忙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坐直了身,而下一秒他却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到自己的身上,并且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手移到她的膝窝处,然后就这么抱着她跳到了地面上,带着她靠着树坐了下来。   这么一抱一跳的,让萤火本来还有的一点睡意及迷糊全都跑掉了,她连忙从他的身上下来,不怎么自然地到了声谢后,便一边将手上的扇子装回袋子、收到怀中,一边对他说道:「这个,也谢谢表兄大人,之前在到人类的城里时我也有找过像这样的折扇,可是不是没有找到题有不错和歌的,就是没有看见绘图不错的。」   像是对于她的感谢毫不在意一样,杀生丸只是转头看向远方,「时间晚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先睡吧。」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只能马上闭嘴,并且像往常一样变回犬妖的模样,趴在地上准备入睡,毕竟在月华姬教她的礼节里,以人类的模样在一个男子的面前入睡是被禁止的。   从她的呼吸声确认她入睡后,杀生丸这才侧过头来看着她,并且下意识皱起了眉。   在萤火懂得变成人形、而月华姬也派人教她规矩后,从小时候开始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黏着他的她便时常变回犬妖模样窝在他的身旁午睡,藉以逃避月华姬和礼仪老师的责备。照理来说,他早已习惯她的这个模样,只不过由于在过去的两百年里,她一直以犬妖的形态沉睡着、昏迷着,即便他躺在她的身旁却仍旧无法唤醒她,不知何时才会苏醒,所以现在的他其实很不喜欢她以这个模样入睡,因为那总会让他想起这两百年间的她,甚至还会产生她又会一觉不起的想法。   就这么盯着她好一会后,他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了眼,仅存的一只手也习惯性地放到了她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叫做过渡章 一个人的圣诞节,我不哭不哭不哭 一个人的跨年,我也不哭不哭不哭 一个人的17年,我是绝对不会哭的!! ☆、章十四 线索   「萤火大人,」看着走在前方的萤火和杀生丸的背影,以及从他们侧脸所看到的凝重表情,坐在阿吽身上的玲忍不住问出了这半个月来的疑惑,「为什么我们要去追那个奈落呢?」   没等萤火开口回答,在她前方拉着阿吽的缰绳的邪见便先一步开口回答道:「那还用说么,一定是因为上次奈落抓走妳的事情惹怒了杀生丸大人和萤火大人了嘛!」   听见他这么说,玲高兴地合拢了双手,「唉?原来是为了玲吗?」   「少得意忘形了,妳这个笨丫头!」翻了个白眼后,邪见便转过头去泼她冷水,「萤火大人我是不清楚,但是杀生丸大人一向最爱面子了,妳别看他装得很冷静的样子,上次被奈落那样愚弄,我看他心里不知道有多生气……」   由于他并没有克制音量,所以只以几步的距离走在他前方的萤火和杀生丸也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在从眼角余光看见自家那被说是爱面子的表哥很不高兴、不高兴到从他那张本来叫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都看得出他的不悦后,萤火忍不住抬起手来掩嘴偷笑着,只不过在杀生丸斜眼一瞪后,她也只能赶紧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从她仍在抖动的肩膀看出她是在忍笑,杀生丸的眼神暗了暗,他停下了脚步,并且迅速了给了因为没在看路而撞到他的腿上的邪见一个重拳、让邪见就这么趴到了地上。   看见他的下场,萤火这才真正止住了笑,她连忙提说要去找奈落的下落,随后便马上几个跳跃离开了可能会被杀生丸的怒气波及到的地方。   与往常一样,她先在周遭几十里的范围进行搜寻,但是找到最后,她并没嗅到属于奈落的气味,反而是从风里感觉到了异样的骚动。   出于直觉与好奇,她直接前往骚动的中心,并且看到了一个人类村庄里倒着一群被毒烟毒倒的村民,而除了那些村民外,她还在仍未散去的毒气里闻到了戈薇等跟着犬夜叉同行的人类的气味,以及一股属于坟土及腐烂肉体的味道。   能够活动的死人么……对于这样的气味组合她觉得十分奇怪,而由于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应该跟奈落没什么关联,所以她并没先回去找杀生丸报告,反而是顺着气味去寻找那股腐烂肉体气味的去向。   很快,她便在那个村庄附近的森林找到了一座小木屋,而从那座屋子的四周不断散发出的毒气来看,她所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在那里面。   可能是因为对那些毒气结界有着强大的自信,所以那座屋子的门并没有上锁,让她得以简单就踢开了门,并且看见了散发出腐烂肉体臭味的矮小男人、正被他用手掐着的戈薇、以及一脸痛苦倒在一旁的弥勒和珊瑚。   「为什么?连妳也讨厌我这张丑陋的脸吗?!」大概是太过气愤的关系,那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进入,就这么自顾自地对被他勒住的戈薇大吼。   果然,脆弱的人类……看着戈薇那张快要断气的脸,萤火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只不过虽然她对人类没有好感,尤其是对跟犬夜叉亲近的人类,可是身为一个女性,她更加不喜欢看见男人对女人施暴的景象,所以她便用阳炎从他背后给了他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虽然她的那一剑不足以消灭那个男人,可是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那个男人不得不放开戈薇,倒在地上捂着这在渗血的胸口,转过头来看向攻击他的人,而就在他对上她那张冷漠的美丽脸庞时,他忍不住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妳这女人,到底是谁?!」   萤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挑着眉看着他问道:「你又是谁?是从哪一个坟里爬出来的?又是谁把你复活的?」   「连我雾骨本大爷都不知道,居然敢这样对我……」   名为雾骨难以置信的样子让萤火冷哼了一声,「只是个已经死亡的人类而已,要不是你可能跟奈落扯上关系,我根本连刚才的问题也不会想问。」   「妳妳……!!」   气得说不出话的雾骨在感觉到自己胸口的伤已经被四魂之玉的碎片给治愈后,便迅速拿过摆在一旁的竹篓里的一个罐子,然后打开罐子朝她喷出大量的黑色毒烟。   在烟雾弥漫、将她的身影完全吞噬其中时,他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见识到我雾骨大人调制的毒了吧,要是妳愿意向我求饶的话,我说不定也会让妳当我的新娘,妳可比倒在地上的小姑娘还要漂亮多了!」   即便这样由人类调制的毒对萤火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那些烟雾的气味还是让她皱起了眉,再加上他在得意忘形时所说的诳语,更是让她忍不住露出了利爪,只不过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她忽然从这股刺鼻的味道中闻到了属于杀生丸的气味,她连忙转过头去,并且在屋子门口看见了他。   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过来的她正打算开口询问,他却稍稍抬起手来制止了她,并且略过了她走到了毒烟的前面,而在那些烟散去后,率先映入雾骨眼里的便从一个娇小的萤火便成了高大的杀生丸,让他忍不住发出惊呼:「你又是什么人?!」   杀生丸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微微侧过头看向萤火,「是奈落的手下?」   萤火耸了耸肩,「我问了,但是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是么。」   他们表兄妹俩如此若无旁人的谈话让雾骨十分生气,尤其是在看见杀生丸那张不同于自己的俊美脸庞,一直冷着脸对着他的萤火却对着杀生丸温言软语的样子,所以他又从自己的竹篓里拿过另外两个竹筒,一边对着杀生丸打开瓶口,一边怒吼道:「去死吧!」   尽管被毒雾遮蔽了视线,但是萤火还是听见他跑到外头去的声音,刚才才被他用言语小看的她拿着阳炎打算追上去,只是杀生丸却比她快了一步,他大步地走向正打算逃跑的雾骨,冷眼看着雾骨装哭求饶,冷眼看着雾骨又拿出藏在树丛里的竹筒对他喷出大量的毒烟,随后便迅速用他腰间的斗鬼神给了雾骨一刀。   不同于先前萤火的那一剑,他的这一刀不仅让雾骨再度丧命,还将雾骨变回原本骸骨的模样,这让跟在他后方的萤火感觉有些不解,「所以,对于这样的死人哪里才是致命伤呢,表兄大人?」   「凑巧罢了,」将斗鬼神重新别回腰间后,杀生丸才开口说道,「四魂之玉的碎片。」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这才想起刚才倒进树丛堆里的雾骨的脖颈处有一道细小的光,只不过对于四魂之玉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她便转而开口询问道:「您怎么过来了?」   杀生丸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从空气中感觉到犬夜叉的气味正在迅速靠近,而几乎是眨眼的瞬间,犬夜叉便带着七宝气喘吁吁得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在看见被毁了一半的木屋以及倒在里头的戈薇等人的身影时,犬夜叉马上气愤地对杀生丸拔刀:「是你把戈薇、把他们弄成这样子的吗?!」   「愚蠢……」   从杀生丸的表情察觉到他完全不想回答,萤火便忍不住拿着阳炎想要挡在他面前,只不过却被他抓着手腕拉到了他的身后,并且被他遮住了与犬夜叉对视的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本应该因为中毒昏迷的戈薇却挣扎着从屋里爬了出来,向犬夜叉说明了萤火和杀生丸救了他们一命的事情,而在犬夜叉收起铁碎牙向他们道谢时,杀生丸却完全不理会,反而改口问道:「我在附近闻到了那个叫作琥珀的少年的气味,所以,奈落那家伙也在这附近,是吗?还有,刚才那个带有四魂之玉碎片的死人也和他有关吗?」   一听见琥珀的名字,犬夜叉下意识僵直了身,他谨慎地开口回答道:「是的,先前我们有打听到他应该是逃向东方,至于刚才那个死人大概是几十年前一个名为七人帮的恶名昭彰的佣兵团,我们碰上了两个,杀了其中一个。」   「走吧,萤。」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杀生丸便忽略犬夜叉他们的再次道谢,侧过头对萤火说道,只不过他们俩还走没几步,犬夜叉突然出声唤道:「那个,萤…萤火……」   听见他的叫唤,萤火疑惑地停下了脚步,毕竟这算是他第一次直接换她的名,而杀生丸也跟着站在原地,皱着眉看向了他。   面对他们两个的注视,犬夜叉吞了吞口水,只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听冥加爷爷说过,萤火妳会用妖力进行治疗,所以能不能拜托妳帮忙戈薇他们……」   看了还能够保持意识的戈薇一眼后,萤火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并不是致命的毒,只是让他们暂时丧失行动力,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我特别帮忙的原因。」   「可是……」   见犬夜叉还想说什么,本来保持沉默的杀生丸干脆伸手揽住萤火的腰抱起她,几个跳跃迅速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离开他的鼻子能够嗅到范围,然后才将她重新放回地面。   如同他所预料的,萤火还没有从他刚才的举动反应过来,在双脚落到地上的时候她因为重心不稳而踉跄了一下,所以他加重了本来放在她腰上虚揽着的手的力道,在扶住她的同时让她靠到自己的身上。   大概是因为与他四目相接的关系,所以尽管不是第一次与他如此靠近,萤火还是乱了心跳,脸颊也热了起来。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得赶快与他拉开距离,以免他发现她的异状,只不过在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她却觉得好像从里面看到了某种情绪,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所察觉到的情绪跟她对他的有着相似之处。   不是啊,应该不是这样的……在困惑的同时她也尽快离开了他的怀抱,有些结巴地询问道:「表兄大人,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去追那个琥珀的气味?」   「啊,」在她离开他怀里的那一刻,杀生丸便收敛好自己眼神中的情绪,「先去带上玲和邪见他们。」   顺从地点了点头后,萤火完全不敢再次与他对上眼神,而是一直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跟在他的后方。   很快地,他们便到了玲和邪见所在的地方,然后带上他们一起往东方走。   大概是担心再次失去奈落的行踪的关系,杀生丸一点都不想担误时间,连入夜之后都在赶路,玲和邪见也只能睡在阿吽的背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路程,他们来到了白灵山的一个小山腰处,而由于邪见和阿吽已经因为白灵山的纯净气息而神情恹恹、无法行动,所以杀生丸和萤火干脆留下他们和玲下来,自己前往前方去探路,毕竟他们相信,在这样的地方除了像他们这样血统纯正的大妖怪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妖怪会过来,而玲留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追随着琥珀的气味,他们到了一个位于半山腰处的悬崖,而气味就这么断在了那里。   「还要再找吗,表兄大人?」站在悬崖处看着不远处的高耸主峰,萤火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杀生丸。   「不了,再走下去,不仅是妳,连我也受不了。而且,我也不相信奈落那个半妖可以待在这个地方。」   说完之后,杀生丸便转过身往回走,而确实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像先前那样灵活的萤火也不再坚持,又看了一眼主峰后便也跟转身离去。   一回到距离山下不远的小山腰处后,他们只看见了无力地躺在地上的邪见和阿吽,玲却不见踪影。   看见他们的所在之处并没有任何打斗或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妖怪的气味,所以杀生丸并不紧张,只是动脚踢了踢邪见,「邪见,玲呢?」   「唉?」听见他这么问,邪见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像先前玲所坐着的地方,发现那里没人时忍不住发出虚弱的哀号,「我明明告诉过她,叫她好好待着的!」   原本他以为杀生丸或萤火就算不打他也会责备他几句,只不过他们两个却同时往一个方向看去,而下一秒玲便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一看见她,就算正属于虚弱状态,邪见还是忍不住生气地朝她挥了挥拳,「玲,妳到底去了哪里?不是叫妳不要乱跑吗?!」   「我……」听见到他这么问,本来因为找到路回来而一脸笑意的玲突然收起了笑,一脸纠结和心虚,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见她这个样子,再加上空气中还留有一点气味,所以杀生丸便开口问道:「妳看见琥珀了么?」   对着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玲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她连忙一边朝萤火投以求救的眼神一边解释道:「杀生丸大人,琥珀刚才救了玲,山里面有好多好多妖怪,要不是有琥珀的帮忙,玲根本回不来,所以…所以,请杀生丸大人不要杀他好吗?」   「里头有妖怪么。」杀生丸看了身旁的萤火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时,他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玲,牵上阿吽。」   听见他这么说,玲疑惑地看向萤火,「萤火大人,杀生丸大人的意思是?」   「只要那个叫作琥珀的不伤害妳,我们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萤火揉了揉她的发顶,「玲不讨厌他吗?」   玲用力地摇了摇头,「玲不讨厌他,玲很喜欢他,虽然他有时候有些奇怪,但是玲觉得他其实是个温柔的大哥哥。」   她的话让萤火愣了一下,在笑着拍拍她的头后,她便率先迈出脚步跟上杀生丸。   听着后头传来玲那因为放松下来而变得轻快的脚步声,她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后她便有些感慨地喃喃自语道:「才七、八岁已经会说喜欢了,人类的孩子可真早熟……」   妳不也一样么……尽管她的声音很小,杀生丸还是捕捉到她的话语,脑袋里也开始浮现她学会讲话后的事情,那时候的她变成人类的样子看起来比玲还小,但却常常因为月华姬的逗弄而说过很多次 “萤火喜欢兄长大人”,而这句话也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由许多相似却略微不同的声音,软糯的、稚嫩的、青涩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两个人过才叫跨年,一个人只能称作熬夜 所以昨天晚上我早早睡死在床上了 ☆、章十五 恶习   由于无法在更深入白灵山一探究竟,杀生丸和萤火只能退而求其次、到邻座山上眺望白灵山上的动静。   为了节省时间,杀生丸和萤火决定兵分两路,只不过由于还有七人帮的存在,杀生丸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将玲留在某处等他们,反而是让她和邪见跟着他。   虽然猜到他是担心玲会成为自己和敌人交手时的累赘才这样安排的,可是萤火在听他说完这个安排后便觉得心里有些堵,导致她在离开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知道了,连让玲保护好自己这类的嘱咐都没说半句。   由于只有自己一人,萤火干脆在树林与岩壁间迅速跳跃着,而没过多久她便到了这座山的最高处,但遗憾的是,尽管那里的视野不错,她还是没能看到白灵山任何的不对劲之处,顺着风飘过来的气味中也没有什么异味,只有属于白灵山的那股令她不怎么舒服的纯净气息。   为了多打探一点消息,她又找了其他几个视野比较的地方去观察,只不过别说奈落和琥珀了,连受他控制的妖怪她都没看到个影子。   长长叹了一口气后,一无所获的萤火只能选择往下走、回去看看杀生丸那里是否有什么发现。   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她那灵敏的耳朵听见了刀剑碰撞的声音,而即便知道杀生丸的实力,她还是下意识加快脚步、直接在陡峭的岩壁上奔跑往传来这些声响的地方赶去,随着她的接近,她看见杀生丸正在一小块空地上跟一个身穿华丽和服的男性缠斗着,而邪见则是带着玲跑向一边的吊桥,没过多久,被雾气遮掩住的吊桥处便传来了玲的惊呼声。   听见她的惊呼,再加上之后邪见硬着头皮吼出的吓阻,萤火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犬夜叉曾经说过奈落总共复活了一个由七人组成的顾佣兵团的事,她连忙加快脚步,直接略过正在对峙的杀生丸跟另一个七人帮的成员、往吊桥的方向跑去,但是赶到她到吊桥前时,整座吊桥却已经从中断裂成两半,玲和邪见的尖叫声也在溪谷中回响着。   几乎没有多想,萤火便直接往下跳,而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从她出现后便一直分神注意她的杀生丸微微睁大了眼,下一秒他便马上结束与蛇骨的缠斗,并且在蛇骨用蛇骨刀从后头攻击他时利落地挥了一剑,将蛇骨的刀给打了回去。   看见萤火为了尽早赶到玲的身边而完全没有用妖云减速、就这么让自己直直往下落,他连忙靠着一旁的峭壁作为施力点,几个跳跃便顺利地到达了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腰,并且在他们俩摔在地上前聚起了妖云作为缓冲。   一抵达地面后,他便马上放开她,而从他把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时就察觉到他的怒气的她也不敢出声抱怨或询问,只是默默地跟着他走在湍急的溪水边寻找着玲和邪见的身影,但到最后他们只在一块石头上发现了邪见,而从他那有些不自然的呼吸声,他们都很清楚他正在装晕。   由于邪见是属于杀生丸的下属,基本上萤火都不会越俎代庖、命令他跑腿或是责备他,所以看了他一眼后她便直接略过他,继续顺着溪水去寻找气味。至于他的主人杀生丸则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一边走一边冷冷地对他说道:「走了,邪见,要不然你就永远留在这。」   听见他这么说,邪见也不敢再继续装死了,连忙从石头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然后一把巴住了杀生丸披在肩上的绒毛,一路上一直不停地哭着认错道歉,让因为萤火的不恰当行为而有些烦躁的杀生丸变得更加烦躁了。   在溪水的下游处,萤火率先发现有一处的地上有着多个湿脚印,而那玲本来因为溪水的关系而快消失的气味也再度变得明显了起来,只不过糟糕的是有一股属于尸体的臭味跟她的混杂在一起,而按照他们的气味看来,他们正在往白灵山的方向移动。   察觉到这一点,不仅萤火皱起了眉,连杀生丸的也是,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她,「妳想过去么,萤?」   「玲是因为表兄大人和我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的,」一开始的时候萤火还有些小心翼翼,但是后来她的语气却变得坚决,「如果您不去的话,我也会去。」   「这是威胁?」   看着自顾自地丢出这句话后又马上自顾自地往白灵山的方向走的杀生丸的背影,本来一副要马上往玲的方向赶去的萤火却因为一头雾水而愣在了当场,明明她只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免他又拿玲的人类身份为由阻止她,但她不晓得为什么听到他的耳里却会变成这个意思,也不清楚刚才自己的话到底能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那强大的表哥的能耐。   没有让自己纠结太久,她很快便在脚下聚起了妖云,追上了也同样聚起妖云往白灵山的方向赶去的杀生丸。   顺着玲和带走她的七人帮成员的气味,他们追到了白灵山上,而在看到原本跟自己在隔壁那座山上缠斗过的蛇骨却先一步找到了玲和他的同伙时,杀生丸的眼神暗了暗。   在上山的那一刻察觉到白灵山上纯净之气的结界已经增强到让邪见几乎快丧失行动力、自己的四肢也变得有些不利索时,杀生丸便决定要自己解决到那个七人帮的死人,让萤火带着玲待在一旁看着就好,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他这么做,多了一个人,萤火便无法安然地待在一旁,而有玲在,她更不可能在打斗时保全好自己,更不用说现在她无法使用绯阴这样远距离的攻击武器,因为在白灵山的结界里,她用妖气聚集成的箭在离手的那一刻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萤。」   趁着蛇骨和被他称作是睡骨的人还没察觉到他们之前,杀生丸突然出声唤道,而他身旁的萤火马上转头看向他,以为他是要下达什么指示而露出一副专心聆听的模样,但是他只是看着她一会,随后便直接跳下他们所在的那颗岩石,出现在正在嘲讽他可能进不了白灵山的蛇骨面前。   一看见他,蛇骨就朝他发动攻击,他也马上举起手上的斗鬼神反击,而因为结界的关系,他的斗鬼神只能当作普通的剑使用,所以他只能尽可能挡下不断打过来的蛇骨刀,并且拉开蛇骨和睡骨的距离。   就在睡骨的注意力都放在杀生丸和蛇骨的缠斗上时,萤火迅速地往下跳到睡骨的背上,手中的阳炎也刺入了他的背心,并且在同时大声喊道:「玲!」   听见她的叫唤,玲连忙从睡骨的怀中挣脱出来,还很自觉地往旁边跑,以免给她还有杀生丸托后腿,只不过刚才为了避免伤及被箝制在睡骨怀中的玲,萤火不敢刺得太过深入,所以只受了点轻伤又有四魂之玉碎片的睡骨很快便从痛楚中回过神来,伸手抓住玲的衣领。   见玲仍旧处于危险之中,而睡骨完全没有想过要将矛头转为对准自己,萤火只能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在用阳炎压制住他那装在右手上的钢爪的同时用脚踢开他抓住玲的手、让玲能够趁机逃跑。   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短时间内也无法再找个孩子杀掉来证明自己体内的大夫不会再度出现,睡骨显得十分生气,他将左手也装上了钢爪,打算专心对付萤火。   由于遗传到自家母亲,有着斗牙王和杀生丸两个实力强大的指导者,还有着阳炎这把名刀,萤火的实力其实算是很强,不管是在剑道上还是一些简单的格斗技巧,但是现在因为身处于白灵山的结界里,她的身体并不像往常那样灵活,也无法像平时那样用妖力来补足气力上的不足,而她手上的阳炎也无法正常发挥,所以在对上左右开弓、身材高大的睡骨时她感到有些吃力,尽管目前她正处于毫发无伤的状态,而睡骨则除了原先的那一剑之外又挨上了几刀轻伤。   当然,身为她对手的睡骨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对她露出嘲讽的冷笑后便不断地朝她攻击,力道也一次比一次重,让萤火除了应接不暇之外还感觉虎口被震得隐隐作痛,最后她在抵挡他一次攻击时被他另一只手给伤到了,左手臂上被他划上重重的爪痕,喷出的血也让躲在一旁的玲忍不住担忧地惊呼道:「萤火大人!」   相较于玲的担心,受伤的萤火反倒是十分镇定,她干脆直接用受伤的左臂继续挡住睡骨一边的钢爪,右手则握着阳炎挡住另一边的钢爪,然后转了下手腕,用剑刺穿了他的左腹部,这一击让睡骨无法保持站立,只能半跪在地上,捂着伤口大口喘气。   见他这个样子,萤火打算趁胜追击、再给他一剑,只不过这个时候她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破风的声音,反射性地偏过头躲避,并且从眼角余光看见了一把刀在削断了自己的几根头发后直接击中了睡骨的右胸口。   没过几秒,她便认出了那把刀是杀生丸的斗鬼神,这个认知让她根本不想去管自己面前的敌人,而是迅速回过头去看向杀生丸,随后她看见他直接徒手挡下蛇骨刀的攻击,逼近至蛇骨面前,直接用仅剩的手穿过蛇骨的胸膛。   看见了这一幕,萤火在放心的同时仍忍不住盯着在他白色衣袖上散开的红色血花看,一点也没注意到她所背对着的睡骨正艰难地抬起左手,试图给她一击,而就在玲因此而惊叫出声的时候一支箭突然射中了睡骨的喉部,让他重重地向后倒去。   从声音听出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萤火有些后怕地紧了紧双拳,只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随后她便看见刚才跟自己交手的睡骨躺在了地上,原先散发的戾气也被一股平静感所取代,而很明显是射出刚才那一支箭的女人正艰难地从不远处下马、以弓作为支撑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那是…戈薇的前世……看着那一张跟戈薇十分相似但却散发出不同气质、身上还带着如同睡骨那样的淡淡死人气息时,萤火便马上猜测出那人的身分,她就这么直直看着她走了过来,并且在睡骨的身旁跪坐了下来。   在睡骨用着温和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生前的事情时,玲从藏身之处跑了过来,一边紧抓着萤火没受伤的那只手一边听着睡骨和桔梗的谈话,而因为听见玲先前的惊呼而一时分神、让蛇骨逃掉的杀生丸也缓缓地走向她们,他对于睡骨的故事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确认睡骨已经毫无反击之力、之后也无法再继续给他们带来困扰。   就在蛇骨用他的刀夺走睡骨的四魂之玉碎片、让后者变回原本骸骨的模样后,玲马上对着挣扎着起身的桔梗道谢,而桔梗只是拍了拍她的头、安抚了她几句,随后便拿起弓准备走回自己的马那边。   看了她一眼后,杀生丸便转身离开,而萤火则是推了推玲、让她跟着杀生丸一起走,自己却往桔梗的方向走去。   出乎她意料的,杀生丸并没有马上叫住她,所以她干脆加快了速度,她直接带着桔梗上马,并且牵着马离开了白灵山。   在离开了白灵山、死魂虫替她补了个灵魂后,觉得自己的状况好多了的桔梗这才开口对着跟在她身旁的萤火说道:「谢谢妳,妳…跟犬夜叉的哥哥杀生丸在一起,所以妳是……妖怪?」   「他是我的表兄大人,萤火,我的名字。」放开手上的缰绳后,萤火朝她点了点头,「妳是桔梗吧,我听过一些关于妳的事,妳的状况…跟刚才那个睡骨一样,对吧?」   一想到自己的结局很有可能会跟他们一样,桔梗就忍不住露出了苦笑,「是的。」   看见她的笑容,萤火忽然想起了五十年前她跟犬夜叉相恋的事,而现在犬夜叉很明显对戈薇很有好感。尽管是同样的灵魂,但是才短短五十年,而且是如同漫长的一觉的五十年,就能让一个犬夜叉移情别恋、爱上另一个人的话,那与他留有部分相同血脉的表兄大人呢……   虽然知道将个性迥然不同的杀生丸和犬夜叉相提并论十分不妥当,但是萤火还是为了这个想法而胸口发闷。   「谢谢妳,送我到这里就好,妳应该要回去追上杀生丸他们吧?」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桔梗只是继续说道,刚才在朝睡骨射出净化之箭时她有看到,杀生丸在看见睡骨准备攻击毫无防备的萤火时眼神里所带着的惊讶及担忧,所以她觉得五十年前一直被犬夜叉形容成毫无感情的杀生丸和萤火应该有着不同于表兄妹的感情。   听见她这么说,萤火纠结了一下,随后便点了点头,「嗯。」   在离开了桔梗之后,她并没有马上去寻找杀生丸的去处,反而到在一个距离白灵山有段距离的地方找了棵高大的树,然后就这么跳到了最高处的树枝上,抱着双膝在那里发愣。   会特别送桔梗出白灵山是因为她感觉到了杀生丸正在生气,尽管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气,还气得不轻,而最重要的是,他是在生她的气,她知道自己在与睡骨打斗时犯了些错,像是背对着还没毙命的对手、像是在打斗时分神,她可不想在一场难缠的战斗后还要听他的严厉训话,至少不要是在他还在生气的时候,所以,她打算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一直到他消气了为止。   在用妖气治疗了自己左臂上的伤口后,萤火便开始闭目养神,就在半夜时分,她忽然从空气里嗅到了杀生丸的气味,而那股气味正在靠近时,她吓得立即睁开了眼睛,只不过还没等她站起身来、找到另一个躲藏之处时,他便已经出现在她所在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反省完了么?」   尽管没有了从前的记忆,萤火却十分清楚他怒气未消,所以只能乖乖地调整成跪坐的姿势点了点头,「是的,表兄大人。」   「萤,若是之后妳再蠢到空手去抵挡敌人的武器的话,妳就给我回西国去!」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很想反驳说他刚才也做了同样的蠢事,但是在瞥到他那张严厉的脸后她还是默默将话给吞了回去,「是的,表兄大人。」   她的承诺并没有让杀生丸感到放心,毕竟他刚才就确认过她两百年前那犯了错就找个地方藏起来躲避责骂的坏习惯没有变后,他可不觉得她另一个勇于认错却从不改正的恶习会有所改正。   瞪了她好一会,他便放弃思考这个问题,改为蹲下了身,执起她的左手并且拉起衣袖,淡淡地询问道:「伤治疗好了?」   「治好了。」即使对方是自己的表兄,萤火还是觉得他这样直接拉起自己衣袖、露出自己的手臂有些太过了,只不过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时,她还是将礼节抛到脑后,开口反问道,「您手上的伤呢?」   「明早就能好了。」下意识地用拇指抚摸了下她恢复成白皙光滑手臂、确认没留下任何伤疤后,杀生丸便放下她的手后,重新站起了身来,「走了,萤。」   看见他一说完便马上从树上跳了下去后,萤火便马上抬起手来覆上自己正在发热的脸。什么啊……    ☆、章十六 不同   由于有着玲在身边,又不希望萤火冒险与奈落和他分裂出的妖怪、不知道只剩下几人的七人帮对上,所以杀生丸并没有再度进入白灵山,反而是在周围的地方绕着,一直到真的找不到什么线索时才开始在结界不怎么强的白灵山半山腰处徘徊。   就在他们到了半山腰处、正在思索到底是要继续前进还是折返时,原本让邪见只能无法动弹地躺在阿吽身上、杀生丸和萤火的身体有些沉重的结界忽然减弱了。   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的改变,杀生丸抬起头来看向白灵山深处,他知道犬夜叉他们一行也进入了白灵山调查,而只要一想到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个结界才会变弱,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后,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连带着结界也消失了,整座山也开始冒出大量的瘴气、邪气与妖怪,有些妖怪还可能是被困住太久而急着逃出白灵山的关系,牠们甚至没有避开杀生丸他们。   在萤火挥了几下手中的阳炎、斩杀了几波朝他们袭来的妖怪群后,杀生丸忽然开口说道:「萤,妳先带着玲下山。」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第一个想法是反对,但是当她抬头打算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时,他那凝视着她的认真眼神却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抿着嘴别过了头,直接往下山的方向走,走没几步她忽然将手上的武器改为绯阴,往空中射出一箭,爆掉一大群的妖怪。   从她的表现看出了她的怒气,玲只能迅速地朝杀生丸鞠躬、恭祝他出师顺利,然后让阿吽赶紧跟上萤火一起下山。   「杀生丸大人,」在萤火的身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之后,邪见用着紧张的语气询问道,「不让萤火大人跟着去真的好吗?萤火大人看起来很生气……」   「她不会气太久的。」看了眼数量多到足以遮蔽天空的妖怪,从萤火出生后就认识她、甚至是她养成辉箭射箭出气的性格的影响之一的杀生丸不以为意地说道,随后他便转过身往传来最强烈瘴气的方向走去。   听见他这么说,邪见只能认命地跟在他的身后,脑袋里还不停地乱想,想着白灵山会不会突然崩塌,想着待会碰上变得更强的奈落后有没有办法保住小命,想着如果有幸活过这一次后要怎么帮杀生丸说话、消消萤火的气……   一到了瘴气最强的地方时,杀生丸并没有马上上前,反而是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然后看着已经露面并且散发更强烈妖气的奈落,以及正用着弓箭对着奈落的桔梗。   对着明显处于弱势的桔梗,杀生丸并没有帮忙的打算,即便先前萤火为了逃避责骂而顺便对她表示出一些好感。   他就这么看着桔梗用着她的破魔之箭试探奈落新身体的强度,看着奈落打断桔梗手中的弓,看着奈落用着胜利者的语气嘲讽桔梗,看着奈落对桔梗发动攻击、刺穿她的胸口,看着桔梗因为冲击而掉落深后的悬崖,一直到奈落因为除掉桔梗而得意地大笑时,他才缓缓走向对着悬崖处的奈落,冷声讥讽道:「不过是要解决一个女人,怎么这么大费周章,奈落?」   「是杀生丸啊。」循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后,奈落上扬的嘴角下降了几分,张口反讽了回去,「你不也一样吗,为了你的那个表妹萤火,大费周章的事你也一定做过不少吧。」   听见他提到萤火的名字,杀生丸的眉迅速皱了起来,手也移到了斗鬼神的刀柄上,「邪见,退下。」   他的话让不停地在心里腹诽奈落不用敬语的无礼行为的邪见瞬间回过神来,恭敬地退到他后面好几步的地方,而奈落却像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不仅没有做出防御的动作,反而开口继续说道:「不过我没有想到连你都在找我,还不惜带着上次你过度保护的表妹,真让我感到意外,你就这么对我感兴趣么?感兴趣到不再顾忌她的安危了?」   没去理会他的挑衅,杀生丸只是恢复原本的面无表情,「会让老是躲躲藏藏的你肯从结界里出来,那应该代表你的力量比以前强了一点了吧。」   「要不要试试看呢?」   对着奈落脸上的自信及挑衅的神情,杀生丸瞇了瞇眼,随后便拿出了他的斗鬼神,迅速朝奈落使出了苍龙破。   如同先前一样,奈落的身体因为他的这一刀而毁了一大半,但突然间一个像是球型的结界忽然出现在半空中,在接住他那碎裂的身体肉块的同时也将杀生丸那一刀的威力给反击回去。所幸,尽管被自己的攻击威力逼得后退了几步,但是杀生丸还是及时用斗鬼神挡住被反弹回来的苍龙破,并且一个跳跃又给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奈落一刀。   即便这一击并没有再次被反弹、也几乎将奈落仅剩完好的头削掉一半,但是他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原本完好的模样,并且化成一股黑烟,很快就消失在杀生丸和邪见的面前。   又逃走了么……一想到他刚才提萤火的名字提了两次,而且萤火还很有可能成为他下次下手作为威胁自己的筹码,杀生丸就对于他的逃跑感到十分愤怒,他紧紧握了下斗鬼神,连握到手都冒出青筋、一旁的邪见也忍不住往后退远离他好几步他都没有发觉,一直到他在充满着瘴气和邪气的臭味里闻到了属于犬夜叉的气味时,他这才将斗鬼神放回腰间,微微侧过头对着已经到了他所在之处的犬夜叉嘲讽道:「你还活着啊,犬夜叉。」   他这样的开场白让循着奈落味道过来却看不到人的犬夜叉心烦气躁了起来,「杀生丸,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里?!」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杀生丸反而开口说道:「看起来奈落想杀的并不是你和你的那些人类同伴,而是刚刚那个女人吧。」   听见他的话,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掉在地上的断裂成两半的弓时,犬夜叉愣了一下,随后便迅速跑到悬崖边将弓捡了起来,紧握着弓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之后他又将视线转向悬崖下方那由瘴气和邪气汇集而成的湍急河流,并且在看见一只死魂虫随着一块白布一起坠入河中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又是这样?我又让妳…一个人孤单地死去……」   看了一眼他一脸痛苦的样子,杀生丸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不打算听他继续忏悔的他便转过身准备离去,只不过走没几步他便被犬夜叉给大声喊住了:「给我等一下,杀生丸!难道刚才你就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桔梗被杀么?!」   没有理会他的质问,杀生丸继续往下山的方向走着,一直到他第二次质问并且准备拔刀时才开口说道:「对于你跟那个女人的关系我并不想知道,杀害那个女人的是奈落那个家伙,而看着那个女人被杀而没办法救他的,犬夜叉,是你。」   在用眼角余光看见犬夜叉脸上的气愤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他不清楚为什么他与犬夜叉身上的血液有一半是相同的,但行为处事和态度却相差那么多,他仍旧记得,在两百年前萤火受伤昏迷后,即便他的心里有着对自己父亲的埋怨,对十六夜及她腹中孩子的憎恨,可他怪罪的只有他自己而已,因为那是他的萤火,该保护着她、守着她的是他,而且只能是他。   「有时间跟我纠结这个问题,还不如去追找奈落的下落吧,犬夜叉。」吝啬于多给予推卸责任的犬夜叉一眼后,杀生丸便继续自己的脚步。   在他和邪见下山的时候大多数的妖怪都已经逃之夭夭了,所以他们的路程十分顺利,并且很快地就在白灵山山脚下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见了正紧张地绕着阿吽打转的玲,以及靠在一旁的树干上闭目养神的萤火。   像是嗅到了他们的气味一样,萤火睁开了眼睛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地又将双眼闭了起来,比起她的冷淡,察觉到他们到来的玲就显得十分惊喜,她迅速跑到他们的面前,对他们露出大大的笑容,「杀生丸大人、邪见大人,欢迎您们回来!」   听见她这么说,邪见也忍不住为了自己能够从变强的奈落手中逃过一劫的事而感到得意,他挺了挺胸,「杀生丸大人是很强的!那么妳们呢?妳跟萤火大人在下山的时候应该没事吧?」   「嗯,没事,萤火大人也很厉害,一路上萤火大人杀了好多妖怪!」说到这里,玲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杀生丸,「那个,杀生丸大人,在下山的时候我跟萤火大人看到了那个女人,就是之前曾经拿着两个漂亮的碎片过来找杀生丸大人帮忙的女人,她坐在一片大大的羽毛上,手上还抱着什么东西。萤火大人射了她一箭,还飞到半空中跟她交手,只是那个女人突然变出了一颗透明的球挡住了萤火大人的剑,并且趁机逃跑了……」   神乐手里抱着东西么……思索了下玲所说的话,杀生丸并不认为神乐有那个能耐能够反弹他人的攻击,反倒是她手里抱着的东西比较有可能性。想到这里,他便往萤火所在的方向走去,开口询问道:「有受伤么?」   出色的听力让萤火一自不漏地听见玲跟他对话,所以她并不觉得他的问话有哪里奇怪,「表兄大人在说笑吧,自己的攻击怎么可能挡不下来呢?」   「神乐抱着的东西是什么?」知道她可能在为让神乐逃跑的事情生闷气,所以杀生丸并没有特别在意她的语气。   「一个襁褓,所以我一开始觉得那应该是个婴儿,但是我又听见他对着神乐讲话,所以……」   「那大概是奈落分裂出的新妖怪吧,带着他的心脏,」杀生丸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一个婴儿形态的妖怪,就为了除掉那个巫女,奈落那个家伙也挺大胆了!」   「巫女?那个桔梗?」见他点了点头,萤火皱起了眉,「可惜了,以一个人类来说,她算是很不错的。」   看不惯她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杀生丸很快便别开了眼,叫上邪见他们准备离开,毕竟目前他们仍在白灵山的周围,周围还很有可能有些被落下的妖怪,并不适合他们过上一夜。   在他们远离白灵山山脚的路上,萤火就这么安静地走在最后,眉头保持着微皱的样子,一直到他们找到了过夜的地方时她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甚至还躲到附近的树上抱着双腿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一开始杀生丸还由着她、说服自己不要去管从小开始就喜欢胡思乱想的她,但是看见都已经到了大半夜时树上的她仍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在发呆时,他还是忍不住一跃跳到了树上,并且难得地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开口轻声说道:「不要太过在意一个人类的生死,萤。」   「对桔梗,我只是感到可惜罢了。我只是在想…我只是在想,比起犬夜叉,奈落对桔梗的感情说不定更为深刻,尽管那样的感情过于偏执。」犹豫了一会后,萤火这才说出了让自己思索了一路的困惑,「您想想,只是被封印了五十年而已,一觉醒来后犬夜叉便转为爱上了戈薇,而奈落,他是真正喜欢着桔梗的,而且并没有将这样的感情转接到有着相同灵魂的戈薇身上,甚至他还必须这么大费周章分离掉自己的心脏才能够除掉桔梗……」   「妳想表示什么,萤?」两百年前,因为斗牙王爱上了十六夜,所以她质疑起她和自己的关系,而现在她又因为犬夜叉的移情别恋而开始胡思乱想,这让杀生丸忍不住皱起了眉,「他人的事与我们毫无关系,妳没必要花费时间去试图理解他们的想法。」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愣了一下,随后便胡乱地点了点头,毕竟她并不在乎她的那个婚约者在感情上是否善变,反正她对她并没有感情,而至于她怀抱着感情的那一个,因为两人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他善变与否对她来说也毫无关系。   「表兄大人,我累了,我想下去了。」见杀生丸并不满意自己的回复,萤火只能讷讷地说道,并且迅速地跳到树下,变成犬妖的样子趴在地上入睡。   在她跳下去后不久,杀生丸也跟着下去了,他缓缓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然后将手放到她头上,「萤。」   听见他的叫唤,还没有睡着的萤火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他,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一边看着她一边用手顺理着她下巴处的毛发。他的抚摸让她在感到舒服的同时也感到尴尬难为情,所以没过多久她又低下头来继续睡觉。   看见她这个样子,杀生丸又重新将手放回她的头上,并且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集是原创剧情,就是那个叫娑萝的公主 所以说,如果我想让杀生丸和萤火在可怜的娑萝面前若无旁人的互动会怎么样呢 ☆、章十七 愿望   在从萤火那里得知了神乐跟那个疑似带着奈落心脏的婴儿妖怪的去向跟奈落变成的黑雾消失的方向有些差距后,杀生丸几乎没有犹豫便选择了后者。   和先前一样的是,他们的寻找有点像大海里捞针、他们不知道目的地,而且需要每天轮流四处去找线索;不同的是这次他们经过比较多的人类村庄,而这让萤火和玲可以在乏味苦闷的寻找之旅多了点乐趣。   萤火总是趁着杀生丸去搜寻奈落下落的时候带着玲跑去人类村庄,坐在茶铺吃点心,到市集看看是否有玲需要的生活用品,并且在离开前找一户不算太贫穷也不算太富有的人家,花些钱请里面的女主人做几个饭团或是一些面饼让玲之后可以带着吃,有时候若是找上的人家里有在熬肉汤或鱼汤,她也会买上一碗,让玲喝完再走,毕竟先前在养身体的期间她可没少听月华姬和一叶她们叨念着好的吃食对身体有多大的好处。   对于她们两个时不时跑去人类村庄觅食的事情,杀生丸本来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反正一直以来他都是对萤火在吃的方面的小爱十分纵容,但是在难得一次的他们一起共同行动,走在山间小路上看见她已经放肆到不顾礼节、在他的面前拿着一串糯米团子边走边吃时,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看见她为了不让邪见碎念跟她一样手里拿着团子吃得高兴的玲而同样塞了串到他的嘴里时,杀生丸有些看不过去地闭了闭眼,开口冷声唤道:「萤。」   听见他的叫唤,萤火反射性僵了一下,她将手上吃了一半的团子串塞给了玲、让玲替她解决,然后快速走到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他的身旁,一副乖巧的样子应声道:「表兄大人。」   对上她那装出的若无其事表情,杀生丸就觉得有些头疼,而就在他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笛声忽然在本该无人的山谷里回响了起来,这让他们两个瞬间警觉了起来。   很快地,杀生丸便从风里传来的气味得知了吹笛的是个死人,只不过由于对方身上的邪气并没有他们先前所碰上的七人帮那样来的强烈,而且也没有带着杀气,所以他很快便收回了注意力,转而看向身旁的萤火,她的眼神仍紧紧盯着他们的前方,也就是传来笛声的方向。   他并没有去理会越来越近的笛声、甚至是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吹着笛的身影,只是侧着头看着她,然后抬起手来用食指的指甲轻轻刮了刮她的嘴角,「沾到了。」   因为他的举动,萤火不仅被吓得顾不了去警戒不知是否是敌人的来人,双颊也瞬间红了起来,她迅速转过头去,一脸惊吓地与他对视,双唇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很显然地,被杀生丸的举动吓到的不只她一个,还有他们身后的邪见,只不过他只能用瞪大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因为他的嘴已经被正在吃吃窃笑的玲给掩住了。而另一个则是那个吹着的走过来的女人,她的气息乱了,甚至还连续吹出了几个岔音,脸上还闪过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只是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吹着笛走向他们,随后她在距离他们只有几步的距离前停了下来,并且蹲下了身作为行礼,「好久不见了,杀生丸大人。」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微微蹙起了眉,而他身后的邪见正好挣脱了玲的手,并且语气很冲地说道:「妳是什么人?妳认识我们的杀生丸大人吗?」   「我名为娑萝,」本来一职保持低头姿势的娑萝突然抬起头来,语气也变得十分热切,「在阿佐野城发生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阿佐野城……」听见了还算是熟悉的地名,杀生丸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并且看了一眼脸上早已退去红晕、正皱着眉看着娑萝的萤火。   见他对阿佐野城还有印象,娑萝连忙继续说道:「娑萝第一次见到杀生丸大人的时候就是在阿佐野城危在旦夕的时候……」   她不停地诉说着那时候的情况,说到最后她还不自主地重新站直了身,试图想要向杀生丸表达自己当初在见到他时心里所萌生的仰慕之意,可是他却连个眼神都没放到他的身上,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知道,随后便侧过头再度看向了萤火,「走了,萤。」   他的反应让娑萝有种被人泼了冷水、浇熄了她那想要倾诉的热情的感觉,她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面前的萤火一眼,然后转过头唤住杀生丸:「请您等一下!娑萝十分想要替杀生丸大人您完成愿望,而当那个愿望达成的时候,那时候…还希望您能接受娑萝对您的心意!」   听到这里,不等杀生丸开口说些什么,早就将萤火当作女主人看待的邪见便忍不住冲到娑萝面前大叫道:「妳这个人类到底是在说什么蠢话?!就凭妳区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能够达成杀生丸大人的愿望!」   「邪见,」出乎邪见的意料,这时候杀生丸忽然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给我退下!」   看见他对邪见的态度,认为他已经答应自己请求的娑萝微微扬起了嘴角,并且再次保证道:「娑萝一定会尽全力完成杀生丸大人您的愿望的!」   「随便妳。」   一听见杀生丸这么说,娑萝这才愿意离开,而在离开之前她还对萤火投以一个挑衅的眼神,她不得不承认,萤火长得十分漂亮,还比她漂亮上好几分,而且萤火还跟杀生丸一起行动,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了杀生丸的保证,只要她能完成了他的愿望的话,她就有机会比萤火更接近他,甚至是获得他的青睐。   没有看漏她的小动作,邪见忍不住气愤地朝她的背影挥了挥手中的人头杖,然后对着同样皱着眉的杀生丸问道:「杀生丸大人,那个讨厌的女人到底是谁啊?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竟然敢说出会完成您的愿望这样的大话!」   「你瞎了么,邪见,」在说话的同时杀生丸还看了眼萤火,见她并没有因为娑萝而生气后便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那根本不是人类。」   「难道她是妖怪?」邪见和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毕竟在娑萝刚才的故事叙述里她可是个人类,还是一个城的公主。   「应该算是半人半妖吧,因为她跟奈落不一样,还没有完全跟妖怪融合,身上还带有着属于活人的气味。」歪了歪头思索了下刚才闻到的气味,本来一直保持沉默的萤火开口补充道,随后她便抬起步伐追上杀生丸的脚步,脸上还带着些疑惑,「不过,表兄大人既然不认识那个女人的话,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表兄大人的愿望的?是不是奈落?」   「不是,她身上并没有奈落的气味,也没有他最常使用的四魂之玉的邪恶气味,那只是她自以为是的猜测罢了。」   听杀生丸用着这么确定的语气说着,萤火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询问他的愿望到底是什么,还是那个娑萝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可是她一不因为想问太多而惹他不快,二也不想显得自己对于一个不完整的妖怪太过在意,所以她最后只是用着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询问道:「所以,表兄大人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大概知道她仍抱持着疑问,没等她开口杀生丸便又继续说道,「但是,她走的方向就错了。」   目前为止,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铁碎牙、变强及萤火。   比起单纯的得到铁碎牙,他更希望能够成为铁碎牙所认可的主人、不再被它的结界给拒绝,因为那代表着他的父亲认可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足以驾驭铁碎牙,他并不觉得区区一个被妖怪所侵蚀的人类能够解开他父亲所设下的结界。   变强那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个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的事,而若是透过他人所提升的实力他也不屑拥有。   至于萤火,说实话,他也不清楚关于她的事情他现在到底索求为何,他希望她能够恢复记忆,因为他不想让她对两人的过往变成他独自的记忆,他不想让她和自己的互动像现在这样疏远下去,他更不想让对他的母亲言听计从的她老是以犬夜叉的婚约者自居。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并不希望她记起以前的事,在她昏迷前的几十年里,她在和他相处时十分别扭,而在她去保护十六夜时,她甚至单方面结束了他们的关系,若是她现在突然记起以前的事情的话,她说不会因为这几个月他们的相处状况而感到别扭。   在这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可不觉得藉助妖怪的力量的娑萝能够有能耐理出什么头绪。   走到一个有一大处平坦地面的山腰处时,杀生丸忽然让萤火他们留在原地,自己则是一个转身后就迅速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几乎是他在让他们留下的那一刻,萤火和邪见便马上就知道他是要去找娑萝,后者担心前者会因此而对杀生丸产生间隙,连忙开口说道:「萤火大人,杀生丸大人他只是…他只是……对了,他只是去确认刚才那个女人是否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而已,所以萤火大人您不需要在意……」   对于他这么紧张的样子,萤火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朝他摆了摆手,向他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便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从刚才山间的雾气变淡、露出山下的景色时,她的心里就隐隐浮现出一股熟悉感,只不过因为刚才娑萝的事情,所以她才没有开口向杀生丸询问,而随着映入眼中的景色越来越多,她心里的熟悉感就越来越强烈。   由于不清楚杀生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和这里有关的记忆是否与他有关,所以犹豫了一会后,她便开口说道:「邪见,玲,我有事要去确认一下,如果表兄大人先回来的话,帮我跟他说一声。如果碰上了妖怪的话,就先骑着阿吽先走,我跟表兄大人会找到你们的。」   说完之后,她也不管邪见那让她等到杀生丸回来再去的劝说,摸了摸玲的头后便直接往山崖下跳。   将山壁作为阻冲,她很快就来到了山下,慢慢地边走边看,她到了人类城里绕了一会,可是却对里面的房子甚至是城堡都没有印象。后来她又到城池的外围走了几圈,这才有了些熟悉感。   她顺着自己的感觉来到了一座森林中,用手抚摸着一棵棵树的树干,然后停到了一棵大概有着千年树龄的参天大树的树前。   在将手放到树干上的同时,她甚至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与此同时她也感到有些疑惑,毕竟当初刚苏醒时看到西国的城堡时她都没有过这样的反应,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里有着如此强烈的熟悉感。   环绕着这棵大树看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头绪的她几个跳跃便到了最高处的树干,她往下俯视了会,又抬着头看了会茂密到遮蔽着所有光线的树叶,心脏的跳动突然又变得快速了几分。   这里么……抚摸着凹凸不平的树干,萤火怎么也想不透自己为什么对这样的地方有印象,的确,她最喜欢躲藏的地方就是树上或是洞穴,最喜欢发呆的地点是树上或屋顶,但是这样一来她应该是会对西国那里的树更有印象,毕竟她少说在那里待了一百多年。   就在她试着思索原因的时候,她突然闻到了属于杀生丸的气味,她下意识地放轻自己呼吸的声音,身体也贴在了树干上,只不过却晚了一步,尽管他的视线被浓密的树叶给遮挡住了,但是从他紧皱的眉头她就知道他发现她了。   正当她纠结着是否要主动下去之前,她突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女声:「您已经想起来了吗?没错,就是那个时候,杀生丸大人就躺在那棵树下静静地休息,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的情景,因为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您更加高贵俊美了……」   虽然并不是每个字都能听得很清楚,但萤火还是知道现在那个娑萝正在向杀生丸诉说自己的心意,而这样的情况并不适合她就这么下去,所以她便干脆坐到了树干上,等着他们结束谈话再下去。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就在他们快要结束谈话的时候,下方忽然传来了犬夜叉那一群人的声音,紧接着又飘来了一大群妖怪的臭味、风穴的味道、以及风之伤和苍龙破的气味。   由于并没有一直注意下方的状况,所以在嗅到打斗时才会闻到的气味时,本来一直靠着树专心思索自己的疑惑、以免自己听到太多他人的告白话语的萤火这才坐直了身往下看,并且刚好看到杀生丸强行突破铁碎牙的结界执起了刀,朝已经露出妖怪原形的娑萝挥了一刀,在消灭了她的同时也灭掉了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冒出的妖怪。   的确,真的是这世界上最高贵俊美的存在……即便知道现在的自己和杀生丸的距离足够遥远,她仍旧只敢无声地对着他的侧脸说道。   就在她看着他发愣的时候,戈薇和犬夜叉已经协力用破魔之箭与风之伤除掉了剩下的妖怪群,而杀生丸也抬起头来朝她的方向说道:「萤,下来。」   听见他的叫唤,萤火只能再度摸了摸让她有着熟悉感的树干,然后一跃而下,她忽略了站在一旁的犬夜叉等人,也努力忽视倒在一旁即将消逝的娑萝,直接走到他的面前,「表兄大人。」   「对这里还有印象?」他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责备她,只是淡淡地开口询问道,见她点头后,他才开口继续说道,「在妳昏迷之前,这里叫作伊势城,旁边的山谷是属于两只蛇妖的地盘。」   他的解说并没有唤起萤火更多的印象,所以她只能对他摇头,而像是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一样,杀生丸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转过头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慢慢化成沙的娑萝。   「谢谢您,杀生丸大人,能够在最后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您真是太好了……」大概是以为到最后他都不会看自己一眼,所以娑萝的双眼闪闪莹莹的泪光,「祝福您…跟那位大人……」   在她完全消失之后,杀生丸蹲下了身,将掉落在一旁的笛子直接插到那堆沙里,然后重新站起身来对着萤火说道:「走了,萤。」   看了那堆沙上面的笛子一眼后,萤火这才抬起步伐跟上他的脚步,并且在离开了犬夜叉他们的视线后径自执起了他的手,边走边治疗着他手上的伤,而在完成治疗、将他的手放开后,她突然有些突兀地说道:「跟玲那孩子说的一样呢,表兄大人实际上是很温柔的。」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后冷冷地说道:「无聊。」   被骂的萤火只是耸了耸肩,在回去找邪见和玲的路上她都没再开口说话,只是专心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步。可是啊,对我来说温柔…其实也不怎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想当初年少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TV原创 还真的以为原著里有着娑萝的存在呢(幸好她挂了,也幸好原著没有) 下一章,霸道之剑~~~ ☆、章十八 魔剑(上)   在感觉到有一股邪气出现在东方处时,萤火几乎是和杀生丸同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邪气传来的方向,并且看见了一道冲天的暗紫红色光束,那里附近的天空还聚集了许多乌云,这样的异状让他们两个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表兄大人,那个是奈落?」由于从苏醒之后萤火只碰上两个有着这样强烈邪气的妖怪,一个是即便被封印沉睡却仍旧散发着邪气的龙骨精,另一个则是她只见过几次的奈落,而前者她听说已经被犬夜叉用铁碎牙给消灭了,所以她只能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询问着连她自己都十分怀疑的问题。   「哼,那个半妖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在说话的同时杀生丸垂在腰侧的手正紧紧握着拳,「那种程度的邪气,只可能是丛云牙。」   「丛云牙?」   「那是父亲大人因缘际会而得到的刀,只不过在两百年前那把刀早已随着父亲大人的逝世而不见踪影。」说到最后,杀生丸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两百年前自己和斗牙王最后的对话,视线也不自觉地放到了萤火的身上。   原本在他解说时便一直盯着东方那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看的萤火这时正好转过头来,并且对上了他的眼神,看见他眼中那她无法说明的复杂情绪时,她忍不住开口唤道:「表兄大人?」   听见她的叫唤,杀生丸这才回过神来,丢下了句“走了”之后便用妖力聚集出一颗光球,很快就消失在萤火他们的视线里。   「萤火大人,」看见萤火因为杀生丸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愣在了原地,有过许多被杀生丸丢下的经验、早一步反应过来的邪见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面前,「那我们现在是?」   「跟上去!」   咬牙切齿地说完之后,萤火也在脚下聚起了妖云,往杀生丸离开地方向追去,而她这样的举动让邪见十分纠结,毕竟他很清楚,会让杀生丸刻意丢下萤火的一定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甚至还有可能会让他这样的小妖怪丢掉小命,只不过没给他机会开口拒绝,玲已经让阿吽飞到半空中去追萤火,而担心自己一个就这么被留下,他也只能赶快抓住阿吽的尾巴,慢慢往上爬到牠的背上,跟着他们一起往东方去。   知道杀生丸的目的是那把丛云牙,所以萤火并没有特别费心去搜索他的气味,而是直接往传来最强大邪气的方向赶去。   在路途上,他们看见了因为某种攻击而造成的一个大坑与许多倒落的树木,而这样的场景让邪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萤火大人,这是那把丛云牙造成的吗?」   「我不知道。」从这样的惨状推敲出丛云牙的威力绝对是在铁碎牙之上,萤火回答的语气显得十分烦躁。   听见她的回答,邪见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失忆的事情,连忙捂上了嘴,不敢再出声吵她。   很快地,他们便找到了正走在还没有被摧毁的森林中的杀生丸,而后者在看见板着脸的萤火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待会别胡闹,丛云牙可不是妳能够招架得住的对手。」   本来萤火还是想回嘴个几句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的,但是在看见他那一副“有意见就给我离开”的模样,再加上现在就算隔了段距离还是能感觉得到丛云牙的邪气与煞气,她真不能保证以自己的实力能够全身而退,所以她也只能忿忿地低下了头,「知道了,表兄大人。」   因为已经见识过她太多次阳奉阴违的行为了,杀生丸并没有因此而放心,反而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踏出树林的阴影,走向手握着丛云牙站在悬崖边的犬夜叉。   如同前几次一样,没讲个几句话杀生丸和犬夜叉就打了起来,还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的那一种;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占上风的犬夜叉。   「杀生丸大人的父亲真是太不公平了,」亲眼看见丛云牙的威力后,邪见忍不住悄声对正专心观战的萤火说道,「居然将那么强的铁碎牙和丛云牙都留给了犬夜叉,但留给杀生丸大人的却是一把只能救治人的天生牙……」   「就某种角度来说,我觉得天生牙的能力其实更为稀有珍贵,毕竟几乎所有的刀都能够攻击、杀戮,只是强度的差别罢了,而且,我并不觉得那把丛云牙是舅父大人留给犬夜叉的,很明显地,那把刀并不是一个半妖驾驭得了的。」   像是要印证萤火的说法一样,她才刚说完没多久,丛云牙便因为杀生丸与犬夜叉僵持地太久而直接控制住犬夜叉的心智、操控他的身体,让本来还因为犬夜叉那杂乱无章的剑术而能与之抗衡的杀生丸只能被动地防御,并且被逼退了好几步。   大概是知道若在继续下去自己一定会输,杀生丸干脆在用力打开丛云牙之后将手中的斗鬼神丢到一旁,然后抢过犬夜叉放在腰间的铁碎牙,用尽全力朝他使出了风之伤。   看见他有些脱力地双膝跪地、仅存的右手还出现大片灼伤的痕迹,因为所在的地点被风之伤所毁了而刚落到另一点的萤火的心里抽痛了一下,她想要立刻过去治疗他,只是在风之伤所扬起的风沙散去后被风之伤击中的犬夜叉却仍旧站立在那里,并且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她这里,他手中的丛云牙还说着需要更多鲜血的话,所以身后有着邪见和玲的她也只能留在原地。   「邪见、玲,快退后。」为了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萤火便拿着阳炎往前跳了一大步,在挡住犬夜叉的路的同时也艰难地挡下了他手中的丛云牙,只是脸上却被丛云牙的剑压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痕,头发也被削了一缕。   看见这一幕,知道萤火根本无法对付丛云牙的杀生丸睁大了眼睛,他连忙站起来,奋力地往他们那边跑去,只是却还是赶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丛云牙用着强烈的剑压在萤火的身上增加一条又一条的伤痕。所幸,戈薇比他快了一步,她一边往犬夜叉的身上扑一边不断喊着“给我坐下”,靠着言灵念珠与她身上的灵力,正好将先前已经使用了狱龙破而失去些力量的丛云牙从犬夜叉给逼开,而杀生丸也趁着戈薇将犬夜叉给带离开萤火面前时将她拦腰抱起、带着她跳到一旁。   「还好吧?」杀生丸用着还没有复原的手覆上萤火那张还在流血的脸,并且轻轻抹去她脸上的血,「让妳别胡闹了。」   双手的虎口都还在发疼的萤火不发一语,自顾自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放在自己手上开始用自己的妖力治疗。   原本杀生丸是打算制止并让她先替她自己治疗的,只是看到她紧咬着下唇他便放弃这个想法,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思索着,一直到自己的手恢复如初,妖力也因为她的治疗而恢复了一些时他才开口说道:「我先去找丛云牙,妳等邪见醒来之后再过来。」   一听见他这么说,还记得他刚才脱力到双膝着地的萤火着急了起来,「为什么,表兄大人?您知道我可以帮忙的……」   「妳累了。」丢下这句话之后,杀生丸便直接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往丛云牙被弹开的方向去。   对于他的说法萤火无法反驳,所以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走到正在不停摇晃着被言灵念珠的念珠打昏的邪见的玲身边,「玲,妳受伤了吗?」   「玲没事,可是邪见大人他昏倒了!」在说话的同时玲也看见了她脸上及手臂上的伤,用着担心的语气问道,「萤火大人,您的伤……」   萤火用着不在意的语气摸了摸自己的脸,「小伤而已,很快就会好了,我们先去其他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的。」   乖巧地点了点头后,玲本来是想继续叫醒邪见的,但却注意到他额头上的勾玉念珠,她将那个念珠拿了下来,然后有些紧张地看向萤火,看见她这样子,后者很快就发现她的想法,并且朝她点了点头,「去吧。」   得到允许后,玲就去捡其他的念珠了,等她捡了差不多的时候,邪见也醒了,萤火便跳到了正在说话的冥加和刀刀斋那里,「告诉我,关于丛云牙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由于被上次见面时她的态度给吓到了,所以冥加马上张开了嘴、打算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但是却被一旁的弥勒给抢先了一步,「萤火姑娘,我们也想知道关于那把丛云牙的事情,要不要跟着我们到一旁的休息一下,听冥加爷爷她们慢慢说?」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了正一脸狼狈地找着念珠的玲一眼,然后才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先带玲他们过去。」   在进到森林里后,萤火先让邪见去牵阿吽,又让玲到附近的溪边抓几条小鱼,自己则是去捡几根树枝弄成堆,然后让已经将阿吽带回来的邪见用人头杖将火升起,就这么坐在火堆边等着弥勒他们过来。   很快地,弥勒他们跟刀刀斋这些追随过斗牙王的老妖怪们都过来了,只不过他们忙着照顾昏倒的戈薇,根本没空去讨论丛云牙的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刚才戈薇也算是帮了自己,所以萤火并没有催促他们,只是让邪见去烤鱼,然后拿下放在阿吽身上的一个包着三个梅子饭团的荷叶包将它递给了玲,「吃吧,玲。」   「可是……」看见在场的只有自己一人有东西吃,就算肚子真的有些饿的玲还是不好意思下嘴。   「在场的不是妖怪就是大人,没有人比妳更需要吃点东西的。」在说话的同时萤火的眼神还一一扫过对着玲手上的饭团盯着看的七宝和刀刀斋,让他们吓得赶紧收回眼神,拘谨地看着地上。   在玲将饭团吃完、又跟邪见分别吃了一条鱼后,戈薇也醒来了,冥加、丛云牙的剑鞘以及刀刀斋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了斗牙王是如何得到了丛云牙、在斗牙王死去后他们是怎么处理他的那三把刀以及何谓霸道。   「要打败丛云牙的话,光凭铁碎牙或者是天生牙是不够的,一定要两把刀合作才有机会。」   说到最后,刀刀斋以这句话作为总结,并且让邪见忍不住笑得满地打滚,毕竟从杀生丸和犬夜叉的相处情形来看,他们不杀了对方已经很好了,奢求他们合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的想法得到弥勒等人的附和。   「不过现在有萤火大人在,情况就不一样了,只要萤火大人愿意帮忙劝说的话,杀生丸大人应该会答应的。」冥加却对于杀生丸和犬夜叉他们兄弟合作的事情挺有信心的,「如果萤火大人两百年前您还醒着的话就好了,要是有您在的话,将天生牙交给杀生丸大人就不会那么困难了!您不知道,在您沉睡的那两百年里,杀生丸大人变得越来越冷漠无情了……」   他的话让萤火不解地皱起眉头,在月华姬以及西国的那些侍女口中她跟杀生丸的感情其实并没有那么亲近,她可不觉得讨厌天生牙的杀生丸会因为自己而毫无异议地收下那把刀,也不认为自己有能耐能够影响他的心情长达那么多年。   「去拜托舅母大人帮忙不就好了吗?只要你们说是舅父大人的遗言,舅母大人是不会拒绝的,而表兄大人看在舅母大人的份上也会收下的。」看见他们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懊恼的表情,萤火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该不会是因为那几年里你们只记得犬夜叉的人类母亲,完全忘记了舅母大人的存在了吧?」   「并不是这样的,萤火大人,我们只是…我们只是……」   听出冥加语气的心虚以及看见刀刀斋那刻意别过的脸,萤火又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拍了拍玲的肩、让她早点休息,自己则是跳到一旁的树上闭目养神。   因为她刚才的话,整个气氛都变得十分僵硬,所以戈薇他们也没有再说话,直接就地躺下休息。   休息了一个晚上后,尽管并不想跟戈薇她们一起行动,但是他们现在只能倚靠萤火的嗅觉来寻找杀生丸和犬夜叉的去处,所以他们便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而因为阿吽的速度快不起来,所以她也不能让自己脚下的妖云加速。   还不到中午,他们便找到了一座城,那座城的上方聚集着不祥的乌云,散发了强烈的邪气,除此之外,萤火还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想起丛云牙所杀掉的人或妖怪都会变成行尸走肉,她连忙移到玲的身旁,「玲,待会跟紧我,若跟不上就大声叫我的名字,知道吗?」   玲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玲知道了。」   一到了那座城的外围,萤火跟着戈薇他们观望了一会,一直到雨开始落下,站在隔壁山丘上的犬夜叉往城里冲去时萤火也跟着行动了,戈薇他们则跟在她身后。   在对付那些死尸士兵的时候,萤火也用着眼角余光注意着玲和邪见那边的状况,但很快地,砍不完的士兵和逐渐消耗掉的体力让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分神,只能用着每一分气力在挥刀上,毕竟目前能放出火来烧毁那些死尸的就只有她的阳炎、邪见的人头杖与刀刀斋。   「萤火大人,」就在她又消灭了一个士兵的时候,一直待在她不远处的玲忽然开口叫道,「那是杀生丸大人的刀。」   听到她这么说,萤火连忙转过头看向她,并且看见了她去捡那把掉在不远处的地上的天生牙,以及正朝她靠近的士兵。她迅速将手上的武器换成绯阴,只是戈薇却比她快了一步,不仅一箭灭掉了那个士兵还赶到玲的身旁护着玲,不过这时候却突然有一个山鬼出现在她们的身后抓住了她们,带着她们往城堡的方向跑。   虽然在丛云牙的刀鞘劝说丢掉天生牙的时候玲很勇敢地拒绝了,但是在被山鬼抓着跳来跳去时,玲还是忍不住大声哭叫道:「萤火大人救我!」   用了阳炎烧了一大群的行尸士兵后,萤火便马上追了上去,以几步之遥跟在她们后头,而在他们在城堡外的墙壁攀爬跳跃着的时候,玲便趁机将手上的天生牙丢给她,萤火也连忙一边将天生牙放到后背背着一边继续追着。   在那只山鬼将玲和戈薇丢到牠的主人面前、转身离开了内殿后,萤火也到了城堡内部,一刀灭了那只山鬼,又将围在内殿外围的肉壁墙劈开了一个口、就着那个口进了内殿。   一看见她,本来还一脸惧怕的玲便露出了得救了表情,并且迅速躲到她的身后,而萤火则是在用着没握着阳炎的那只手往后摸着她的脸的同时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内殿的主位。   由于那里正处于阴影处,她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坐在那里的人,但对方却在他转过头的同时在起身来,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唤道:「萤火?」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字的标题超超超超级难想 我错了!!!!! (这次的标题我自己都觉得不好下也觉得看起来好中二) 是说我原本以为一章就可以把剧场版3给结束,结果拖了一章(好桑心) 又,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 好开心,今年我可以休到初五 (去年我只休了除夕和初一,其他天都在大夜班,换工作是有好处的) ☆、章十九 魔剑(下)   「你是谁?」看着在唤完自己的名后就从主位上站起来、让自己能够透过昏暗的烛光看见到他的面孔的人,萤火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而她相信,就算他的脸并没有因为丛云牙而妖化,她也绝对认不出他,所以她只是紧紧握着阳炎对着他。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用着震惊且困惑的语气问道:「怎么会?不是已经过了两百年了,为什么妳还……?」   「因为她是那一族的女人,剎那猛丸,」附在他左手上的丛云牙嗤笑了一声,「她是斗牙王的外甥女,两百年前她被斗牙王派到十六夜身旁保护她和她怀中的孩子的。」   「妳竟然也是妖怪?」愣了一会后,剎那猛丸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握着丛云牙的左手也冒出了青筋,让丛云牙的剑身开始有煞气缠绕着,「妳欺骗我!妳欺骗我们!冷血的妖怪,妳知道因为妳、因为那个斗牙王,有多少人丧失了性命吗?!冬乃大人、花莲、杏、三太、勘吉、次郎……还有近助,他曾经送过妳和歌、和妳表达过爱意,妳还记得他吗?!」   虽然没有过往的记忆,但是曾经翻看过十六夜生前的日记的萤火对于剎那猛丸这个名字还是有点印象的,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先不说人类的爱意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害得你口中的那些人类失去性命的人可不是我,两百年前要不是我将一只千年妖怪引开三条家,十六夜和你、你口中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能活到我舅父大人闯入宅邸的时候。而且要不是因为你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舅父大人迷惑了十六夜,要求那些人誓死阻挡住舅父大人、让舅父大人无法顺利带走十六夜,那些人根本不会死!」   尽管她是在强词夺理,在故意淡化斗牙王杀人的同时将责任推到剎那猛丸的身上,只是因为才刚想起自己那些死去的友人,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反而是感到深深的自责。察觉到他的心理变化,丛云牙连忙开口说道:「别被她给骗了,猛丸,她不只是那一族的女人,还是斗牙王的儿子杀生丸所重视的女人,还有她身后的那个人类女人,那个女人就跟十六夜一样,要是杀了她们两个的话,不晓得杀生丸和犬夜叉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   一听到十六夜的名字,剎那猛丸又变回原本那样充满厉气的模样,并且举着丛云牙往萤火的方向冲过去,萤火也立刻用着阳炎挡下他的攻击,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便注意到了他那握着丛云牙的手的异处,并且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这个是…这个是表兄大人的手臂?!你竟敢…你竟敢?!」   「何必那么生气,萤火,」丛云牙挑衅地笑了几声,连带着拿着它的剎那猛丸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难道妳以为被犬夜叉用铁碎牙砍下的手臂杀生丸还会要么?要不是我的关系,这只手臂只能继续躺在斗牙王的墓地里呢。」   因为它的话,萤火气得双眼通红,尖锐的犬齿也露了出来,她干脆反守为攻,主动砍了好几次刀,甚至还将剎那猛丸的右手也削了下来,只不过他的身体就跟城堡外的那些士兵一样,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并且趁着萤火因为砍掉他的左手而松懈的那一刻朝她挥了一剑,让她整个人往后飞去,后背重重地砸到了墙上后又摔落到了地上。   听到她被砸到墙上的声音,原本一直带着玲躲在角落、以免妨碍到她发挥的戈薇忍不住站了出来,并且拿着丛云牙的刀鞘对准了剎那猛丸,「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丢不丢脸啊!」   对于她的指责剎那猛丸并不在意,只是一脸愤慨地拿着丛云牙对着她,「妳们都是十六夜,跟妖怪混在一起的女人都是十六夜!」   随着他的语音一落,戈薇也被丛云牙的剑压给波及到,像萤火刚才那样被砸到了墙壁上。   真是的……看了眼掉在自己身边的戈薇,萤火有些困难地站起了身,再度摆出了战斗的姿势朝剎那猛丸挥刀,一边与他过招一边吩咐玲乖乖待在角落别乱动。   这一次她一直紧绷着精神不敢放松,只是虽然她先后砍了剎那猛丸的左臂、腰侧、双脚和头部,甚至还用阳炎放火烧了那些断肢,可是因为丛云牙的力量,他的身体很快就恢复成原本毫发无伤的状态,并且反过来给萤火的身上增添一道接一道的伤。   因为身上的伤及体力的消耗,她很快就处于下风,伤也越来越多,只能眼睁睁看着丛云牙往自己的方向靠近而自己却连用阳炎抵挡的力量却没有,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从空气中感觉到了杀生丸的气息,而下一秒他的斗鬼神却突然出现、代替她的阳炎挡下了丛云牙的攻击,并且用整个身体将她护到了身后,「没事吧,萤?」   「还可以……」看见自己身上的白色和服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萤火怎么样也不敢将自己没事的话语说出口。   「那就快点跟着她们一起走,妳留下来只会妨碍我。」   听见杀生丸这么说,萤火难得乖巧了点了点头,她趁剎那猛丸为了躲避杀生丸的攻击而往后跳到墙边时将天生牙从身后拿下,然后迅速地别到杀生丸的腰间,「既然这样,还请您小心,表兄大人。」   说完之后,萤火便领着玲和戈薇离开了内殿,走在最前方替他们开路,一边斩杀着挡在前方的士兵,一边用着部份的妖力替自己疗伤。   就在下楼梯的时候,萤火她们碰上了前来救戈薇的犬夜叉,萤火像以往一样对他采取无视状态,直接拉着玲继续往下走,而戈薇则是叫住他叨念了番,要求他不顾成见跟杀生丸合作,刀鞘也在一旁帮腔,毕竟若没有铁碎牙和天生牙合作的话,根本没有机会除掉丛云牙。   在萤火她们一前一后出了城堡后没多久,城堡开始出现崩塌的迹象,本来打算待在门口等着杀生丸的萤火也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远离城堡、往比较高处的地方避难,而他们才刚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站好没多久,以城堡为中心的土地突然裂开来了,大量的邪气与阴风从裂开的大地里冒了出来,许多已经看不出生前模样的亡灵就在裂缝下朝他们呼唤着。   在这样冥界和人间的疆界被破坏的情况下,除了灵魂的力量比较强的戈薇之外,弥勒等人类与邪见等小妖怪根本没办法长时间维持理智,也没有办法保持站立、以免自己跌进裂缝里,所以丛云牙的刀鞘立起了结界,让戈薇他们躲在里面。   萤火也让玲待在里面,并且在将肩上的绒毛披到玲的身上后离开了结界,跳到高处看着分别与丛云牙缠斗的杀生丸和犬夜叉,看见拿着一把好刀但却盲目乱砍的犬夜叉,她忍不住跳进了战局,跟着杀生丸一起进攻。   即便脑袋里并不知道过往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却像是有着记忆一样,在对付丛云牙的时候与杀生丸默契十足,一个牵制一个进攻,连他们招式也是,赤红的火焰和苍蓝的雷电像两条龙一样不断对丛云牙进行攻击,让丛云牙应接不暇。   这样的配合无间不仅让下方的戈薇等人看得信心大增,也让萤火自己在攻击之余也疑惑了起来,她不晓得为什么自己能够从杀生丸握刀的姿势而知道他接下来得攻击,也不晓得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所有攻击方式都一清二楚、并且都能恰好地掩护自己,只不过由于他们还在打斗中,而且对手又十分难缠,所以她也只能将这些问题先抛到脑后。   由于斗鬼神都是一把鬼刀,很快便被丛云牙给克制住了,原本的优势很快就被逆转了,而在看见斗鬼神的刀身伤痕累累后,杀生丸干脆把刀丢在一旁,用着光鞭作为辅助赤手空拳地去应付丛云牙。   看见他用拳头抵挡丛云牙的攻击时所飞溅出的血液时,本来站在丛云牙身后准备偷袭的萤火瞪大了眼睛,并且因为动作迟了一拍而被丛云牙给砍了一刀。   「萤!」   听见杀生丸的叫唤再加上腰间传来的剧痛,萤火这才回过神来,咬了咬下唇后,她便一边将自己的阳炎往杀生丸的方向丢,一边往后跳、远离了丛云牙的攻击范围,然后捂着自己腰侧的伤口在一旁观战。   同样出乎她的意料,杀生丸很自然地就接过阳炎,用得也很上手,只是再怎么说那也不是他所惯用的武器,而且现在与他一起对抗丛云牙的又是打法完全跟他配合不起来的犬夜叉,所以战况并没有因此而好转,还正面承受了一个狱龙破,要不是有着天生牙和阳炎的结界,他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随着地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阴风也吹得越来越强,而唯一能够除掉丛云牙的杀生丸和犬夜叉却又不肯合作,本来一直待在结界里等待的戈薇坐不住了,随手捡了一把弓和一支箭就往上冲。   可能是因为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就在自己身旁,而且又接近战局、不怎么安全,本来已经筋疲力竭的犬夜叉又再次燃起了斗志,不仅连续使出了好几次爆流破,嘴里还叨念着自己身上流着的人类血脉让自己比一般妖怪还要执着,在鼓舞自己的同时也响应丛云牙对他的嘲讽:「我有需要守护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听见他这么说,杀生丸在嘲讽他对他那人类血脉的推崇的同时也想起了自己和斗牙王最后的对话,他转过头看向一直随着他的动作而不停移动、保持着一定距离守在他身后的萤火,「萤。」   「是?」萤火小心翼翼地朝他踏出一步,见他没有意见后便快步来到他的身旁,一边注视着不远处正与犬夜叉陷入缠斗的丛云牙一边询问道,「是表兄大人想到什么计策需要我配合吗?」   杀生丸并没有回答,只是将阳炎放到她的手中,「变强吧,萤。」   「什么?」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萤火听得一头雾水。   只要妳强到不需要倚靠他人的守护,这样的话,我杀生丸也不需要有什么要守护的事物了……看了她一眼后,杀生丸直接侧过身面向丛云牙和犬夜叉正在打斗的地方,用天生牙使出了苍龙破。   他所使出的苍龙破正好与犬夜叉的爆流破同时击中了丛云牙,而就如同冥加这些老一辈的妖怪所说的,在承受了一击后丛云牙像是变回了被封印时的模样,毫无反抗之力地任由攻击时所产生的冲击吹至半空中,就这么直直掉落先前所出现的那道裂缝中,而因为它所产生的大量邪气与瘴气也随之回到了冥界,城池也变回原本的模样。   在看见那只脱离丛云牙控制的白皙手臂也要这样往下掉进冥界的时候,萤火下意识就想要跑去接,只不过没让她跑几步,知道她意图的杀生丸便及时抓住她的手,用力地将她往后拉,并且在她的背撞上他的盔甲时冷声说道:「别白费功夫了,萤,妳以为我会愿意接上那个被一个人类和一把刀玷污过的手臂么?」   「可是……」尽管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萤火并没有看见他因为缺少了一只手臂而有任何不便之处,但是每次在他沐浴后替他穿衣时看见他断臂的伤口时,她的心口处便会不对劲上好一会,而目前的她并没有那个实力能够解开铁碎牙的禁制。   看见从远处牵着阿吽跑过来的玲和邪见,杀生丸准备转头就走,「没有可是,走吧,萤。」   在他转过身之后,地面上的裂缝因为丛云牙的掉落而冒出了强烈的光,而没过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强光之中。感觉到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他反射性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仅此一眼,他便愣在了当场,「父亲大人……」   「那就是舅父大人?」听见他的叫唤,萤火连忙跟着看向那个人影,语气不确定地询问道,因为即便从他与那个人十分相似的脸庞可以看出他们的亲缘关系,但是她在看见对方的时候并没有像先前醒来看见月华姬那样产生熟悉感。   杀生丸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斗牙王已经先一步在冥加等人激动的呼唤中开口说道:「杀生丸,犬夜叉,你们两个终于找到答案了,这么一来丛云牙将会永远被封印在冥界里,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对你们说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先是转头深深看了一眼第一次对着他唤父亲的犬夜叉一眼,随后便直直看向站在杀生丸身旁的萤火,「萤火。」   听见他的叫唤,萤火下意识抬头看向杀生丸,见他微微点头后这才往前走了几步,「舅父大人。」   「不认得我了,对吧。」看见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斗牙王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是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萤火,相信在这两百年经历过许多事的妳已经找到了先前妳所困惑的那些问题的答案了,那么,现在的妳有想要恢复以前的记忆吗?」   「等一下……」   没去理会一旁脸色很难看的杀生丸,萤火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是的,舅父大人,您能帮我吗?」   斗牙王一边将手伸向她的头顶一边轻声说道:「当然可以,因为…那是我给妳的礼物与补偿。」   在他的手覆上萤火的头顶那一刻,本来还在思索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的她开始剧烈得头痛了起来,脑袋里还充斥着许多画面与声音,所以在她抱着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尖叫声后没多久,她便因为不堪负荷这些突然出现的大量记忆而失去了意识,直直地往后倒去,并且被瞬移到她身后的杀生丸给接住了。   单手抱起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后,杀生丸这才看向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的动作的斗牙王,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萤会失忆是因为您的关系吧。」   「是的,杀生丸……」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杀生丸便开口对着打算继续说明自己这么做的意图的斗牙王冷声说道:「因为那个人类女人和站在一旁的那个半妖,萤在过去的那两百年里都一直沉睡着,所以不论您的本意是什么,您都要失望了。」   听见他这么说,斗牙王愣了一下,随后才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感叹道:「是么……」   「两百年的时间,再加上她待在人类城里的那一年,您是补偿不了您对她的亏欠了,父亲大人。」说完之后,杀生丸也不等他做任何响应,直接抱着萤火离开了。   看见他就这么走了,玲和邪见也顾不得跟斗牙王和其他人打个招呼,连忙牵着阿吽追了上去,玲甚至还拿下先前萤火披到自己身上的绒毛披肩,努力将它盖到萤火的身上。   「冥加,将这件事告诉月华,现在只有她能处理了,还有,记得帮我向她道谢。」将视线从他们远去的背影收回来后,斗牙王便转过头来向冥加交代道,而在说完这些话后,他便跟着裂缝中所冒出的强光一起消失在犬夜叉等人的眼前。   在他消失后没多久,原本破裂的地面也渐渐恢复了原状,等到大地停止震动后,戈薇便好奇地问道:「冥加爷爷,刚才犬夜叉的父亲说的月华是谁啊?」   「那是夫人,也就是杀生丸大人的母亲。」   「那你知道刚才犬夜叉的父亲所说,就是萤火先前困惑的问题是什么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冥加双手环抱着胸努力思索着,「不过我记得萤火大人原本跟杀生丸大人有着婚约,但是后来却解除了,大概是跟这个有关系吧……」   「唉唉唉?!」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满脑子里都是蓝胡子(是世界恐怖童话故事里的那一个,脑子有病的大帅哥) 要赶快复习犬夜叉的动画才行,因为我的进度还停在剧场版3这里!!!! ☆、章二十 过往(上)   「萤火,小萤火。」   听见舅母的叫唤,本来窝在舅母身侧趴着打盹的她连忙爬了起来,不停朝舅母摇晃着尾巴,而舅母则是温柔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萤火帮舅母拿个东西好吗?就是放在那边架子上的盒子。」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往舅母刚才用眼神示意的方向小跑步过去,只是东西是放在往下数来第三个的架子上,她不管怎么努力用两只后腿站立、尽可能地将右前爪往前伸都碰不到,所以她只能不停地原地跳跃,试图让自己可以碰到架子。   「萤火,」再次听到舅母的声音,马上停止跳跃,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舅母,「要变成人类的样子才拿的到喔!」   歪着头想了想下后,她觉得舅母说的是正确的,连忙按照之前舅母所教的变成了人类的模样,然后踮起脚尖、用力地伸出自己的右手,而在发现这样还是不行后,她便又开始用着她短小的双腿不停地跳着。   跳到不知道第几下的时候,她的双脚忽然完全离地,脖子也有种被勒住的不适感,只不过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所以她并没有挣扎,而是开心地侧过头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表兄唤道:「兄长大人!」   她的表兄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就着她的领子将她提高,并且在她拿到盒子、开心地抱着盒子跑到舅母的怀里后冷声说道:「母亲大人,老是这么耍着一个三岁半的孩子玩有意思么?」   「挺有意思的,」舅母笑着点了点怀中她的额头,「而且我们的小萤火很高兴,对不对?」   还听不大懂舅母跟表哥所说的话的意思的她笑着点了点头,「对!」   「真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后,舅母便打开了她拿过来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山茶花的发饰替她别上,「好了,我们的小萤火真漂亮!」   「无聊!」   本来还因为舅母的夸赞而开心地笑着的她在听见表兄的声音时马上回过头去,而在看见他离去的背影时她想也没想便转身追了上去,只不过她用着两条短小的腿实在快不起来,还因为穿着繁复的十六单而跑得跌跌撞撞的,没过多久她和他的距离便拉开来了,看见他的背影变得越来越小,急到快哭的她变回了犬妖的型态,迈着四条更加短小但却灵敏许多的腿奋力地往前跑,并且在追上因为察觉到她过来而停下来特意停下来的表兄时讨好地磨蹭着他的脚踝。   在她得寸进尺地咬起他的裤管时,她的后颈突然被抓住、像刚才那样被提起来了。「哼,每次都栽在母亲的小把戏上有意思么?」她的表兄将她举到了能够与他平视的高度,金色的双眸直直看着她,「真不知道妳是真的傻还是装出来的!」   对于他的话她其实不大懂,可是她还是能从他的语气听出他所讲的话跟责备有关,所以她耷着脑袋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本来一直摇晃的尾巴也垂了下来。   「麻烦。」   听到表兄的声音,一直努力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好消消他的气的她眼神开始不安分了起来,但还没有等她抬起头来观察他,她忽然被他转了个身,然后被他单手托着带着前进。   兄长大人最好了……比起常常让她待在房间里学习的舅父与舅母,她更喜欢会带着她去后院练剑场的表兄,高兴的她时不时轻咬着托着她身体的手臂,两条悬空的后腿不停地蹬着。   「安分点,萤。」   尽管语气严厉,但是他却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戳了戳她的头,对她来说不痛不痒,反倒是舒服地将头往后仰了仰,然后就这么靠在他的胸前看着他的脸。兄长大人…真的好漂亮……   ----------   「兄长大人,我想去那里!」   好不容易完成了完全舅母指定的书籍阅读、让舅母嘱咐表兄带她离开西国看一看作为奖赏,她当然不会错过任何机会,一发现了富庶的人类城池便不肯动了,伸手抓住了表兄的宽大衣袖,想就这么拖着他往那里去。她还记得,上个月西国附近的人类小国上贡的那些点心的美味,并且还想要再次品尝。   「母亲大人让妳出来的目的是历练而不是游玩。」表兄并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是拖着她往反方向走。   看见自己就这么被迫远离了那个城池好几步,她便干脆变回犬妖的模样,并且不死心地继续咬着他的衣袖。   不知道到底僵持了多久,她的表兄突然闭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气,开口冷声说道:「再不变回人形的模样,妳就永远别想去那座城池了!」   听见他这么说,她连忙变回人形的模样,并且开心地用着双手握着他的上下摇晃着,「真的?表兄大人最好了!」   她的表兄并没有因为她的讨好而显得特别开心,反而是直直看着她好一会,而在她被看到有些不自在、以为他是在因此生气而打算开口放弃去人类村庄的时候,他又突然单手拦腰将她抱起,然后就这么带着她在树木与树木之间跳跃,没多久,他们便身处于城池之间。   当她的双脚碰到地面上时候,从过来的途中就放心下来的她便马上拉着表兄往传来点心香味的店铺跑去。   一到店里,她便马上向前来招呼的老板点了两盘糯米团子,一盘甜的,一盘咸的,然后开心地坐在椅子上,双脚在半空中不停地晃动着,等待着即将端上来的点心。   「妳的礼节呢,萤火。」皱着眉地看了眼她乱动的双腿后,表兄便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即便表兄什么都没点,但是因为他们两个的衣服布料看起来很昂贵、气质也不像普通百姓家的小孩,所以老板在替她送上团子和茶的时候也给他送上一杯茶。   他嫌弃地将那杯茶推向了已经津津有味地吃起团子的她,「可笑,低下的人类所做的食物也能让妳这么喜欢?」   由于舅母曾经说过表兄的抱怨话语不需要听得太认真,所以她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便一边咀嚼着团子一边看着热闹的街景。   就在她解决完酱油口味、打算转攻甜的那一盘时,一对站在斜对面的首饰铺的男女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男的正拿着一个簪子在女的所挽起来的发髻上比着,而女的则是眉眼含笑、双颊泛红看着男的专心挑选的认真表情,这样的画面让她疑惑地歪了歪头,往嘴里送团子的速度也慢了一些。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状,表兄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后又用着嫌弃的语气说道,「如果妳想要,母亲大人那里有很多从人类那里上贡的首饰,比那些更好更精致的!」   「兄长大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她只是继续盯着那一对男女看着,「他们是…兄妹?」   回答她的并不是她的表兄,反而是刚才替她送上茶点的女老板笑着回答道:「不是喔,小小姐,那是一对夫妻,那个丈夫前几天接了一个活、多攒了一些钱,所以特地带着他的妻子过来挑个簪子作为礼物。」   「夫妻?」想到什么的她转向了一旁仍旧皱着眉的表兄,「是像舅父大人和舅母大人那样?」   「啊,就像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一样。」   她歪了歪头想了一下,可是却没有想起自家舅父和舅母有着类似的互动,她忍不住皱起了眉,而以为她是在思索自己的未来会如何的女老板便又用着亲切的语气说道:「小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一定也能找到个对您很好的好丈夫的!」   不懂女老板为什么会这么说的她显得更加困惑,而她的表兄突然则是站了起来,在用着带有杀意的眼神瞪着女老板的同时冷声说道:「剩下的那一盘打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表兄的情绪会产生那么大的变化,但她在跟着他站起来的同时也不忘了说道:「刚才点的东西再多带上一份。」   在被表兄的眼神吓到的女老板小心翼翼地送上用荷叶包好的团子的时候,她也从怀中拿出一叶替她准备的钱袋、将几枚铜板放到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心满意足地拿着团子跟着表兄一起离开了店铺、离开了城池。   一走出城后,表兄便开口问道:「妳还有想去哪么?」   「我还想去丰原城旁的山谷,芍药说过那里有着很多稀有的药草,可是……」说到这里,她突然心虚地低下了头,然后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   看见她这副样子,他很快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困了?」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尽管舅母和一叶她们总是说还是个孩子的她在下午的时段想睡是正常的,只是她觉得已经八岁的自己并不能在被称作是孩子了,因为一叶她们常常告诉她,她的表兄从七岁开始就几乎不需要午睡了。   不晓得她的想法,她的表兄开始转身背对她,微微曲起膝蹲下了身,「上来。」   「谢谢兄长大人!」在将荷叶包挂到腰间后,她便马上上前用手环住他的脖颈,开心地趴在他的背上。   这几个动作她做得一气呵成,因为先前好几次他们两个一起出来或者是在西国的后山练剑的时候他也是像这样背着她,让她得以在路上睡一会。   「吶,兄长大人,」在将脸贴在他的肩上的时候,她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女老板所说的话,然后轻笑了几声,「舅母大人跟我说过,在这世界上除了舅父和舅母大人外,兄长大人会是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我才不需要找什么丈夫呢!」   「快点睡。」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便用手托起她的双脚,在脚下聚起妖云,开始往丰原城的方向前进,而她也听话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沉睡。   ----------   该死的蛇妖……腰侧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无力地靠在树干上的她只能用力咬着下唇才能忍住不大口喘气,并且努力忽略这股剧痛、专注调动自己身上的妖力治疗着刚才被一只大概有超过五百年妖龄的蛇妖一口咬住的伤口。   已经活了一百六十二年的她其实对于痛觉的忍耐度很高,毕竟她的舅父和表兄在对她的训练上可以称得上是严苛,但是这个蛇妖的牙带着强烈到足以致命的毒,让身上也带着毒、也有着不少抗毒性的她有些无法招架,并且加重了伤口对她的痛感。   她本来正和她的表兄进行每一年为期三个月的外出历练,而这一次他们所选的地点是位于京都东方不远处的伊势城,因为一路上他们什么妖怪都没碰到,所以原本他们以为这一次的历练会像前两、三年一样,没碰到什么值得练手的妖怪就直接回西国,但是在进入城外的山谷中、毫无预警地遭受到一只蛇妖的攻击后,他们这才知道自己错了:有着一只几百年的蛇妖待在山谷里,难怪没有其他妖怪敢在这附近活动!   尽管有着年龄及经验的差距,但是经过一番缠斗后,她和她的表兄还是凭借着杰出的剑术与默契将那只蛇妖打到奄奄一息,而他们的身上虽然有些伤,可是却并没有大碍。   就在他们放松下来、开始检讨刚才的战斗时,又有一只蛇妖借着先前那一只的气味及身体作为掩护,迅速从她表兄的身后窜出,张开大嘴就打算往他的腰间攻击、打算将他咬成两半,只不过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推开了他,而虽然她并没有完全躲过蛇妖的攻击,可也只是被咬掉了一小块腰间的肉。   几乎是在她受到攻击后的下一秒,她的表兄便马上打横抱起了她、几个跳跃离开了那个山谷,然后躲进附近的森林里,将她放到一棵千年大树的树上。   「还好吗?」在用嗅觉确认那只蛇妖还没有跟上来之后,她的表兄皱着眉直瞪着她那仍在冒血的伤口,「能够自己治疗吗?」   正在冒着冷汗的她咬着牙回答道:「蛇毒有些棘手,大概要花一些时间……」   这时候她的表兄忽然扯下了自己右手的衣袖,然后朝她伸出了手,打算扯掉她那有些繁复的腰带,这让她吓得连忙拦住他,只不过因为她受重伤的关系,她的手像是轻搭在他的手上一样,只有她那结巴的话语能够显露她的紧张无措,「兄…兄长大人?」   「手拿开,我帮妳止血。」   「可…可是……」作为半个医者,她其实很清楚若是自己的伤口再不止血,那她很有可能会在耗尽妖力替自己解毒完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濒死,只是在她舅母及她所请来的礼仪导师的教导里,身为女性的她在处于人类的型态时是不可以轻易给人看见自己的身体的,即便她现在的人类外表看起来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要不我变回原本犬妖的样子……」   「我会负责,如果这是妳担心的事情的话。」她的表兄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着她从没有看过的认真,「现在,给我把手拿开,或者是我直接把妳打昏!」   说完之后,他也没等她动作便直接将她的手打开,拉开她腰带检查着她的伤口。   这样被自家表兄注视着让她羞到双眼泛着泪光,只是她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来遮住自己的眼睛,只能闭上眼别过头去,任由他的手碰着自己伤口附近的肌肤。   在确认好她的伤势后,他便伸手替她转过身、让她靠到他的身上,开始用先前撕下的衣袖布料缠住她的伤口止血,等到包扎好伤口后,他又动手替她绑好腰带,重新让她靠到树干上,然后放轻声音说道:「妳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即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刚才的事情上,但是她也没有忽略空气中那淡淡的蛇妖气味,想起第一只蛇妖还是靠着两人连手才打败了,担心他独自去应付可能会有危险的她连忙抓住他的手,「等一下,兄长大人,我们可以等我……」   她的表兄毫不留情地说道:「自不量力,我不需要妳的帮忙,更不用妳的保护,给我安份地留在这里别动!」   如同刚才一样,没给她机会反应,他便直接从树上跳下去,而目前为止还无法动弹的她也只能一边替自己治疗一边凭借着嗅觉与听觉观察着她表兄的动向。   没过多久,妖力用尽的她意识开始迷迷糊糊了起来,而等她稍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正在她表兄的怀中,他正抱着她坐在妖云上,大概是打算提前回西国替她疗伤。   闻到他身上所传来的浓厚血腥味,她费力地抬起手来抓住他的前襟,「兄长大人?」   「没妳严重,」他用着敲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再睡一会,我们很快就会回到家了。」   她不晓得他的话是真是假,只是她现在也没有任何气力去确认,只能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真是愚蠢……」   隐约中,她听见有人这样说着,只是她想不起来也听不清楚那到底是谁的声音,而也不想睁开眼睛去确认,因为现在充斥在她鼻间的都是她表兄的气味,那是股令她感到十分安心的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以为能够一章完结,但大概要拖到下一章曾能让萤火醒过来 这一周发生了很多令人不开心的是 第一是我用了七年的维持器不见了一边,房间里和浴室都翻了好几遍了,可是却又找不到,但我也没印象是把它丢进了马桶了!!!!!重做一个大概要1300~1800RMB 我心在痛…… 第二是周五我们主管休假,我负责代主管,而上面有派一个人来坐我的位子 (我的工作是金融银行业,叫号服务客人的,会让我这个进公司不到一年的菜鸟代主管是因为其他大姐都不愿意接而我又是年纪最小、听说学习能力还不错) 那个人是个孕妇,在怀孕期间听说情绪不稳定,曾在别的分行跟客人起过冲突,也常常做事做到一半放空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我们分行代班,而且对辛苦的孕妇我的容忍度很高,但是她居然在工作到一半时待在厕所里半个多小时,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打电话给老公查勤,我都快崩溃了!!!! 我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在工作场所跟自家疑似出轨的老公吵架,还不避讳给我和其他同仁知道她跟她老公的二三事!!!!!! ☆、章二十一 过往(中)   「这是给我的?」   接过舅母递给她的那几封信后,她便一边拆开来阅读一边询问道,并且在看到里面所写着的爱情和歌时愣了一下,随后耳根发热的她便将信纸重新折好,将它们放到一旁。   「这些是几个常来宫里的夫人帮她们的儿子拿过来的,说是拜托我转交给妳,其他还有些族里及邻近其他兽妖族的优秀男子也在询问关于妳的事。」掩着嘴笑了几声后,舅母的语气忽然没预警地惆怅了起来,「看起来我们的小萤火长大了呢,都已经可以论及婚嫁了。」   她难为情地低下头嘟嚷着:「我还早呢,再说了,兄长大人可是比我早出生九十七年,舅母大人怎么不先去烦恼兄长大人的事呢……」   说到这里,她的脑袋里忽然浮现了自家表兄在五十年前所说的愿意对她负责的话语,即便她知道他是为了帮她疗伤才会解开她的衣裳,会说那句话也可能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所使出的权宜之计,但是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心里对他所抱持着所有朦胧好感全都爆发出来了。   自从她人类的外表变成十四岁的少女模样后,就有很多男性会主动朝她搭话,有他们犬族的,有其他妖族的,有在人类的城池里碰到的,她身旁的侍女没少拿这些事打趣她,只是她都一笑带过,因为她在心里总会将那些妖怪或人类与自己表兄做比较,而最后结果都不及她表兄的一丝一毫。   尽管对爱情的理解只有闲暇时所看的话本上所描述的一些文字,但却不妨碍她理解到她对她表兄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表兄妹、甚至是亲兄妹的范畴了,而在他说出了那句话后,她更加无法停止假设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的情况,只是,她不想为了那一句急迫时所脱口而出的话而绑住他……   想到他可能会和其他她所认识的那些西国将领家的贵族小姐在一起、甚至是结婚生子,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因为这样的画面而开始发闷,本来热到不行的耳根也开始渐渐降温,她忍不住紧握着藏在衣袖里的手,以免让她的舅母看出什么不对劲。   「杀生丸是男孩子,就算等到妳嫁人之后再烦恼他的婚事也不算太晚。」舅母温柔地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长发,「好了,现在告诉舅母,妳有没有特别有好感的对象?可别因为害羞不说、害舅母给妳找了个妳不喜欢的,这样到时候吃亏的可还是妳自己喔。」   努力将刚才的异常抛到脑后,她红着脸用力摇了摇头,「我…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有好感的对象,舅母大人您……」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她的舅父和表兄突然先后走进了她们所在的内殿主室,并且分别在她的舅母和她的身旁坐下,一坐下后,舅父便马上笑着开口问道:「刚才妳们两个在聊什么?」   舅母微笑着看向他。「在聊萤火有没有喜欢的对象,今天有许多夫人让我转交她们家孩子的信给她。」   听见舅母这么说,舅父转过头来看向她,用着感叹的语气说道:「也是啊,转眼间我们的萤火也那么大了……」   同样的对话在同一天里听了第二次,担心自己之后会再次听见会让自己难为情的话语,更担心自己的眼神会不自觉飘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表兄、让自家舅母或其他人发现自己刚才冒出的奇怪想法,所以她干脆站起,「我跟着一叶她们去拿点舅父大人和舅母大人爱喝的果酒过来!」   她用着不会失礼的最快速度离开主室,而一离开了门边、听见里头传来舅母调笑说自己一定是在害羞后,整张脸都在发热的她连忙远离了主室,然后待在膳房门口问着一叶和掌管膳房的妖怪一大堆问题拖延时间,等到已经将自己所能够想到的问题都问完之后,她也只能跟着拿着酒、不停说话安抚她的一叶回到了主室。   一回到了主室,她发现她的表兄已经不在了,只不过因为他以前就经常突然离席,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对,反倒是在她踏进主室后就马上将视线都放到她身上的舅父和舅母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她有些紧张地坐回属于她的位子上,双手紧紧握抓自己的和服衣襬,深怕下一秒他们就会轮流询问自己觉得谁谁谁怎么样。   她一直等到一叶替舅父和舅母各倒上一杯酒、舅母特意让一叶跟其他侍女退下后,她的舅父这才开口说道:「萤火,刚才我和妳舅母讨论了一下,妳觉得杀生丸怎么样呢?」   「兄长大人?」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转到表兄的身上,「兄长大人很好。」   「那若是让他成为妳的丈夫,妳觉得怎么样呢,萤火?」   在舅父询问完后,舅母并没有等她消化完这个问题及给出答案便又接着说道:「妳和杀生丸是表兄妹、是一起长大的,对彼此都知根知柢,所以我和妳舅父都觉得他对妳来说算是个不错的对象……嘛,虽然我也无法否认那个孩子老是不笑不说话的这点真的很不好,但是其他还算是不错的,妳觉得呢,萤火?」   「我…我……」一想到自己和表兄可能成为夫妻,她整张脸都热了起来,连讲话都不利索了,她迅速低下了头,「兄长大人那边…舅父大人和舅母大人也问过了么?」   「事实上,这件事就是杀生丸提出来的,」舅母抬起手来掩嘴笑了好几声,「不过他也说了,要看妳的意思。」   听到是表兄主动提出这件婚事的,她先是愣了好一会,等到反应过来后她的心情便变得十分复杂,她很想相信她的表兄是对她抱持着同样的感情才会说这样的话的,但是浮现在她脑袋的想法却是她那认真固执的表兄仍旧记着几十年他自己所说的话。   「萤火,」就在她试图沉淀下内心里躁动的情绪时,她的舅父又再度开口了,「若是妳不想的话也不要勉强,不用顾忌我跟妳舅母的情绪。」   「不…我不……」她紧张地抬起头来想要解释,但是在对上她舅父和舅母脸上那调侃的表情后,双颊又瞬间红起来的她又立刻低下了头,有些扭捏地嘟嚷道,「都听舅父和舅母的……」   她的话才刚说完,舅母便马上倾身抬手抱着她,用着饱含笑意的声音说道:「真是太好了,之后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母女了!」   难为情地抬手回抱了她的舅母一下后,她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主室,打算回自己的小院落好好休息一下、顺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一路上她走得十分匆忙,而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理会其他事情,几乎是低着头一个劲地往自己院落的方向走,所以在通往她院落的走廊前的一个走到转角她便撞上人。   即便没有抬头或凭借嗅觉,她还是知道自己撞上的对象是谁,毕竟放眼整个宫殿里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避开自己的只有三个,其中两个目前还待在主室里,剩下的那一个便是让她的脑子里变得一团杂乱的罪魁祸首,她打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来向他问好,只不过在看见他身上穿上了盔甲时,跑到她嘴边的话却变了:「兄长大人这是要出去么?」   「啊。」她的表兄看起来跟平常无异,「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应该已经告诉妳了,妳的答复呢?」   虽然已经对长辈们说过一遍了,但对着可能会成为自己未来的丈夫的表兄,她的脸与耳根又不争气地红了,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而尽管她只是保持沉默,她的表兄却已经得知了答案,「作为订婚仪式上的信物,有想要什么吗?」   听见他这么说,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自己无法负荷的她用力地摇了摇头,「都可以……」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这几天好好在西国待着,我一个月内会回来。」说完之后,他便马上从她身旁走过,快步往外殿的方向走去。   在他快速从她的身旁经过的时候带起了一小阵风,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及微微吹起她那淡金色长发,也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她连忙转过头去,对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但却还是没能出声叫住他。您…到底是真的喜欢我才会提出这婚约的,还是只是为了遵守您先前的诺言呢……   -----------   抱着双膝坐在属于自己院落的屋顶上,她将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脑袋里不停地想着刚才所看到的画面。   就在她完成了下午的射箭训练、从后山回到自己的院落的路上,她看见了她舅母的侍女朝颜与她舅父的一个侍卫在庭院的角落拥抱,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神十分专注,眼眸中像是有光芒在闪烁着,还有他们的表情,她只能想出温柔如水这样的词来形容。   常从一叶她们那里接收西国的大小信息的她知道朝颜和那个侍卫有着婚约,而那个侍卫前几天因为舅父所指派的任务而离开了西国好几天。   她不难理解他们会不顾礼节、直接在人来人往的庭院处就直接拥抱,只是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却让她产生了怀疑,对她和她表兄的。   二十三年前她和她的表兄订了亲,仪式举办得很盛大,而当着舅父、舅母以及众多宾客的面前,她的表兄将两个刻有繁复美丽的精致木盒递给了她做为信物,一个里面装有一个用淡粉色的水晶雕刻而成的樱花发饰,另一个里面则放着一把是用龙牙做成的短剑,剑柄上还镶有一小颗蓝色的宝石。   在那之后,她在舅母的坚持下将对她表兄的称呼从“兄长大人”改成了“杀生丸殿”,她表兄也将对她的称呼从“萤火”改成了“萤”,只不过,除了称呼之外,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没有其他的变化,没有情话、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不管是在西国或者是在外头,而就算了像朝颜那样好几个月没见面的情况,他们也只会简单地向对方说一下自己的近况,然后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喜欢着她的表兄的她其实有试图让他们像未婚夫妻一样互动着,她会在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时偷偷抓住他的衣袖;她向一叶她们学习,并且在她表兄外出历练或他要远行前坚持亲自替他穿上外衣,绑上腰带,穿上盔甲;她会在他们一起出游时变回犬妖的样子,将头搁在他的腿上休息……可是,即便她做了这些,她表兄的对她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而觉得挫败的她也不敢再不顾矜持做出任何不符礼节的事情。   就在她对着点点星空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她跑上来的一叶忽然跳到了屋顶上,用着带有调侃意味的语气请她到她舅母的房间一趟。   对着一叶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有些难为情,所以为了逃离一叶的视线,她便干脆在各个院落的屋顶上跳跃着,并且就这么跳到了她舅母房间所在的主院落。   一进到舅母的房间里,她便主动跪坐在舅母的面前,表现得一副乖巧的模样,「晚上好,舅母大人。」   「那妳呢?」舅母仍旧是一脸笑咪咪的模样,并且直接略过刚才她的失礼举动,「我们的小萤火碰上了什么事了?怎么大晚上的还跑到屋顶上去吹风?」   听见与自己最亲密的舅母这么询问,她咬着下唇思索了好一会,随后没有其他女性长辈或朋友能够咨询的她只能用着挣扎的语气开口问道:「舅母大人,您知道当年杀生丸殿为什么会主动提出与我订亲的事么?」   舅母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怎么了?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今天傍晚,我碰巧撞上了朝颜和她的婚约者,然后…然后我总觉得我和杀生丸殿的相处方式好像和他们的不大一样……」知道朝颜就在自己房外的不远处等候吩咐,她便忍不住加快了语速。   「妳怎么能指望杀生丸表现得跟左近那讨人喜欢的孩子一样呢?」舅母掩嘴轻笑了好几声,「杀生丸啊,我和妳舅父都很疑惑,他那个冷淡的性格到底是像谁,不过妳不用担心,从小就认识他的妳一定很清楚,他啊,绝对不是那种会迁就他人或是委屈自己的个性,所以,妳不用担心,他对妳一定是怀抱有一定的感情才会主动提出与妳订亲的。」   舅母的解释并不能让她完全放心下来,毕竟她还记得七十几年前她和她的表兄之间所发生的事及他的诺言,只不过她不好意思自己被表兄宽衣解带的事情就这么告诉舅母,所以她只好开口询问一直困扰自己的另一个问题:「舅母大人,我…真的适合杀生丸殿么?我是说…我不像您一样,不怎么聪明又不喜欢管事……」   「傻孩子,妳完全不需要像我啊!」舅母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揽住她,让她靠到她的怀中,「有些男人喜欢的是能站在他身后,默默支持他、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女人,有些男人则是需要能够和他并肩奋斗的女人,妳觉得他是哪一种男人呢,小萤火?」   靠在舅母的怀中,她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思索着她的表兄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但很惭愧地,即便认识他两百多年,她还是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舅母又再度开口说道:「其实,我说这些并不是让妳为男人而改变自己,而是让妳想好,妳到底是哪一种女人,应该选择哪一种男人作为妳的伴侣。不过,现在舅母这么说好像太迟了,对不对?」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她只能静静地窝在舅母的怀里,并且在舅母转移了话题后陪舅母聊了一会,一直到舅母让她回房休息后她才离开,而这一次她有乖乖地在地板上行走。   在回她的路上,她碰上了她的表兄,而从他前来的方向来看,他刚才大概是要去她的院落找她,但是却因为找不到她而离开。发现他看见了她,她连忙上前几步,「您找我?」   「啊,从风里传来的气味,我以为妳应该是躲在不知道哪一个院落的屋顶上。」   「一开始的时候是的,」他的用词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只是后来舅母大人让我到她的房里一趟。」   表兄并没有多做询问,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长型布袋给她,「路过一座人类城池的时候买的,不喜欢的话妳可以丢了。」   「谢谢。」   在接过那个布袋的时候她的脸变得更红了,只是现在她的脑袋有些乱,让她无法说出道谢以外的词语,所以她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离开。   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这才将那个袋子打开,拿出装在里头的折扇,那把折扇上绘有一大片漂亮的樱花及樱花花瓣,而右上角的上方则有着“灿灿日光里,融融春意酣。芳心何事乱,簌簌樱花残。”这首和歌。   愣了一下后,她干脆毫无形象地躺到了榻榻米上,用双手将那把打开的折扇举得高高的。这是在说我还是在说您呢,杀生丸殿…… 作者有话要说:  1.居然有下,居然有下,这样的爆字数让我也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2.殿(dono):在日文版的wiki里,殿这个词除了达官显贵乎相称呼时会用之外,女性对男性(尤其是妻对夫)也会使用。就像甲贺忍法铁里,里面的萤火对她的婚约者夜叉丸也是称作夜叉丸殿,虽然同样有着婚约的女主胧称呼男主弦之介是用大人(sama) (是说,现在想想我居然因为想找出xx子与花名之外的古代女生名字,用了好多好多甲贺里面的女角名TAT) 3.上一周一直犯蠢做傻事,新的一周希望能够表现好一点 ☆、章二十二 过往(下)   「萤火,我想拜托妳,替我去看照十六夜和她怀里的孩子。」   「什么?!」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脸严肃的舅父,本来早就从舅母那里得知舅父认识了一个贵族人类女性并且与其相爱的她在听到对方已经怀有身孕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震惊地抖了抖握住茶杯的手,甚至迅速看了眼盘腿坐在自己身旁的表兄,而从他同样惊讶的眼神,她便晓得他也不知道这一件事。   没等她将放在表兄身上的眼神收回,她舅父又继续说道:「胎儿已经两个月了,而如妳所知,未出世的半妖妖气很容易吸引其他妖怪的注意,所以我只能拜托人形模样跟人类最像的妳潜进三条家,照顾她直到她将孩子生下。」   听见舅父这样的请求,她紧紧皱紧了眉头,即便比起表兄等妖怪她并没有特别讨厌人类,但是她也不愿跟人类住在一起或是充当一个人类的侍卫,更何况对方还是她舅父的妾室,从小被舅母当作女儿来疼着的她根本不希望与那个女人有任何接触或牵扯。   「父亲大人,您要萤潜入一个人类贵族家,那您是要她用什么身份潜进去?那个女人的侍女、护卫还是其他?」就在她思索要怎么拒绝的时候,她的表兄忽然开口了,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神情,「您是在说笑吧,您打算让西国的公主,让您的外甥女,让我杀生丸的未婚妻去服侍一个人类、听从人类的指挥么?!」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从嘲讽变成的愤怒,他的周围甚至还散发出强烈的妖气,让本来在外守着的侍卫都忍不住探头进来查看状况、看看是否需要冲进来帮忙,而她则是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一副不为所动的舅父,一边伸手覆到表兄垂放在膝上的拳头上,紧张地轻声唤道:「杀生丸殿。」   像是因为听见她的叫唤的关系,她表兄收敛了下自己的妖气,只不过仍旧是一脸怒容地瞪着舅父,「您喜欢人类,那是您的事情,但请您别把萤给牵扯进去!」   没等舅父开口说些什么,表兄便反手握住她的手,在站起身的同时拉起了她,然后就这么拉着还没站稳的她快步走出内殿主室。   因为气愤的关系,他走得很快、步伐又大,让个头本来就比他娇小的她跟得很辛苦,脚步时不时地踉跄,而在他们到了与她舅母的院落相隔一个走到的地方时,他总算停下了脚步,而她也因为一时没有注意而撞上了了他的背,所幸他的身上并没有穿着盔甲,所以她只是额头微微泛疼而已。   「刚才的事情妳去跟母亲大人说吧。」在说话的同时他转过头来看向她,「还有,妳最近几天最好都跟母亲大人待在一起,以免父亲大人又找上妳、让妳去陪那个人类女人。」   她点了点头,随后便缓缓将目光从他的脸移到他们相握的手上,耳根微微发热,「那个…刚才谢谢您……」   表兄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抽回他的手,然后将宽大的手掌放到她的头上,「这几天我必须出去一趟,妳乖乖跟母亲大人待在一起,不要让父亲大人影响妳,知道么?」   「嗯。」   见她点头后,他便将她往舅母的房间方向推了推,而看了他一眼后,她也顺从地单独往舅母的院落的方向走去。   一进到舅母的房间,她便马上将先前舅父所提出的要求告诉了舅母,只不过对于表兄替她拒绝时所说的话轻描淡写地带过。   在叙述的同时,她还不忘分神注意自家舅母的反应,在看见舅母一脸平静地喝着手中的茶,好像她口中所说的人并不是舅父,而是一个陌生人的事情时,她在放心的同时还感到有些疑惑,因为舅母的表现和她在书里看到的完全不同,在书中的文字里,女人在发现男人爱上其他人时是难过、愤怒、嫉妒的,而在她的想象里,若是她的表兄爱上了其他的女人,她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是因为坚强,还是……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她的舅母放下了茶杯,微笑着看向她,「哦,怎么跟我听说的有点不同呢?我听说的是杀生丸那孩子为了妳而第一次对他的父亲出言不逊,所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舅母那毫不掩饰的调侃语气让她的脸瞬间就红了,「杀生丸殿并没有对舅父大人出言不逊,他只是…他只是……」   「好了,不逗妳了。」因为她的结巴轻笑了好几声后,舅母这才收敛了笑容,「虽然舅母知道妳不喜欢,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舅母也希望妳能答应妳舅父的请托。」   听见舅母这么说,益发困惑的她紧紧皱起了眉头,内心也忍不住涌现出一股委屈,「为什么?」   「妳也知道的,最近东方的龙骨精最近一直在西国附近引起不小的骚动,妳舅父光是忙着与牠周旋对抗就花费了不少心神了,若是那个人类女人和她的孩子没人照顾的话,我担心他会在战斗时分神想着他们母子的事而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对着舅母那张认真且严肃的脸,她忽然对自己感到惭愧及罪恶,并且对舅母所怀抱的崇敬之感更上一层,在刚才听见那番话之前,她满脑子只想着关于自己的事与感受,她不想靠近那个讨厌的人类女人,她不想当一个人类女人的侍卫,她更不想因为靠近那个女人而被舅母和表兄所讨厌,可是舅母却不同了,即便舅父爱上了一个人类,舅母还是想着他、想着西国。   「舅母大人,」用手紧紧抓着自己宽大的衣袖后,她缓缓张开了嘴用着干涩的声音询问道,「舅母大人就不难过么?舅父大人和一个人类女人在一起的事……」   「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不过也不至于因此感到难过,毕竟我和妳舅父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而是因为我们是彼此最好的结婚对象,我的出身、血统,妳舅父的血统、实力,所以比起夫妻,我和妳舅父其实更像是家人,我对他所怀抱的感情也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亲情与崇敬……」   她的舅母每说一句,她就有种自己所活着的世界崩落了一块的感觉,整颗心都因为难过而泛着涩涩的感觉,在她心里,舅父和舅母一直是她所憧憬的对象,并且希望她也能够有着像他们一样的婚姻,可是现在舅母却说他们那长达好几百年的婚姻并不是建立在爱情上,这样的认知让她在感到有些无所适从的同时也心生怀疑,她不比舅母来得漂亮聪慧,而这样的她有可能有一段建立在爱情上的婚姻么?除此之外,她的表兄…她的表兄是否也因为跟舅父舅母同样的原因而向她提出婚约的?   就在她的脑袋因为这样的假设而停止思索时,舅母忽然抬起手来将她揽到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舅母的小萤火,去吧,既然是妳舅父亲自拜托妳的,不用顾忌我这边,也不用担心妳在那个人类女人的家会受到什么委屈,况且,让他欠下妳一份情也不算坏事!」   听见舅母温柔的声音,从小就对舅母言听计从的她下意识想要点头,只不过她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表兄所对她说的话,所以改为用着尴尬的语气开口说道:「可是,杀生丸殿特别嘱咐我不准去的,我想我还是等到他回来之后再出发好了……」   「别等他了,让四叶替妳收拾好东西后就去找妳舅父吧,我已经等不及看看杀生丸那孩子在知道妳离开后的气急败坏的表情了。」   看了眼舅母脸上那优雅的笑容,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并且抬起双手来回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怀里,「舅母大人,我……」   「小脑袋瓜里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弄乱了吧,」舅母轻笑着揉了柔她的头,「所以说离开西国、和杀生丸分开一会也是好事,至少可以让妳静下心来好好理一理思绪。」   她胡乱地点着头表示着赞同,毕竟就算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将那些思绪顺理好,但是远离表兄的视线一段时间确实是必须的,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那些多疑想法而在表兄面前表现出什么不妥。   ----------   坐在十六夜的房间旁的樱花树上,她抱着双膝时不时着叹着气。   即便已经待在三条宅邸待了三个月了,即便有着十六夜的特别看照再加上她的杰出的剑术,没有人敢将她当作普通侍女使唤,但是她还是不习惯。   在那座宅邸里,她必须对着人类用着敬语称呼,因着十六夜与妖怪私订终身而害得目前身为十六夜侍女的她被许多佣人或侍卫出言嘲讽,不想跟着一堆人类轮流用着公共澡堂的她只能趁着夜晚迅速到郊外的森林里的小湖洗澡,她时不时就要到郊外一趟清除被十六夜怀着的半妖妖气吸引怪来的妖怪,为了保护十六夜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必须跟她厌恶的十六夜同处一室,每晚不是靠在十六夜的房间的角落坐着睡觉,就是到院子里的树上靠着闭目养神,她还被迫听着十六夜向怀中胎儿倾诉她舅父对十六夜母子的爱,而在她舅父路过附近顺便过来看十六夜一会时她则必须待在屋顶替他们把风……   一想到舅父跟十六夜在一起时所表现出的情意绵绵的模样是从来没有在舅母面前显露过的,她就感到特别难过,难过到想要马上回去西国,只是,那也想一想而已,就算现在她舅父真的另外派手下过来接替她的位置,她也不敢回去,因为她可不敢去面对她那可能还怒气未消的表兄,她担心他会朝自己发脾气,更担心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再以一个婚约者的身分与他相处。   来到这里短短几个月,除了舅父和十六夜,她见过太多侍卫和侍女、十六夜的兄弟们和侍女、十六夜的姊妹和她们的恋人的亲昵相处的画面,他们会躲在角落,用树荫作为遮掩,紧紧地拥抱彼此、抚摸着彼此、亲吻着彼此,她甚至还看见其中几对吻得难分难舍,不由自主地在接吻时扯开对方的衣服、直接肌肤与肌肤碰触。在看见那些画面过后,她还曾经听到侍女们相互调侃时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办法,因为我真的很爱他,而且都准备结婚了,所以才会忍不住……”   说实话,尽管她在看见那些侍女与男人亲热时感到嫌恶,但是她对于那些侍女们说的话却是下意识赞同的,因为爱着表兄,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她也渴望着能与他十指相扣,渴望能被他拥在怀中,只是,他却好像从没有过同样的想法,每当她抓着他的衣袖时,他只会回一句“自己好好走”,每当她想以人形靠到他的身上,他便会让她变回犬妖的样子再靠上来,每当她因为闻到他身上传来血腥味而着急着想要脱下他的衣服检查时,他便会喝斥自己注意礼节、让自己不得不放下手。   即便人和妖怪的想法行为不同,但这样的表现…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了吧……就在她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时,风中传来的气味让她反射性抬起头来,并且迅速从树上跳回十六夜的房间。   看见她突然进来了,本来被舅父特别派过来的冥加所说的趣事逗得发笑的十六夜止住了笑,有些奇怪地看向她,「怎么了,萤火?」   尽管已经听过了很多次了,但是她还是因为十六夜用着这样亲昵的语气唤着自己的名字而皱起了眉,她开口冷声说道:「在我回来之前,妳最好就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不要说话也不要造成任何声响,明白么?」   站在十六夜手掌上的冥加紧张地问道:「是有什么大妖怪要过来了吗?」   「杀生丸殿,」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所以,若是你们两个惹怒了他,我可保不了你们。」   冥加挤出了几个笑声,「您在说笑吧,杀生丸大人可是萤火大人的婚约者,他怎么可能听不进您的劝说呢。」   「你可以试试看。」   对着冥加冷哼了一声后,她又迅速离开了十六夜的房间、直接跳到了屋顶,而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她甚至还听见十六夜低声说着想要见一见表兄的话语。   原本她以为表兄会顺着自己的气息直接过来找自己,但是到了屋顶上后,她却看见他直接站在三条宅邸的大门口,让守着大门的侍卫拿着□□对准了他,而在大门后方的不远处,负责整个三条宅邸安全的将军剎那猛丸与一群士兵也戒备地盯着他看。   为了避免他和那群人类打起来,她只能重新跳回地面,快步走到大门,略过了剎那猛丸与那群侍卫,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拉起他的手,一边朝他们微微点头,一边拉着他远离那些人。   一直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后,表兄率先跳到了整个三条宅邸里最高的屋顶上,并且就这么坐了下来,看见他这个样子,她也只能跟着跳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在与他有些距离的位子坐下,「杀生丸殿,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为什么要答应父亲大人?」没有回答她问题,表兄只是盯着远方反问道,「妳并不喜欢这里,不喜欢那个女人,更不喜欢那个半妖。」   「舅母大人和我都担心舅父大人会因为担心那个女人和半妖而在战场上分神,而且舅母大人也不在意,所以我才来的。」她在这时顿了顿,「而且,我答应的是西国的统领,并不是舅父大人。」   听见她这么说,表兄嘲讽地哼了一声,「随妳,妳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接话或者是提起什么新话题,而他也没有开口的打算,他们两个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屋顶上,各自对着远方发楞。   一直到夜半时分,她表兄这才站起身来,并且开口用着清冷的声音说道:「我回去了,等到那个半妖生下来后我再过来带妳回去,免得父亲大人改变心意、强迫妳待到那个半妖长大……」   就在他聚起妖气准备离开时,刚才一直在思索他们这对未婚夫妻相处的方式不正常的她忍不住出声唤道:「杀生丸殿。」   「怎么了?」她的叫唤让表兄停止了聚集妖气的动作,也让他在这个晚上第一次正眼看向她。   在对上他的双眼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退却了,她咬着下唇纠结了好一会,直到紧握成拳的双手掌心都出现了深刻的指甲印痕后,她才下定决心问出从他提出订亲开始就困扰着她的问题:「您…您是爱着我的吗,杀生丸殿?又或者还不算是爱,可是…您是喜欢着我的么?」   她的表兄看着她好一会,然后才冷哼了一声,「无聊的问题。」   他的回答让她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大盆冷水一样,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是除了全身发冷之外,她那颗本来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却慢慢安静了下来,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着:「既然这样,那我们解除婚约吧。」   「别开玩笑了,萤!」   看见表兄紧皱起了眉,一副打算发怒的前兆,她连忙转过头,然后抱着双膝开始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因为舅父大人的事情,这阵子我一直在想,杀生丸殿到底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要和我订亲,后来我想到了,大概是跟当初舅父大人和舅母大人当初在一起的原因一样,血统、身世,又或者是您只是想为您当年所说的话负责罢了……我是喜欢着杀生丸殿的,可是,我很害怕,在我们结婚之后的某一天,您是否会像舅父大人一样,爱上了别人,到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我……」   「随便妳,」没让她把话说完,表兄便出声打断她的话,「不过,居然认为我会喜欢上人类的女人,真是愚蠢至极!」   她很想反驳她说的并不是单指人类,妖怪也很有可能,只是她忽然失去了辩驳的力气,「回去之后,我会将信物还给您的。」   她不晓得他有没有听见那句话,因为在他把话说完的那一刻他便马上聚起妖云离开了。   从风里的气味确定他走了很远之后,她这才低下头,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膝中。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   可恶,难道这几十年间我的实力就没什么长进么……在腹部直接被龙骨精给弄出的拳头大的伤口时,她突然觉得当年被蛇妖咬出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即便痛得无法思考了,她还是只能强迫自己站直着身,双手握好了剑,试图接下龙骨精接下来的攻击。   半个时辰之前,在十六夜的腹部开始阵痛时,她忽然感受到平安京外传来了一股强烈且邪恶的妖气,那股妖气的感觉比她先前遇过的任何妖怪还要来得强,她并没有信心能够抵挡得过,所以她只能在三条宅邸先立下结界、抵挡跟着那个妖怪一起过来的小喽啰,同时让冥加骑着她饲养来与西国传信的老鹰回去给舅父报信。在确定有后援后,她便只身引着那个自称是舅父最大对手的龙骨精到郊区,只是她却只是用着自己的身体、用一个接一个伤口来拖延时间,而她只给牠几道小轻伤作为回报。   大概知道她的实力不足,所以一开始龙骨精只是抱着嘲弄的态度逗着她玩,一直到她用着阳炎砍了牠一小段尾巴,又集结身上的所有妖力用绯阴朝牠的胸口射了一箭后,她成功地惹怒了牠,牠在她变成犬妖的模样打算趁机给牠加上几道伤时直接用着牠的爪子贯穿了她的胸口。   痛……这是她变回人类形态、挣脱龙骨精的箝制后存在在她脑中的唯一想法,她知道她得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是重新拿起阳炎来防御,只是现在的她除了躺在地上之外根本动弹不得,她甚至连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随着大量的血不断地从她的口中涌出,她觉得自己已经处于死亡前了弥留之际了,而她的脑里也开始浮现从小到大所经历过的许多场景,有第一次变成人形的,有第一次拿剑的,有第一次离开西国游玩的……最后出现的,是一个月前她趁着舅父过来看十六夜的时候回西国一趟、亲自告诉舅母她向表兄提出解除婚约的事,那时候她舅母抱着她说她傻,说她怎么就固执地认为表兄就会跟舅父一样,后来看见她哭丧着一张脸,她的舅母便改口哄她说会陪着她一起。   现在…大概是不行了吧,对不起,舅母大人……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每呼一口气就觉得胸口很痛的她在心里喃喃叨念着。   就在她的视线涣散到看不清任何一件东西时,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那道身影是她的表兄,所以她下意识扯了扯嘴角,然后就这么闭上了眼。   ----------   「抱歉,萤火,让妳受苦了……」   「怎么这么傻,舅母的小萤火,竟然把自己伤成这样……」   「萤……」   昏睡中,萤火忽然想起两百年自己在完全昏睡前所听到的最后话语,并且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些声音到底是属于谁,而这样的认知让她惊讶地睁开了眼。   一开始她被映入眼中的光刺得生疼,让她下意识眨了好几下眼睛,而等到她能够看清东西后,她便发现到她正处在一间屋子里,躺在自己的绒尾上,在她视线所及的范围里,玲和邪见正缩在角落依偎着睡觉。   对于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屋子里的,萤火并没有印象,只是她知道一定是由现在正站在她后方的那个人所做的决定,她并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但是对方却从她变得紊乱的呼吸察觉到她已经醒过来的事情,并且缓缓走进她的视线范围内,轻声开口说道:「醒了?」   与他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想起自己在失去记忆期间和他的互动的一切的她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只是不知道躺了几天、四肢有些发软的她只能强压下这个念头,她朝他张了张嘴,用着干涩沙哑的声音唤道:「兄长大人……」   听见她的称呼,即便早就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杀生丸的双眼还是微微睁大了些,「都记起来了?」   萤火难受地闭上了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即便不想承认,但这几个月以来的记忆一直在她的脑袋里打转,包括她居然又重新喜欢上他的事……    ☆、章二十三 隔阂   亲口确认萤火已经恢复记忆后,杀生丸便不再说话,他单手扶起了她,让她靠到自己身上,然后他拿起放在一旁地上装着水的竹筒,有些笨拙地喂到她的嘴边,而因为喉咙干得发疼的关系,她也没心思顾忌他们的肢体接触,就着竹筒喝了好几口。   用拇指擦拭掉沿着她嘴角留下的水后,杀生丸又重新将她放回她的绒尾上,随后他便退回墙边,靠着墙开始闭目养神。   萤火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因为担心感觉灵敏的他会发现,她很快就收回视线,阖上眼睛专心地调动身上的妖力,没过多久,她全身的力气便恢复了许多,也能够缓缓坐起身,并且站起来悄声离开他们所在的木屋。   一走出那座屋子,她便开始环顾四周,随后她便发现这座木屋是位于山林中的某处,大概是住在山下村落的人类建来在冬天打猎时作为短暂休息处的。即便对于杀生丸为什么还特别找了座木屋而非像以往一样找棵树来作为休息处的事情感到奇怪,可是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却让她无法清楚思考,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顺着充斥在她鼻中的硫磺气味去寻找温泉的位置,好好泡一个澡,在醒脑的同时也清洗掉身上不知道多久之前跟丛云牙打斗时所留下的脏污。   就在她往传来硫磺味的方向踏出第一步时,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熟悉的嗓音也跟着响起:「要去哪?」   「想去泡个澡,那个方向好像有个温泉。」萤火没敢回过头去看杀生丸,而且声音还带着些微微的颤抖,「有什么问题么,兄长大人?」   「我只是想确定妳在恢复两百多年前的那些记忆时也没把这几个月的事情给忘了,萤,关于玲的安危是妳的责任而非我的责任的事。」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听见他转身回到屋子里的声音,而在确定他没再看着自己后,她便忍不住抬起手来覆上自己的脸,长长叹了一口气。明明杀……明明兄长大人以前从不这样威胁人的……   没花多久时间她便找到藏在树丛中的小温泉,并且迅速脱下身上的和服直接走进温泉中,热水的温度让她的整个脑袋都清醒了过来,却也让她更加不想回去,只是沉睡了两百年、对杀生丸的认识也可能有着两百年的差距的她却没有把握自己在拖拖拉拉的期间他不会就这么把玲丢在一旁,所以泡了一会温泉后她便连忙出来,迅速将自己打理好后就马上赶回去。   在她回去那间小屋的时候,玲和邪见已经醒了,并且靠在阿吽的身上与站在一旁杀生丸一起在门口等着。看见她的那一刻,玲马上高兴地跑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襬询问她现在感觉如何,还偷偷地将她睡了两天、杀生丸也抱着她守着她两天没睡的事情告诉她。   尽管有从自己的身上沾染到过多杀生丸的气味推测出他们有过肢体接触,但她却从没有想过他会在自己昏睡时一直抱着自己的这个可能性,她的双颊因此而开始泛红,心里甚至还冒出一个让她觉得有些疯狂的猜测,只是那个想法一出现她便马上将它压了下去,不敢再细想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还转而开口询问玲在这两天之内是否有关于奈落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   在她们聊了一会、并且从她们两个的对谈中确认了萤火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后,杀生丸便不发一语地迈出步伐,而很习惯他这样行为模式的玲和邪见也马上行动了起来,前者乖乖地坐回阿吽的背上,后者迅速牵起了阿吽的缰绳追了上去,而由于有着前几个月的记忆,萤火也没有多做询问,拿起不知是玲还是邪见特意放好在门口前面的阳炎和绯阴背到背上后,她便抬起脚步跟在他们后方。   如同碰上丛云牙之前的每一天,他们又开始追查奈落的下落,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在行走时萤火故意落在队伍的最后而非杀生丸的后方;她不再跟他轮流找寻奈落下落,而是将这工作全权交给了他,自己则与玲待在一起;她也不再跟他说话或对视,若是他主动找她说话时,她也只是点头或摇头作为响应。   她对于杀生丸的态度转变表现得太过极端,这让夹在他们之间的邪见和玲感到十分尴尬,前者很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因为对于杀生丸的情绪特别敏感的他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怒气爆发的杀生丸给迁怒杀掉的。至于后者则没有想这么多,她以为他们两个只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吵架了、目前正在闹别扭,所以在杀生丸独自去调查奈落下落的时候,她会凑到萤火的身边,用着撒娇的语气让萤火别再生气,还不停地朝萤火叨念着杀生丸的好。   说实话,就算是从小就和杀生丸一起长大、对他以及月华姬盲目崇拜着的萤火也觉得玲所罗列出的杀生丸的优点有些夸大了,夸大到听到最后她都会忍不住掩嘴轻笑了几声,她那因为跟杀生丸朝夕相处而有些压抑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只是这样的好心情永远持续不到杀生丸回来的时候,所以她还是无法与他有着正常的交流。   看见每次杀生丸一回来后萤火还是不肯说话,已经劝说了萤火好几天的玲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萤火那边下手并不管用,所以即便对杀生丸并没有那样亲近,她还是鼓起勇气趁着萤火独自离开去洗漱时跑去跟他说些类似女孩子是需要男孩子哄着的话语。   她就这么连续说了三、四天,可是杀生丸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让玲感到很是挫败,甚至还忍不住用着哀怨的眼神轮流看着他们两个。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她的怒气的关系,就在她用着那样的眼神瞪着他们的第三天,杀生丸如同以往一样先是领着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一直到找到一个安全且可以休息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留下他们、独自去寻找奈落他们的下落,反而是在吩咐玲和邪见待在原处后看向了靠在他们后方不远处的树干上的萤火,「萤,这次妳跟我一起去。」   听见他这么说,玲和邪见偷偷转身背过他们互相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而萤火则是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只是对上他的眼神的那一刻,她那想要逃跑的冲动便整个蔫了,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随后便紧咬着下唇、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跟在他的身后。   出乎她的意料,杀生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树与树间跳耀着、没有聚起妖云或是光圈迅速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只是在地面上不断地向前走着,到最后,他在一个小山坡上停下了脚步,直直看向了远方。在他后方的萤火也跟着停了下来,只不过在察觉他们所在的地方十分荒凉、渺无人烟,而风中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气味时,她感到有些疑惑。难道…跟奈落没有关系……   就在她纠结着是否要开口询问时,杀生丸便先一步开了口:「妳…对我有什么不满么,萤?」   「不,我对兄长大人您并没有任何不满,」他的问题让萤火愣了一下,随后便用力地摇了摇头,并且用着有些艰难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我只是对这几个月以来我对兄长大人的失礼感到抱歉……」   说到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对她来说,即便不是故意的,但是提出解除婚约的她却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与前婚约者牵扯不清、有着过多的肢体接触,这让她每次在面对杀生丸时都感到十分尴尬,甚至还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羞耻感。   即便早就猜到是这样的原因,杀生丸还是冷哼了一声,「撇开妳沉睡的那两百年不算,但过去的几个月里妳也经历了一些事,我以为妳至少成长了一些,结果没想到妳的想法却还是跟以往一样愚蠢,萤。」   听见他这么说,还清晰记得上次被他骂愚蠢是自己提出解除婚约的时候的萤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压下去理解他话语中的深意的想法后,开口试图转移话题:「所以兄长大人您特意要我跟着您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而不是为了奈落?」   「是又如何?」杀生丸在说话的同时看向了她,只不过看见她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他也只能收回视线,开口补充了一句,「顺便来看看天生牙引领着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天生牙?」萤火疑惑地皱起了眉,脑袋里也暂时抛开与他之间的事情开始思索了起来,在她的记忆里,她的阳炎或是绯阴可从来没有引领她做过什么事情。   「啊,」杀生丸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天生牙解下来递给了她,「从一大早开始它一直在低鸣着。」   萤火将天生牙握在手中,但却感觉不到他口中的低鸣,原本她打算将它还给他,可是见到他大概是被它吵了一个早上而有些不耐烦的关系,她便干脆继续将它握在手里,「那兄长大人是打算在这里等着?」   她的话刚说完,他们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般大小的影子,随着那个黑点越变越大,他们也看清楚朝他们方向过来的黑点是个中了许多箭和矛的无头妖怪,而从风中传来的气味他们知晓那个是海獭妖怪的身体。   见杀生丸只是冷眼看着那个行动迟缓的妖怪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萤火也只能陪着他站在原处,而过没多久,除了那个海獭妖怪与血腥味之外,犬夜叉一行人的气味也跟着出现在空气中。   杀生丸忽然哼了一声,萤火大概也晓得他的想法,因为她心中也是同样对犬夜叉他们出现感到嘲讽。怎么什么事都跟那个半妖离不了关系?!   由于恢复了记忆的关系,她想起了两百年前对十六夜的所有厌恶感,所以她完全不想要留下与犬夜叉打照面,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表示想要离开去,犬夜叉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的背上还背着戈薇、七宝以及一只海獭小妖怪,而他的后方还跟着弥勒与珊瑚。   「爸爸!」   一看见倒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无头妖怪,那只海獭小妖怪便一边哭喊着一边跑到牠的身旁,并且在七宝的提醒下试图想要帮牠将头给连接回去,可是牠身体已经因为先前受到的攻击而没了生命迹象,所以那只小妖怪最终只能抱着牠父亲的头颅大哭。   看见了这一幕,杀生丸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转过身便打算离去,而萤火自然是跟他一起提起了步伐,但他们没走几步,犬夜叉便用着不客气的语气叫住了他们:「喂,杀生丸,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我可不认为你们是刚好路过这里的。」   萤火斜眼瞪了他一眼,随后便侧过身站到杀生丸的身后,而后者则是冷声回了一句:「我和你无话可说。」   「等一下,杀生丸!」忽略了他们的漠不关心,戈薇有些紧张地往前站了一步,「我记得你的天生牙是把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刀,你能不能帮忙救甘太的爸爸一命?」   「你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杀生丸便继续往前走,但是这次却换成七宝挡在他的前方,他直接跪在他的前方磕了三个头,「求求你!求求你!要不然甘太就会变成一个人了!」   完全不想理会他们这群完全不肯听不进他们的话的人,杀生丸只是站在那里冷眼地看着七宝,而大概是知道对他苦苦哀求毫不管用,所以犬夜叉干脆对他用起了激将法,而戈薇则是在扶起仍旧跪在地上的七宝的同时用着哀求的眼神看向一直站在他后方的萤火,「萤火,拜托妳也帮忙说服杀生丸吧,妳看甘太哭了那么可怜……」   「那又如何?」一直保持沉默的萤火轻嗤了一声,「即便我对幼崽有着怜悯之心,但…这是求人的态度么?想要请求别人的帮忙,至少姿态要摆的低一点。」   在说话的同时她想着的是两百多年前斗牙王让她到三条宅邸保护十六夜的事情,即便拜托她当守卫的是斗牙王,但十六夜才是她花费心力保护的对象,只是十六夜却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那种麻烦到他人的姿态,反而老是用着长辈的态度与她说着话,还常常说些让她放松些、不要老绷着脸的无聊话语,这让本来就对十六夜没好感的她对对方益发厌恶了,而现在犬夜叉这一种用挖苦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方式让她不禁讽刺地想着有其母必有其子这一句俗语。   不用她指名道姓,戈薇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犬夜叉,戈薇责备地瞪了犬夜叉一眼,但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来挽救,杀生丸便出声唤道:「走了,萤。」   即便对着那个哭到快无法喘气的小妖怪甘太有些同情,萤火还是点着头跟上了他,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在她手上十分安静的天生牙忽然躁动了起来,而这样的异状让她皱起了眉,她将天生牙递给了同样注意到它的躁动的杀生丸,全权交给他处理。   看着杀生丸就这么按照天生牙的意拔刀救活甘太的父亲的命,萤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脑袋里也开始思索斗牙王将天生牙留给他的真正用意为何,是为了让他能够守护对他来说重要的人,还是让他能够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帮上犬夜叉的忙。   在她转而想着询问自家舅母是否能够得到答案的时候,复活过来的甘太的父亲正说着牠在另一个世界徘徊时所见道的场景,而总算知道天生牙让自己过来的用意的杀生丸面无表情地收起了刀,直接用妖气聚起一个光圈包起她和自己,迅速远离了犬夜叉一行。   原本萤火以为他会直接带着他们回到玲和邪见等着他们的地方,但是他却是控制着光圈在距离玲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而且还在距离地面有三尺高的距离时就让光圈消失,这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根本没来得及做好落下的姿势,就这么直直往下掉。   当慌乱的她试图凝聚妖气时,早就在脚底聚起妖云的杀生丸却先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腰,从腰间的大手传来的温度让她反射性地抬头看向了他,而他那张毫无表情变化的俊美脸庞却让她觉得有着许多她无法读出的情绪,看得她无法移开眼,并且就这样与他在对视间缓缓落在了地上。   在双脚碰到地面的那一刻,这才回过神来的萤火后知后觉地心跳加快了起来,她连忙挣脱他的怀抱,与他拉开了距离,而在她重新站好、打算开口道谢时,他却先一步开口了:「刚才那个海獭所说的地方,是另一个人间界与冥界的交界之处,也是父亲大人墓地的所在地。」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也顾不得自己的那些难为情,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这是表示…奈落那家伙和犬夜叉他们惦记着的四魂之玉碎片就在舅父大人的墓地里?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好卡好不顺TAT 而且我原本没预计143集能够写成一章的啊!!!! 又,萤火会改回叫杀生丸兄长大人,是因为两人已经解除婚约的关系 又又,上星期二去看了钟楼怪人的音乐剧,masterpiece!! 但是我的脑袋跟别人不一样,大家最难以忘怀的歌曲是大教堂时代,但我的脑袋里却不断回放着愚人庆典的旋律 ☆、章二十四 宝石   在得知最后一块四魂之玉碎片就在斗牙王的墓地附近之后,杀生丸和萤火便开始寻找能够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方法,毕竟他们可不认为奈落会因为碎片在异世就选择放弃,而即便他们两个都对斗牙王有些怨怼,他们都想抢先奈落一步将那枚碎片带回人间界,以免打扰到斗牙王的安宁。   可能是因为上次的单独谈话让萤火觉得杀生丸对于自己的态度毫不介意、她不管对他亲近或疏远都没有什么差别,也可能是十分担心自家舅父的墓地遭人叨扰,所以在朝听说有通往另一个世界通道的南方国家赶路途中,她总算久违地主动朝他开口询问道:「那只海獭的叙述并不明确,为什么兄长大人您知道他所看到的就是舅父大人墓地的位置?」   「因为先前父亲大人就将铁碎牙藏在他的墓地里。」   知道现在自己的注视只会让她感到不自在,所以杀生丸在说话的时候仍旧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回头看向她,而听见他说到这里就停下不语,一旁的邪见便自动自发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先前杀生丸大人从朴树翁大人那里得知铁碎牙被斗牙王大人藏在他的墓地里,经过杀生丸大人和邪见我一番找寻后,最后终于在犬夜叉那个半妖的右眼中发现到一颗黑珍珠、开启了前往斗牙王大人的墓地的通道……唉?对了,杀生丸大人,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使用犬夜叉右眼中的黑珍珠呢?」   杀生丸用着不耐烦的语气解释道:「那颗黑珍珠是宝仙鬼的作品,作用大概只有一次。」   「听起来杀生丸大人应该是认识那个宝仙鬼的,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再去拜托他制作一颗呢?」即便知道在这时候若不闭嘴说不定会惹他生气,但看见萤火仍是一脸困惑的模样,邪见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再度询问道。   杀生丸哼了一声,「他的每一件作品都必须耗费许多时间,短则五、六个月,长则数百年,我们可没那个时间!」   听见他对宝仙鬼这样了解,邪见本来还想多询问一些关于宝仙鬼的事情的,只不过正当邪见要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去给他一个瞪视,让邪见连忙乖乖闭上嘴,并且迅速退到萤火的身后,在用她的身体挡住他的视线的同时也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从杀生丸的态度察觉到他对于宝仙鬼的事情并不想多谈,所以不知道有什么其他话题可以与他谈的萤火便在之后都不再说话,而邪见跟玲也不敢在这样的气氛下开口,所以在前往南方的路上他们都保持着沉默。   在越过了一条横亘在他们路途中的河流后,嗅觉敏锐的杀生丸和萤火便开始从风里闻到了属于妖鸟的气味,而随着越接近听说有着通往彼世之门的火之国,妖鸟的气味变得越来越重,还夹杂着不少的血腥味,有人类的也有妖鸟的,除此之外,犬夜叉他们一行人的气味也掺杂在其中。   「玲,」发现杀生丸正带着他们往传来妖鸟及血腥味气味的方向走去,萤火便侧过头看向正乖乖坐在阿吽背上的玲,轻声嘱咐道,「若待会看到不喜欢的事物就闭上眼睛,我们会带着妳的。」   「好的,萤火大人!」   尽管是这样的回答的,但是萤火的提醒却完全挑起了玲的好奇心,让本来时不时四处张望的她改为专注地看向前方,随后她便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鸟便映入她的眼中,让她忍不住发出惊呼,而当他们离那只巨鸟越来越近、并且发现那只巨鸟的头已经不见的时候,她的惊呼便改成了惊叫,还下意识伸手紧抓着一旁萤火的衣角。   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作为安抚后,萤火便神色凝重地看向无头妖鸟的断头处下方那像是干涸的河流渠道,皱着眉开始思索着,随后她的脑袋里忽然闪过先前曾经在一本古籍上所看到的内容,嘴里也跟着喃喃念道:「铁鸡一族,相传是居住在地狱的妖鸟,其鲜血所汇成的河道…则能通往彼世……」   杀生丸冷哼了一声,「奈落那个家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个方法的?」萤火在感到困惑的同时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关于铁鸡一族的事情我也只在古书上看到过而已。」   「没有必要去试图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萤。」   说完这句话之后,杀生丸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阴沉的天空,而下一秒神乐便突然出现在那只无头妖鸟尸体的身旁的岩石上,将手上的扇子放到嘴边,「噢,这里的入口已经关上了,看来你没能赶上呢,杀生丸。」   在看见神乐的那一刻,曾经被她绑走的玲吓得从阿吽的身上跳了下来,躲在萤火的身后紧抓着萤火的衣襬,邪见则是生气地朝她挥舞着人头杖,「神乐,妳又跑来这里干什么?!老是在杀生丸大人的身旁晃来晃去的,杀生丸大人对妳这样的女人才不会有兴……」   邪见那愤慨的话语还没来的及说完,杀生丸便一个跳跃跳到了神乐身旁,然后在邪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时瞇起眼看向她,「这里的入口?听起来妳好像还知道其他入口的所在之处?」   反射性退后了一步后,神乐这才微微扬起嘴角说道:「我是知道另一个入口的位置,不过,杀生丸,就算是你也不一定能够活着通过那个地方。」   在她语音落下的那一刻,杀生丸用着她没能察觉的速度拔出斗鬼神,架在她的脖颈边,「带路,神乐。」   「啧!」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疼痛,神乐连忙用扇子架开斗鬼神的剑锋,皱着眉瞪了他一眼,「知道了!」   审视般地看了眼她的表情、确认她接下来的确会替自己带路后,杀生丸这才将斗鬼神给收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下方位于渠道旁的萤火他们,「邪见,你带着玲到刚才经过的那座人类城池外头找个地方等着。萤,妳跟我一起去。」   一想到总算能够到自家舅父的墓地,本来从恢复记忆后就特别排斥与杀生丸独处的萤火难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玲的头后便与杀生丸一起跟在神乐的身后走。   走了好一会的路后,大概是担心杀生丸会不放心、又再度对自己亮剑,神乐还特地回头说了声快到了,而就在她回头的同时,萤火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她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即便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与她并肩而行的杀生丸还是注意到了,并且侧过头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去看舅父大人时该带上点花。」说完之后,萤火自己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看来这附近也找不到什么能够放到舅父大人墓前的花……」   杀生丸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没有必要,那里可不是个适合妳送花或祭拜的地方。」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愣了一下,并且后知后觉地将他的话与先前邪见说过所有关于铁碎牙的事情给联想在一起,她愤怒地紧握双拳,周身也不自觉地释放出的妖气,「犬夜叉…那个半妖!他竟然敢在舅父大人的墓前砍下您的手!!他竟然…就这么当着舅父大人的面……!!」   她的强大妖气让走在前方的神乐暗自戒备着,两指间也紧夹着羽毛、准备一有什么不对就马上逃开,而这时本该显得同样不悦的杀生丸却只是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原本,我也打算让父亲大人的墓地成为那个半妖的葬身之处的。」   他话一说完,本来以为他对犬夜叉十分厌恶的神乐有些奇怪地侧过头朝他挑了挑眉,而萤火则是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只不过在对上他的双眼后,她周身的杀气与妖气全蔫了,她不晓得为什么他能够用着如此平静的语气和神情来谈论这一件事,明明在她的印象里他是那么在意着斗牙王对他的评价,像那样在斗牙王的墓前输给犬夜叉、还失去自己的左臂的事情照理来说应该会让他愤怒到怀恨在心才是。   您这样毫不在意,不就显得我刚才的失态很可笑么……想到刚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露出犬妖的模样,萤火就觉得讽刺地可笑,而在垂下头后她也下意识微微扯了扯嘴角。   眼尖地看见她的表情,杀生丸皱起了眉头,只是因为有神乐在前方,所以他也不好开口询问。   发现他们毫无预警地沉默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神乐觉得有些不安,所以她只能加紧脚步,赶紧带他们到通往彼世的入口处。很快地,他们一行便来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岩石通道入口前。   看见她就这么走进通道里,怀疑她可能与奈落设置好陷阱的萤火显得有些迟疑,她对身旁的杀生丸投以询问的眼神,后者则朝她点了点头,并且用着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的音量说道:「天生牙,从刚才开始一直在低鸣着。」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稍稍放心了些,只不过还是将阳炎移到手中后才跟着他一起往里面走。   等到地面趋于平缓后,神乐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一步,用手指了指入口所在的方向后便开始往后退,一副打算离开的样子,而确认了这里确实没有奈落或其他妖怪的气息,萤火也不再多虑,直接跟着杀生丸一起往前走。   走没一会,他们便看见了一扇巨大的石门以及守在大门两边的同高度的守卫石像,而没等他们继续往前走,偌大的通道里忽然响起了毫无情绪起伏的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地说着:「想通过吗?还是不想通过?」   来回看了看两座石像,又与杀生丸对视了一眼后,萤火这才开口说道:「如果我说我们想要通过呢?」   「那就让你们过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两座石像便同时走向了他们,手上所拿着的武器也攻向了他们,很轻松地躲开了其中一个的攻击后,萤火本来打算反击,但是杀生丸却比她快上了一步,一个跳跃一个挥刀便将两座石像同时击倒在地。   对于他们的不堪一击,杀生丸忍不住哼了一声,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将斗鬼神放回腰间,本来以为已经被击倒的石像又再度从地面上爬起,「白费功夫,属于这个世界的刀是无法除掉我们的。」   听见这一句话,感受到自己腰间的天生牙又在低鸣的杀生丸瞬间理解了其中的涵义,他将手上的斗鬼神插在地上,改为取出放在腰间的天生牙,而几乎是天生牙出刀鞘的那一刻,他所背对着的那扇厚重的石门突然打开了,奇异的白光也就这么从门缝中照了进来,在照亮了原本幽暗的通道的同时也让原本想要继续战斗的两座石像就这么单膝跪在他的两旁,「您可以过去了,拥有彼世的刀的人。」   看见这一幕,本来站在一旁毫无用武之力、在杀生丸将手放到天生牙的刀柄上时又特别往后跳一步的萤火被震慑住了,即便她早就知道了他拥有着让人臣服的实力与资格。   未来,在您的带领下,西国、犬妖一族一定能够变得更加强大吧……当她在心里如此想着的时候,直直站立在两个跪在地上的石像中间的杀生丸一边将天生牙收回腰间一边朝她唤道:「萤,该走了。」   在回神的那一刻,萤火正好对上他的双眸,耳朵无法克制地发热,而为了掩饰自己的异状,她快步走到门边,并且直接略过他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然后迅速在脚边聚起妖云,前往风中传来奈落臭味的方向。   尽管杀生丸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反常,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同样聚起妖云跟她往同样的方向走。   没有多久,巨大的妖怪骸骨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紧接着便是待在球状结界里的奈落与拿着铁碎牙和他对置的犬夜叉,而下一秒犬夜叉就被奈落给一击打进了斗牙王尸骨胸前的窟窿里。   「真是丢脸!」   几乎愤怒地哼了一声后,杀生丸便用斗鬼神使出了苍龙破,并且确切击中了距离他们还有好几尺的奈落,而虽然他有着结界保护,但是还是成功地让他和他的结界移了位置。   顺着苍龙破的攻击轨道,奈落和犬夜叉等人看见了正朝他们靠近的杀生丸与萤火,即便有着结界的保护,奈落对于杀生丸还是一脸戒备,只不过他们却完全无视他,只是缓缓移动到骸骨的前方,用着悼念的神情望着他们的亲人。   由于先前杀生丸早已来过了一次,所以杀生丸没有缅怀太久便移动到那个窟窿里,迅速地给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犬夜叉一拳,「没用的半妖,竟然害父亲大人的坟墓给人践踏成这样。」   说完之后,他也没给犬夜叉机会辩驳,直接跳到了奈落的对面,代替犬夜叉的位置与他对峙。   因为相信杀生丸的实力,萤火没去理会他们的战斗,只是直接站到斗牙王的肩膀处,伸手覆上他那变成骸骨的脸上,「舅父大人……」   对于斗牙王,她的情绪很是复杂,从懂事开始,她对他的感情一直是尊敬、孺慕,但是在十六夜那个女人出现后,一切都变了,那些景仰大部分都变成了埋怨与怨怼,到现在,她的想法依旧如此,她感谢他在两百年前救了命危的自己,但是她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夺走自己的那些记忆、让她在这几个月里都像个傻瓜一样地在杀生丸的附近兜转着,她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对犬夜叉那个半妖如此偏心……   对着斗牙王的骸骨发愣了好一会后,萤火这才放下手,转过头去看向杀生丸和奈落的战局,看见杀生丸因为奈落的结界而没有什么进展,她便干脆一个跳跃跳到奈落那球型的结界上头,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用阳炎刺入了结界、削了他半边的脑袋。   尽管她母亲留给她的阳炎不像铁碎牙能够吸收对手的力量为己用、不像天生牙能够挽救死者的命,但却能够在妖力的辅助下破除结界,简单一点的结界能够完全破除,而像奈落现在的这一种结界她却只能短暂穿透,在有限的范围内进行攻击。   「萤,回来!」   听见杀生丸的叫唤,同样察觉到奈落正在控制他背上的触手来攻击自己的萤火也不再恋栈,重新跳回斗牙王的骸骨上,并在同时给了杀生丸一个眼神示意,询问是否需要将阳炎给他,但却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眼神。   在萤火离开后,杀生丸便再度朝奈落挥刀,砍掉了他那会不断再生的触手,周遭开始弥漫着大量的瘴气。   听见了窟窿里传来七宝的尖叫声,奈落嗤笑了几声,「你再这样砍下去,这些瘴气可是足以让这里全部的人毙命的喔,杀生丸。」   对杀生丸和萤火来说,瘴气的毒他们并不放在眼里,而且他们也不担心会对斗牙王这样大妖怪的骸骨产生影响,所以对他的威胁杀生丸并不放在眼里,「奈落,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我不可能为了顾虑人类的性命而迟疑心软、放弃挥剑的,我杀生丸可没有你想的那样天真!」   「也是呢,毕竟……」在说话的同时奈落还看向一旁的萤火,「毕竟我的瘴气对杀生丸你唯一在乎的表妹萤火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一听见他的嘴里冒出萤火的名字,杀生丸微微睁大了眼,一刀下去直接砍碎了他所有在结界外的身体,也让他那球型结界又往后面移动了几分。   因为他的这一刀,本来被戈薇的箭所净化的瘴气又开始四处弥漫,让犬夜叉不得不放弃去砍宝仙鬼的头颅,而是跳到窟窿口去用风之伤去吹散那些瘴气。   由于他为了拯救同伴而放弃取得能够打倒奈落的力量的举动,宝仙鬼自愿将力量交给了他,这让一直在上方看着萤火觉得有些可笑,她就不明白了,从什么时候起千年的大妖怪都怀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她的舅父让刀刀斋制作出天生牙这样能够救人的牙刀,还将铁碎牙设置成只有犬夜叉怀有守护之心才会产生变化,而现在这一位宝仙鬼也是对有着守护伙伴的想法的犬夜叉有着不错的评价。   怎么我碰上的大妖怪都是冷酷狠戾的,像是两百年前的龙骨精,像是三百多年前的那两只蛇妖……想起那两只蛇妖,她就不受控制地想起她在那棵大树上被杀生丸宽衣解带的事情,那样的画面让她忍不住用力地摇了摇头。   就在她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犬夜叉已经用了金刚石之枪打穿了奈落的结界、给他造成了重击,而杀生丸也趁机用了斗鬼神给了他一击,让他的身体变得残破不堪,就在这时候戈薇也用了桔梗给她的箭射向那枚最后的四魂之玉碎片。   看见奈落就这么带着他残破的身体与那枝箭凭空消失,本来以为总算能除掉他的杀生丸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再度看了眼自家父亲的骸骨后,他便准备开口叫上萤火一起离开,只不过在那之前窟窿里却传出了一道声音打断了他:「那边,是杀生丸大人吗?」   听见对方的叫唤,本来想就这么一走了之的杀生丸只能跳进那个窟窿里,对着只剩一个头的宝仙鬼说道:「宝仙鬼。」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先前跟您承诺的手镯已经制作好了,我已经让我的儿子在我逝世后送到西国那里,现在应该已经在那里了。」   「啊,麻烦你了。」   「这位就是萤火姬?」就在这时候,宝仙鬼突然看了眼从杀生丸跳进来时就跟着跳进来、静静待在一旁的萤火,「朱夕姬大人的女儿、未来西国统领的夫人么?」   对于他最后的那个称谓,萤火感到有些无措,只不过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来反驳,他便继续说道:「的确,就向杀生丸大人所说的,只有富士山的剑峰火山里所产的淡粉色水晶最衬您那淡金色的长发。您还喜欢那只发簪吗?那一只发簪绝对是我近五百年来最完美的作品。」   「我和萤该走了,宝仙鬼。」没让他有机会再说些什么,杀生丸直接开口丢了这句话,然后便拉着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萤火直接离开了。   确定她站上了自己所聚起的妖云后,他这才放开她的手,往先前过来的那道门的方向移动。   觉得与他这样站在一起十分奇怪,萤火便往后移了一些,端正地跪坐了下来,过了一会才讷讷地开口询问道:「兄长大人,刚才宝仙鬼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给妳的那一个发簪是让宝仙鬼雕刻的,而镶在那把短剑剑柄上的宝石也是宝仙鬼的作品,所以才有储存毒的功用。」在解释的同时杀生丸并没有转头看向她,语气也十分平淡。   听他这么说,萤火突然想起在收下那把短剑后他手把手教导她使用的事情,他教导她如何将毒化的妖气存放在那枚宝石里,并且如何驱动那些毒附在剑身上,而这样的一把剑对于因为讨厌手沾血肉而不常使用毒华爪的她十分喜欢。   「那时宝仙鬼在雕刻完发簪之后有留下一块不小的碎片,我让他做成了一个储物饰品,现在应该已经放到妳的房间里了。」这时杀生丸忽然顿了顿,「能让父亲大人都称赞的他花上快三百年才做出的作品,储物的空间应该不会太小。」   您…是不是忘了,两百年前我早该把那些东西还给您了……察觉到犬夜叉等人已经追上了他们两个,所以萤火并没有开口将这些话给说出来,只是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襬,低着头看着自己那用力过度而冒出青筋的手背,与此同时她的脑袋里还不断回响着她开始跟着杀生丸到西国外历练前斗牙王和月华姬所交代的话语,她记得他们曾经说过千万不要冒险前往富士山的内部,那里住着不少能在岩浆里活动自如的龙,牠们的龙鳞十分坚硬,几乎刀剑不入,他们是绝对对付不了的。只是个订亲信物,为什么您要冒险到那样危险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下犬夜叉剩下的集数,我觉得我快完结了 但看了下内容,我觉得我离完结还有许多章要写…. 希望能在四月结束前完结!!!!! ☆、章二十五 原因   一从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回到了人间界、接触到比那里更为暖和一点的空气后,萤火便为自己在那里产生的疑惑找到了各种解释。   想当然尔,她那对许多事都漠不关心的表兄根本不可能会知道有着怎么样发色的女孩子配怎么样的发饰才会最合适,既然如此,他只可能从月华姬或是一叶等人那里得到粉色与她的头发相衬的意见。   而他会特别到富士山岳那去取得那块用来雕琢成发簪的粉水晶也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斗牙王和月华姬安排给他的试炼,作为他已拥有能力成亲、有资格成为西国的准继承人的证明,二是胜负心强烈的他在知道那里有着最好的粉水晶后绝对不会愿意屈就,也不会愿意再多费心力去寻找其他有粉水晶的地方,并且趁机测试自己的实力。   所以,完全跟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的……在回到现世、与玲和邪见会合后,萤火便以想要除掉身上沾染到的奈落臭味而单独离开找了条小溪清洗,而在泡到冰冷的溪水里时她便不停地在心里跟自己讲着这一句话,说服自己不要再做白日梦了、直接面对现实。   足足在溪水里泡了两刻钟后,觉得紊乱的脑袋总算清醒了许多了的她这才愿意从溪中起身,缓缓用妖力烘干自己身上因为湿透而紧贴在身上的白色和服,然后循着杀生丸他们的气味寻找他们的去向。   一路上萤火走走停停,而为了能有理由说明自己的晚归,她还特地绕到附近的一个村庄里买了一堆团子和其他吃的,一直到了晚餐时分她才出现在杀生丸他们找到的落角处,随后便专注地和玲、邪见一起解决各种吃食。   即便一开始在摊开那些用荷叶包着的所有吃食时萤火有询问过杀生丸要不要用上一点,但在那之后她便没再跟他搭话,这让玲和邪见又懊恼了起来。怎么两位大人去了趟彼世回来后又不说话了?!   没有去理会他们询问的眼神,萤火就这么默默地吃完替自己买的那一份团子,默默地跳到旁边的树上休息。   一整个晚上下来她睡得很不踏实,脑袋里先是浮现出自己和还没有认识十六夜的斗牙王相处的记忆片段,后来又浮现了自己和杀生丸订亲前后的事情,让她在醒来之后心情显得特别糟糕。   原本,她以为这只是因为到了斗牙王的墓地以及听了宝仙鬼的话才会产生这样的梦境,所以她并没有特别在意,但是事情却不像她所想的一样,一连好几天,她都做着相似的梦,唯一的差别是关于与斗牙王相处的画面越来越少,与杀生丸相处的片段却越变越多。   这样的梦境让她醒来的时候都感到疲累,但因为大妖怪的身体十分强韧的关系,没有足够的睡眠与良好的睡眠质量只是让她脾气变得有些烦躁、休息的时候偶尔恍神而已,所以杀生丸以为她又像先前那样在闹小脾气或是胡思乱想,而玲和邪见则觉得她还在生杀生丸的气。   跟萤火关系比较亲密的玲很想要找机会哄她开心,所以在杀生丸带着他们经过一条河的时候,玲便开口央求道:「杀生丸大人,今天就让我跟萤火大人、邪见爷爷在这里等您,好吗?」   「玲,」没等杀生丸开口,萤火便先一步回答道,「到下游一点的地方再说,这里的水流太……」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止了声,抬起头来看向传来奈落气味的后方空中,而与她同时发现的杀生丸也跟着抬起了头,随后他们便看见雾茫茫一片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看见他们两个的动作,邪见疑惑地询问道:「杀生丸大人、萤火大人,怎么了吗?」   一道不小的落水声以及溅起的水花代替他们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连忙转过头看向旁边有些湍急的河流,并且看到了倒在河水中失去意识的人,「那不是神乐吗?」   「好像样子有些奇怪。」可能是看见神乐闭着眼睛没有反应,杀生丸和萤火又在身边的关系,本来还挺怕她的玲难得大胆地从阿吽的背上爬了下来,并且往河边凑了凑。   尽管不想跟神乐扯上关系,但是看见玲那么在意的样子,邪见也只能转过头问道:「该怎么办,杀生丸大人?」   「别管她。」   扔下这句话后,杀生丸便直接往前走,而对神乐没多少好感、也不想去研究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萤火也跟着他往前走,只不过走没几步她便听见了身后传来了有人下水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邪见气急败坏的责备声。   不用回头萤火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并且在听见邪见的呼救声时一跃跳到了湍急河流中的石头上,准确地抓住玲和邪见的衣领,而正当她要带着他们跳回河边时,玲却着急地晃了晃手,「可是…可是萤火大人,那个女人就要被水冲走了……」   听见她这么说,萤火一边叹气一边将他们两个抛向阿吽的背上,然后在石头上几个跳跃、追上了已经被水冲走有一段距离的神乐,用着刚才从邪见手上接过的人头杖穿过昏迷的她的腰带,毫不温柔地将她往河岸边甩,毕竟在月华姬的教导下,她对任何敌人都不会心软,不管对方是女人或小孩,不管对方是否有示好投诚的意图。   当她重新回到河边时,玲和邪见正蹲在经过重摔却仍旧昏迷不醒的神乐身旁观察着,而本来应该已经不在的杀生丸则是坐在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岩石上,他的皮靴边还堆着许多带着树叶的树枝,从样子看来大概是从一旁的树上砍下来的。   「麻烦您了。」   不自然地朝他点了点头后,萤火便将那些树枝移到了玲和邪见的身后,让邪见用人头杖生火烘干他们两人身上湿透的衣服,之后便退到了树下,双手环胸靠着树干休息,而眼神则是紧盯着仍旧躺在地上的神乐。   没过多久,胸口破了个大洞的神乐身上的伤口突然开始自动复原,并且伴随着玲和邪见的惊呼声恢复了完好如初的模样,而几乎在同一时间,神乐的意识也恢复了,并且一脸后怕地将手覆在自己的胸前,等到她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这才注意到蹲在一旁看着她的玲和邪见,还看见坐在他们后方岩石上的杀生丸,「是你们……」   「是萤火大人救了我们喔。」   听见玲笑咪咪地这么说,神乐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见站在另一边树下的萤火,对于萤火,除了知道萤火是杀生丸重视的表妹外,她对萤火的事情几乎一知半解,所以她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想到杀生丸的表妹妳跟杀生丸不一样,居然有这么善良的一面!」   「妳这家伙!」为萤火抱不平的邪见忍不住跳到她的面前,气愤地用手指着她,「至少感谢一下吧,说句谢谢什么的!」   相较于他的激动,萤火只是冷眼看了下即便醒来却只用手臂微微遮掩光着的上半身、明明在跟她说话但眼神却摆在杀生丸身上的神乐,「不知廉耻的半妖,我也不期待她懂什么礼节!」   说完之后,她便直接跳到树上,迅速远离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只不过有着灵敏的听力的她还是顺着风听见了杀生丸和神乐的谈话,她听见神乐在杀生丸说对她的事情没兴趣的时候故意将奈落的心脏下落的消息说出来,她听见神乐在说出御灵丸是奈落心脏的护卫时加了句自己不被奈落信任的话,她听见神乐说杀生丸是唯一一个能够除掉奈落的人,她还听见了杀生丸那故作讽刺实则警告神乐的意图已经被奈落知道的事。   一个被一个遗忘本心的半妖分裂出来的半妖啊……同为女性的关系,再加上从小到大早已看过许多对杀生丸产生好感的女人与女妖,所以萤火很轻易便看出神乐对杀生丸抱持着不一样的感情,也大概猜的到神乐会在濒死之际也要特地过来杀生丸所在的地方是为了在死前在见她最后一面。   她将手覆到自己正在发闷发疼的胸口,这样的感觉她很熟悉,因为这是自从她懂事之后每次看到有对杀生丸怀有好感的女人或女性与他距离太近就会产生的反应,对于早已决定要放弃的自己竟然会那么容易被影响情绪的事情她十分懊恼,她忍不住握紧双拳,尖锐的指甲甚至刺破了掌心,血也这么顺着她的手从树上滴到了地面。   就在她恍神的期间,杀生丸不知道什么时候独自来到了她所在的树下,并且一跃跳到树上,单手就箝制住她的双手,让她不得不张开紧握成拳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不惯那个失礼的半妖罢了。」萤火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并且别过了头。   「既然这样,妳也不需要为了那样不重要的半妖弄伤你自己,」忽视她刚才的举动,杀生丸又再度强硬地执起她的手,用妖气将她的掌心恢复成原状,然后再度跳回了地面,「该走了,萤,去找奈落心脏的护卫。」   因为他在丢下这句话后就直接走了,萤火便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跳下去,并且直到调适好心情才追上他。   沿着神乐先前过来的气味以及大量妖怪的尸臭,不到一天杀生丸和萤火就找到了先前神乐所提到御灵丸的寺院,只不过后院本来该埋着御灵丸尸体的坟墓却是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看见空了的坟墓,大老远赶过来的邪见感到十分气愤,「杀生丸大人,那个叫作神乐的女人是不是骗了我们啊?」   皱着眉看着那个本来作为坟墓的大坑一眼后,杀生丸迅速转过身,「走吧,这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听见他这么说,即便不开心白跑了一趟,邪见也只能跟着他一起走,对所有事都一知半解的玲也乖乖地跟了上去。至于萤火,她对神乐所提供的消息本来就下意识地排斥,所以对此她也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她还有些庆幸能够离开这个因为神乐才会过来的地方。   离开了只剩下一堆杂乱气味及妖怪尸体的地方后,为了不再折磨自己的鼻子,杀生丸和萤火便找了个不会闻到那个寺院里的妖怪尸臭味作为过夜的落角处。   因为神乐的事情,本来已经睡不好的萤火更加睡不好了,梦里还时不时出现神乐的模样及声音,醒来之后鼻间还有闻到属于奈落及那些分裂出来的妖怪臭味的错觉。   这样的状况连续发生了好几晚,这样她在白天的时候脸色显得十分难看,连带着寻找奈落及他的心脏的下落的事情也兴致缺缺,因为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要闻到属于他们的气味就十分厌恶,即便她很清楚早一点除掉奈落,她就能放心将玲送到人类的村庄,而她也能早一点脱离这种与前婚约者在外历练的状况。   由于她表现得太过明显,不只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杀生丸,连有些缺根筋的玲和邪见都感觉到了,只不过两方所想的原因却不一样,前者觉得她胡思乱想的坏习惯又犯了,只是这次是将自己与一个半妖扯上关系;后者则是在讨论她在吃醋的可能性,所以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担心,反而暗自替两位大人开心着。   对着他们两个笑咪咪的注视,杀生丸一律采取无视的态度,有时候还会给邪见几拳,至于萤火则是被自己那些讨厌的梦境而烦到没有心情去在意周遭的事情,只是单纯地觉得玲对着自己笑得次数变多了。   以为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不停对自己笑、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所以为了感谢她的好意,当他们走到附近有人类城池的地方的时候,萤火便独自脱队赶到人类的城池一趟,买了许多她爱吃的东西及一件新的里衣,打算带回去给她。   就在她拿着许多用棉线绑着的荷叶包、一件油纸包好的衣服回到杀生丸他们停下来等她的地方时,一股夹杂着浓厚血腥味与瘴气的奈落气味随着风传了过来,而伴随着风的还有许多花瓣,其中几办还染有红中带黑的血迹,几乎是飘来那些花瓣的同一时间,本来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的杀生丸瞬间睁开了眼睛,几个跳月便失去了踪影。   由于连续好几天都做着关于神乐的恶梦,所以即便奈落与神乐身上的气味几乎一模一样,她还是能分辨出那股风中的气味是属于后者而非前者,而她相信嗅觉比她更灵敏的杀生丸也一定察觉到了。   所以,在知道对方是神乐的情况下还特别赶过去是代表着……脑袋里还没有思索出答案,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了,她将那些买回来的东西迅速丢给了玲和邪见他们,然后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到最后,她停在了一棵树上,在下面一片盛开的花海中,她看见了无力跪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神乐,以及直直站立在她面前的杀生丸。即便这样的画面她十分排斥,但是她并没有跳下去,只是待在树上听着他们的谈话。   「杀生丸?」   「我是寻着血和瘴气的气味过来的。」   「是吗,你以为是奈落吧,见到不是奈落一定很失望吧。」   「我知道是妳。」   听到这里,再加上看见杀生丸将手放到天生牙的刀柄上,知道他打算救神乐一命的萤火便无法在那里待下去,她用着与刚才过来同样的速度往回跑,在跑的时候手还忍不住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裳,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就跟两百年前被龙骨精直接贯穿的时候一样痛,她不懂,为什么在知道对方是神乐的情况下杀生丸还要去,为什么说着神乐不重要的杀生丸会想要救神乐的命,明明以前神乐也给他们造成很多困扰。   真的是很温柔呢,兄长大人,只是…这样的温柔很令人讨厌呢……一直到回到玲和邪见那里,她的手还是没有放下来,甚至还越抓越紧,紧到都快将和服前襟给撕扯了下来。   看见她这个样子,玲和邪见紧张地都凑到她面前,「怎么了,萤火大人?是碰到了那个奈落了吗?」   「杀生丸大人呢?他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兄长大人…他……」   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后,萤火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正当她努力逼自己想着措辞、顺便将刚才看见的画面赶出脑袋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一边将玲他们往后推,一边从身后拿出阳炎,而几乎是她刚摆好戒备姿势的同一刻,一个长着翅膀的巨大妖怪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牠那像刀刃般的手也就这么打在她的阳炎上。   「邪见,带着玲躲到旁边去!」用着眼角余光确认邪见带着玲一起骑上阿吽的背上、躲到较高的地方后,萤火这才往后了几步,拉开了与那个妖怪的距离,「这股气味…你就是那个奈落心脏的护卫御灵丸吧!」   「错了,我的名字魍魉丸!」   在说话的同时,魍魉丸迅速朝萤火伸出许多触手,束缚住她的双手和双脚,并且用力将她拉向了他,刀刃般的手也往她的腹部攻击。   即便被捆住了双手,萤火还是利落地用阳炎砍断了那些触手,而在砍掉脚边的触手时,她注意要有只触手看起来像婴孩的手臂,但那只手臂只是覆在了她的腿上,并没有像其他触手一样束缚住她的脚。   尽管觉得那个触手有什么古怪,但是她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索,只是专注在攻击魍魉丸上,只不过就像本体奈落一样,不论她砍断他的手臂或是拦腰给了他一剑,他都能迅速恢复原状。   知道在这样下去只会消耗自己的体力,萤火便迅速用阳炎往他的头上放出一个火球,然后往后跳了几步,并且思索将武器换成绯阴后打败对方的机率有多高。   还没等她想出解答,魍魉丸已经将那个火球给灭了,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趁机攻过来,反而是待在原地,并且露出一个像奈落那样令人不舒服的笑容,「我看到了,萤火,妳心里那黑暗的想法,害怕妳爱着的杀生丸会爱上人类,甚至还担心杀生丸会喜欢上神乐,所以妳才会与他解除婚约的,对吧?既然不想看见杀生丸跟其他人在一起的画面,那妳干脆将妳的妖力及强大的妖怪身体交给我吧!」   听见自己的私事被他大声说出口,而他还不自量力地想要吸收自己的妖力,萤火气到红了双眼,她再度用阳炎使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击向了他,随后又迅速将手上的武器换成了绯阴,将身上大部分的妖力聚集成箭,顺着刚才那自己使出火球的轨迹射了出去,并且顺利地爆掉他大部分的身体。   「区区半妖,竟然也敢妄想窥视我萤火的内心、夺取的我的妖力,未免也太自大了吧!」在说话的同时萤火又再度用妖力聚起一只箭对准他,「顺便告诉你,你刚刚说的那些,从不是我跟兄长大人解出婚约的理由!」   看见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乱了手脚,反倒是激起了她的斗志,魍魉丸啧了一声,但当他驱动妖力复原身体、打算对她进行反击时,感觉到他们这里的气味不对而赶回来的杀生丸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边将她挡在了身后一边举着斗鬼神对着他,「你就是御灵丸?」   「下次再跟你交手吧,杀生丸。」见到实力比萤火更强的杀生丸回来了,魍魉丸丢下了这句话后便选择了撤退。   在他凭空消失后,萤火这才收起手上的绯阴,并且咬着下唇低下了头,不晓得杀生丸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这里的她很担心他听见了她或是魍魉丸刚才所说的话。   将斗鬼神收回腰间后,杀生丸便转过头看向她,并且抬起手来替她拨开因为打斗而跑到额前的一缕头发,「先是以为我会和父亲大人一样爱上人类,现在又觉得我会爱上一个半妖,萤,告诉我,在妳的想法里我杀生丸到底是怎么样的?」   萤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偷偷用眼角余光对不远处的玲和邪见投以暗示、希望他们能够赶快过来解决她的尴尬处境,只不过早就感觉到她跟杀生丸之间的气氛不对的他们根本不敢过去,在歉意地对她摆了摆手后,他们便一边躲在岩石后面偷看一边吃着她刚才买回来的点心。   「又或者,」没去理会她的小动作,杀生丸改为将手移到她的脸上,扳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向他,「妳可以告诉我,若刚才不是虚张声势,两百年前妳解除婚约的真正原因?」   对上他的双眼,本来心神还很乱的萤火不知道为什么却冷静了下来,她朝他微微扬起嘴角,「从什么时候开始兄长大人也喜欢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虚张声势也好,有其他理由也好,妳不想说就算了。」觉得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刺眼,杀生丸便放开了她的下巴,并且转过了身大步离去,「关于神乐的事情妳不要乱想,那只是还以她先前所给的情报罢了。」   并不是…虚张声势,我只是……对着他的背影,萤火慢慢收起笑容,双手也紧紧握成拳。   她很清楚,犬跟与其相似的狼不一样,不可能只会一个伴侣,除了她的舅父外,先前西国的统领以及她所认识的一些西国长老也都有着妾室,所以当初她在与杀生丸订下婚约时已经做过他可能会纳妾室的心理挣扎,不管对方是人类、半妖或是妖怪。   即便他未来可能会爱上其他女人,但只要他爱着她或是爱过她的话,她也愿意接受,她会跟他解除婚约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很害怕,害怕她会像斗牙王对月华姬一样,从来没有爱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在动画里,斗鬼神断了与神乐死亡几乎是同时发生,所以这才有杀生丸为了神乐而不惜断剑的说法 但是漫画里神乐却是先死,过了两本单行本斗鬼神才断了,两人的cp感并没有这么明显,所以这里按照漫画走 听到大家在说番外,是说正文完结后我也不晓得要写什么番外 ☆、章二十六 断剑   「所以,那个御灵丸是个怎么样的对手?」   听见走在最前方的杀生丸的声音,本来走在玲和邪见中间、不停接受他们的眼神道歉的萤火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他,原本在对上他那头美丽的银白长发时,她以为那道声音只是自己的错觉,毕竟恢复以往记忆的她可是记得她那看是成熟冷漠的表兄总是会在她做了不合他意的事后不理她一段时间,只不过在看见他因为她一直不回答而稍稍侧过头来朝她看了一眼,她这才僵硬地上前了几步走到他的身后,并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那个妖怪说他的名字叫作魍魉丸,我想…御灵丸那个名字应该是伪装成人类时使用的,为了蒙骗犬夜叉那些人……」   「愚蠢的把戏,」听见犬夜叉的名字,杀生丸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那么,奈落的心脏就是藏在那个魍魉丸的体内么?」   咬着牙犹豫了一会后,萤火这才开口说道:「啊,在被那个魍魉丸束缚住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像是婴孩的手臂的触手碰了我的腿,那个应该跟当初那个女妖在逃出白灵山的时候所抱着的婴孩是同一个,藉由碰触而看见对方内心的想法则是那个婴孩的能力……」   「是么。」   无法从杀生丸的语气听出他对此的想法为何,而他好像也没有想要将话题接续下去或是开一个新话题的意思,所以萤火便打算退回玲他们那边,只不过她才一放慢步伐,他却又突然出声说道:「奈落所分裂出来的妖怪就跟他们的本尊一样,那个魍魉丸应该会再去寻找更坚韧的盔甲,也可能会像刚才那样突然冒出来,接下来几天别大意了,萤。」   「这是…您与奈落所分裂出来的妖怪相处过后所得到的经验之谈么?」脑袋还没来得及思索,萤火便听见自己用着嘲讽的语调脱口而出这些话,而说完之后,她便被自己的的话而愣在了原地,「抱歉,兄长大人,我没有其他意思!」   相较于被她的话而吓得拉着玲一起躲在阿吽庞大的身体后方邪见,杀生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都两百年了,妳总是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一点却没有任何长进么,萤?」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而看不惯他说话总是拐了好几个弯的邪见便趁着这个机会小跑步凑到仍旧停在原地的萤火身旁,压低音量解释道:「萤火大人,杀生丸大人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有将神乐或者是其他人放在心上,所以萤火大人也不用花费心力去想那些人的事情。」   「邪见爷爷说的没错!」玲用力地点了点头,「就算杀生丸大人真的有想过其他人的事情,但是杀生丸大人最在意的也只会是萤火大人而已!」   听见她这么说,本想哄萤火开心、让萤火不再跟杀生丸闹不快的邪见忍不住生气地朝她挥了挥手上的人头杖,「玲,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除了萤火大人以外,杀生丸大人怎么可能会去在意其他人的事情呢,包括妳和我都一样!」   看见他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泪花,原本还沉着一张脸的萤火一个没忍住便扬起了嘴角,只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并且催促他们赶紧跟上杀生丸的脚步。   大概是担心魍魉丸又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前来偷袭,所以接连好几天杀生丸都没有离开萤火等人单独行动,对此萤火在感到不自在的同时还有些不满,不满他对她实力的不信任,毕竟在她眼里看来魍魉丸除了能够看见对手心里的黑暗、像奈落那样复原能力很强外,其实并没有其他需要防备之处。   真是,一个接一个的,跟犬夜叉他们同样烦人!!由于一想到魍魉丸,她便不自主地跟着想起气味与他相同、打扰了她好几次睡眠的神乐,所以对于寻找魍魉丸及奈落并不怎么有兴趣的她干脆直接跟着玲一起坐在阿吽的背上,就这么一边发愣一边随着杀生丸前进。   就在她像这样发愣的第四天,本来一直走在最前方的杀生丸忽然停下了脚步,随后便这么一言不发地聚起妖云迅速离开。   尽管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留下,但邪见还是感到十分无力,他转头看向了已经停止发愣、神情已经凝重起来的萤火,「萤火大人,是奈落?还是那个魍魉丸?」   「魍魉丸,除此之外,还有桔梗和那名少年的气味。」皱着眉纠结了好一会后,萤火这才从阿吽的背上跳了下来,脚下缓缓聚起了妖云。   即便她对于对上奈落与那些与他有关联的妖怪的事情十分排斥,但怎么说上次在白灵山的时候她和玲都算是被桔梗救了一次,这份情若是不回报的话也说不过去,而且,说实话,她对于桔梗这个女人挺有好感的,不管是个性还是责任感。   「少年?」从听见萤火的话后瞬间紧张了起来的玲忍不住开口追问道,「萤火大人说的是琥珀吗?」   看见她满脸担忧的样子,萤火微微扬起了嘴角,她将手放到她的头上摸了摸,「嗯,是他,玲很担心他吗?」   「嗯,因为…琥珀他虽然有时候怪怪的,但是他曾经救过我,他其实是个好人……」   「好,我知道了,妳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拍了拍着急解释的玲的头后,萤火便迅速控制着妖云追上杀生丸脚步。   因为迟了好几步的关系,当她找到杀生丸的时候,他已经跟魍魉丸打了起来,而桔梗和琥珀则是站在一旁,外表看起来十分狼狈,看得出来在杀生丸到这里之前他们与魍魉丸经过了一场恶斗,而且还处于下风。   已经遗忘本心的半妖么……想到先前的奈落还需要剥离掉属于人类的心才能向桔梗下杀手、而现在属于奈落的心脏的婴孩却控制着其护卫打算除掉桔梗,再加上鼻子已经可以从空气里闻到越来越朝这里靠近的犬夜叉及戈薇的气味,不知道为什么萤火忍不住为桔梗感到有些悲凉。   看了眼正在跟魍魉丸打斗的杀生丸,确定他能够独自应付后,萤火便落到了桔梗跟琥珀的面前,顺便将他们带到高处,避免他们被金刚石之枪的碎片误伤。   将他们放回地面之后,萤火便开始用眼神打量着他们,「你们,还好吧?有受伤吗?」   有些受宠若惊的琥珀连忙摆手表示道:「没事,只是有点小擦伤,很快就能痊愈了。」   「没事就好,这样玲也能放心了。」   从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血味确定他的状况后,萤火便直接在桔梗的面前蹲下了身,手也放在她的带着伤口的右肩处,一边往她的身上注入妖力一边解释道:「虽然身为妖怪的我没有灵力能够完全治愈这样的伤口,但以我的妖力应该可以压制瘴气的扩散,这样算是还清了,上次妳的那一箭。」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让那股妖力在自己那陶土制成的体内压制着奈落的瘴气、而且不对自己的身体及灵魂造成伤害的,但是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减轻许多的桔梗发自内心地朝她道谢:「谢谢,真是麻烦妳了。」   没有去理会她的道谢,结束治疗后萤火便收回了自己的手,随后直接转过头去看向杀生丸那边,这时杀生丸和犬夜叉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争着对付起魍魉丸。   趁着他们这对兄弟分神进行言语上的争执时,魍魉丸转化了从铁碎牙那里抢来的金刚石之枪的能力、伸出了金刚石的触手进行反击。   看见杀生丸的斗鬼神能够挡住金刚石之枪的攻击,但是却无法伤到覆上强大铠甲的魍魉丸一丝一毫,萤火连忙从身后拿过阳炎紧紧握在手中,并且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走吧,那个魍魉丸会突然出现的目的,应该是因为你吧?」   即便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琥珀还是一脸愧疚地承认道:「是的,他们……白童子和赤子说打算抢走我的最后一枚四魂之玉碎片,然后将奈落取而代之。因为我的关系,神乐她也……」   一听到神乐的名字,萤火便马上出声制止道:「别说废话,快点走吧。」   同为女人,桔梗敏感地察觉到她对神乐的不喜,在看了一眼犬夜叉后,便马上带着琥珀离开,而自知留下来也对战况没有帮助、若是被魍魉丸抓住的话反而还会对自家姊姊他们拖后腿,所以琥珀也只能跟着她一起走。   有着萤火的掩护,魍魉丸完全没有注意到琥珀和桔梗的离去,只是专心地应付面前的杀生丸和犬夜叉,并且在挡下戈薇的箭时开始得意忘形了起来,并且突然开始嘲讽起神乐:「真是愚蠢的女人,要是她愿意将琥珀的碎片交给我的话,至少还能多活些时候,都是因为那些无聊的慈悲心,最后才会死的那么凄惨,还死的一点价值也没有,因为你们在场的这些人都没有能力实现她的遗言!」   「给我闭嘴!」   虽然最先出声反驳、最先拿着刀冲上去的是犬夜叉,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到魍魉丸的面前就已经被杀生丸突然使出的苍龙破给逼退了,而在他被迫退后的同时,杀生丸也拿着斗鬼神替补了他的位置,狠狠地给了魍魉丸一刀,并且顺利地削掉了他铠甲的一角。   明明…先前发生那么多事都没有这样动怒过的,现在竟然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在战斗中乱了气……从他的表情与执剑的气势,萤火很轻易地便知道他在愤怒,这样的认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杀生丸,我说你的剑会被卡住的,你听见了没有?!」   「呵呵,杀生丸,你该不会是在同情神乐那女人的遭遇吧?」看见杀生丸对于犬夜叉的善意提醒置之不理,继续用着手中的斗鬼神试图攻击自己体内藏着四魂之玉碎片的所在之处,魍魉丸忍不住讥笑道,「就算如此,即便你牺牲了你的剑,你也无法切开我身上的这副铠甲!」   像是要证明他所说的话一样,下一秒杀生丸手上的斗鬼神应声而断,而杀生丸并没有显得太过吃惊或是懊恼,只是将斗鬼神的剑柄随手丢到一旁,然后开始躲避他那些不停伸向自己、想要抓住自己的触手。   即便他身手灵活,但架不住魍魉丸的触手过多、他又不肯示弱撤退,所以闪躲没多久他便被魍魉丸所射出的金刚石之枪给击中了腹部,随后又被许多触手给趁机包围住。   看见这一幕,萤火也顾不得心里不断涌现的哀伤情绪,直接跳到了他的身旁,趁着已经变化成手臂的触手还没合拢之前借着自己娇小的身形钻入了快要闭合的小小空间中。   「愚蠢!妳跟着过来做什么?!妳两百年前侥幸救回来的命可不是让妳这样肆意浪费的!」尽管刚才就从眼角余光看见她的身影的接近,但在金刚石的手臂闭合后还能够在鼻间感觉到她的气息时,本来还能将自己的怒气不显于色的杀生丸忍不住厉声吼道,他有些后怕地拉过她的手臂,在用嗅觉检查她是否受伤的同时不由得开始庆幸在手臂阖上之前天生牙和她的阳炎便展开了结界。   可能是因为处于黑暗、看不见他的样子的缘故,萤火难得失礼地大声反击了回去:「为了一个死去的半妖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冲动行事,愚蠢的是兄长大人才对吧?!还请您别忘了,您可是西国未来的统治者,您的命才是最不能让您肆意浪费的!」   「我的所作所为都跟那个半妖没有关系!」   「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兄长大人的私事本来就不是我能管的,但不管是以表妹的身分还是以下属的身分,萤火还是希望兄长大人您能够将您自身的安危摆到第一个位置,没有其他任何的事物会比那还要重要!」   一口气吼完后,萤火便用力拨开杀生丸那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用手与血腥的气味寻找着他伤口的位置,然后一边将金刚石之枪拔出一边用自己的妖力治疗着他的伤口。   因为他的伤口很深,而且在逃出这个手臂后可能又会跟魍魉丸再进行一场恶斗,所以除了将他的伤口完全治好外,萤火还多用了一部份的妖力去恢复他的体力,一直到自己的手被感觉到不对劲的他给紧紧握住,她这才停了下来治疗他的动作。   为了不让杀生丸发现自己因为消耗了大量的妖力而开始冒汗,她连忙将阳炎塞到他的手里,自己则手持绯阴,并且开始调整自己的位置、让自己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拉开弓,只不过因为结界的空间过于狭小的关系,她这一动便让自己不小心跌进了杀生丸的怀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杀生丸的手便环上了她的腰,连带箝制住她的手,然后低头在她的头顶上说道:「别胡闹了,以妳现在仅存的妖力是射不出能够破坏金刚石的手臂的!」   「没有也得有,我可不打算等那个半妖来救,我想您也一定跟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吧。」感觉到有外力正在试图破坏困住他们的金刚石的强烈震动,萤火没给他机会开口便继续用着极快的语速说道,「您放心,出去之后我会马上退到安全的地方、不会给您拖后腿的,您就放心用阳炎跟魍魉丸战斗吧,虽然比不上铁碎牙,但是对您来说应该会比斗鬼神用的顺手才是!」   本来就因为她先前极力撇清两人的关系而生气的杀生丸更加愤怒了,他加重了箝制住她的手几分力道,随后他便放开了她的手,只将手搭在她的腰上,「随便妳吧。」   得到他的许可,或者该说是双手可以重新活动后,萤火便马上拉开了弓,然后将自己剩下的妖力聚集成箭,瞄准了因为刚才犬夜叉的攻击而妖气变弱的一点直接射出。   即便她的这一箭略有不足,但由于外头不知何时突然返回的桔梗也在同一个点射出了一箭,所以还是顺利地爆碎了那只金刚石的手臂。   在那一箭射出后,萤火有一瞬间处于脱力的状态,要不是有杀生丸一直搂着她的腰,在天生牙和阳炎的结界撤掉的时候她可能就这么摔到地上了。   重新找到重心站好后,原本她是打算拿着绯阴退到一旁的,只不过杀生丸却没有放开环在她腰间上的手,她疑惑地转头看向他,随后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正气喘吁吁地举着铁碎牙的犬夜叉以及已经释放出许多瘴气作为掩护撤退的魍魉丸。   又被他逃走了吗……累到快要睡着的萤火用力眨了眨眼,试图打起精神寻找他的去向,只不过还没等她找出什么线索,从感觉到她身上的妖气变得虚弱的时候开始便对她消气的杀生丸便将阳炎放到自己的腰间,单手托住她的膝窝将她抱起,然后就这么一边抱着她转过身离开,一边用着清冷的声音说道:「睡吧,剩下的事都不是现在的妳该操心的。」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愣了一下,一想到一旁还有犬夜叉等人,她其实是很想要马上从他的怀中下来的,但是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力气去做挣扎,就这么靠在他的胸前闭上了眼。   「喂,杀生丸!」他们两个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犬夜叉的喊叫声,「你的斗鬼神不要了吗?」   「断掉的剑没有留恋的必要,我会再寻找代替的。」   丢下这句话后,觉得犬夜叉还有可能缠上来说话的杀生丸便直接在脚底上聚起妖云,迅速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回到了邪见和玲所在的地方。   一看见他们,邪见和玲便马上迎了上去,只不过看见了萤火是被杀生丸抱着的,而他们身上的白色和服上都染有着不少的血迹,玲马上紧张地询问道:「杀生丸大人,萤火大人受伤了吗?」   「没事,只是睡着了。」   听见他这么说,玲和邪见迅速阖上了嘴,然后机灵地像上次萤火因为恢复记忆而昏倒的时候一样,在杀生丸抱着她坐到树上时上前帮杀生丸脱下身上的盔甲,让她能够睡得舒服一些。   在玲和邪见离开去取水的时候,杀生丸这才缓缓抬起手,用拇指抹去他那沾到她脸颊上的血迹,然后对着她那难得放松又毫无防备的睡颜皱起了眉。   他发现他益发不懂她了,他不清楚她为什么能够在和他解除婚约后又显得如此在意他和神乐接触的事,也不清楚她为什么在连命都不顾地陪他一起身陷险境时却毫无犹豫地说出自己只是他的表妹或下属的话语。   真是…愚蠢吶……不知道是在说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自己,还是在形容怀中想法自相矛对的萤火,他缓缓低下了头,将唇覆上她那被浏海盖住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我写得非常非常卡,卡到觉得之后说不定会小改 非常感谢所有等我更新等到很晚的亲们 (个人觉得都是TV组的错,十几本单行本的量居然压缩成26集,害我原本看TV的大纲都必须顺着漫画改了) 是说,发现了一件事,以后要完结前还是不要预告好了 只要我一预告,点阅率及留言数就会下降再下降 (不过这篇本来就很冷喔,其实没啥差别的,对吧) ☆、章二十七 招式   「哞——」   恍惚间听到了牛的叫声,本来还在沉睡中的萤火下意识睁开了眼,而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察觉到自己枕在杀生丸的胸膛上、鼻间还完全充斥着他的气味时,她吓得完全惊醒了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却迅速地从他的身上下来,一边着急地说道:「抱歉,先前麻烦兄长大人了!」   杀生丸并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过头去看像骑着一头牛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刀刀斋,用着带有杀气的语气问道:「你来做什么?」   刀刀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从头到脚来回打量着他好几眼,「我就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原来是你将腰间的斗鬼神换成了阳炎了啊,是斗鬼神断掉了吗?」   「就算断了,光凭我的爪子也能将你撕成碎片!」   「怎么会扯到那上面去啊……」感觉到杀生丸所散发的杀气比以往还要重,有苦说不出的刀刀斋反射性地缩了缩身体,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是自己爱来的,是天生牙呼唤我过来的!」   「天生牙?」听见他这么说,杀生丸忽然想起了先前在砍下魍魉丸铠甲的一角时天生牙曾经低鸣了一下的事情。   「别装了,杀生丸,你应该已经注意到天生牙的骚动了吧。」刀刀斋一边说一边用力点头藉以加重自己的可信度,「看样子,你心灵上所欠缺的部份现在已经衍生出来了!」   原本这在回答萤火的问题、告诉她到底已经睡了多久的邪见迅速转过头去看向他,一脸愤慨地挥着拳头,「什么叫作欠缺?!杀生丸大人的心原本就是完美无缺的!」   「就是就是,杀生丸大人一直都是温柔又强悍的!」用力点着头附和后,玲便笑咪咪地看向正在掩嘴打哈欠的萤火,「对不对,萤火大人?」   「嗯……」   自从上次在黑暗中朝杀生丸大吼后,萤火算是找到了自己认为对待杀生丸最正确的态度,那便是谨遵着身为表妹与下属的本分,所以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之后,她便转换成犬妖的型态,然后背对着杀生丸和刀刀斋他们,趴到地上闭上眼睛,只不过尽管她真的很想要继续先前的睡眠,但是刀刀斋的话却还是清楚地传到她的耳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重要的是天生牙已经感觉到你心境上的变化了,不是为了你自己以及你只在乎的萤火姬,而是为了其他人而感到愤怒或者是悲伤的心。」   「再乱说话的话,我就杀了你!」   「你到底又再发什么火啊?!」刀刀斋的语气听起来感到十分地莫名其妙,「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把天生牙给我吧,要让天生牙作为一把武器,重新锻造它的时间到了!」   尽管没有听见杀生丸的回答,但背对着他们的萤火还是知道他将天生牙交给了刀刀斋,因为她听见了他将天生牙从腰间解下的声音、刀刀斋离开的声音,以及他走向自己这边的声音。   「萤。」   听见他的轻声询问,萤火只是继续趴着装睡,完全不想抬起头来响应他,更不想让他看到连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有控制好情绪的脸,即便她很清楚他凭着自己的气息频率与心跳声就能看破自己的伪装。   出乎她的意料,他并没有出言戳破她那拙劣的小伎俩,而是缓缓靠着她坐了下来,并且将手放到她的头上,轻轻地替她顺着头顶上的毛发,「妳专心休息,别费心去想什么无聊的东西。」   无聊,也是,反正只要是我所烦恼的事情都是无聊的……想起两百年前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口问出的问题也只得到无聊这个答案,萤火就忍不住在心里苦笑,随后又将脸往自己的臂弯埋的更深一些。   她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这一次她睡得并没有先前那样踏实,连带着她在醒来之后还是一脸疲倦的样子,只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在杀生丸提说继续留在原地休息时开口拒绝,也执意让杀生丸继续留着阳炎,毕竟比起光鞭,她知道他使用起刀剑会更为顺手。   由于先前刀刀斋有订下三天的时间与地点,所以在确定了萤火的身体没事了,杀生丸便带着他们前往他所指定的地点。   不过才短短三天,萤火便见识到信息在妖怪之间所传递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因为许多想趁着杀生丸手边没有武器的时候打败他、试图一战成名的妖怪们都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幸,有着这样想法的都是些没什么本事的妖怪,再加上他们出现时嘴巴里总是不怎么干净,不是嘲讽着杀生丸现在这种没有武器的状态,就是对着萤火说着一堆低俗的话语,所以根本没等气愤的邪见开口叫嚣回去,萤火便直接一箭爆了他们。   一晃眼三天的时间就到了,他们一行也来到了刀刀斋所说的地点,在他们到了那里后没多久刀刀斋就出现了,并且将看起来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的天生牙递给了杀生丸。   握着感觉完全没有什么变化的天生牙,杀生丸一边将刀子从刀鞘里给抽出来,一边瞪着刀刀斋说道:「刀刀斋,如果你没有将天生牙给改造好的话,你的老命可会不保!」   「怎么跟冥加那家伙说的不一样,就算有萤火姬在杀生丸的个性还是这么讨人嫌啊……」   「你现在才知道吗。」   就在刀刀斋和邪见两个人的嘀咕声中,杀生丸突然一个跳跃,一刀看向一个因为天生牙的妖气而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山鬼。   看见那个山鬼并没有因为他的那一刀而身体断成两半,他紧紧皱起了眉,并且不断地冒出杀气,只不过在看见那个山鬼的身后忽然凭空冒出了一到新月形状的黑色空间,而原本那个山鬼被他砍到的部位就这么被那个黑色空间给吸了进去时,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改为用着谨慎的目光检视着他手上的天生牙。   发现那个黑色空间随着山鬼的死亡而消失,完全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邪见忍不住惊呼出声:「唉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看就知道了吧,鬼的身体被送到了彼世去了,」用着鄙视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后,刀刀斋便转头看向正等着他解释的杀生丸,「虽然现在只是新月程度的裂痕而已,但等你的技术再纯熟一点裂痕也能更加接近圆形,到时候就可以将敌人的整个身体都送到彼世去,毕竟天生牙本来就是一把连接此世与彼世的刀子,这就是天生牙的战斗方式,而你刚才所使用的便是——冥道残月破。」   听完他的解说,杀生丸紧紧握着天生牙的刀柄,脑袋里突然浮现魍魉丸所说的那一句“神乐的死完全毫无价值”的话,默默地在心里反驳了那句话后,他将天生牙收回刀鞘中,「刀刀斋,战斗的天生牙,我杀生丸确实收下了。」   有了武器之后,杀生丸便将这段期间一直放在腰间的阳炎交给了一旁一直瞪着刀刀斋的萤火,只不过她却没有将它收到自己的背后,反而是用它指着打算骑着牛离开的刀刀斋,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你…或者该说是舅父大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听见她这么问,本来就心虚的刀刀斋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他一边在心里庆幸冥加曾经跟自己提醒过她的直觉很精确的事情,一边很努力地装出一脸无知的表情,「妳到底是在说什么事?」   「我听戈薇说过,一开始犬夜叉那个半妖根本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铁碎牙变化,而那时候冥加告诉他,只要他能够怀抱着保护人类的心情就能够很好地使用铁碎牙,但是,当兄长大人握着铁碎牙的时候,却根本没有那样的问题。」说到这里,萤火瞇了瞇眼,并且不自觉散发出了杀气,「这就表示其实只要有着足够的实力,即便无法达成其他的使用条件也没有关系,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舅父大人会让天生牙在感觉到兄长大人的心境产生变化时才呼唤你过来改造天生牙?」   「那是…那是因为……」   由于在这样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很好的理由出来,所以刀刀斋干脆故技重施,迅速退后了几步后用力用手中的打铁锤捶了下、口中吐出大量的火焰,在地面破裂冒出岩浆的同时骑着牛逃跑了。   看见还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对方就这么逃掉了,因为杀生丸及时拉了一把才勘勘避掉被火焰给波及到的萤火气得想要提着刀追上去,但却又被杀生丸给拉住了,「别追了,萤,到时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再把他杀了就好。」   即便知道他说的在理,但是心里不安的预感丝毫没有减轻的萤火仍旧盯着刀刀斋留下气味的方向,「可是……」   「没有可是,反正不管父亲大人是否有什么意图,我都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杀生丸的手移到她的下巴处,将她的脸扳过来看向自己,「倒是妳,之后我要修练冥道残月破,妳这阵子就好好休息吧。」   在对上他那与自己眸色相同的双眼时,本来还一脸惊愕的萤火忍不住一阵恍惚,一直到回过神后,她这才伸手推开他那不知何时从她的下巴移到她的脸颊上的手,然后稍微后退了几步,垂着头低声说道:「是,我知道了。」   盯着她的发顶看了好一会后,杀生丸朝她伸了伸手,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并且一边转身一边说道:「该走了,萤。」   看见杀生丸已经迈出了步伐,本来就因为刀刀斋放出的大火而躲到一旁、在看到杀生丸抚上萤火的脸后就更不敢出来的邪见连忙追了上去,而玲则是跑到萤火那里拉起她的手,「萤火大人,我们也赶快跟上去吧!」   萤火摇了摇头,并且抽回自己的手将她往他们离去的方向推了推,「玲,妳先跟过去,我晚点就跟上。」   「没关系,玲陪着萤火大人一起!」说完之后,玲便笑着抱着她的手臂将头靠了上去,「萤火大人是在害羞吗?因为刚才杀生丸大人摸萤火大人的脸的事。」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联想到自己是害羞的萤火戳了戳她的额头,随后才讷讷地说道:「不是,只是有一些疑问而已……」   因为杀生丸刚才的举动,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了些疑问,那便是为何不管是她失忆时还是恢复记忆后他总会像刚才那样突然做出超出兄妹身分的亲昵举动,她不懂他会那样做的原因是因为还没将他们订亲时的互动方式给改过来,或者是有什么其他原因;还有,为什么刚才她又会没出息到看他看到出神,明明…明明她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等了许久却都没有等到下文,玲疑惑地晃了晃她的手臂,「萤火大人?怎么了吗?」   「没事,我们走吧。」迅速地摇了摇头后,萤火便牵着她的手沿着留下杀生丸他们气息的路追了上去。   虽然说是追,但是由于从风中闻到前方不断传来妖怪和冥道残月破的气味,知道杀生丸已经开始练剑的萤火并不想让玲看见太多杀戮的画面,也不想去打扰,所以便干脆带着她到附近的人类村庄买了一套新的里衣与和服,毕竟最近因为魍魉丸和一些妖怪的突袭的关系,她身上的和服都出现了些破损,随后又与她到茶铺填饱肚子、买了些饭团和点心,这才带着她一起去找杀生丸和邪见他们。   大概是知道萤火的想法,所以杀生丸对于她们的晚归并没有特别询问或责备,只是看了眼对他露出不怎么自然笑容的萤火后,便继续利用上前来找茬的妖怪修练他的新招冥道残月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杀生丸依旧继续练着冥道残月破,萤火则是同样在他练剑的时候将玲带不远处去走走逛逛玩玩,一来是像之前那样不想让玲看太多死状凄惨的妖怪的画面,二来则是她心中的不祥预感并没有减轻,她担心这时若是看见他努力修练的模样,之后她会替他感到更加不甘,所以重头到尾见证到本来眉月大小的冥道在半个月内变成了弦月的模样的只有邪见一个,而萤火和玲则是在玲吃着晚餐的时候听邪见得意的转述得知的。   这一天如同以往一样,在白天期间萤火单独带着玲到附近的人类村庄去兜转,等过了午时、太阳不再强烈时则是带着她出村,打算让她到郊外的河里自己抓几条鱼当作晚餐,只不过走没几步萤火便闻到了一股与奈落一样的臭味以及琥珀的气味,她连忙一把抱起玲,往气味传来的方向赶去。   在离气味越来越近时,萤火连忙将阳炎紧握在手中,并且在散发出奈落气味的妖怪映入眼帘时迅速朝他的方向砍了一刀,而在那个妖怪为了躲避阳炎发出的火球退后好几步时,她便从树上往下跳,落到他与被他用毒蛇放倒的琥珀的中间。   瞥了一眼,确定琥珀身上的那些毒蛇的毒素都不是能让人瞬间毙命的之后,萤火便将刚才一直单手夹在腋下抱着的玲放下、让她躲在自己身后,然后便举着阳炎摆出对战的姿势,「哼,又是奈落新分裂出来的妖怪么。」   「哦,妳应该是杀生丸的表妹吧,在下名为梦幻之白夜。」打量了她几眼,那个妖怪突然用手垂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随后又改为将手托着下巴,「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呢,原本我以为会将神乐当作妒忌的对象的女人应该长相也不怎么样才对,没想到却是个美人呢……」   听到神乐的名字,再加上他表现得好像自己并不是个需要他全力以赴的对手,萤火愤怒地再度朝他了一刀,但是在火球击中他的同一刻他本来的位置突然由一朵纸花给取代了,他的身影则是瞬间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中,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弦月大小的黑色裂缝出现在他的身后,吞噬了几棵树的树干,要不是他闪避及时,他的身体也会被裂缝吞掉一大半。   「唉,连杀生丸也来了啊。」跳到树上的白夜忍不住为了自己的出师不利而摇头叹息,「是来救琥珀的?还是来帮忙你的表妹的?不管是哪一个都感觉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呢。」   「只是过来斩杀散发令人不快的气味之源罢了。」   在说话的同时,杀生丸又一边跳跃一边朝他砍了一刀,只不过他却拿出了一只纸鹤将其变大,随后便乘着纸鹤快速离去。   觉得先前被白夜用言语侮辱的萤火本来想追上去,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聚起妖云,她便被玲给唤住了:「萤火大人,怎么办?!琥珀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听出她声音里的惊慌,萤火只能叹息,随后便转过身去走向她,并且在她打算动手将琥珀身上的那些毒蛇抓走时制止道:「别碰,那些蛇可是有毒的!」   「唉?可是邪见大人已经碰了……」   像是要验证玲的话一样,一旁的邪见泪眼汪汪地举起自己被蛇咬住的手臂,「请救救我,萤火大人!」   「真是,你去碰做什么啊。」摇了摇头后,萤火便动手抓住咬着他手臂的蛇,并且就这么直接用毒气溶掉了牠。   有些厌恶地甩了甩自己的手所沾上的液体后,她又朝倒在地上的琥珀伸手,打算用同样的方法除掉琥珀身上的那些毒蛇,只不过手还没碰到他便被一旁的杀生丸给抓住了手,她皱着眉不解地看向他,但是他却用着不容拒绝的口气开口说道:「我来吧,妳先去帮邪见治疗。」   「好的,兄长大人。」   萤火有些紧张地抽回自己的手,随后便蹲到已经主动拉起衣袖、眼巴巴地等着她帮忙治疗的邪见面前,迅速用妖力替他清除掉他身上瘴气的毒,而在她将那些毒清除掉、重新回过头时,杀生丸也将那些毒蛇都用毒溶掉了,并且跟刚才的她一样正用力地甩着手。   看见这一幕,她咬了咬下唇,随后便开口让玲先去帮琥珀身上穿着的防具解下,自己则是走到杀生丸的面前,从怀中拿出手帕来仔细地替他擦拭着手,「晚一点我再去打点水,这样就不会留下味道了。」   「让邪见去就好,你在替那小子疗完伤后好好休息。」   「嗯。」胡乱地点了点头后,萤火便放开了他的手,改为去替琥珀治疗。   等到她将琥珀身上的毒去掉之后,邪见早就装好一盆干净的水等着她洗手,而玲则是拧了条帕子替琥珀擦脸,就在他们两个忙着照顾琥珀的时候,她便退到了一旁,与杀生丸一起讨论着风中所传来的讯息,「那个魍魉丸和作为心脏的赤子已经被奈落吸收掉了吧。」   「啊,魍魉丸的气味已经不见了,」杀生丸冷哼了一声,「一切大概是奈落的诡计吧,将自己的心脏以那样的型态分裂出来,就是为了让赤子与魍魉丸自己去寻找坚韧的铠甲。」   就在萤火为自己无法亲自手刃掉魍魉丸的事情感到有些不甘的时候,风中又传来了另一股气味,这股气味让她瞬间直起了身,嘴里也忍不住喃喃念道:「桔梗……」   「那个巫女,」对着她那略微失神的表情,杀生丸皱起了眉,「妳很在意她么?」   「毕竟上次要不是她,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破了魍魉丸的那只金刚石手臂,而且……」想起了桔梗的遭遇以及她在提到犬夜叉时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萤火的心里开始泛起了悲伤与同情之感,即便桔梗与犬夜叉的状况与她和杀生丸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她很好,好到让我觉得即便是流有舅父大人血脉的犬夜叉也配不上她。」   从她垂着头的举动看出她是在为桔梗的死伤心,程度更胜先前她在看见玲的尸体时的反应,杀生丸下意识把手放到了天生牙的刀柄上,但最后还是垂放回身侧,「她本是已死之人,我的天生牙是救不了她的。」   虽然不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萤火还是朝他摇了摇头,「对她来说,死了应该才是解脱吧,不用再为了守护四魂之玉放弃其他重要的事物与感情,也不用去面对早已对戈薇萌生出情感的犬夜叉……这样,更好吧……」   感觉到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带入许多个人情感的杀生丸愣了一下,随后便迅速伸手紧抓住她的手,对着因为他的举动而反射性抬起头的她说道:「即便如此,那也只是她的事,妳不需要为她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负面情绪。」   这只是对于同为女人,而且是同为怀抱着无法实现的爱恋的女人所产生的同情心罢了,并不是什么不必要的情绪……即便很想如此回答,但一想到神乐的情况也是如此,担心他会拿神乐来反驳自己的论调的萤火选择将这句话留在心中,毕竟她可不想在一天之内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两次。 作者有话要说:  刷了快一个小时才把后台给刷出来 jj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下一章助攻要出来了!! ☆、章二十八 冥道   因为玲对琥珀很是在意,再加上觉得仍旧欠着桔梗一份情、照顾她生前特别放心不下的琥珀也能算是报答的一种,所以在玲询问是否能让琥珀一起同行时,萤火几乎没考虑多久便点头答应了,随后才转头看向他们一行中掌握有决定权的杀生丸。   大概是早就习惯她这样先斩后奏,或者是清楚自己若是不答应她很有可能就这么带着玲和琥珀离开,所以杀生丸算是默许了她的决定。   在琥珀加入之后,杀生丸并没有因此更改自己修练的步调,所有白天的时间都在用着冥道残月破砍杀着所遇到的妖怪,只是他不再让萤火在他练剑期间带着玲离开,因为现在的玲为了冲散琥珀那得知桔梗死亡、却没办法帮上忙的阴郁情绪,所以一直在琥珀的身边打转,而现在琥珀身上又带着的容易吸引妖怪、奈落又十分觊觎的四魂之玉碎片,他担心在有两个人类孩子要保护的情况下她会无法应互。   即便现在有更多妖怪为了抢夺四魂之玉的碎片而不怕死的前来,但是原本进步神速的杀生丸却陷入了瓶颈,不论砍杀了多少妖怪,冥道残月破的缺口却一直维持弦月的形状。   这样的情况让杀生丸十分不满,只是除了不停地斩杀妖怪之外他几乎无计可施,所以他到了朴树翁所在的竹林询问,但只得到了斗牙王将方法留在月华姬那里地这个答复。   听见自家母亲的名字时,杀生丸的眼神顿时暗了暗,只不过在从朴树翁那里再度确定除了询问月华姬外别无他法后,他也只能让萤火派她饲养的鹰送信回去西国、告知月华姬他们打算回去一趟的消息,随后便领着萤火她们往西国的方向走,中途甚至没停下来休息,使得玲、琥珀和邪见必须轮流在阿吽的背上补眠。   当他们的路程走了快一半的时候,本来已经变成橘红色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在云间穿梭着,在看见那道身影时,萤火下意识露出了笑容,而杀生丸则是瞬间红了眼,一边聚集妖气往那道身影飞去,一边变成了犬妖的型态,并且与那道白色身影纠缠在一起,随后与其一起落到不远处的地上。   在因为他们的掉落而扬起的尘烟散去后,杀生丸已经重新变回了人类的型态,而另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也由一个衣装华丽的美丽女人所取代,后者一脸淡漠地站在前着的面前与其对视着,「杀生丸,都活了几百年了,你的耐心怎么也没跟着增长一些呢?」   看出她眼中的嫌弃时,小跑步赶过来的邪见生气地朝她挥着拳,「妳这女人是谁啊?竟然敢直呼杀生丸大人的名讳!」   没去理会他的话,那个女人只是继续看着杀生丸,「会特地让小萤火送信过来、通知说会过来找我这个母亲,多半是为了你父亲的遗物天生牙的事吧。」   杀生丸并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冷冷地盯着她看,而本来还一脸气愤的邪见则是变成一脸惊吓的模样,「令令令…令堂大人?!」   「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先跟您确认,」原本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杀生丸突然开口了,身上也隐隐开始散发杀气,「为什么您要对失忆的萤说她是犬夜叉那个半妖的婚约者那样拙劣的谎言?!」   「拙劣吗?」挑着眉看了他一眼后,月华姬忽然露出了微笑,并且侧过头看向因为不想打扰他们母子俩谈话而站在不远处的萤火,「我会撒那个谎都是为我们的萤火好,对不对,小萤火?」   「是的,舅母大人!」   几乎是毫不犹豫,萤火用力地点了点头,在她的想法里,月华姬是为了她才会编出那样的谎言的,在月华姬与其他侍女为了不勾起会让她难过的回忆而隐瞒她曾经跟杀生丸有过婚约的前提下,若是没有那个谎言在,失去记忆的她说不定就会毫不顾忌地与杀生丸相处,甚至做出许多会让已经恢复记忆的她羞愧欲死的事情。   得意地看了整张脸都因为萤火的回答而变得更加阴沉的杀生丸后,月华姬笑着朝萤火招了招手,而萤火也像往常一样直接略过了杀生丸,快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向她行了个礼,「舅母大人。」   「瘦了,而且最近这一阵都没睡好吧,」月华姬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脸蛋,用着心疼的语气说道,「等忙完天生牙的事后就别再跟着杀生丸了,留在家里好好休养几天再继续历练吧。」   听见她这么说,本来就想要与杀生丸拉开距离的萤火想要顺势答应下来,只不过一旁的杀生丸却先了她一步冷声说道:「母亲大人,萤的事情用不着您费心!」   「男人就是这样,真不体贴,是不是,萤火?」看见她只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后,月华姬便不再多问,只是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开始在脚底下聚集妖气,「我们走吧,杀生丸,你的那些随从自己带着。」   很快地,她便带着萤火到了半空中让擅长空间法术的下属所建立的通道,并通过它将萤火带回了犬妖一族位于西国的宫殿前。   在领着她走向通往早已让侍卫摆放好软椅的外殿时,从气味中确认杀生丸他们还没跟上来的月华姬突然笑着轻声问道:「记忆都完全恢复了吗?」   「是的,就在两个多月前兄长大人和犬夜叉封印丛云牙的时候。」说到这里,萤火突然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很抱歉,我忘了先写信回来告知舅母大人的事情……」   没去理会她的道歉,月华姬反而将手放到了她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原谅妳舅父吧,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若是没有既定印象影响妳的想法,或许妳就会观察到杀生丸对妳的那些好……虽然舅母觉得这个方法十分不妥,毕竟如果妳在过去的两百年里没有陷入沉睡的话,以杀生丸那时候的不沉稳个性很有可能把失忆的妳给吓得去爱上其他更为温和的仰慕者,但是…放到现在的这个状况来看的话,这个方法却可能是好的,老实告诉舅母,在没有过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妳应该是有喜欢上杀生丸的吧?」   本想要隐藏起来不被其他人知晓的事情就这么被道出了,萤火整张脸都红了起来,除了因为难为情外,还因为她竟然在有月华姬的婚约谎言下喜欢上了婚约对象以外的人的羞耻,过了好一会,她才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艰难的开口说道:「对不起……」   「舅母说这些可不是这个意思啊!」在叹气的同时月华姬还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原本我以为妳的外表和个性都是遗传朱夕较多,但是在情感方面特别固执的这一点却跟青衣特别像,还记得当初不管我和妳舅父怎么和妳父亲说朱夕喜欢他,他却仍旧固执地觉得朱夕绝对不会喜欢上他、他也配不上朱夕的喜欢……」   「我这并不是固执,而是……」   萤火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从风里的气味察觉到杀生丸他们的靠近的月华姬将食指移到她的唇边竖起,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就这么坐到特地让属下摆出的唯一一张软椅,看着正走在阶梯上、越来越靠近的杀生丸以及他身后的玲和琥珀露出了个微笑,「杀生丸,没想到讨厌人类的你竟然会同意带着两个人类幼崽,是打算将他们当作储备的食物?还是你对萤火的纵容已经没有限度了?」   「无聊!」看见就站在她不远处的萤火只是低头直直看着地上,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什么反应,杀生丸收回从刚才就分神放在萤火身上的目光,直接对她表明了来意,「扩大天生牙冥道的方法,您应该从父亲大人那里听过吧,母亲大人。」   「这个啊,他只是将这颗冥道石交给我保管而已,说是让我在杀生丸你找来的时候使用它。」月华姬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用着她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挂在她胸前的黑色宝石,「啊,对了,他还说了这么一句,虽然用了冥道石的话杀生丸你会遇到危险,但让我也不要担心害怕……你父亲的这句话,真让母亲我十分不放心呢……」   看见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担忧的表情,玲和邪见都忍不住低声吐槽,至于早就习惯她这样恶劣性格的杀生丸只是冷冷地回复了句:「装模作样!」   对于他的嘲讽月华姬显得毫不在意,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的萤火,确认本来还低着头的萤火因为她的话而抬起了头,她才将冥道石放在双手之中,一边往冥道石里注入自己的妖力一边开口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好好表现给为母看看吧。」   她的语音一落,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从她胸前的冥道石中窜出,并且就这么对着杀生丸摆出攻击的姿态,而杀生丸则是迅速拔出了天生牙,朝那只巨大犬型妖怪砍了一刀。   「离圆满还差的远呢。」看见他的冥道残月破只有弦月大小,月华姬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后便对着因为那只巨犬毫发无伤而微微瞪大了眼的他凉凉地说道,「那是冥界之犬,杀生丸,看起来你的刀什么都做不了呢。」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皱起了眉,而正当他开始思索要怎么对付一个连刀剑都对付不了的怪物时,冥界之犬突然趁机越过了他,打算朝他身后的玲和琥珀发动攻击。   即便对他们这两个人类小孩并不在乎,但知道若是他们出事的话萤火一定会不开心个好一阵子,所以杀生丸马上往他们的方向跑去,只不过本来还站在月华姬身旁的萤火先他一步、一个跳跃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按照萤火的身手与她手上的阳炎,她是能够在争取足够的时间让玲和琥珀撤退后全身而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正抵挡着冥界之犬的她像是突然间没了战斗的欲望一样垂下持着阳炎的手,然后就这么毫无反抗地由冥界之犬给叼走,并且被牠带着钻入刚才杀生丸的冥道残月破所砍出的冥道里。   看见这一幕,杀生丸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窒,连忙聚起妖云跟着跳进了冥道,而在他进去之前,本该同样担心萤火的月华姬却反常地叫住了他:「杀生丸,别忘了,现在你和萤火只能算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妹而已,即便你救了她的命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无聊!」   丢下了这句话之后,杀生丸便直接进入了冥道之中,并且在黑暗的冥界里藉由残留的气味寻找因为月华姬的拖延而完全不见踪影的萤火和冥界之犬。   很快地,他便在冥界里的唯一一条且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上找到了冥界之犬,并且看见了在牠那黑暗却透明的腹中看见了失去意识的萤火,以及环绕在牠周遭的冥界的小鬼。   看见那些小鬼,曾经斩杀过他们同类的杀生丸马上朝牠们与冥界之犬挥刀,不像刚才的冥道残月破,这一次的单纯挥刀不仅斩杀掉了那些小鬼,连冥界之犬的身体也被切成了两半。   在冥界之犬掉到道路旁的深渊时,他及时接住了从牠身体里所掉出来的萤火,在感觉到怀中的她那微弱的呼吸及心跳时,他稍稍松了口气,并且有一瞬间忍不住将唇贴到她的颊上。   由于还有其他的妖怪来袭,而他们身后的道路也不断崩落,为了能空出手来对付敌人的杀生丸只能选择将她扛到肩上,然后继续往前走。   随着他越走越深入,那些妖怪便不再追击他们,而放下戒心的他便思索起将用一只手同时抱着萤火及持刀攻击敌人的可能性有多高,只不过还没等他想出答案,他突然开始感觉不到肩上的人的心跳。   这样的认知让他瞬间停下了脚步,并且迅速将萤火放到自己的怀中,手指先是放到她的鼻下,随后又移到她的颈部与胸口处,察觉到她完全没了呼吸、脉搏及心跳,不得不接受她已死亡的事实的他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妖气。   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本来紊乱的脑袋瞬间恢复了些,他将萤火放到了地上,重新拔出了腰间的天生牙,只不过不论他举着刀多久,他都看不见过来带走萤火灵魂的那些冥界小鬼出现,他记得,先前在碰上濒死的神乐时他也同样没见过那些见过那些小鬼,所以他很清楚这样的状况便是代表连天生牙都无法挽救回萤火的生命。   他觉得很讽刺,这半年多来他在天生牙的指示下救了一些人和妖怪的生命,但是他最为重视的萤火的生命它却无能为力。   若是连萤都救不了,那您当初给我这把天生牙到底有何意义,父亲大人?!愤怒的他握着天生牙的手已经冒出青筋,掌心也被指甲刺破流出了血。   在这个时候,又有一道黑影突然逼近了他们地所在之处,杀生丸也顾不得自己那悲愤的情绪,连忙蹲下了身想要重新抱起萤火,只不过那道黑影却比他快一步,并且就这么在他的视线下带走了她,并且瞬间失去了踪影。   这是今天第二次看见萤火在自己眼前被人带走,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到底是愤怒居多还是愧疚居多,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细想,只能顺着萤火留下来的气味追了上去。   越往冥界的深处走,除了萤火的气味之外,代表死亡的腐烂气味也越来越强烈,随后一座由腐烂尸体堆成的山便映入他的眼中,而一个看起来如同山鬼一样的腰巨大妖怪就这么踩在那堆尸体上,萤火则是被牠抓在手中。   「算是…冥界之主么……」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杀生丸的语气十分讽刺,因为他容不得人或妖怪这样触碰萤火的身体,但是同时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喜悦,因为这便代表若是除掉了冥界之主萤火还是会有活过来的可能性。   他迅速跳到了空中挥了两刀,第一刀砍向冥界之主的腰部、将牠的身体切成两半,第二刀则是砍向牠抓着萤火的那只手的手臂,并且接下了就这么从半空中掉下来的萤火,他让她靠到了自己的身上,试着感觉她的心跳及呼吸,「萤,快醒醒。」   随着等待的时间的越来越长,他心里便越来越绝望,他放开了手中的天生牙,紧紧将她搂在怀中,金色的双眸开始妖化泛红,因为紧咬牙关而被尖锐的犬齿咬破的唇也开始渗血。不该是这样的,当初在遇到失去记忆的妳时就不该要求妳跟着、不该利用玲强迫妳留下的,现在竟然为了这样的东西,为了天生牙这样的东西,却让萤妳葬送了性命……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被他丢弃而掉到地上的天生牙忽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而堆积成山的腐烂尸体开始往他们与天生牙的聚集。   哼,你们…也想获得救赎么……嗅着他们身上那与萤火相同的死亡气味,杀生丸腾出手来握住天生牙的刀柄,然后朝周围的尸体用力挥了一刀。   很快地,那些尸体化成白光消失了,一道白色裂缝也随着他的这一刀凭空出现,顺着那个裂缝,他带着萤火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当他们重新落到地面的时候,玲和邪见便马上凑了上来,一脸哀伤地看着他怀中的萤火,「萤火大人,她真的……」   杀生丸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地抱着萤火,妖气无法控制地乱窜,一直在从眼角余光看见了月华姬的身影时他才冷静了下来,他先将萤火放到了先前月华姬坐着的软椅上,然后转过头直直面向月华姬,冷冷地对她说道:「不管您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您也该让萤恢复原样了,母亲大人!」   月华姬挑了挑眉,「什么意思,杀生丸?」   「几乎整个犬妖一族的都知道,您将萤视同己出,甚至是疼爱她多过我这个儿子,」杀生丸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所以,您不会在知道有那只冥界之犬出现的情况下对萤的安危袖手旁观,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一切都是您使的把戏!」   「的确,比起一点都不可爱的儿子,我更喜欢乖巧体贴的萤火,」在说话的同时月华姬坐到了软椅上,一脸爱怜且悲伤地抚摸着萤火的脸,「但后面那一点你却说错了,杀生丸,这并不是我的把戏,而是我和萤火之间的博弈,只是我们赌输了罢了。」   听见她这么说,杀生丸的心里涌现出了不安,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质问与愤怒:「您和她做了什么?!」   「在你们还没过来之前,我和她说了使用了冥道石后可能会发生的状况,我也和她说了,天生牙只能使一个妖怪或是人复活一次,而我并不能确定两百年前你的父亲是否对她使用过……」看见他微愣的表情,月华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你这么惊讶的样子,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原本生命就是有尽头的,可不是随着你的喜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活,别把你自己当神了,杀生丸!」   杀生丸紧握着拳,双眼开始变红,脸上的妖纹也在脸上蔓延开来,「既然您知道有这样的风险在,为什么还要让萤她去冒险?!」   「因为这孩子她同意了,明明已经和你解除婚约了,明明已经决定要放弃继续喜欢你了,结果在知道有能够让你现在最在意的天生牙成长的方法后,她还是愿意为此赌上她的命。」   「荒谬至极!您明明很清楚,根本没有东西值得萤火付出生命,与萤的生命相等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挥了挥手让因为感觉到他散发出强大的妖气而准备靠上来的侍卫回到岗位后,月华姬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顺从你的意、让萤火和你订亲了,这样她也不会为了对你的感情的事情而受苦了那么久了……」   「不管您和父亲大人是否同意,从萤说了那一句她要成为我的妻的那句话起,她便只会属于我杀生丸,也只能属于我杀生丸!」   「萤火那孩子在三岁时说的戏言,真亏你能记得。」没去理会杀生丸那几乎一触及发的紊乱妖气,月华姬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只是就算你记得又怎么样呢,你从来没有响应她,年少期间因为担心自己的血气方刚,但是现在又如何?一味地强迫萤火留在你的身边,却连一句爱语都吝啬给予;在萤火为了那个女性半妖而感到不安时,你也因为麻烦而不愿向萤火承认你对那个半妖的在意,不愿解释你只是将那个半妖作为下属看待!」   「那您现在又说这些又怎么样?!」   「也是,毕竟我们的萤火再也醒不过……」   「闭嘴!别说了!」   没让月华姬将话说完,杀生丸便克制不住让自己的脸变化成犬妖的模样,对着她龇牙裂嘴,一直到听见一旁的玲与邪见的惊呼才变回了原样,并且走到软椅旁拨开她的手,然后将萤火重新紧抱回怀中,「直到工匠制作好冰棺之前,我会带着她待在后山,那两个人类小鬼就交给你处理了,邪见会帮你的。」   月华姬并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看向他的双眼,在从那双一直不断在金色与红色之间变化的眼睛里读出了他那由痛苦、愤怒、哀伤和爱情的复杂情绪之后,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美丽的微笑,然后在他愤恨地注视下取下了她胸前的冥道石,一边将它摆在萤火的胸前一边笑着说道:「骗你的。」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话的意思,杀生丸便感觉到怀中的萤火突然恢复了呼吸和心跳,虽然很微弱,但确实事恢复了,他将萤火抱得更紧了些,随后便抬起头来看向她,「您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暂时让她的灵魂到冥道石里休养罢了,只不过为了让灵魂和身体重新融合,她需要睡上一会。」说到这里,月华姬忽然露出一个更加美丽灿烂的笑容,「对了,不管是在冥道里发生的事还是刚才我们的对话,我们的萤火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喔!」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杀生丸直接抱着萤火从软椅上站了起来,直直往宫殿地方向走,而在走进宫殿里之后,他便忍不住将脸贴到她的脸上。只要妳没事,其他…都无所谓了……    ☆、章二十九 告白   在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萤火睁开了双眼,并且因为入眼的月光而反射性闭上了眼、抬起手臂来遮住了眼睛,然后将手举到半空中,手掌开开合合了几下。所以…已经回来了吧……   说实话,对于自己的灵魂是如何脱离身体的她是一点也不清楚,她只记得自己原本正打算用阳炎给予冥界之犬一击、藉以拉开与牠之间的距离的,只不过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她便发现突然来到了一个像是玻璃球的狭小空间内,并且透过玻璃看着另一个自己主动放下了阳炎、任由冥界之犬将其带到冥道里。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听见了月华姬的声音,她让她在能够滋养灵魂的冥道石里好好休息,顺便看看杀生丸的一举一动、观察他的任何表情变化作为休息时的消遣。   她看见了他毫不犹疑地就追进了冥道里;她看见他在从冥道之犬的体内救出她的身体、发现她的心脏因为灵魂才离开不久而还在跳动时将唇贴到了她的脸颊上。   她看见他在发现她停止呼吸、天生牙无法作用后从他的掌心滴落的鲜红血滴。   她看见他再度从冥界之主的手中救回她的身体时眼神里所露出的渴望与祈求。   她看见他因为她一直没有恢复心跳和呼吸而紧紧将她抱进怀中,他脸上的表情让在一旁看着的她忍不住用力地捶打着困住她灵魂的透明墙壁,用着快哭出来的声音哀求月华姬放她回到身体。   她看见了在月华姬欺骗他她已无法复生时开始妖气乱窜、让不远处的守卫们都面露惧色,连仅仅只有灵体的她也感受到其威压而忍不住打了个颤,但更多的却是因为他的反应而感到痛心。   她听见了他与月华姬的全部对话,她看见了他在与月华姬对话时脸上所流露出的认真、愤怒以及他在看着月华姬时眼中带着的杀意,眼眶已经开始发热的她只能开口恳求月华姬不要再说谎、快点将她从冥道石里放出去,即便月华姬这么了解她的心事、这么为她着想的行为令她感动不已,即便杀生丸所说的话都事这几百年以来她最想听见的话语……   到最后,她的记忆停留在他抱起了她的身体那里,还有在她的灵魂回到身体里时月华姬对她所说的话,“小萤火,现在的妳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那别扭的杀生丸对妳的心意了,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是爱着妳的,在妳陷入昏睡前的那几十年里,他是担心那时血气方刚的他会在婚礼前对妳做出逾矩的事情才会排斥与妳靠太近的,会同意妳解除婚约也是因为吃定了我和妳舅父不会随意将妳嫁给他人的关系。还有那个半妖,妳其实也不用太在意,身为一个值得他人效忠的上位者,若是有投诚的下属被算计而亡,都会像杀生丸那样生气的。”   爱着我的么……想起了杀生丸在说自己只能属于他时的表情与眼神,那种自己无法找到言语形容却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表情与眼神,萤火忍不住抬起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藏起自己那泛红的双眼和脸颊,即便从空气里的气味里她很清楚她所在的地方并无其他人。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那喜悦到想哭的情绪时,她忽然听见了门被拉开的声音,让她吓得迅速坐起身来,并且因为这突然的举动而一阵头晕。   「醒了?」   听见了刚才在心里思念着的人的声音,并且在恢复视线后便看见了在她头晕时已经坐到她床铺边的他的俊美脸庞时,感到十分心虚的萤火别开了目光,双颊微红地轻声应道:「嗯,才刚醒,您没去休息么?」   「这是我的房间。」   因为杀生丸的话,萤火这才后知后觉地环视起整个房间,并且懊恼几个月前才回西国一趟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醒来的时后马上察觉到,「抱歉,我马上回去……」   没等她将想要回去自己房间的话语说完,杀生丸便将从进门起就一直拿在手上的药碗移到她的嘴边,「喝了它,这是大夫开的药,能让妳的灵魂更好得与身体重新融合在一起。」   即便先前早就闻到一股草药味了,但在透过月光看见碗里那黑乎乎的药汁,萤火还是蹙起了眉,她双手从他手中接过碗,放到唇边微微抿了一口,随后便因为那在口中蔓延开来的苦涩味道而皱起了整张脸来。   「张嘴!」看见她为了等嘴里的苦味散去而停下了喝药的动作、甚至从她的表情里知晓她并不打算再碰那碗药,杀生丸干脆重新拿回药碗,直接推到她的嘴边强迫她喝下,一直到确认所有的药都喂到她的嘴里后他才将碗放下。   嘴里都泛着苦味的感觉让萤火十分不舒服,只能将手放在胸口不断轻抚替自己顺气,以免自己将刚才喝下的药全部吐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刚才的那个碗改为装着清水被推到了她的嘴边,而在她就着碗沿喝了几口后,两颗金平糖又被塞到了她的嘴里。   「好点了?」   由于杀生丸在喂完糖后手指仍贴在她的唇上,所以萤火只能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微微将身体往后仰、试图躲避他让她的唇感到发烫的手指,只是他却先一步扣住她的下巴,让她抬着头看向他,「早上的事,妳事先知情吗?」   萤火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神不敢直视他的,「可是…当我被困在冥道石之后的事我都……您知道的,冥道石和冥界有着联系……」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到她都不自在地缩了缩身体后,他才开口说道:「两百年前妳在平安京的三条宅邸的屋顶上所问题的答案,我给妳。」   没等萤火消化完他的话所代表的意思,他那张俊美的脸突然在她的眼里放大,而下一秒,一个湿热且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唇。   意识到他正在亲吻自己,她吓得打算往后退,但是他却将她压到床铺上,把她禁锢在他和床铺之间无法她逃开,又用着仅有的右手扶着她的头让她不能躲避他的吻。   即便从来没有被人亲吻过,萤火却觉得自己能从他的吻里感受到情意,与他两百年前那伤人的回答以及平时那冷淡的表现完全相反的强烈情意,不管是从他轻咬着她的唇时所传来的微微刺痛,他的舌在纠缠着她的舌时产生的酥麻,还是他在亲吻时在她嘴里的每一处所留下的属于他的气味。   在绵长且不能算是温柔的吻结束后,杀生丸用右手撑起上身看着她,虽然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她那金色的双眸泛着泪光的样子却是他没有想到的,同样没有经验、只是遵从着自己本能的他不满地皱起了眉,「怎么了?」   「…什么……」用力地摇了摇头后,萤火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但最后充斥在她心里的委屈还是让她抬起手来用手臂遮住无法让泪水退去的双眼,然后用着哽咽而且带着点质问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您在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肯说呢?!这样的话,两百年前…还有这几个月里我就不会……」   「说了妳会信么?」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杀生丸干脆在她的身旁躺下,伸手将她整个揽进怀中,来个眼不见为净,「我说过很多次了,萤,妳的想法总是固执且愚蠢的。」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开始思索如果两百年前他就这样回答自己的问题的话自己会如何反应,而羞愧的是,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那时的她有很大的可能会选择不信。说实话,要不是今天白天月华姬所安排的一切,她是永远不可能会相信他对自己的情意的。   「对不起,兄长大人,对不起……」   在杀生丸的怀里,萤火只是不断地重复这句话,而在她的声音开始出现沙哑的时候,他才开始轻抚着她的背,「禁声,妳该睡了,萤。」   因为对他觉得愧疚,所以萤火很听话地闭上了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以便入睡,只不过在心情平静下来时她却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犹豫了好一会后,她才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兄长大人,我该回我的房里了……」   「无妨,妳就好好保持人类的模样入睡,西国里不会有人敢置喙。」   见他完全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打算,在纠结了好一会后萤火便选择顺从自己的心意留下,并且抬起手来轻轻抓着他的前襟,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晚安,兄长大人……」   可能是因为刚才所喝的药,也可能是因为困扰着她快三百年的问题总算得到了解答的关系,已经昏睡了一下午的萤火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这是几个月以来萤火睡得最安稳、最好的一觉,她醒得比平常还要来得晚一些,所以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杀生丸已经不在她的身旁,而是改坐在一旁的窗沿边、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起了昨晚两人踰矩且亲密的行为,萤火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连忙一边坐起身一边说道:「不好意思,我睡晚了。」   「四叶送来了衣服和洗漱的东西,就在屏风后面,母亲大人让我们换好衣服后过去。」   听见杀生丸这么说,萤火便立刻从床铺上起来,用脸盆里的清水开始洗漱,而在要换衣服的时候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毕竟有着屏风遮挡并不代表外头的人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只不过后来她还是脱下了里衣,换上了自己平时穿的那件短版和服。   等她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时,杀生丸却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在窗沿边,她有些不自在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下襬,「兄长大人,我就先去舅母大人那里……」   「先替我更衣。」在说话的同时杀生丸从窗沿旁下来,并且直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好…好的……」   结结巴巴地应了声后,萤火便拿起整齐迭好放在床铺旁衣服一件一件替他穿上,之后又替他穿上盔甲,她觉得很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替他穿衣,但是这一次她却是在紧张的同时还抱持着害羞与甜蜜的心情。   在她绑好他腰间那繁复的结后,杀生丸便率先走出了卧房,而她也立刻跟了上去,经过门口的时候,她看见站在门口等候吩咐的四叶对她露出了暧昧的微笑,红着脸的她咬着唇将在失忆期间杀生丸送给她的折扇交给了她,「帮我放回房间里,就是我摆放折扇的地方。」   「好的,萤火大人。」   对着四叶那张笑咪咪的脸,萤火的脸变得更红了,她没什么气势地瞪了四叶一眼,随后便快速地追上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的杀生丸。   当她跟着杀生丸进入月华姬的卧室时,月华姬正十分惬意地看著书,一看见他们她便马上将摆在自己面前的书架移到一旁,微笑着看着与杀生丸一起坐在他对面坐垫上的萤火,「昨晚睡得好吗,萤火?」   不知道为什么,萤火总觉得她的问话带有许多含意,脸颊开始微微泛红的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舅母大人。」   月华姬轻笑了几声,随后便转头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杀生丸,「经过昨天的事情,你可知道你父亲大人的用意了,杀生丸?」   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杀生丸也稍稍收敛了下自己对她的不满情绪,「父亲大人有何用意?」   「铭记着希望拯救所爱之人的心情,以及失去其的悲伤及恐惧,」见他下意识紧了紧放在膝上的手,月华姬满意地继续说道,「你的父亲说了,天生牙是一把治愈之刀,就算作为武器在挥动的时候也要知道生命的重要性,必定要怀着慈悲之心去埋在敌人,那才是拯救百命、把敌人送往冥道的天生牙的所有者的资格。」   就算从她的话语里得知了那个冥道考验的用意,杀生丸仍是一脸怒容,「即便如此,您和父亲大人也不该拿萤的性命去冒险!」   「那是你的问题,杀生丸。」月华姬一脸责备地看着他,「我和你父亲也不想让萤火涉险,但是除了萤火,在你认识的人里还有谁会让你产生那些情绪?冥界之犬所选择带往冥道的对象并不是由我们所指定的,而是依据你心里的想法所挑选的。」   由于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而且知晓自己不管怎样都无法争论过自己的母亲,杀生丸干脆不再出声,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对于他的瞪视月华姬根本不痛不痒,所以她便一边朝守在身后的一叶做了个手势,一边微笑着朝一直脸红保持低头姿势的萤火招手,「萤火,过来舅母这里。」   偷偷看了杀生丸一眼、确定他并没有特别反对后,萤火这才起身走到月华姬的面前坐下,「舅母大人。」   她才刚坐下,月华姬便马上将手覆到她的脸颊上,「萤火有在生舅母的气么?」   「没有。」虽然觉得这么说会对因此而大怒的杀生丸不好意思,但萤火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很感谢舅母大人为我做的一切……」   在说出这句话时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若不是月华姬安排了昨天那一出戏,她是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解开心结、接受杀生丸是喜欢她的这种说法的。   月华姬爱怜地轻拍了下她的脸,随后便打开了一叶放到她身旁的精致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镶有粉色宝石的手镯替她戴上,「这是一个多月前宝仙鬼的儿子送过来的,说是杀生丸让他的父亲制作的,有储物功能,我已经让一叶她们将妳和杀生丸之后可能会用上的医疗用品、草药、一些妳跟杀生丸的换洗衣物,还有妳喜欢吃的点心全都放进去了。」   「谢谢您,舅母大人,可是……」即便昨晚她几乎毫无抵抗地选择与杀生丸一同入眠,但她并不觉得在他们两个已经清楚彼此的感情后还适合一起外出历练,不论杀生丸是否愿意与她恢复婚约。   「去吧,」知道她的想法的月华姬轻笑了几声,「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你们的婚礼吧,我可不想被杀生丸指责我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婚礼都不上心。」   听见她这么说,萤火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并且紧张到无法完整地说好一句话:「可是…可是舅母大人,我和兄长大人……我们…我……」   「妳和杀生丸解除婚约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开,如果这是妳担心的事情的话。」月华姬俯身给了她一个拥抱,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所以,该将妳对杀生丸的生丸的称呼改回来了,还有,记得一件事,下次妳回来的时候,妳对我的称呼也该改了。」   萤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回头去看她或者是杀生丸的表情,所以只能抬起手来回抱住她,并且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好了,杀生丸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妳该跟他走了。」拍了拍她的背后,月华姬便放开了她,并且笑咪咪地补充了句,「趁这个时候好好到外面看看,等到妳怀孕了,妳想出去我也不会准许妳出去的。」   这句话已经超出了现在的萤火可以应付的范围了,所以她迅速地朝月华姬行了个礼后便快步离开了月华姬的房间,准备回自己的院落拿回自己的阳炎和绯阴,只不过还没等她走几步便听到里头传出了一句话:「杀生丸,也有一件事你该记着,女孩子的第一次可是不能在荒郊野外将就的。」   差点就这么被自己的步伐给绊倒的萤火只能一手扶着墙,加快速度往自己的房间走,以免被杀生丸或是其他人看见自己听见过那句话。   将阳炎和绯阴收到手镯里后,她便让侍女领着自己前往玲他们所待着的地方,没过多久后,她便来到了一间位于偏僻角落的客房。   一看见她,玲和邪见便马上高兴地围上去询问她的状况,简单了解释了下自己的状况、又询问了他们和琥珀是否吃过东西后,她便带着他们一起到了宫殿的大门处。   萤火他们才刚到那里没多久,杀生丸便从里头走出来了,他让邪见带着玲和琥珀走在前方,自己则是和萤火并肩走在后头。   在他们正要走出结界、回到他们先前所在的地方时,杀生丸忽然开口说道:「等除掉奈落之后,我们就回西国。」   看着他那双认真的金色眼眸,萤火又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在发热,她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非常非常卡 所以我决定下一章直接跳过死神鬼的部分(??????!!!!!!!!) ☆、章三十 选择   对着阴沉的天色与因为拍打在悬崖边而破碎的白色浪花好一会后,觉得已经给杀生丸足够时间沉思的萤火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站在另一边的他。   在离开西国后,除了还是对奈落的下落毫无头绪,除了杀生丸只愿意让她在他沐浴后替他穿衣、并没有其他的肢体互动外,她觉得一切都很好,一直到死神鬼的出现为止、揭露了天生牙其实曾是铁碎牙的一部分的事为止。   即便当初跟随过斗牙王的冥加和刀刀斋并不敢对死神鬼的事多做解释,但从死神鬼的只字词组以及他们脸上的恐惧表情,她还是很快就猜想到了,不像死神鬼所说的,斗牙王其实应该并不想舍弃从他那里所夺来的冥道残月破这个招式,甚至还想将其留给犬夜叉,只是,在死之前斗牙王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将冥道修练至满月,而流有一半人类血脉的犬夜叉根本不可承受得了冥界的阴气、前往冥界修练冥道残月破,所以斗牙王只能将冥道残月破从铁碎牙上移至天生牙上,让有着纯粹妖怪血统的杀生丸替犬夜叉修练。   至于天生牙的治愈能力就不用说了,身为半妖的犬夜叉根本就看不到冥界的小鬼,也无法斩杀属于彼世的生命,所以斗牙王只能选择将此留给杀生丸。   因为冥道残月破本就属于铁碎牙,所以即便杀生丸不愿意而与犬夜叉对上,冥道残月破也会脱离天生牙、回到铁碎牙那里;因为天生牙是感应到杀生丸已经拥有了一点慈悲怜悯之心才呼唤刀刀斋来改造,所以即便杀生丸再怎么不甘怨恨,杀生丸也不会杀了犬夜叉。   舅父大人,我原本以为在您背叛了舅母大人之后对您的埋怨已经足够深了,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紧了紧自己的双拳后,萤火这才又朝他走了近了几步,并且在与他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出声唤道:「杀生丸殿。」   杀生丸并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海开口问道:「萤,就妳对父亲大人的认识,妳觉得父亲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自从舅父大人爱上了那个人类女人之后,我便无法理解他的任何想法了。」即便知道自己应该说上几句话来挽回他与斗牙王的父子之情,但心里对斗牙王的不平让她根本无法说出违心之话,所以最后她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些嘲讽斗牙王的话语。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她才一脸歉意地开口说道,「抱歉,先前在西国的时候我应该问一问舅母大人关于天生牙和冥道残月破的事的。」   「即便妳问了,母亲大人也不会告诉妳的,对于父亲大人的决定及计划,母亲大人很少反对的,而且,母亲大人可不是那种会维护自己亲生儿子的利益的性子。」   听见杀生丸这么说,萤火其实是想替月华姬辩驳个几句的,只是还没等她开口,一股他们都很熟悉的气味忽然出现在风中,杀生丸立刻朝传来气味的方向砍了一刀,而下一秒坐在纸鹤上的梦幻的白夜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见到他,还记得他上次出言嘲讽自己的萤火马上从自己的手镯里拿出了阳炎朝他挥了一刀,只不过因为白夜闪避得很快,所以只有他乘坐的纸鹤被燃烧殆尽。   「啧!」萤火有些气恼地收起了阳炎,改为将手中的武器换成了绯阴,举起弓瞄准了掉到不远处地上的白夜,接连朝他射出了好几支箭。   「不是吧……」   看见她的敌意这么的强烈,自己的复原速度完全追不上她攻击的速度,身体已经被毁个大半的白夜忽然觉得有种奈落是故意为难他的感觉,所以才会交给他这样一个艰难的任务,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原本想要趁着跟杀生丸进套乎的时候将镜妖的碎片交给他的白夜只能选择另一种方式:在让自己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面前的同时,他控制一朵漂亮的纸花落在杀生丸面前,并且在杀生丸伸手抓住那朵纸花时让纸花消失、露出原本包裹在里面的碎片。   几乎是碎片出现的同一时间,用幻术藏起自己所在之处的白夜也出声说道:「杀生丸大人,那是神无镜妖的碎片,只要将它弄碎附于天生牙的刀身,便可让天生牙复制铁碎牙的能力。」   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完全消失了,萤火悻悻然地收起绯阴,然后转头看向正看着手中的碎片若有所思的杀生丸,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杀生丸殿,您想使用它吗?」   「拙劣的陷阱,为的是借着天生牙除掉犬夜叉,或者是让我和犬夜叉两败俱伤,」说到这里,杀生丸忽然紧了紧拿着碎片的手、将其变成一堆粉末,「但若是能达到我的目的,这个陷阱便值得一跳。」   大概猜测的到他所谓的目的是指什么,萤火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伸手抽出了他腰间的天生牙,用双手将它捧到他的面前、让他能够将手中的粉末抹到天生牙的刀身上,而在他抹完之后,她又重新将天生牙放回他的腰间,并且一边从手镯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替他擦手,一边轻声说道:「既然这样,还请您别像上次那样让自己受伤了……」   「啊,知道了。」   在她放开他的手后,杀生丸突然毫无预警地抬起手来,用手背摩娑着她的脸颊,   因为他的举动,她的双颊瞬间红了起来,还难为情地想要避开他的碰触,只不过在对上他那饱含复杂情绪的双眼后,她便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抬起手来覆上他的手,「怎么了,杀生丸殿?」   「无事。」反手握住她的手一下后,杀生丸便放下了手,然后开始往悬崖的反方向走,「该走了,萤。」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这才回过神来,她快步追了上去,然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走在他的后方,时不时地握了握刚才与他相握的手,感受着他残留在自己手中的温度。   在离开了海边之后,他们便马上聚起了妖云前往传来犬夜叉一行人气味的方向,而在花费了一个多时辰后,他们总算在一座森林旁的空地找到了犬夜叉他们,以及本该在不远处的另一座森林里等着他们的玲等人。   一看见玲他们,萤火连忙从妖云上跳下,直直走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马上朝她跑来的玲,并且在她抱上自己的腰、唤着自己萤火大人时询问道:「你们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还没等她开口,本来被犬夜叉抓着玩的邪见已经挣脱了束缚、跑到她们这里告状道:「是奈落那个家伙!」   「嗯嗯!」玲一边用力地点头一边附和道,「要不是琥珀的姊姊他们赶到了,我们差点就被他抓住了!」   没去理会她口中的犬夜叉等人,萤火只是扫了眼她和邪见,然后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就好。」   「喂,」见她就这么无视自己与戈薇他们,一旁看着他们主仆三人互动的犬夜叉有些不满地说道,「好歹也帮忙看照了你的人那么久,连句道谢都不用说吗?」   这时候萤火才抬起头来看向他,并且对他投以一个轻蔑的眼神,「半妖,不要告诉我这次奈落是为了挟持玲才去攻击他们的。」   听见她这么说,犬夜叉只能干巴巴地闭上嘴,毕竟很明显地,奈落是为了抢夺琥珀的四魂之玉碎片才会去袭击琥珀以及跟他在一起的玲和邪见的,而琥珀可是他们一伙中的珊瑚的家属,与杀生丸他们毫无关系。   就在珊瑚因为听见他们的对话而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阵子琥珀都是被杀生丸他们保护着、起身准备向他们道谢时,杀生丸也散去了妖云落到地上,并且对着犬夜叉抽出了腰间的天生牙,「拔刀吧,犬夜叉。」   「杀生丸,你发什么疯啊?!」对着散发着强烈杀气的他,犬夜叉绷紧精神,「无聊,你该不会还在在意刀子的事情吧?」   杀生丸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击冥道残月破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差点就被冥道击中的犬夜叉也只能举起铁碎牙应战。   出乎意料,本来他所使出的风之伤却毫无动静,反倒是杀生丸的天生牙却改变了气味,整把刀也变成了铁碎牙的模样,从天生牙的刀中嗅出奈落的臭味的犬夜叉忍不住吼道:「杀生丸,你这家伙是将灵魂卖给了奈落了吗?!你的刀上有奈落的气味!」   「那是我的气味喔,」梦幻的白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乘着纸鹤出现在半空中,并且露出了得逞的微笑,「我将那镜妖的碎片给了他。」   听见他这么说,不仅戈薇等人反应很大,连玲都有些无法接受,「怎么会?为什么呢,杀生丸大人?奈落他想杀了琥珀啊,而您却……」   「这里可真吵呢,让我带你们去一个能够安静战斗的地方吧。」   有些不耐烦地说出这句话之后,白夜便打开了刚才拿在手里摇晃的葫芦,从里头出来的液体包围住了正刀剑相向的杀生丸和犬夜叉,而下一秒,他们、围住他们的液体以及白夜都突然消失了。   戈薇他们都一脸紧张地围在随着杀生丸和犬夜叉他们消失后所出现在地上的窟窿,而玲和邪见虽然担心,可是在看见萤火仍是一脸淡定的模样,他们也只能收敛自己的担心,但安静了一会后玲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萤火大人,杀生丸大人他和奈落……」   「放心,就算出事了也不会是杀生丸殿。」丢下了这句话之后,萤火便从自己的手镯里拿出了个用油纸包好的糕点给她和邪见,随后便跳到附近的一棵树上闭目养神。   即便表现得再怎么镇定,萤火还是忍不住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并且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灵敏的耳朵上。   大概是因为在等待的关系,她对时间的流逝变得有些不灵敏,而就在她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的时候,外界突然再度骚动了起来,空气中也出现一股不怎么让她喜欢的气味。   她迅速睁开了双眼,并且从手镯里取出了阳炎,然后一个跳跃来到了造成骚动的刀刀斋的面前,将阳炎抵在他的脖颈上,冷声对他说道:「刀刀斋,你又出现做什么?难道舅父大人还有什么交代么?」   虽然在杀生丸解决掉死神鬼后便跑去找刀刀斋,顺便用冥道残月破毁了他的住所,但是并未对他赶尽杀绝,只是萤火却不觉得这样放过他是明智之举,即便他只是听从斗牙王的命令行事。   「萤火大人啊,这些都是老爷的决定……」感受到脖颈处所传来的冰冷触感,本来还一脸高深莫测地跟戈薇等人说明在冥道所发生的事的刀刀斋马上换上了惊恐的滑稽表情,甚至还用着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不论如何,犬夜叉只是个半妖,若是没有老爷的铁碎牙,妖力发展有限的他根本不可能存活在这个妖怪丛生的混乱世界。但是杀生丸大人却不同了,他有着纯粹且强大的妖怪血统,而最重要的事,他有着您在他身边……」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的怒气不减反增,「最后那一句,那是舅父大人说的,还是你跟冥加想出来敷衍我们的借口?」   感觉到她的怒气的刀刀斋抖了一下,「那是老爷说的……」   「既然如此,那如果我死了,承载着舅父大人想法的铁碎牙会接纳杀生丸殿成为它的主人吗?」在说话的同时,萤火的手腕转了一下,下一秒阳炎便改为贴在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迅速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看见她的血已经流到了阳炎上,不仅玲和邪见发出了惊呼、戈薇喃喃说着她疯了的话,刀刀斋更是吓到心跳快停止了,即便他从未见过,但过去的好几百年里他时常听着斗牙王和冥加的抱怨,斗牙王抱怨杀生丸为了萤火而开始对他冷言冷语,冥加抱怨着杀生丸因为萤火陷入沉睡而越来越冷血残酷,所以若是杀生丸知道她由于他的一句话而自残的话,他觉得他的小命绝对保不住。   「…不……铁碎牙只会承认犬夜叉为它的主人,」刀刀斋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但还是无果,「所以…所以萤火大人您……」   他的回答让萤火冷哼了一声,她迅速收起了阳炎,然后一边控制妖力恢复自己的伤口,一边用着讥讽的语气说道:「不论我是否存在,舅父大人都不会将铁碎牙留给杀生丸殿,既然如此,不管刚才你所说的是舅父大人的想法,还是你跟冥加的胡乱猜测,都别把我当作是舅父大人偏心那个半妖的借口!」   因为她在说话的同时还散发着强大的妖气与杀气,使得刀刀斋和邪见、七宝等小妖怪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至于戈薇等人类虽然没有产生那种对大妖怪的畏惧感,但也开始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就在玲打算开口对萤火说些什么、试图改变目前紧张的气氛时,一个满月型态的冥道忽然出现在半空中,一道光率先从冥道里掉了出来,接下来则是手握着刀身变成黑色的铁碎牙、身痕累累的犬夜叉,最后才是杀生丸,不同于几乎是从冥道里掉出的犬夜叉,他是一脸从容地从冥道里跳出来的。   一看见他,就如同戈薇等人马上围到犬夜叉身边一样,玲和邪见也是马上跑到杀生丸的身边,并且在看见他的手上以及腰间都没有天生牙时垮下了脸。至于刀刀斋,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萤火,随后才缓缓走向了杀生丸,「从中斩开冥道的是犬夜叉吧,那表示杀生丸你也认同了?」   杀生丸并没有说话,反倒是邪见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所以,天生牙真的被铁碎牙给吸收了?杀生丸大人,邪见好不甘心……」   「已经没兴趣了。」冷冷说了这句话之后,杀生丸便抬起步伐走向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萤火,「有妳的血的气味,受伤了?」   摇了摇头后,萤火便开口询问道:「要走了吗,杀生丸殿?」   「走吧。」   皱着眉看了她好一会后,杀生丸这才转过了身,而萤火则是跟在他的身后,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几步,刀刀斋突然开口叫住他们:「等一下,杀生丸,虽然你可能不在意,但是把那个拿走吧,那是从冥道里掉出来的,不过它已经变回成原本那无法斩杀的刀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拿着那把刀到处救人么?别开玩笑了!」   扔下这句话之后,杀生丸便继续往前走,而萤火则是紧跟在后,只不过没多久他们听到了身后传来了玲和琥珀的声音,「那个,还是给我吧,等萤火大人心情好一点了我再拜托她交给杀生丸大人!」   「那么我们走了,保重了,姊姊。」   听见他们的谈话,再加上他们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萤火忍不住出声问道:「杀生丸殿还想要么,那把天生牙?」   「可有可无,」杀生丸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不过母亲大人说了,两百多年前父亲大人并没有对妳用过天生牙,所以留着还有一用,即便我不认为现在能有人有那个实力能够成为妳的对手,或者是在我眼前夺取妳的性命。」   他对于自己实力的肯定让萤火十分受用,而他最后那句话甚至让她的心跳加速,只不过这些喜悦并没有办法让她减轻先前因为刀刀斋的话所产生的烦闷,沉默了一会后,她才不自然地开口说道:「刚才刀刀斋说了一些关于舅父大人的想法,他说舅父大人知道您的实力会不断增长,再加上我会一直站在您这一边的关系,所以才会选择将铁碎牙留给犬夜叉的……所以,如果没有我的话,舅父大人可能……」   「别说傻话了,那只是借口罢了,即便没有妳,父亲大人仍旧会将铁碎牙留给犬夜叉。」说到这里,杀生丸忽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更何况,若是要以妳为代价才能获得铁碎牙,我宁可不要。」   第一次直接这样听见他这么说,萤火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眼眶甚至还有发热地迹象,咬了咬下唇后,她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让自己与他并肩而行,并且在看了眼他的侧脸后无法克制地扬起嘴角,只能低头抬起手来放到嘴边作为掩饰。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虽然晚了一个多礼拜了,但还是先感谢 木梓庭 的地雷 (虽然很不要脸,但我真的很想抱着亲强吻一个) 另外,要说抱歉 原本以为这一章可以写到曲灵的,但是写一写居然能爆字数我也觉得有点莫名 明明就跳过了死神鬼及打斗的部分的说 看起来四月结束前是无法完结了(掩面泪奔) ☆、章三十一 手臂   在用绯阴爆破掉突然出现在自己以及杀生丸他们面前、并不自量力地想对自己动手的妖怪后,萤火甚至懒得将弓放回手镯里或是背到背上,而是将其拿在手上,然后继续跟着杀生丸往前走,脸色显得益发阴沉。   由于杀生丸的天生牙已经失去了冥道残月破的关系,所以在之后的路程上萤火便以锻炼为由接过所有清除前来找茬的妖怪的工作,只不过,接连不断出现的妖怪却让她感到十分烦躁。   让她烦躁的原因并不是像邪见对琥珀的指责的那样,她并不在意来的妖怪的数目多少、她不在意那些妖怪总是挤在几个时段接二连三地出现,但是她对于那些妖怪在出现时总爱将嘲讽杀生丸失去武器、诋毁杀生丸是因为实力不敌犬夜叉才失去武器的事情作为开场白的事情十分厌恶。   除此之外,她也有种自己的能力被人轻视的不满,不是她自夸,她的剑术及实力在西国也可以排进前五,但是那些妖怪却在看见杀生丸没有了战斗用的天生牙后便毫无顾忌地前来抢夺四魂之玉、试图打败杀生丸好在妖怪间中名声远扬,完全没有将他身旁的她放在眼里,即便她已经轮流用阳炎和绯阴杀了三十几个妖怪了,还是无法停止其他妖怪前仆后继。   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大好看,以为她是被那些不自量力的妖怪烦到的杀生丸微微皱起了眉头,「若不喜欢的话妳可以把绯阴收起来,即便没有了冥道残月破,我杀生丸也没有弱到需要妳的保护。」   听见他这么说,在他们身后的邪见和玲都忍不住为了他那别扭的个性与毒舌而抬起手来扶额,但原本邪见和玲以为会被他的话伤到的萤火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一脸郁闷地看向他,「杀生丸殿,我的实力和您的…相差多远呢?」   她的话和她的表情让杀生丸瞬间理解了她所不高兴的原因,他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抬起手来轻抚了下她的脸颊,然后在她反应过来前放下了手,「妳只要强到能够保护好妳自己就行,完全不需要与我相比。」   他的举动让萤火的脸颊微微泛红,但是心情却没有好转多少,「可是……」   话还没说完她便因为从风里感觉到奈落的气味正在迅速接近而止住了声,并且转过头去紧紧盯着传来气味的方向,而比她快上一些察觉到的杀生丸也看往同样的方向。   就在玲和邪见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一束光芒就像陨石一样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并且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小坑,除了让地面传来了一股不小的震动外还扬起了极大的尘灰。   即便尘灰还没有完全散去,但他们还是可以隐约在烟雾中看见一个人影,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着一股比奈落还要邪恶的气息,萤火连忙站到了玲他们的面前,并且在拿出阳炎的同时催促他们在阿吽的背上坐好,而杀生丸则是做出了戒备的姿势。   在烟雾散去后,看见对面的妖怪有着如同奈落那样镰刀状的手,杀生丸冷哼了一声,「又是从奈落的身体中分裂出的妖怪么?」   那个妖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迅速地伸长了锐利的手往玲他们所在的方向攻去,而他的攻击则是被萤火用阳炎给挡下来了,只不过她挡得并不轻松,她的手被他的力道给震麻了,并且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重心。   为了避免玲和琥珀被那个妖怪给伤了,萤火在紧盯着那个妖怪的同时还反手用弓刺了阿吽一下,让牠载着他们飞到半空中。   对于他的举动,那个妖怪讥笑了一声,随后便再度伸长了自己的手往空中琥珀的方向攻去,而这次没来得及让萤火出手杀生丸便先一步移动到那个妖怪的面前,并且手一挥砍掉了他的手。   那个妖怪因为他的攻击而后退了几步,但是却没有向先前其他的妖怪一样露出戒备或恐惧的表情,反而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你很弱啊!」   听见他这么说,在大部分的时间都对杀生丸这个主人十分尊崇的邪见忍不住大吼大叫了起来:「你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想多听几声吗?」虽然是在回答邪见的问题,但那个妖怪却直直瞪着杀生丸,「你很弱!」   几乎是在他语音一落的同一刻,杀生丸便动了动自己的爪子,然后敏捷地避开他的攻击来到了他的面前,利落地用手贯穿了他的胸口。   邪见还没来得及为他的帅气举动而欢呼几声,那个妖怪又开口说道:「如何?知道自己有多弱了吗?」   他的话以及杀生丸就这么保持着贯穿他胸膛姿势的举动让萤火感觉到十分不对劲,担心会影响到杀生丸的战斗,她只敢稍微往前靠近个几步,而看见他们两个的反应,有着对战经验的琥珀也警戒了起来。   下一秒,那个妖怪突然从背后伸出了许多如同刀刃般锐利的触手攻向被他箝制住的杀生丸,后者连忙在抽出自己的手的同时往后跃了一大步,他那像是被严重灼伤的手臂也暴露在萤火等人的眼中。   是毒,比我们的妖毒更强烈的毒……萤火的眼神暗了暗,正当她打算上前替杀生丸疗伤时,他却突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仅仅这一眼,她便明白他在打倒那个妖怪前都不希望她靠近,所以她只能忿忿地握着阳炎待在原地,以防那个妖怪会越过他攻击玲他们。   短短的一瞬间他们便将工作分配好了,但是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不懂他们之间的默契,躲到半空中的琥珀以为他们正与那个妖怪陷入了僵持,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后,以为对方就如同梦幻的白夜那样是由奈落所分裂出的妖怪、无法碰触有着桔梗灵力净化过的四魂之玉碎片的他便朝那个妖怪丢出了锁链镰刀,并且在镰刀正中那个妖怪的头部后直接从阿吽的背上往下跳,藉由锁链接近那个妖怪,打算利用四魂之玉碎片封印住对方的攻势。   不是不理解琥珀那想要帮忙的心情,但在明显那个妖怪并不是普通的由奈落所分裂出的妖怪、又不是他们两个能够从容杀掉的情况下,杀生丸和萤火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声愚蠢,然后一个前去砍掉那个妖怪伸向他的众多触手,一个则是去接下被那个妖怪的触手污染了四魂之玉碎片而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的他。   将琥珀放到距离那个妖怪有一大段距离的地上后,本来想检查一下他的状况的萤火突然从空气里嗅到了杀生丸的血的气味,她连忙转过头去看向他的状况,随后便看到那个妖怪的几根触手贯穿了他的右手臂的景象。   「杀生丸殿!」   在忍不住叫唤出声的同时,她也准备不顾他的交代前去帮忙,只不过还没等她迈出步伐,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犬夜叉却先她一步用铁碎牙砍断了袭击他的触手,而在确定琥珀有紧接而来的戈薇和珊瑚照顾后,她便赶到了他的身边,并且在执起了他的手的同时轻声问道:「杀生丸殿,需要我将阳炎……」   「不需要,」因为要紧盯着那个妖怪的关系,杀生丸只分神一秒看了她一眼,「那个妖怪可不是妳赤手空拳或是拿着绯阴就可以对付的,还有,现在妳的妖力不应该浪费一丝一毫在治疗上。」   听他这么说,本来想趁机替他治疗的萤火只能放开他的手,「那请您小心。」   「让他们带着琥珀和玲先走,碍事。」看了眼前来帮忙却被那个妖怪一个瞪视而失去意识的戈薇,杀生丸冷哼了一声,「萤,照顾好自己。」   丢下这句话后,杀生丸便一个跳跃站到了那个妖怪的前方,而看见他那伤痕累累的手,与他站在同一边和那个妖怪对峙的犬夜叉忍不住出声吼道:「杀生丸,你闪一边去,受伤的人别在那边逞能了!」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愤怒地想直接给他一箭,而邪见更是气得大叫道:「你说什么?!你以为变成这样是谁的错,要不是因为杀生丸大人将冥道残月破给了你……」   「被小瞧了么?区区半妖竟然也敢同情我!」   看见犬夜叉因为他的话而出现惭愧的表情,杀生丸的双眼瞬间变红,而他手臂上的所有伤口也在同一时间愈合,在那个妖怪再度用触手攻向他的时候,他一个瞬身飞到了半空中,并且转化成了犬妖的型态,一口咬下了那个妖怪的头。   就在邪见忍不住大声地为他的表现喝采地同时,那具无头的身体开始冒出大量的瘴气、向琥珀的方向伸出大量的触手,珊瑚和弥勒只能带着戈薇和琥珀分别坐上云母和阿吽飞到半空中,而犬夜叉则是负责砍断那些触手。   「砍吧,反正只是借来的身体。」在那个妖怪用着仅剩的头颅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他操控着那些被砍断的触手束缚住杀生丸,然后回答犬夜叉那询问他为何人的疑问,「想知道吗?那就告诉你们吧,我名为曲灵。」   听见他这么说,再加上一旁弥勒的解说,萤火对曲灵的事情也有些认识了,只是也仅此而已,她并没有兴趣知道曲灵到底是为何而生又如何取得身体成为妖怪,因为她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杀生丸身上,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她还是很想要上前去帮忙,只是她熟记着他先前的交代,月华姬那句不可插手男人与敌人的战斗的话语也不断在她的脑袋里回响,所以她咬紧牙、用没有持刀的手紧握成拳来克制自己那快要发疯的心情,然后看着杀生丸为了挣脱那些触手的束缚而变回了人类的型态、看着他继续用着自己的爪子去对付那个曲灵。   一直到曲灵为了压制冥道残月破而主动将自己的身体弄得几百个大小不一的肉块、悬浮在所有人的周围时,她这才拿着阳炎飞到半空中,与杀生丸一起挡下正要袭击昏迷中的琥珀的肉块,帮忙他一起将那些肉块驱赶在一起。   在将大部分的肉块驱赶在一起后,杀生丸便侧过头看向萤火,「接下来不准跟过来,萤,那个家伙我要亲手解决!」   知晓此事攸关他的尊严,所以萤火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将想要陪他一起的话语说出口,只是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直接飞往曲灵所在的方向。   除了萤火之外,犬夜叉等人都认为他的举动与送死或自虐无异,一直到看见他拔出天生牙往曲灵身后的方向一砍、迫使曲灵的灵魂本体显现出来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惜的是,即便天生牙能够对付曲灵的本体,但当曲灵控制着奈落借给他的身体护住了本体的时候,天生牙便毫无用武之地,而就在杀生丸试图收起天生牙、改用爪子先对付奈落的身体时,一个巨大的触手突然从原本护住本体的那一大团由不同妖怪的身体组成的肉块中窜出,先是贯穿了杀生丸的右腹部后又从一个转弯贯穿了他的左腹部。   在犬夜叉以及邪见等人因为这一幕发出惊呼的时候,已经顾不得杀生丸交代的萤火连忙一个瞬身来到了他的身旁,迅速砍断了那根触手,然后在将阳炎收到背后的同时一边检查他的伤口一边慌乱又快速地说道:「杀生丸殿,您还好吗?内脏部分已经开始出血了,不过舅母大人有替我们准备一些芍药她们制成的药丸……」   就在她打算从手镯里拿出药瓶的时候,杀生丸突然用着还拿着天生牙的手用力推了无防备的她一把,让她往后退了几呎,而下一秒,曲灵的那些分散的身体肉块都变成了触手的形状迅速地围了上来将杀生丸给紧紧地包围住,曲灵甚至在将他完全包裹住前用着嘲讽的语气对他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很弱。」   「杀生丸殿!」看见了这一幕,萤火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窒,她发疯似地冲到那团肉块旁边,乱无章法地拿着她的阳炎猛砍,只是不管她怎么砍那些肉块都会迅速恢复原状,而因为杀生丸还在里面的关系,她也无法放火将那些肉块燃烧殆尽,更不能改用绯阴直接将那些肉块爆掉。   与她有着同样反应的还有犬夜叉,没有办法操控妖气升空的他乘上了云母,与她一样不停地用着铁碎牙看着困住杀生丸的肉块,嘴里还不断喊道:「杀生丸!你这家伙!若你敢这样死掉的话我可绝对不会饶过你!」   「闭嘴,半妖!」   听到他说到死这个字,萤火的双眼开始充血,在散发强烈的妖气的同时她脸上也浮现出了妖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她便再度挥刀,连曲灵伸出触手捆住了她的双脚与双臂也不去理会,一直到双手无法挥刀时她才不得不将视线放到那些触手上。   「可恶!」手腕一转,她反手砍断了缠住她右臂的触手,然后便继续往那团肉块砍去,左手则是变成爪状不断除去那些试图再度缠住她的触手。   徒手撕碎那些触手的感觉令她作呕,而那些触手及里头的瘴气所带着的毒也给她的左手造成灼伤、隐隐刺痛着,只是她并不想浪费时间用阳炎去砍那些袭击她的触手,所以她只能徒手去对付那些袭击她触手,而她的妖力给也必须留着待会给杀生丸治疗,所以她也并不想浪费来给自己疗伤。   一刀接着一刀不带着妖力的挥砍,萤火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正在流失,挥砍的力道也越来越小,而就在她感觉到自己快撑不下去、打算用妖力来恢复自己的妖力的时候,突然有强烈到刺眼的白光从那些由触手组成的肉块的隙缝中并发出来,还伴随着绿色的闪电,紧接着,那团肉块开始从内部爆裂开来,而随着肉块的崩落,杀生丸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看见那绿色的闪电及白光是从他消失的左手臂的部分所冒出来的,再加上感觉到他身上妖力的变化,大概知晓发生什么事的萤火忍不住热了眼眶,只能紧着下唇以免自己出声影响他,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让他有足够的空间能够发挥。   她的反应让杀生丸得知自己的感觉不是错觉,而在看见不知何时乘着牛出现在半空中的刀刀斋时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所以他便立刻挥动自己的左手往曲灵那打算再度缠住他的触手攻去。   一触及他左手臂上所散发出的交杂着绿色闪电的白光,那些触手、连带着整团肉块便开始爆破崩落,而在白光散去之后,一只完整的手臂便显现了出来,而那只手中还握着一把剑。   「总算出现了啊,杀生丸,」降落到地上后,刀刀斋这才开口说道,「不是你父亲的遗物,而是属于你自己的刀,爆碎牙。」   像是要解释那把刀的名字的涵义一样,在曲灵试图让自己被爆岁的身体残骸恢复原状的时候却没能成功,不仅身体无法再生,那些原本完好的部分在吸收了那些爆破牙所砍碎的肉块后也开始爆裂粉碎了。   在邪见与犬夜叉等人惊叹之余,杀生丸乘胜追击,一刀砍向那原本被他咬下的曲灵的头颅,只不过还没等他来的及换上天生牙给曲灵的本体最后一击,曲灵的气息便完全消失了。   「啧!」   皱着眉朝曲灵的气味消失的方向瞪了一眼后,他便落到了萤火的身旁,并且执起了她那只与他的右手一样被灼伤的左手,「怎么不替妳自己治疗?」   「只是小伤罢了,」摇了摇头后,萤火便抽回自己的手,改为覆上他腹部开始检查,「倒是您的伤?」   「暂时无妨。」   将她的手移开后,杀生丸这才转向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刀刀斋,而在看见他的视线总算落到自己的身上时,刀刀斋的表情马上换成了正经的模样,「以你来说算是不错了,杀生丸,好了,给我看看吧,你的爆碎牙。」   没去理会他的话,杀生丸只是看着自己左手上的刀,试图感受着它,而看见他这样子,刀刀斋也只能继续解释道:「你原本就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刀,就在你的身体里,不过要得到它,你必须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妖怪才行。过去,你为了夺取铁碎牙失去了左臂,现在,与新刀一起,你获得了新的手臂,这正是你超越了你父亲、不再索求铁碎牙的证明。」   就着他的话思索了一会后,杀生丸便将爆碎牙递给了他,「在落日之前做出刀鞘,要不然就杀了你,刀刀斋。」   听他这么说,刀刀斋忍不住满头黑线,「这是拜托人的态度吗,杀生丸!」   有着先前冥道残月破的事情,杀生丸觉得用说的而非直接将刀子架到他的脖颈上已经足够仁慈,所以他没去理会他的碎念,反而是转头去看向因为他的平安无事而泪眼汪汪的邪见和玲,「你们,先跟他们回去。」   「唉?为什么?」   「萤,走了。」杀生丸并没有解释,只是丢下了这句话后便抬起步伐离开了。   「疗伤完后我们会去找你们的。」摸了摸因为他那没头没尾的话而担心地跑来抓住自己衣襬的玲的头、让她放心后,萤火这才去追杀生丸。   一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后,杀生丸便马上聚起了妖云,带着萤火到了附近山上,一直到在找到位于山腰处的温泉后,他这才散去了妖云,重新降落到地面上。   迅速用温泉水清洗了双手后,萤火便马上替他解下了盔甲,脱下了上半身的衣服,然后开始替他治疗伤口及内伤。   再三检查、确认他身上的伤都好了之后,她这才放下了手,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询问道:「杀生丸殿感觉还好吗?若是还感觉不适的话还有舅母大人所准备的药……」   「我没事。」   「既然这样,您就好好泡个温泉休养一下吧。」萤火一边说一边替他脱下皮靴和袜子,又替他解下腰上繁复的结、取下天生牙,将它们跟从手镯里所拿出的干净衣服放到一旁的地上,随后便急急忙忙出了树丛,将空间留给他。   为了避免自己在听见他泡温泉的声音会胡思乱想,所以她便靠着树干坐下,打算拿出先前月华姬替自己准备的药材、准备替自己调配出能够恢复妖力的药,毕竟在过来的途中她在杀生丸的严厉注视下不得不先治愈自己的左手臂,而刚才又替他疗伤,这样妖力消耗的量不用两个时辰的睡眠是恢复不回来的。   只不过,还没等她将所需的药材拿出来配置,树丛里便传出了杀生丸的声音:「萤,过来。」   听见他的叫唤,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的萤火连忙起身朝树丛里探头,然后对着在温泉中央的他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杀生丸殿?」   「妳,下来。」   「唉?!」杀生丸的话让萤火的脸及耳根瞬间红了起来,她显得十分慌乱,「怎么了?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我过去的话很不符合礼节,您还是直接告诉我您有什么……」   「我说了,下来。」杀生丸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传递了不容她拒绝的讯息,「不要让我说第三次,萤。」   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后,萤火这才重新走进了树丛里,不利索地脱掉了自己的靴子和袜子,然后缓慢地踏入了温泉中。一进到温泉里后她便停下了步伐,但因为只是个小温泉而已,即便他们一个在温泉中央一个在边缘也只差了一个手臂的距离而已,深呼吸了几口气,并且努力将自己的视线定在他的脸上后,她这才顶着早已红透的脸再次询问道:「所以,杀生丸殿您到底……」   她的话还没说完,杀生丸忽然抬起了手用力拉过她,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一手紧紧禁锢着她的腰部让她无法离开,另一手则是将她的脸压向自己的胸膛,然后他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即便认为自己失去左臂并不会影响生活或实力,即便总是将失去左臂的事情作为战斗失败的后果、并没有特别在意,但是几个月前在碰上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她、并且接下因为看见龙骨精而从半空中跌落的她时,他的想法便产生了改变:完整的左臂并不是必要的,可他还是觉得只有有着两只完整的手才能够去拥抱她。   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体,充满鼻间的她的气味,他的情绪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早该在几百年前就将她拥入怀中,可又十分庆幸那时的自己并未如此,因为有了这样的肢体接触后那时的他一定会渴求更多,多到无法克制自己在婚前就做出逾矩的举动……   心情复杂的并不只他一个,被他用力抱在怀中的萤火也是,一方面她觉得就这样任由一个不着片缕的男人抱着自己是一件很不恰当的事,即便那个男人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但另一方面她又感到十分安心,在感受着他的心跳的同时她忍不住热了眼眶,本来所压抑着的那因为他平安归来而产生的喜悦与后怕也瞬间爆发了出来,她忍不住抬起手来回抱住他,嘴里喃喃地念道:「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听到她的话,本还沉浸在抱着她的感觉的杀生丸愣了一下,随后他便用手稍稍抬起了她的头,低头覆上她的唇,由浅至深。   尽管不是第一次接吻,萤火仍然只能被动地攀着他的手臂承受着,但是即便她十分配合,杀生丸却无法从单纯的唇舌交缠中获得满足,在绵长的一吻结束后,他便忍不住往下舔咬起她那白皙的脖颈,甚至再度往下咬上那因为被他不自觉拉下左边衣领而露出的漂亮锁骨上咬上一口。   「…嗯……」   在锁骨被咬的那一刻,本来一直紧咬着下唇以免自己发出声音的萤火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而在听到了她的声音的同时,杀生丸也停下了动作,回过神的他在看见她那湿润红肿的唇、那白皙的颈肩处所留下的他的痕迹时眼神再度幽暗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却克制自己放开她,并且在迅速地踏出了温泉的同时说道:「该妳泡了。」   披上了干净的里衣后,他便将自己的所有衣物一起带出了树丛,而在他出去之后,被留下的萤火便马上将整个人都没入温泉水中,双手也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她的脸颊很烫,因为温泉水的热度,但更是因为杀生丸刚才的亲昵举动而产生的难为情与甜蜜感所造成的热度。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迟到了大半天 一是因为卡文(老毛病了,后期的部分都感觉很难写) 二是因为有点忙(以前的同事结婚,去参加婚礼,被影响到开始想婚,但是…又觉得交男朋是件很累很麻烦的事) ☆、章三十二 承诺   即便跟玲承诺过疗完伤就会去接她,但在杀生丸的强迫下萤火还是先睡了快一个时辰的午睡后才回去她最有可能被犬夜叉他们所带去的那个有着食骨之井的村庄,只是在杀生丸从刀刀斋的手中拿回已经有刀鞘的爆碎牙后,她便直接被他拉去追查曲灵的下落,而玲、连同邪见则是被他强制留在了村里。   想着在他们离开前玲的反应,坐在妖云上的萤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的时候,玲在以为他们是要将她留在那个村子里而难得闹了起来、不停地说要跟着他们,一直到杀生丸说出连邪见也必须留下的话时,知道是让他们暂时留守的她这才收起了惊慌的表情,换上笑容对他们说着路上小心。   即便很喜欢玲的陪伴,但是萤火也很清楚,在解决掉奈落之后,不论她是留在西国还是跟杀生丸继续待在外头历练,让玲一直跟着她与杀生丸都是不可能的事,一来是跟着他们的身边总是会围绕着妖怪,让玲一个人类小孩待在他们身边还是太过危险,她可没办法保证能够一直护着玲、并且在玲遭遇危险时及时赶到;二来则是玲终归是个人类,应该适应人类世界的生活而不是总跟妖怪在一起,而即便她有尽可能地去照顾她的所有生理上的需求,但身为妖怪、不大懂人类生活上的一切的她绝对无法真正做到完善,所以她觉得还是让玲跟着村子里的巫女,虽然听说那位名为枫的巫女没有多少灵力,但是在对妖怪及草药的认识上却十分杰出,玲跟着枫一定可以学到很多生活上的技能,至于在玲的安全方面应该可以交付给犬夜叉。   听见了她那一声叹息,再加上从眼角余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带了点惆怅,在她一身旁不远处的杀生丸皱起了眉,他重新将目光放在前方,只不过却开口对她说道:「妳该老实跟她说的,说那里是她以后居住的地。」   想了一会后,萤火还是摇了摇头,「您也看到了,那时您说要将她留下来她所露出的表情,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她在那里待上一会,等她开始喜欢上那里的时候再跟她说比较好,以免她对那里产生了排斥感。」   看见她脸上的苦笑时,杀生丸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空气里那属于曲灵的气味突然变得强烈了,他立刻将那些话吞了回去,转为控制着妖云往传来气味的方向迅速飞去,而同样嗅到曲灵气味的萤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并且保持一定的距离追在他的身后。   在快要到达可能是曲灵的所在之处时,一直盯着杀生丸背影看的萤火忽然忍不住开口唤道:「杀生丸殿。」   虽然没有放慢速度,但是杀生丸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在除掉曲灵之后,」咬了咬下唇后,萤火这才顶着微微泛红的脸说道,「往后不论遇到怎样的敌人,您……您是否能允许我陪同您一起战斗?」   从先前他在与曲灵的缠斗时她便有着这样的想法了,即便深信他能应付各种对手且在最后赢得胜利,即便她知晓独自面对对手才能显现他们犬妖一族的战士的正直与强大,但是体内流有那曾经身为西国第一战士的母亲的血液的她可以说是喜欢战斗的,她无法忍受自己被排除于战场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再体会一遍看着自己爱着的人陷入危境、自己却只能站在一旁毫无作为。   杀生丸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往传来曲灵气味的方向快速前进,而以为他不同意的她只能将紧握成拳的双手藏到了衣袖里,并且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上显现出任何失落。   很快地,他们便到了传出气味的地方,只不过率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梦幻的白夜,然后才是曲灵的灵体。   对于这样的出现顺序萤火觉得有些奇怪,她相信早已拔出天生牙的杀生言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他们的嗅觉从未出错过,所以她还是在他出手的同一时刻退到了几里外,以免自己影响到他们的战斗。   在杀生丸用着天生牙对曲灵挥了几刀却毫无效果时,萤火心里的不对劲感越来越强烈,思索了一会后,她将目光放到了乘着纸鹤待在曲灵不远处的梦幻的白夜,然后从自己的手镯里拿出了绯阴,将自己的妖气凝聚成箭瞄准他腰间的葫芦后射出。   当白夜的葫芦爆开的那一刻,巨大的曲灵瞬间消失了,而本来就觉得奇怪的杀生丸也理解了一切只不过是白夜的伎俩。   「你们也发现的太迟了,现在的话……」被揭穿的白夜完全没有显露出任何着急或紧张的神色,反而还顺手招来了许多妖怪,「再多陪我一会吧。」   从他的话语里察觉到这个伎俩只是个调虎离山之计后,萤火连忙操控着妖云前往村子的方向,毕竟被他聚集起来的妖怪都是群乌合之众,她相信杀生丸最多只要挥上两刀就可以解决了。   就如同她想象的一样,她才走没几秒杀生丸便跟了上来,她并没有特别停下一会等他,反而是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只不过没过多久他便赶上了她并与她平行,并且对着因为担心玲而一脸着急的她说道:「如果妳这个毛躁的恶习没有任何改进的话,还谈什么与我一起战斗?」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的妖气瞬间乱了,还让她脚下的妖云差点散了,只不过她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在玲和邪见的安全还没确定的情况下显得太过开心,「我会改的,杀生丸殿。」   已经体验过太多次她在这么承诺过后还是继续着她的坏习惯的事情了,杀生丸并不是特别在乎她所承诺的内容,而是喜欢看着她在说出承诺时那认真到有些好笑的表情,所以在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他便重新看向前方,「记得妳的承诺,萤。」   「是!」   在结束谈话后没多久他们便在风里嗅到了真正的曲灵的气味,并且顺着气味找到了曲灵的所在之处,那是在距离那有着食骨之井的村庄两座山头远的地方,而除了曲灵之外,犬夜叉等人也在那里,琥珀也在那里。   一看到玲和邪见并没有被牵扯在其中,稍稍放心了些的萤火便像刚才那样退到了一旁,只不过这次与先前碰上曲灵时的状况完全相反,杀生丸的双手都在,而且除了能斩杀灵体的天生牙外,他还有着能够制住奈落那可以不断再生的身体的爆碎牙,所以基本上整场战斗可以说是他单方面的虐杀。   看见他一手握着天生牙给了曲灵一刀,另一手则持着爆碎牙辗碎了曲灵从奈落那里所借来的身体,最后又用天生牙将曲灵的本体完全消灭掉时,萤火不争气地脸红了,即便前一阵子她才目睹了他取得了爆碎牙、一刀毁了奈落的身体的景象,即便更前一阵子她才看着为了修练明道残月破而不停地挥刀砍杀妖怪,但是这一次给她的感觉却不同,不同到让她的心跳因此而加速。   等到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后,她这才一个跳跃跳到了他的身旁,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空中突然回响起本该已经被除去的曲灵的声音:「可恶,事情还没完呢!我是不灭的,我还……」   「这是在大放厥词,还是……」萤火看向了杀生丸,一脸不确定地询问道。   杀生丸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旁的珊瑚像是想起了,着急地骑着云母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听我说,法师大人吸入了曲灵之毒,玲也沾染到了曲灵之毒,一直昏迷不醒。」   一听见她这么说,萤火微微睁大了眼,随后便马上掉头赶回村庄,而如同刚才一样,慢上她几步的杀生丸很快就追上了她。   「我刚才应该先回那个村子一趟而非留下来观战的……」从眼角余光看见他的身影时,萤火便忍不住开口说道,「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杀生丸殿!」   「不是妳的错。」   丢下了那句话之后,他们便不再说话,而是专心赶向玲所在的地方。   一到村子,他们便马上先往巫女枫所住的屋子找玲,只不过那个屋子已经被毁了大半了,所以他们只能顺着玲和邪见的气味去寻找他们的下落,随后他们便在接近森林的地方找到了邪见,以及像是在与他对峙的巫女、弥勒和七宝,至于玲则是不见踪影。   从邪见那双手抱着头、一副我死定的样子,他们大概知道玲应该碰上了麻烦,他们两个毫无预警地落到了邪见的身后,用嗅觉闻到了他们所在之处残留着曲灵气味后,杀生丸便开口喃喃说道:「曲灵还活着,果然……」   「杀生丸,」听见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这么说,本来还以为犬夜叉等人已经追去处理曲灵的事的弥勒皱着眉头询问道,「什么叫曲灵还活着?」   一旁的枫也紧张地问道:「难道是之前曲灵将本体藏在法师的体内吗?」   「走了,萤。」没有去理会他们,杀生丸只是侧过头看了萤火一眼,然后他们一起聚起妖云飞到半空中,沿着玲留下的气味追去。   「我不懂,杀生丸殿,」在寻找玲的途中,萤火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目前奈落和曲灵的目标应该是夺取琥珀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才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带走玲?若是要逼迫琥珀就范的话,戈薇那一群人中随便找一个都行。」   「为了封印爆碎牙。」杀生丸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道,「奈落那个家伙知道妳很在意那个人类幼崽,而我杀生丸……」   尽管他的话没有说完,萤火却觉得自己知道他未说出口的是怎么样的话,她抬起手来掩住自己无法克制上扬的嘴角,过了好一会才将手放下,专心寻找玲的气味。   大概是像先前一样,奈落将玲带到了自己的结界里,所以玲的气味就这么突兀地消失在半空中。   从下半夜开始到隔日早晨,他们都找不到玲或是奈落,而正当他们打算找个地方稍作休息、等待奈落自行出现时,天空忽然出现了一大片散发着强大邪气的乌云,而有许多妖怪从四面八方往那团乌云聚集。   即便有着强大的邪气与各种妖怪的气味干扰,他们两个还是从中分辨出了奈落的气味,并且迅速往那团黑云的方向移动。   「蜘蛛怪?」进入黑云中、看见藏在里头的奈落的本体时,萤火嫌恶地皱起了眉,「可笑,明明早就已经忘了当初想变成妖怪的初衷了,可是在变化成妖怪时却成为了自己在人类期间的外号的模样。」   虽然没有像她表现得那样明显,但是杀生丸也冷哼了一声,「藉由四魂之玉变形之后,也只不过是蜘蛛怪罢了。」   说完之后,他便拔出了腰间的爆碎牙,迅速地往突然攻过来的一群妖怪挥刀。   就在他重新将刀收回腰间的时候,在他们的上方处又传来了梦幻的白夜的声音:「你的新刀可真厉害啊,即便是现在变形后的奈落在你的刀面前一定也不堪一击,别顾虑直接砍上去如何?还是在担心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姑娘?不过也没错,她就在奈落的身体里。」   他的话才刚说完,犬夜叉等人也赶到了,而像是要迎接他们的到来一样,奈落的本体忽然主动张开了嘴,将进入他们体内的道路显现在他们的面前。   虽然知道奈落一定有后招,但为了救玲和真正除掉曲灵,萤火和杀生丸还是一前一后进入他的身体里。   一进到他的身体里后,一些小妖怪及他本身的触手便开始时不时攻击他们,只不过他们都能游刃有余地对付,反倒是在寻找玲和曲灵的事情让他们感到棘手,因为奈落的身体里充斥了太多他的妖气,所以他们的嗅觉发挥不了作用。   就在他们寻找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忽然听见了有重物掉到地上的声音,而在听见声音后没多久他们便在他们前方的地面上看见了昏迷的戈薇,他手臂上的伤口除了散发出血腥的气味外还有犬夜叉爪子的味道。   「要理她吗?」   「随妳。」   说实话,萤火对戈薇并没有多少好感,不管对她的个性还是行为处事的方式上,只是再怎么说她还是桔梗的转世,所以不想纠结的萤火便将选择权交给了杀生丸,只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不怎么喜欢人类的他却又重新将选择权丢还给她。   咬了咬下唇后,萤火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就等一会,若她还是没醒的话就别理了。」   大概是早就猜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了,杀生丸并没有反对,只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妳太容易心软了,萤,这样的妳以后还是别再跟人类有太多牵扯了。」   由于知道自己在性格上的缺点,萤火本来是打算点头的,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她便转而开口问道:「您说的人类里有包括玲吗?」   「别忘了,萤,她也是人类。」在说话的同时杀生丸举起爪子灭了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的小妖怪,随后他放下了手,并且看见了她一脸失落的表情,皱着眉看了她好一会后,他才缓缓别过头去,「除非妳能保证只有她一个,不管是她的家人或未来的子孙妳都不能有所牵扯。」   就在萤火点头后没多久,躺在他们身后的戈薇便缓缓苏醒了过来,并且就这么跟着因为她醒来就直接离开继续去找玲的他们身后。   走了一大段路后,他们便碰上了被曲灵控制住的犬夜叉,因为早就答应杀生丸要将曲灵留给他、自己绝对不会出手的关系,所以完全帮不上忙的萤火便将曲灵留给他处理,自己则是单独去找玲。   找到一半时,属于奈落的妖气突然变弱了一些,让萤火总算在空气里寻到了玲的气味。   就在她总算找到了玲的所在之处时,珊瑚和琥珀已经在那里了,昏迷的玲正躺在琥珀的怀中,除了他们之外,梦幻的白夜也在,而他正用着嘲讽的语气对像是惊吓过度的珊瑚说道:「妳认为只要能救法师的命,就算玲死了也没关系吧,不论拿什么漂亮的话来作为借口,妳已经把人命放在天平上衡量了,除魔师珊瑚,妳该除的魔就是妳自己吧。」   听到这里,大概猜得出奈落又让白夜代为使了什么卑劣的伎俩的萤火直接捡起掉落在她附近的飞来骨,奋力地往白夜的方向丢去,只是因为那并不是她所惯用的武器,所以飞来骨并没有准确地命中他,而是仅仅擦过他的耳朵。   她的这一击让珊瑚等人都注意到她的到来,珊瑚和琥珀都显得很紧张,白夜则是露出了嘻笑的脸,「看样子妳刚才应该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了吧,萤火姬,不过要算账也不该找我吧,就让你们好好解决恩怨吧,先走了。」   「萤火,」在白夜走了之后,本来还一副大受打击的珊瑚突然露出了决绝的表情,「如果妳想杀了我的话就动手吧。」   「姊姊,妳在说什么啊?!」着急着斥喝了她一声后,琥珀便直直看向了萤火,「萤火大人,玲她没有事!」   看着他们姊弟俩一个抢着表明自己的歉意及愿意以死谢罪的决心、一个则是不断劝说自家姊姊改变心意和向她强调玲并没有受伤的事实,萤火根本没有兴趣去理会,而是一个瞬身来到玲的身旁查看了一番,确定玲没有事、体内也没有任何邪气或瘴气中毒的现象后,萤火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珊瑚,语气冰冷地说道:「妳该道歉的对象是玲,而决定是否该原谅妳的也是玲。」   听见她这么说,知晓玲的善良的琥珀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即便罪恶感并没有完全消失、但确定自己还能活到除掉奈落拯救弥勒之后的珊瑚也稍稍退去了紧张,查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萤火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驱魔师珊瑚,若妳真的愧疚到想要以死谢罪的话,为何不选择自杀而是借我之手?是希望若妳真的死在我手上后会有犬夜叉他们替妳复仇么?」   「不,我不是……」   见到珊瑚想要解释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意图,萤火便干脆直接从琥珀的手里接过玲,径自略过他们先行离开,往传来杀生丸气味的前进。   由于杀生丸也在找她,所以她和他很快就找到了彼此,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萤火有种想要将玲先交给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琥珀、空出手来紧紧抓住杀生丸的衣袖,因为她觉得他说的话都是对的,她的确该跟人类保持距离的,她厌恶他们的各种黑暗面,尤其是那种平时是好人、但碰上了危急时刻却选择牺牲无辜的人的性命的人。    ☆、章三十三 新始   即便在奈落从世上消失后已经过了一天了,萤火还是没有任何实感。   在他活着之前,他以及他所分裂出的那些妖怪给她、杀生丸以及犬夜叉等人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不管是他那强大到只有她的阳炎和金刚枪破才能破除的结界,不管是他那坚硬到连铁碎牙都无法击破、甚至是毁了斗鬼神的盔甲,不管是他那能够藉由触碰而读取对方内心黑暗面的特殊能力,不管是他那玩弄人心、让对手陷入残忍的陷阱的卑劣伎俩……   但在刚才的那一战里,尽管他时不时地让一些小妖怪来攻击他们,尽管他派梦幻的白夜到处给犬夜叉等人制造幻影幻象、试图让他们心中的黑暗玷污四魂之玉中的最后一点光芒,但整体上他最后的攻势连曲灵的垂死挣扎都比不上,如果没有算上他在消失前将戈薇拖到冥道里的事情的话。   想起在奈落体内时戈薇曾经指出四魂之玉并没有实现他的愿望的事情,萤火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晓得了他选择放弃反抗的想法了,但同一时间,她觉得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话,那么她是永远都无法理解人类的复杂想法了。   在她的猜想里,他的愿望大概是跟桔梗有关,不是获得桔梗的爱就是能够一直跟桔梗在一起,他对桔梗的爱强烈到让他在变成妖怪后仍旧保持着部份初心、甚至在分裂出心脏前还无法对复活的桔梗下杀手;但是,这样爱着桔梗的他在五十年前给了桔梗一个致命伤,在知道桔梗复活后他不惜分离掉自己的心脏也要杀掉桔梗,他那代表着心脏部分的赤子还控制着魍魉丸攻击桔梗……   为什么,能够对一个人能够同时怀抱着爱意与杀意呢……由于想了许久都想不出解答,而萤火也觉得大概永远无法让自己的思路跟奈落那样卑劣的半妖凑到一块儿,所以她便干脆放弃思考,趁着杀生丸以及弥勒等人正在研究奈落在消失前所出现的那口食骨之井时,她迅速跑到距离最近的富饶城镇,买了许多生活用品、女孩子的衣物及小饰品,随后又迅速地回到了有着食骨之井的村庄。   因为担心奈落可能真的在送戈薇到冥道时留了后招,所以她和杀生丸在村庄里留了一会,一直到与奈落的最后一战过后的第三天、独自从冥道出来的犬夜叉证实了奈落已死了之后,她和杀生丸便准备启程回西国。   由于知道巫女枫以及犬夜叉他们并不会拒绝玲成为村子里的一员,而珊瑚出于愧疚也会多加照顾她,所以萤火便跳过与他们商量的步骤,直接走向以为要跟她和杀生丸一起离开、正有些难过地跟琥珀道别的玲,「玲,妳不用走,从现在开始这个村庄就是妳的家,那个巫女会照顾妳的。」   听到她这么说,在场除了杀生丸以外都一脸讶异,只不过,犬夜叉等人很快就露出了理解的表情,毕竟杀生丸和萤火这样大部分的时间都十分不近人情且讨厌人类的大妖怪本就不会一直带着一个人类小孩,而就算玲对他们是特别的,但正因为这份特别他们更不会选择将玲留在身旁,毕竟玲终究是人类,一个永远不会被围绕在他们身旁的的妖怪所接纳的人类、一个永远不会被他们的对手放过的人类。   唯一一个仍旧还在讶异中的便是玲,而在反应过来萤火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后,她便马上扑到萤火的身上紧抓着她的衣服,用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她:「可是…可是萤火大人,玲要跟萤火大人在一起!玲想要一直跟萤火大人、杀生丸大人和邪见爷爷在一起!」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了,再配上她那带着哽咽的声音,嘴硬心软的邪见双眼开始泛起泪花了,没多久大滴大滴的眼泪开始往下掉,为了不让七宝或是其他人笑话,所以他便抓住杀生丸的绒尾遮住自己的脸。   看了眼哭得不象话的他,再看了眼脸上显现出不舍的情绪的萤火,杀生丸皱起了眉头,「萤,给妳一刻钟。」   说完之后,他便马上转身离开往村外走,顺带带走紧抓着他的绒尾的邪见。   几乎是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的同一刻,萤火也拉开了紧紧黏在她身上的玲,并且牵起她的手,「我们到远一点的地方谈吧,玲。」   一到了村子旁的森林外缘,萤火这才放开了她的手,并且蹲下了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视,而这时的她看起来冷静了一些,但是却不停地掉着泪,「对不起,萤火大人,我知道是我任性了,但是我还是想跟着您们一起……我会努力不给萤火大人您还有杀生丸大人添麻烦的,我会努力帮上您们的忙的……」   「玲,我和杀生丸殿、邪见准备回西国一趟,并且会在那里待上一阵子。」   听萤火提到了西国,玲忍不住想起了不久之前待在西国的经历,那时虽然有着邪见和琥珀陪着,但是那些被月华姬派来给他们送东西的侍女脸上的冷漠、甚至是在注视着他们时不自觉流出的鄙视还是让她感到害怕,只是为了继续待在萤火他们的身边,她还是强忍着恐惧说道:「玲可以跟着去的……」   「玲,我说的一会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几十年。」萤火一边说一边从手镯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替她擦眼泪,「身为人类的妳不该花费妳大半的生命陪着我们待在西国,妳该留在这里,跟着那个叫枫的巫女一起学习草药的知识、一起帮助这个村的村民,等到妳长大以后,妳会跟一个喜欢妳的男人组成自己的家庭,有着自己的孩子……这样的生活对妳来说是最好的,玲。」   「我…我……」   对着萤火那认真的眼神,玲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够说出什么让她改变心意的话,所以挣扎了许久之后,她只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紧张地询问道:「那…如果我留在这里的话,那萤火大人会常常过来看我吗?」   对着她那闪着泪光的双眼以及随着时间而越来越黯淡的小脸,萤火长长叹了一口气,「或许没办法常常过来,不过一年一次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那玲会一直乖乖待在这里等萤火大人过来的!一直!一直!」像是怕她反悔一样,玲马上开口说道,说到最后她的眼泪又再度流了下来,她连忙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连忙转移了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啊,对了,如果之后萤火大人和杀生丸大人有了小宝宝的话,能带着小宝宝来给玲看看吗?」   听见她这么说,萤火的心跳快了几拍,只是面上不显,「这大概没办法,大妖怪是很难有孩子的,连我的父母亲也是在成亲后一百多年才有了我的,所以或许在妳已经有了孩子、甚至是妳的孩子有了他们的孩子的时候,我的孩子还没出世。」   「是吗,那还真可惜,萤火大人和杀生丸大人的宝宝一定很漂亮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在将手帕放到玲的手里后,萤火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随后她便站起了身,「妳住在这里所需要的东西我已经放到了那个巫女现在所住的地方的,照顾好妳自己,玲,我该走了。」   说完之后,她便马上转过身,完全不管身后所传来的压抑哽咽声快步地离开了,而等到完全走出玲的视线范围,她便马上跳到树上,几个跳跃跳回了玲的附近,看着玲就这么坐到地上、抱着双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到因为玲太久没有回去的琥珀找了过来,抱着已经哭到有些脱力的玲回村里后,她才从树上离开,顺着杀生丸留下的气味去找他。   即便她花了比一刻钟多上一倍的时间,但在看见她时杀生丸并没有多做责备,反而是直接往西国的方向迈出了步伐,只有邪见一脸别扭地询问她离开前玲的状况。   在回西国的路上,杀生丸一反先前的体贴,只是马不停蹄地赶路,没有特别停留让萤火能到人类的城镇解解嘴馋,没有隔个两天便找一个干净的地方让她能够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经过整整五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后,他们一行总算抵达了西国,一看见他们,一叶等侍女便分成两批分别迎到杀生丸和萤火,带着他们回到他们各自的院落,而等他们梳洗、休息好后,他们又被带去见月华姬,至于早已累瘫的邪见则是留在杀生丸院落的偏院补眠。   一到达月华姬所在的内殿,萤火便马上靠到她的身旁,然后就这么伏在她的膝上撒娇,而在爱怜地抚摸着萤火的头的同时,月华姬微笑着看向板着脸端正坐在自己对面的杀生丸,「婚礼就在一个月后,这样你满意吗,杀生丸?」   看了眼枕在她膝上那脸颊已经变红的萤火后,杀生丸这才开口问道:「婚服、仪式上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都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步,」在说话的同时月华姬低下头看向侧过头看着自己的萤火,「萤火,依照传统,即将结婚的准夫妻在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接下来这一个月得麻烦妳将就一下,住到位于后山那供俸着犬妖族历代长老及统领的神殿,所以,现在赶快去跟三叶收拾下东西。」   说完之后,她还亲昵地拍了拍萤火的脸颊,所以萤火也只能起身跟着已经站在门口处的三叶回院落去收拾接下来一个月会用到的生活用品,而在离开内殿前她还有些不舍地看了杀生丸一眼,毕竟在理解了杀生丸的心意后她从来没有与杀生丸分开超过一天。   在她们两个离开后,杀生丸这才直直看向正掩嘴轻笑的月华姬,冷声对她说道:「为什么又骗她?就我所知,我和萤只要在婚礼前三天不见面就行。」   月华姬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心虚感,反而是大大方方地说道:「只是想看看杀生丸你饱受相思之苦时会有什么表现罢了。」   「在过去两百年您还看不够吗,母亲大人?!」   「那不一样,杀生丸,那时候的你脸上除了相思之情之外,更多的是愧疚。」顿了顿后,月华姬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在婚礼前萤火也需要好好静下心来学习些东西。」   虽然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主要目的,但是杀生丸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回到自己的院落。   --------------------   在萤火一到神殿后,月华姬便马上让一叶她们送上记录近百年来关于西国政务的书籍,在知道自己必须在婚礼前将那堆书给看完时,她突然觉得一个月的时间或许有些短了。   为了完成自家舅母的交代,在完成每天早上对先祖们的祭祀以及婚礼前的礼仪训练后,她便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到了看书上,只有夜深准备入睡前的一刻钟,她才会坐到窗边,对着夜空中的月亮开始发呆,想着杀生丸在这段期间到底在做什么,想着即将到来的婚礼会是怎么样的,想着她和杀生丸成为真正的夫妻后的生活……   在一个月之期过了一半,月华姬让侍女送过来的书也在她的孜孜矻矻下只剩下不到十本时,萤火便决定让自己放松一下,所以她改变了下自己的时间分配,在用过晚餐之后,她便不再看书,而是拿出了当初从自己的院落所带来的针线与布料,打算缝制些东西在婚礼的晚上当作信物送给杀生丸。   即便刺绣是月华姬从小就派人教她的技能,即便她学习刺绣长达几十年,但她依然手拙,所以在决定好要绣什么花样后,她不敢马上动手,而是拿了几片碎布先练习。   就在她总算找回了手感时已经是夜半时分了,而为了不让侍女们因为她还没熄灯而在进来查看时发现自己在刺绣,所以只能等到明天在动手的她便开始收拾布料和针线,然后熄灯准备上床入睡。   她才刚躺到床上,从未关上的窗吹进来的风让她反射性地坐起了身,而还没等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确定夹杂在风中的气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股气味的主人便从那扇窗跳了进来了,并且在对上她那惊讶的脸庞时低声唤道:「萤。」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萤火本来是很想马上跑到他的面前的,只是月华姬那句关于传统的话语一职在她的脑中回响,所以她只是继续坐在床铺上紧张地看着他:「杀生丸殿,您怎么过来了?」   「来看妳。」大概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所以在坐到她的床铺旁后杀生丸便马上说道,「母亲大人说的话妳别太相信,根据西国的传统,我们只有在婚礼的前三天不能见面而已。」   「唉?」   愣了一下后,萤火这才反应了过来,不过对月华姬无比信任的她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怨言,反而觉得月华姬是为自己着想、知道自己无法在有杀生丸在一旁的情况下专心看书才会这么说。   默默在心里感谢了番自家舅母后,回过神来的萤火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再过十几天就会成为自己的丈夫的男人正坐在自己的身旁,脸颊也迅速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她只能努力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了,您是怎么过来的?我记得舅母大人加派了一些侍卫和侍女过来……」   「不妖璧。」既然连奈落那个半妖都能够弄到一颗,杀生丸也很轻易地在西国的库房里找到了一颗,「而且,我杀生丸想去的地方没有人能拦着。」   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没有等萤火开口想出其他的话题来聊,他便低下头覆上她那微启的唇。   不知道是因为即将成亲的关系,还是因为分开了半个月的缘故,杀生丸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循序渐进,而是一开始便伸出舌缠上她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背部将她紧紧压向自己,另一只手则是在她娇小柔软的身体上游移着,而萤火也难得压下自己的羞怯,有些颤抖着抬起双手抓着他的手臂,生涩地回应他的吻。   一直到快呼吸不过来时,萤火这才将手往下移,用力抵着他的胸膛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让自己能够获得足够的空气,只不过杀生丸却不打算放过她,他将她压到床上,开始往下啃咬她的下颔、脖颈、锁骨及肩,留下一个接一个属于他的印记。   感觉到他的手已经钻进自己的里衣里,停留在她的胸前及大腿上时,萤火只能努力控制自己在不发出奇怪声音的同时说道:「等…等一下,杀生丸殿…我……我们不该……」   听见她的声音,杀生丸瞬间停下所有动作,随后便坐起身替她将被他扯开的衣服拉好。   将她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后,他便拉了她一把,在她重新坐起身的同时把她揽进怀中,而感觉到他那沉重的呼吸以及刚才对视时从他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情绪,萤火并不敢乱动,只是乖乖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就这样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后,身上的躁动已经平复下来的杀生丸这才用着低沉的嗓音说道:「很晚了,妳该睡了,我也要回去了。」   「嗯……」   点了点头后,她便在他的注视下乖乖躺到了床铺上,只不过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本来还因为在婚礼前见面而有些心虚的她却忍不住伸手抓住他,并且用着不知道是期待还是紧张的语气询问道:「您…还会再来吗?」   「十五天后,我杀生丸会亲自过来接妳。」反握了下她的手后,杀生丸便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迅速走到窗边往外一跳。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气味也从风中消失后,回过神的她突然有种刚才的一切都是在作梦的感觉,一直到她忍不住起身,走到摆在角落处的水盆前,借着月光从水里的倒影看见自己脖颈上所留下的痕迹时,她的心里这才踏实了些,并且涌出一丝丝甜蜜,甜蜜到让她不禁热了眼眶。   再过十五天,我萤火…将会永远属于您,杀生丸殿……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算是完结啦~~~~~ 接下来就是番外了 ☆、番外 杀生丸篇   1.   杀生丸与萤火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九十七岁那年的冬天,那时候的萤火只是只刚出生的小奶狗,蜷缩着身体睡在他母亲的双手上,看起来还没有他的两只手掌合起来得大,因为是刚出生的关系,所以即便侍女们已经替她洗过澡了,她的身上还是带了点淡淡的血腥味,除此之外,由于才被乳母喂过奶,她的嘴边还残留着奶香。   感觉不到她身上的妖气,年纪尚轻、还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反感地皱起了眉,「一只普通的狗?」   「她是你姑母的女儿,你的表妹萤火。」在向他介绍的同时他的父亲抬起手轻抚着萤火的背脊,让正在睡梦中的她舒服地打了个呼噜,「你知道的,杀生丸,这是你姑父姑母留给萤火的最后保护,为了避免她还在你姑母的腹中时被敌人给发现,所以你可别小瞧了她,未来她说不定会跟你姑母一样、成为我们西国的战士。」   看着母亲手中的小奶狗,他露出不以为然的模样,毕竟他觉得将一只刚出生、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变成人形的小奶狗与他那强大到足以在西国的历史上留名的姑母相提并论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   他没注意到他的父母亲在他用着审视的目光盯着那只小奶狗时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微笑后,但他听见了他的母亲在做完那些小动作后所说的话语:「杀生丸,你也知道的,我和你父亲平时都有许多事务要忙,所以白天萤火就交给你负责了。」   「您在说笑吗?」即便想对自家母亲表现出与面对父亲时同等的敬意,但由于从小开始就被她戏耍过了好几回,所以除了使用敬语之外,他完全无法让自己的语气也变得尊敬起来,「您要我去照顾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新生儿?您是觉得她现在还不够脆弱么?」   「当然,照顾她的主要工作会交给乳母和侍女,」说话的人从他的母亲变成了父亲,「但是总要有人时不时地去查看萤火的状况,这是我们身为亲人的责任,也是身为兄长的你的责任,杀生丸。」   由于说那些话是他最为崇敬仰慕的父亲,所以沉默地挣扎了好一会后,他才朝他父亲微微低下了头,「是的,父亲大人。」   几乎是他的话语落下的同一刻,他母亲便笑咪咪地将她手中的萤火捧到他的面前,「既然这样,杀生丸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试着抱抱看我们的小萤火吧。」   对着母亲那张调侃的笑脸,他下意识想要拒绝,只是想起刚才答应父亲会担起照顾萤火的责任,而且父亲现在还在一旁看着,所以他只能忍住不满伸手将萤火给接到自己手上。   即便他已经活了九十七年了,但他的人类形态却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模样,而对这样的他来说,他无法像母亲一样直接用双手捧着萤火而不让她掉落,所以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出乎他的意料,尽管因为接触的气味突然改变而让本来还熟睡着的她瞬间醒了过来,只不过她并没有哭闹或是嚎叫,只是用头往他的怀里磨蹭了下,又用着她那还没有长出牙齿的嘴轻咬了下他的手指,随后调整了个位置便再度进入了梦乡。   她的那一咬,或者该说是牙龈的磨蹭,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愣了好一会,等他回过神来后,他便低头直直看向怀中那只睡得正熟的白色小奶狗,刚才被她咬过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摩娑着她那微微一开一阖的小嘴,连他父母亲正在一旁对着他的反应相视偷笑也没察觉。   2.   从那天答应过自家父亲之后,每一天早晨、练剑过后、用完午餐、完成父亲指定阅读的书籍过后他都会到萤火所在的院落,查看她的状况,即便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睡觉,要不就是在喝奶。   由于萤火是个早产儿,而她待在她母亲体内的那七个月里有几乎一半的时间是仅仅靠着她父母亲留下的妖力存活生长,所以刚出生的时候她显得十分娇小,而在乳母和西国的大夫的看照下,她每天看起来都长大了一些,而观察她这样的些微变化对于每天的重心只有练剑与书籍的他来说算是件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过了半个多月,萤火已经可以凭着自己的脚站起来、不利索地走个几步了,而在她不知从哪里学会了朝他摇尾巴、绕着他的腿打转、用头磨蹭着他的脚踝后,他便不自觉地延长了每次去看她时所待着的时间,有时甚至还干脆留在她的院落、变回犬妖的型态陪她午睡,连晚上他的父母回到内殿、到萤火的院落来看她时,他也经常忽略他们那调侃的目光在一旁陪同。   随着他陪伴着她的时间越来越长,比起他的母亲和她的乳母,她更加喜欢亲近他,更加喜欢跟他撒娇,但也更加不喜欢跟他分开,每次当他离开她的房间时,她便会用她那才刚长出的牙咬住他的裤管,发出像是哭泣的呜呜声,并且在乳母试图将她拉开时大力挣扎。   即便她的牙并不能真正咬住什么,她的挣扎对乳母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处理的问题,但她的呜咽声让他感到心烦,就算他远离了那个院落那道声音还是回响在他的耳边,所以在问过大夫后,他便直接带着她到他的院落,在他看书的时候由着她窝在自己脚上打盹或是围在自己脚边咬着鞠球玩,在他待在庭院里练剑时让她待在房间里看着,在他用午餐时夹着自己盘中的肉逗着她,虽然在她试图咬下他夹着的肉片时都会被一旁看着的乳母给制止了。   他知道他和萤火这样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外几乎形影不离的情况已经引起了议论,他父亲会时不时在晚上与他聚在内殿说话时称赞他是个好兄长,他母亲总是一边笑一边调侃他已经将萤火乳母的工作都抢了,而本来看见他都战战兢兢的侍女和杂役在他带着萤火时脸部表情都会放松一些,甚至还胆敢在他的身后说些类似他变得平易近人的话语……只是当他从他们的闲言碎语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打算重新恢复先前萤火还没有出生前的生活时,萤火却已经熟记了他的气味、熟记了到他院落的路,所以就算他没去她的院落,她还是会趁着乳母和侍女不注意时自行找过来。   在她第五次甩开乳母自行出现在他的院落、端正地坐在长廊看着他练剑后,他便放弃了想要将她排出自己的生活的想法,因为在他的想法里,与其让她跟着那些连个刚满一岁没多久的孩子都看照不了的乳母和侍女,倒不如让她跟着他比较安全。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他收起了手上的剑,然后脱下皮靴回到房间里,而在他的脚一踏上木质地板的同一刻,萤火便马上起身蹬着四条小腿凑到他的脚边,用头磨蹭着他的脚踝。   他不讨厌她的亲近,但他还是抓住她的后颈将她提起、让她跟自己平视,并且用着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道:「下次过来记得将妳的乳母和侍女过来,要不然就别过来了,听到了么?」   他不晓得她到底懂不懂,因为她只是一脸无辜地用着金色的眼眸看着他,悬空的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正当他打算在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的时候,他察觉到她身上忽然出现了妖气的波动,而下一秒,他手上小奶狗便被一个一岁大、□□的漂亮女婴孩给取代,她朝他伸出短小的双手,轻轻覆到他的脸上,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着软软糯糯的声音唤道:「A ni……」   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会化人形的事情的时候,他的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的房门便被迅速拉开,萤火的乳母站在门口着急的询问道:「杀生丸大人,萤火大人有在您这里……这是…萤火大人?!」   听见了萤火的乳母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控制着自己的绒尾包裹住萤火,一边对着门口喝道:「还不快将她的衣服拿过来!」   「是!」   在乳母离开并带上门后,他这才改为将她抱在怀里而非提着,然后皱着眉蹬着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歪了歪头看了他一眼后,她并没有回答,反而是用脸磨蹭着他那触感很好的绒尾,「喜欢!」   对着她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他将想要斥责她愚蠢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就这么抱着她坐下等待着她的乳母将她的衣服给带过来,只不过乳母带过来的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他的母亲。   在乳母带着萤火到屏风后面穿衣服的时候,他的母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对他露出一个具有深意的笑容,「杀生丸,既然萤火已经学会了怎么变成人形了,那你还是多留意一点,毕竟即便你们是表兄妹,即便我们是妖怪,但是被男孩子看光身子对女孩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除非…你想学习那位光源氏……」   他母亲说的他都懂,除了最后一句,「谁?」   「最近人类那里送来的书里头的人物,晚点我让人送到这来。」似笑非笑了看了他一眼后,他母亲便直直走向已经穿上小袖和单衣的萤火,毫不费力地抱起了她,「萤火,来,我们要好好练习一下怎么随意地在人形和犬形间转换。」   「好!」   萤火答得很快,但在他母亲抱着她离开他的房间时她的脸却瞬间垮了下来,并且越过了他母亲的肩膀朝他伸出双手,「啊啊……」   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他母亲便先一步抓回她那不断挥舞的双手,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道:「晚点妳兄长大人就会跟上来,现在萤火就陪着舅母,好不好?」   「好!」   看见她就这么被自家母亲用三言两语给哄走了,他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要好好教导她、免得她在未来的日子里都被自家那喜爱说谎完小把戏、唯恐天下不乱的母亲给耍得团团转,随后便坐到了窗边,拿起预计在今天看完的书籍开始阅读。   在他看书的期间,他母亲的侍女送来了几本厚重的书,他看了书皮一眼,最终还是在完成他今天的阅读书本后拿起了一本看了起来。   看见书中的主角光源氏那不检点的男女关系时,他忍不住嫌恶地皱起了眉,对人类那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印象变得更加糟糕,所幸他不需容忍太久,在读到第五卷和第六卷时他便了解母亲会戏称他为光源氏的原因了,他为此嗤之以鼻,并且迅速阖上了书,唤了侍女将书送了回去。   即便对于母亲所言及书中的描写并不赞同,但是他在对待着萤火的时候还是留点心,一直到她三岁那年他母亲开玩笑似地问她一个问题时,他在心里所设立的防线便开始崩落。   那时他和萤火都在他母亲的房间里,即便他母亲早就请了礼仪老师教授她规矩,她还是无法端正坐好超过一刻钟,只要超过一刻钟的时间她便会黏在他母亲或是他的身上,而这一次她则是选择窝在他的怀里,玩着他的绒尾及他那有着尖锐指甲的双手。   由于他母亲正在阅读一叶刚才送上来的信,所以并没有出声打趣,反而是一脸严肃的说道:「下个月我们犬妖一族在南方那里的分支有个长老的女儿要出嫁了,我跟你父亲大概都必须出席,让你管着西国两天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杀生丸?」   对上他母亲的眼神,他挺直了身板,用着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不会让您和父亲大人感到失望的。」   「至于萤火,那两天就让三叶和四叶顾着好了,她虽然会闹点小脾气,不过她会听话的。」说到这里,他母亲低下了头看向坐在他腿上、因为听见自己名字而放下他的手的萤火,笑咪咪地问道,「是不是,萤火?」   她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从他的怀中起身,快步走到了他母亲的面前,「舅母大人和舅父大人是要去哪?」   「一个老朋友的婚礼。」   「婚礼?」即便这三年来已经学会了许多词汇,但是这个词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   「一种仪式,只要经历过这个仪式、成为夫妻后,就能跟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喔。」说到这里,他母亲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换上饱含深意的笑容,「萤火呢?除了舅父跟舅母之外,萤火有想跟谁一直在一起吗?」   「兄长大人!萤火想跟兄长大人在一起!」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甚至在说完之后便马上跑回他的怀中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那个笑容,他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后他便瞪向了正抬起衣袖掩嘴偷笑的母亲。   他不懂为何自家母亲要在萤火懂事之后开这样的玩笑,但是他也懒得去纠正她,毕竟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找到说词反驳,所以他只是让怀中的萤火回去找她,自己则是离开了她的房间、打算回自己的院落。   3.   即便只是萤火三岁时的童言童语,但由于她老是被他母亲哄骗着对他说着喜欢之类的话语,所以杀生丸根本无法将她那句想要跟自己一直在一起的话语,连带着他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微妙,超出了长辈对待晚辈,超出了兄长对待妹妹,就他母亲对一叶等侍女聊天时的用词来看,他对她是过度宠溺。   他对他母亲的形容深深感到不以为然,他觉得他对萤火的态度并不能用宠溺来形容,而是另一种,他…将她视为是自己的所有物。   除了他的父母、她的侍女外,他十分厌恶她跟其他人有所接触,不论对方是男是女,不论对方是妖怪或是人类,不论对方是犬妖还是其他妖族。   随着时间流逝,随着他和她在西国以外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他觉得他对萤火的态度有所转变,只不过他却无法说清楚到底是何种变化,一直到伊势谷碰到那两只蛇妖时。   在看着替自己挡下可能致命一击的她,看着痛苦地靠在树上不断喘息冒冷汗的她时,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强烈撕扯、甚至还萌生了希望将她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可笑念头的他这才知道那是怎样的改变,他想,就如同他母亲所说的,他就如同那本书上所描述的故事一样,他对那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她产生了男女之情,唯一不同的是光源氏将感情分配在紫之上与其他众多女人的身上,而他只专注在她一人身上。   这样的认知,再加上看见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她被重伤,他这才有那份气力以一己之力杀了剩下那只千年蛇妖。   除了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感之外,那次的历练还给他造成了另一个影响,当他留在西国为了跟千年蛇妖之战修整时,每一个夜晚他都梦到了她,而且都是她被他解开衣带、拉开衣衫时的模样,只是她身上的伤口没了、血污也没了。   先前独自在外历练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看过光着身子的女人或女妖,可是他唯一产生的反应是厌恶,而每一次在从有着萤火的梦境醒来时他却感到口干舌燥,下腹还有种他无法形容的躁动,尽管她的人类型态尚未发育完全。   在发现自己对着萤火怀有那样的心思后,他便开始减少与她肢体触碰,以免自己克制不住将想法付诸行动,就连在与她订下婚约后也是,出于对她的尊重与爱意,他并不打算在婚前对她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几乎从出生就认识他的她会怀疑他的感情,甚至在他父亲纳妾的时候怀疑他也可能爱上人类,并且说出想要跟他解除婚约的话语。   可笑!!即便是这么想的,但是知道她那爱钻牛角尖的个性,而平安京并不是个他可以与她很好谈话的地方,所以他同意了,因为不管有婚约与否,她只会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他原本以为等那个半妖诞生之后他们之间的事会有好转,可最后等待着他的却是重伤昏迷的她,第三次看见她的身体,她那已经成长成女人的身体,但除了想要紧抱着她之外他并没有其他想法。   那一年,他变回犬妖的模样,陪着她在山洞里躺了整整十天。   接下来的每一年,他都会在她生辰的那一天回到西国、回到那个山洞,变回犬妖的模样,陪她睡上整整一天。   尽管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但是等待她醒来的每一天、每一年却显得十分漫长,他甚至在她陷入昏迷的第五十年时萌生了她可能永远不会醒来的想法。   在试图将那样不详的想法从自己的脑袋里驱逐时,他忍不住用头不停地推着她的脑袋,试图将她唤醒,但试了一刻多钟她都毫无反应,他便停止了他那愚蠢的举动,改为用舌头整理着她那被他弄乱的毛发,然后将头搁在她的身上,缓缓闭上眼。   都随妳了,就算妳想睡上一辈子我也陪妳了,萤……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想看婚礼,但是婚礼不好写啊 战国时代并没有什么神前婚、白无垢,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编了啊!!! 源氏物语大概是在公元一千年多一点点时完成的 所以战国时代的前两百到三百年前一定读的到 番外还有一篇,专门写些有的没的小片段 ☆、番外 未来   1.   匆匆泡了会澡洗去脸上的妆与身上那因为穿着厚重的十二单而冒出的薄汗、由着三叶和四夜替自己穿上轻便的里衣后,萤火便紧张地跪坐在床铺上,等待着不知道跟着月华姬去哪里招待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杀生丸。   换作平常,已经累了一整天的她一定会马上躺到床上,反正就算醒来之后等待着她的一定会是杀生丸那铁青的臭脸,但那也是睡醒过后才要考虑担心的事……只是,今晚是不同的,今晚…是她和他的新婚之夜。   对于男女之事她是懂的,当初在平安京的三条家时,她就曾目睹一些侍女在夜半时分与三条家的少爷、侍卫在偏僻的树丛里野合,在守夜时听见隔壁院落传出男女交合时所发出的暧昧喘息叫声、低俗的话语,也在侍女们聚集一起聊天时被迫听着她们诉说着各自的经验、对与她们在一起的男人评头论足。   除此之外,前几天月华姬也让侍女送来了春画图册过来,还派了个已为人妇、在宫殿里服侍好几百年的嬷嬷过来替她解说,那个嬷嬷陪着她翻阅着每一幅图,并且不断告诉她尽管那些画上对男人的描绘过于夸大、但是图上的姿势对于取悦男人是很有帮助的。   想到这里,萤火忽然忘却了心里对于初夜的紧张,反而开始思索着嬷嬷口中的“取悦”的意思,尽管在她的想法里取悦一词让她和杀生丸处于不对等的地位,但是现在的她却更在乎着另一件事:跟她在一起的时侯,杀生丸是开心的么?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与他认识这么久的她好像都没有感受到他的喜悦;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他还会选择与无法让他感到高兴的她在一起……   就在她试图回想着杀生丸和她在一起时所露出的表情时,同样已经将身上的厚重和服脱下换成里衣的杀生丸总算回到了卧房,只不过在看见刚才成为自己的妻子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红着脸、局促不安地跪坐在床铺旁等待着自己,反而是低着头一脸认真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时,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了,萤?」   听见他的叫唤,萤火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是,她的心神仍旧在刚才的问题上,浑然忘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反而是抬起头来看着他询问道:「杀生丸殿,跟我在一起…您是开心的么?」   她的问题让杀生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他直直看了她好一会,随后他便一个挥手熄灭了卧房里大部分的烛火,只余下一个距离床铺不远的灯。   在昏暗却柔和的鹅黄灯火下,他缓缓在她的面前坐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向他,一手迅速拉开她腰间的衣带,然后微瞇着眼对着因为衣服被松开而红透脸颊的她反问道:「妳觉得我杀生丸是个愿意委屈自己、随便找个女人在一起的人么,萤?」   对着他那像是要吃了她的眼神,萤火用力地摇了摇头,「不…不是……」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杀生丸便低下头含着她的唇轻轻吻着,随着吻渐渐加深,渐渐往下,他的手也探进了她那已经敞开的衣服里,抚摸,摩娑,揉捏,探入,深入……   他的吻与手上的动作不停着刺激着萤火的感官,她忘了先前从画册里学到的一切,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一开始,他还表现得如同平时那样温柔,甚至在进入前对她说若是觉得痛的话可以咬他的话语,只是当他们合为一体、撕裂的痛楚真的让她忍不住往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空气里除了暧昧的气味还掺杂了他和她的血腥味时,他的动作和力道都变得粗暴了起来,连她因为承受不住而请他放慢动作都无法让他恢复原本的温柔。   一整夜下来,她有好几次都累到来不及用妖力恢复自己的体力、直接昏睡过去,但是杀生丸却没有停下来,所以她睡得十分不好,半梦半醒间她还会看见他仍旧在自己身上动作。   等到她因为清晨阳光的照射而苏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只能难受地躺在床上调动妖力来恢复自己的气力,一直到她总算能够坐起身、看见自己身上那大大小小的瘀伤、红痕及咬痕时,她这才停止对自己的治疗。   「杀生丸殿……」她红着脸抚摸着他昨晚在自己的身上所留下的痕迹,脑袋里也不自觉地回想起他在留下那些印记时的温热触感与疼痛,这些痕迹,证明她已经属于他的了。   「怎么了?」   几乎在她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已经换上平时所穿的和服的杀生丸拉开了卧房的门,并且在看见她抚摸着身体以及她身上所留下的属于她的印记时眼神暗了暗,只不过他很快便压下了心里的躁动,快步走到她的身旁坐下,然后抬起手来覆到那些痕迹上,聚集妖力打算替她治疗。   在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本来还紧抓着被单遮住自己身体的萤火连忙腾出手来抓住他的手,并且在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时红着脸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我想……我想等它们自己消掉,也…用不着几天……」   「还会有的,尤其是这几天。」   挥开因为他的话而红透了脸的她的手后,杀生丸便开始将他视线所及的那些痕迹给消掉,然后拿过放在一旁的衣服为她披上,并且一把抱起她走向她院落里的另一个房间,轻轻将她放进一刻钟前他让杂役送过来的装满热水的浴桶。   在她因为热水缓解身体的疲劳而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时,他拿过挂在浴桶上的毛巾浸到热水里,然后一边替她擦拭着脸一边询问道:「要我帮忙吗?」   「不用……」摇头摇到一半,萤火的动作忽然僵住了,她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而一旁还有杀生丸在,让她难为情地将半张脸都浸到了水中,并且紧紧夹住了自己的双腿。   以为她是在难为情,对于她的举动杀生丸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开口说道:「慢慢泡着休息一会,母亲大人那边不急。」   听见他这么说,萤火这才想起今天早上她应该跟着他一起去跟月华姬请安的事情,她整个头重新冒出水面,并且懊恼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不用,我很快就好,不能让舅母大人等太久。」   「母亲大人。」   「什么?」   对着萤火那疑惑的眼神,杀生丸便知道她还没反应过来,「母亲大人,从昨天开始,她便是我们两个的母亲大人。」   「是呢,是母亲大人才对。」喃喃重复了一遍后,萤火难为情地轻笑了一声,「总觉得说起来好奇怪……」   「就算奇怪,妳还是必须叫上一辈子,萤。」   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而担心弄湿他身上的衣服她试图往后闪避,只是他却抬起头来压住她的后脑,顺带加深了他们的吻,所以她只能放弃挣扎,并且干脆微微起身、抬起双手覆到他的脸上作为响应,反正衣服湿了再换就好,去他们的母亲那边问好的事也不急,不是么……   2.   「照顾好妳自己,玲,明年的今天我一样会过来的。」   再次看了眼已经长得跟自己一样高、已经是少妇打扮的玲后,萤火便转向正对着同样成长成青年的琥珀怀中的婴孩做鬼脸的邪见,「邪见,我们该走了。」   「好的,萤火大人!」   邪见连忙放下自己的手,故作凶狠地丢下了句“琥珀,好好照顾玲”后,便走出了屋外,至于萤火则是从自己的手镯里拿出了几样上等药材放到琥珀的面前,嘱咐他要记得好好替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玲补补身子后才离开。   当她走到屋外时,犬夜叉和戈薇都在,一副想要与她打招呼,但她完全没有想要与他们虚与委蛇的想法,看了他们以及在戈薇怀中乱动、毛茸茸的狗耳朵也不停地抖动的小男孩一眼后,她便几个跳跃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而本来还在感伤的邪见看见这一幕,只能一边唤着萤火一边往她离开的方向跑。   一离开那个村子后,她便马上跟在村子外的森林处等着的杀生丸会合,如同她一样,他也不想跟犬夜叉他们有着太多牵扯,所以看见她的时候,他只是开口询问道:「结束了?」   「嗯,去看了玲,也去看了桔梗生前的墓。」   由于前几年萤火每次来这个有着食骨之井的村子都是去看看玲的状况、去桔梗的墓上摆上一束花,所以杀生丸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看见她那略微惆怅的表情时皱起了眉,「出了什么事么?」   正当萤火准备开口的时候,被她丢下的邪见总算追上来了,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问好,杀生丸便用眼神对他示意趴在一旁打盹的阿吽。   一看见他的眼神,尽管再怎么想留在外头逛逛,尽管再怎么担心自己独自回西国的路上可能会遭受到妖怪的攻击,邪见也只能任命地爬到阿吽的背上,让阿吽载他回西国,毕竟自从杀生丸和萤火成亲后,除非是过来这个村子看玲,要不然他们夫妻出门时都不会带上他,只有杀生丸单独到外头历练时他才能跟着一起出门。   在邪见走了之后,杀生丸便又将视线放回萤火身上,而接受到他的目光,萤火咬了咬下唇,随后便主动伸手拉过他的手,低下头用长发遮掩微微泛红的脸颊,「犬夜叉和戈薇的儿子已经四岁了,玲跟琥珀的孩子也出生了,但是我……」   「他们是半妖和人类,」杀生丸用着空出的手抚上她的脸,「而我们是纯血的妖怪,别把我们和他们相提并论。」   萤火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清楚,毕竟我们的父母也是成亲了一百多年后才有了我们,只是……」   「妳喜欢孩子?」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杀生丸皱起了眉,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虽然她对幼崽格外宽容,但是她并不会与他们特别亲近。   「如果是杀生丸殿的孩子,我想我是喜欢的。」萤火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变成轻喃,「所以啊,如果长老们逼得太紧的话,即便您纳妾室我也可以忍受的。」   出于政治因素,或是试图替自家晚辈争取能够与仰慕之人在一起的机会,在他们成亲满五年之后西国便有长老开始时不时地提说让杀生丸纳妾之事,其他妖族也有向他们西国传递希望能够联姻的信息。除了对杀生丸进言之外,也有女眷们趁着来拜访她和月华姬时跟她们提说家中有适龄的女孩,而且对杀生丸抱持着倾慕之情。   她们对她说,大妖怪很难有子嗣,而杀生丸所拥有的血脉又可以说是整个西国最优良的,所以应该让他纳些妾室,藉以增加他的血脉能够延续的机会,甚至有机会能够壮大;她们对她说,身为一个贤慧的正室应该大方一点接受那些妾室,就像心胸宽大的月华姬甚至还接受了一名身为人类的妾室的存在。   在她们走后,被她们称作是她所该学习的榜样的月华姬让她别将她们的话放到心上,只是在订亲前她早就做好了杀生丸很可能会纳妾的心理准备,所以即便她对于不在乎的人所说的闲言碎语都是尽可能的忽视,即便不希望杀生丸跟其他女人靠太近,但是以西国统领的妻子的身分,她觉得至少要让杀生丸知道她的态度及想法。   「根本没有那些无聊的事需要妳去忍受。」杀生丸冷哼了一声,「以后那些女眷来了,妳就直接让母亲大人去应付就好,没有必要让那些人的话浪费妳的时间、影响妳的想法,还有,别妄想将那些无聊的女人推给我,也别妄想将我推给那些无聊的女人,萤。」   认识彼此两百多年、成亲了十年,所以从他的眼神萤火很轻易察觉到他的怒气,只是这一次她并没害怕,反而是轻笑了几声,并且难得主动地将头靠向他那没有盔甲护住的手臂,「是,我知道了,杀生丸殿。」   因为她的主动靠近,杀生丸也顺势将手搭到她的腰上,低头将脸埋在她的头发中,「接下来妳还想去哪?」   「没有特别想去哪,但是也不想直接回去……」萤火抬起头来看向他,眼神除了询问之外还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可以吗?会不会影响您的工作?」   「有母亲大人在,不会有事的。」   说完之后他放开了她,然后率先迈出了步伐,而知道接下来几天都能与他单独在一起,她就止不住脸上的笑,并且迅速跟了上去。   3.   半躺在窗边卧榻上、撑着头靠在窗框边,感到昏昏欲睡的萤火试图藉由下方的街景来醒神。   这几天她正跟着杀生丸进行着每五年一次、为期三个月的外出历练,只不过出来还不到半个月她就出问题了,先是每个晚上都会感到很困并且睡得很沉,中午时甚至还会累到想要午睡,一睡至少一个时辰。而因为她不管睡多久都是一脸疲倦的模样,还时不时打着哈欠,所以杀生丸便干脆在一个热闹的城里找了家旅店、要了一间上等的房间,让她能够好好休息个几天。   一到房间里,杀生丸便马上让她去洗个澡,而在她洗好澡、躺到他让侍应铺好的床铺上准备午睡时,他留下了一句要去附近看看、很快就回来的话语后便离开了。   在她醒过来后,杀生丸仍旧还没回来,倒是旅店老板的女儿送来了一大盘的糯米团子,说是杀生丸交代她去并且送过来的。   换作是平常,她一定是会在感到幸福的同时将那些团子吃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闻到红豆味及酱油味混杂在一起的气味时,她却突然感到反胃,所以她只能坐在窗边卧榻上,远离那股气味,毕竟那盘团子是杀生丸的心意,她也不好直接让侍应撤下。   转头看了眼盘子上的团子后,萤火开始思索是否要循着杀生丸的气味去找他,只不过还没等她想出答案,房间外的走廊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下一秒她所在的房间拉门便被拉开,房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华丽、却笑得玩世不恭的男人,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一群武士,而旅店的老板、老板娘则是站在他们旁边,一脸着急地想要制止他们,并且时不时对她投以歉意的眼神。   看见这么大阵仗,萤火却仍旧半躺在卧榻上,用着慵懒的语气询问道:「怎么了?」   「客人,真的抱歉!这位是我们的少城主大人,他说…他说……」在鞠躬道歉的时候老板还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来者的身分,一是希望她能够体谅他们不好拒绝来者的原因,二是提醒她不要得罪来者。   对于一座小小城池的少城主萤火并没有放在眼里,毕竟在西国周围有个听说是目前日本势力最大的国家每年还对西国进贡,所以她只是淡淡地回问道:「说什么?」   「说我刚才在街上看了妳一眼就想认识妳,美丽的姑娘。」那个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少城主一边走进房间一边笑着说道,「像妳这么美丽的年轻姑娘我应该之前就会认识了,妳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   「肤浅的人类。」冷哼了一声后,萤火随手拿过一个放在一旁的杯子,用自身的妖毒将它融掉,陶器腐蚀的气味让她本来还没有退去的反胃感变得更强了,只是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一边用着从手镯里拿出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一边对着脸上的表情都变成惊恐的少城主及他身后的那群人说道,「出去!别让我动手,又或者你们会愿意等我夫君回来,如果少城主不介意自己的城池有一半都变成废墟的话。」   「妳是妖怪?!那为什么清云法师特别加持过的法器会没有反应?!」   那位少城主颤抖着从自己怀中的法器,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在看见她凭空拿出一把剑,剑身还开始有火焰环绕,他忍不住手一抖,将法器掉到了地上,但是当下他也顾不得弯身去捡那个法器,而是毫无形象地直接转头就跑,只不过他和他的武士们跑到一半就被迫停下来了,因为他们在走廊上碰到了已经从外头回来的杀生丸。   看见他们是从自己所订的房间出来的,杀生丸皱起了眉,手也放到了爆碎牙的刀柄上,「谁?」   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杀气,那位少城主吓得快哭出来的,他反射性地朝自己的怀中摸去,只是他的法器已经被他弄掉了,里头只剩下几张由法师所话的符,所以他便直接将那些符纸往杀生丸身上丢,只不过那些符纸在碰上他之前全部自燃了。   看见这一幕,那位少城主直接跪地求饶,而即便觉得这样十分丢人,但他的那些有着许多实战经验的武士们都能感觉到杀生丸的强大实力,他们顺从着本能、颤抖着脚跪到地上,只是他们将求饶的话语留给了他们的少城主。   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后,杀生丸便直接越过他们走向他和萤火的房间,一进房间,率先映入他眼中的是空空的床铺、完全没有动过的糯米团子,随后他听到了浴间里传出了呕吐的声音,他连忙赶过去查看情况,而他便看见她跌坐在地上一边喘着气一边从水桶里掬起水来准备漱口,而她身旁的木盆里还有些秽物。   在她漱完口后,他便马上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并且将她放到床铺上时询问道:「怎么了,萤?」   「我不确定,但是……」在刚才压不住反胃感吐了的时候,知道自己身体的异常绝对不是因为疲倦引起的萤火替自己把了脉,但是脉象中的异常却并不明显,所以她不敢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我想跟艾叶确认,我们能够马上回去西国吗,杀生丸殿?」   「啊。」说完之后杀生丸便看了眼仍旧待在门外的旅店老板,随后便直接抱着萤火从窗户出去,聚起妖云开始往西国的方向移动。   在回西国的路上,萤火又像先前一样睡的很多,而在他们回到西国时她也是处于沉睡的状态,所以杀生丸并没有特别叫醒她,反而是将她放到两人卧房的床上,然后唤来了大夫艾叶来替她检查。   当她帮萤火把完脉后,萤火已经醒过来了,她眨了眨还有些沉重的眼皮,用着带了点期待的语气询问道:「是吗,艾叶?」   「是的,萤火大人!」艾叶显得十分开心,「您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虽然胎儿的状况良好,不过您才刚从外头历练回来,所以我还是替您开个安胎药,待会喝一碗比较好!」   由于实力强大的纯血妖怪的胎儿需要多点时间在母体里成长,所以犬妖的怀孕周期并不像狗一样只需要两个月,反而是像人类一样长达九个多月。   尽管不喜欢喝药,但是萤火还是点了点头,「出去之后顺便帮我跟母亲大人说一声。」   「当然,月华姬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完之后,艾叶便马上离开了他们两个的卧室,将空间留给她以及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杀生丸。   在她离开后,萤火便马上向一旁的杀生丸伸出手,「杀生丸殿。」   「接下来这一年收敛点、听话一点,知道了么,萤?」   「是的,我当然知道。」这是她期待了五十二年的孩子,尽管比起他们的父母亲已经少了一半的时间,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个孩子得之不易,她现在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杀生丸在这时握上了他的手,然后就这么坐到床边,低头将耳朵靠到她的腹部,而她则是抬起手来抚上他的长发,「杀生丸殿很高兴呢……」   月华姬一到他们的卧房门口便看见了这一幕,为了不打破这难得的温馨,她便带着侍女退出了杀生丸他们的院落,然后用嘴型嘱咐道:「等药快凉了再进去。」   4.   看了眼已经洗干净身上的血污、分别被月华姬和艾叶抱在怀中的两只小奶狗,处于犬妖型态的萤火忍着下半身仍未退去疼痛扬起头、传递着想要看看孩子的讯息,而月华姬和艾叶则是连忙将手中的奶狗放到她的面前,月华姬还在她用头磨蹭着他们时摸了摸她的头,「我们的小萤火真的很厉害,不仅怀上双胎,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不过真的辛苦妳呢。」   用头顶了顶她的手后,气力已经在刚才生产时都消耗得差不多的萤火便重新趴到地上,只不过她舍不得闭上眼,只是努力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看见她这个样子,月华姬轻轻笑了几声,随后便让守在一旁的一叶去唤被迫在外等着的杀生丸进来,毕竟他已经在外头等了快两个多时辰了,期间萤火还时不时因为分娩的疼痛而叫了好几声,若是再不让他进来他可能便会直接把产房给拆了。   一进到产房里,杀生丸也顾不得向月华姬问好,直接走到萤火的面前坐下,并且一把将那两只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奶狗抱进怀中,即便在萤火怀孕六个月时艾叶就诊断出她怀上了双胎,即便先前早就在外头听见了月华姬和艾叶的对话了,但在亲眼确认了自己同时拥有了儿子和女儿后,他的内心里还是出现一股震撼,抱着牠们好一会后,他才在不会让他们感到不适的情况下腾出一只手覆到萤火的头上,「还好吗?」   萤火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用鼻尖磨蹭着他怀中的那两只小奶狗,而月华姬也在同时凑了过来,「萤火想询问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杀生丸?」   盯着自己怀中的小奶狗,男的那一只不住地蹬着悬空的两只短腿,女的那一只则是就着他的手指不断吸吮着、一副饿坏的模样,杀生丸缓缓开口说道:「夜影丸,星炼。」   「夜影丸和星炼啊……」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后,月华姬便笑咪咪地伸手将他怀中的小奶狗给抱走,「好了,该将他们交给乳母了喂奶了,杀生丸,你就在这里好好陪萤火一会吧,这几个月以来真是辛苦她了。」   在月华姬抱着孩子离去、艾叶和一叶等侍女也退下后,杀生丸便转变回犬妖的型态,然后伏在她的身边,用头与她的磨蹭着,而由于孩子已经被带走了,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杀生丸也停止了动作,靠在她身上闭上了眼。   过去几个月里为了提供怀中的胎儿足够的妖力成长,萤火大部分的时间都无法维持人形的模样,还必须睡上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而杀生丸也需要时不时传输妖力给她、减轻她的负担,所以除了萤火之外,杀生丸也不轻松。   而接下来,在两个孩子成长到拥有自保的能力前,他们还有几十年必须要忙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算是完结了~~~~~~~ 小孩跟父母互动的过程,容我想想 以后(???????)说不定会增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